初九又将瓶口冲仙灵脾,那意思是让他也进瓶中,仙灵脾却冷哼一声,扭开了脸。()

初九有些无奈,心道这些药材精怪中,这仙灵脾怕是最不合作的一个

收瓶起身,初九赶在被看守库房的人发现之前离开了这里。

回到园中,初九随意说了些理由,便借着困乏为由,回房中安睡。

今个十一与婉娘同睡,苍裕和则与虎子同睡,王不留行单独一间,初九单独一间,只是这一夜,谁也没睡踏实。

第二天一早,初九便被摇醒,跟着苍裕和一起去给老爷子老夫人请定省,同行的还有婉娘与虎子,王不留行终究算是府上的客人,所以要等众人请完定省,单独拜会一番。

“待会见到人,不要多说话,知道不。”苍裕和走了一路,便叮嘱了一路。

“嗯,知道了。”初九是三个孩子中的老大,所以便应了声。

在这之前,初九与十一也是日日前去请定省,以免让四房落了人话口,此时前来,那苍家下人一个个都客客气气的,与她们姐妹二人起初入本家时的态度截然不同。

“那些个伯叔姑娘的都要招呼,知道不。”

“省得。”初九与十一点着头,虎子也跟着点头,只是听懂了多少,只有他自个才知道。

初九一边点头一边手放置在袖中,摩挲着尘缘瓶。

苍裕和看着这些下人的态度转变,只是拍了拍初九的肩膀,初九抬头看他,只是笑了下,没吭声。

请定省的时候,满屋子沾满了子孙辈,一个个请了定省都借着由头留下来,显然是因为今个老四一家前来请定省的缘故。

初九看着苍裕和与婉娘二人礼数,有些惊讶。

苍裕和身为苍家的庶子,懂得礼数不奇怪,婉娘一付大家风范,倒是让初九有些惊讶了。

但仔细一想,初九又反应过来,虽然一直不知道婉娘娘家是个怎么样的,但这苍家,便是庶子也不可能会娶一个乡野市井的小户女子为正妻,这婉娘又是从大都跟去南州的,所以这娘家怕也是有些地位,最不济也是个大户人家的庶女

这礼数周全,也便理所当然,只是那眼神中对这苍家本家的厌恶遮也遮不住。

随后初九与十一以及虎子三人上前请定省。

那老夫人从头到尾都只是安静的转着念珠,倒是苍院首侃侃而谈,与苍裕和说了许多话,那话多半是为初九的医术问题,听着多少有些让人不舒坦。

“老四啊,你也真是,这孩子的事情,你怎么就能给遮着瞒着的,要不是这次让她们姐妹二人来了府上,怕是要把这好苗子都给埋了。”苍院首说着将杯盏端了起来,润了润嗓子,然后又隔了回去,后面的丫鬟便机灵的将茶水满上。

他撇了眼苍裕和的打扮,见那旱烟别在后腰,背也弯着,便道了句:“我苍百臻的儿子,岂能弯着腰背,直起来!”

苍裕和直起了些,却还是驮着背,那苍院首皱了下眉,显然是对这扶不起的四儿子很不满意,再加上那婉娘的左顾右盼,更是对这四房儿子儿媳添了几分不耐。

“真是烂竹子里生了好笋子,你们倒是生了个好女儿。”他这样说着,看向初九,见初九也正瞧向他,便问:“你可是有话要说?”

初九摇了摇头,没搭腔。

她本是不想起冲突,却不想这一反应,更让那苍院首冒了火儿。“有话就说,吞吞吐吐的像个什么样,别学你那爹,活脱个闷葫芦。”

初九看了眼苍裕和,又摇了摇头。

这下那苍院首算是真的恼火了。“你有话就说,看他做什么,你尽管说,说错了我担着。”

他本是想着这丫头十之**是说什么让老四不高兴的话,便连忙揽过来,好让她无后顾之忧,却不想初九只是叹了口气。

淡淡的说道:“初九只是很认同老爷子您方才说的话。”

“哦?”苍院首有些吃惊,这丫头居然认同自己的话,这是不是表示自己这阵子对她好,到底是感化了她

只是,这世事不如意十之**,只听初九说道:“就是烂竹子生出了好笋子的事情,我猜想我爹多半是随了苍傅姨奶奶吧。”

苍院首,听了初九的话后,他先是一愣,随即恼羞起来,房中其他人也都一个个低头,面色各异。

“没大没小,不知道啥意思,就别瞎跟着学话,赶紧给老爷子磕头认错。”苍裕和也连忙呵斥初九,初九点了点头。

随后也便毫无诚意的道了声歉,说:“初九年纪尚小,又长在穷乡僻壤,见识太少,所以若有什么得罪了,还请老爷子您大人有大量。”

初九这句话虽然是道歉,却楞生生的又把苍院首要发出的怒气给压了回去,人家都说是年纪小,又没见识,自己若是再计较,岂不就是没度量,跟个孩子计较?

可这一口气,换做旁人也便咽下去了,再说几句话,这台阶也便给下了。

可这苍院首偏偏就不这么做,反而是怒喝了一声,将手中的木雕核桃冲初九的头砸了出去。

苍裕和与初九二人是先后跪着,一瞧见初九要挨打,想也没想就连忙为初九挡住那木雕核桃。

那木雕核桃是梧桐木雕没错,却是用铜注了的,这一砸过去,刚巧砸在苍裕和额头上,血立刻涌出来。

“裕和!”婉娘惊呼一声便连忙上前。“老爷,你怎么样了。”

十一捂住嘴,虎子吓的惊慌失措,上前扑到婉娘身边,婉娘则用帕子捂住苍裕和流血不止的额头,又是唤苍裕和的名,又是唤老爷,可见其心之乱。而苍裕和则一直安慰,让家小不要惊慌。

初九当机令断,伸手将苍裕和腰上的旱烟袋子取了下来,打算用烟丝止血,但随手一掂之后,初九便知道里面早已空了,于是又放弃的丢在地上,四处看有什么可以止血。

刚巧见到一旁丫鬟捧着托盘过来,便三步并两步上前将那上面的茶盏拿到手里,以盖子压住,茶水泼了出去,然后将茶叶放嘴里嚼了几下,给苍裕和敷上,这才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