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府邸的正厅里,大夫人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嚎着,二夫人与王妈伤势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可还是以身体欠佳为由,没有出来碍宿如雪的眼?

宇文丞相一脸的阴霾,坐在长位上,气的身躯都打着抖,再看看一旁的宿如雪,悠哉哉的喝着茶水,有一搭没一搭的,对那哭天抹泪的大夫人看都懒得看上一眼?宇文逸呢?宿如雪张口闭口的就是一句话,驸马身体欠佳,惹了风寒还没好,需要静养?

“行了,别哭了,有什么委屈就说吧?”宇文丞相冷冷的一哼,其实一早就知道今日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他没有半点的办法?进府的時候,就听见刘玄奔回来差人,说是宇文茂得罪了公主,得到了惩戒,如今趴在酒楼里动弹不得,要赶紧请郎中呢?

回来再一看,自己那二儿子简直就如同一只刚从烤架上卸下来的烧猪一般,那右手都烫脱皮了?身上还算好一些,烫的比手轻,郎中看了都不由的直撇嘴?

如今再看这肇事者,一副养尊处优的态度,置若罔闻的模样,看来今日这主自己也别做了,不定是个怎么的说辞呢??

“老爷,您也看见了,茂儿那手烫的,那身上……要是再狠点,茂儿就一命呜呼了?这罚的也太狠了点吧,万一……老爷他可是您的亲生骨肉啊?”边指责这宿如雪的罪行,大夫人边继续哭?

“呦?大夫人您这话说的,这可就不对了?”宿如雪拔高了口气,刁蛮地哼了一声?

“这话怎么就不对了?老爷您给评评理?公主养尊处优,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一言九鼎,茂儿也就是无心之过,不小心说了公主与驸马一两句,公主就这么罚他,他现在躺在**都快……快去了半条命了?”大夫人赶紧拿袖口去遮自己的脸,轻轻地擦了又擦?

“听大夫人这话,是希望二公子再多说本公主与驸马几句了?”宿如雪将手中的茶碗往桌上一丢,横眉一立,一脸的怒意:“大夫人,我说的是您上句话说的不对,怎么就二公子是爹的亲生骨肉了,那将军和驸马呢,就不是了吗?好嘛?我就刚说一句话,您就好几句这等着我,怎么是看我不顺眼么??”

一顶大帽子直接扣在了大夫人的头上,大夫人顿時吓的身躯一颤,这个時候,她能投靠谁,只能继续朝着宇文丞相救援:“老爷,公主这么说这不是想活活的逼死妾身么?老爷,您可要为妾身做主啊?”

宇文丞相是个清官,可是清官难断家务事啊?如今这样的情况摆在眼前,他真是不知该怎么做了?一边是自己开罪不起的姑奶奶,一边是受害者的家属?难啊?

思索再三,宇文丞相还是觉得该替受害者家属撑下腰,毕竟自己算是受害者的家属了?再怎么说那也是自己的儿子,就算茂儿真的做过了?那也不该受到那样的非人刑法啊?

“公主,茂儿他……”

丞相刚刚开口,就被宿如雪察觉到,并且抢先一步拿话堵了回去:“爹,不是儿媳说二哥,而是二哥太不知轻重了,当街调戏姑娘来取乐?当然了,这姑娘要是一般人家的女子,二哥要欺负了人家,也就得过且过了,大不了赔人家些银两,实在不行,叫二哥娶了……”

“公主,您这话什么意思?茂儿是那种当街拿人家姑娘取乐的人么?而且,茂儿也不能随便娶个民女啊,门不当户不对啊?老爷,您到是说句话啊?”不等宿如雪说完,大夫人又开始为自己那二百五的儿子伸张起正义来了?

“唉?”宿如雪哀哀的一叹气:“大夫人,您那要是不信,你就去那出事的酒楼问问,那么多人,那么多双眼睛,我还能蒙骗了不成?您要是不想听呢,我还不想说呢,正好省得嘴累,口渴了?”说着宿如雪就要起身?

“哼,就算茂儿他调戏了民女又如何,茂儿都这般年纪了,还没娶妻呢,这……这属于情理之中啊?犯不着这样的罚他啊?”大夫人又赶紧狡辩?

听了大夫人的话,宿如雪屁股一沉,又坐了回去“是,是?是?”连答了三个是,一早就料到这大夫人会这样说,所以前面就有话等着她呢,可惜这大夫人比宇文茂还笨,还蠢,竟然不让自己说完:“我这不是正要说呢吗?大夫人您还不听,真是?”宿如雪冷冷的一哼?嘲笑着夫人的愚蠢行径,真是自寻不痛快?

“如雪,继续说……”宇文丞相别过视线,狠狠地瞪了大夫人一眼,叫她赶紧闭嘴,别动不动就张嘴乱嚎,惹人烦不说,最主要的是耽误事?

大夫人虽是心有不甘,可是又不敢跟自己的男人顶嘴?只得垂着头,缩在一边?

“唉?那姑娘不想暴露身份,说是今日之事就这么了了,反正二公子也受到惩罚了?可是啊,看来是不说不行了?那姑娘不是别人,正是白炎国的小公主?”宿如雪眼珠滴溜溜地转着,歼诈地窥探着大夫人和宇文丞相脸上的表情?果然,一个比一个难看?

“二哥也真是,选就选个一般人家的姑娘啊,想用钱解决也好了事啊?可是谁知道二哥这眼力真是太好了,偏偏看上的就是人家白炎的小公主?人家白炎的小公主正跟着未来的驸马逛街谈心呢,谁知道,二公子吃了雄心豹子胆,调戏了人家小公主不说,还打了人家小公主的未来驸马一耳光……啪——的一声,听着就揪心?”

宿如雪学着舌,边说边抬起手臂挥了一记,好像打人耳光似的?这一记虽然是挥在空中的,谁都没挨着,可是宇文丞相和大夫人那脸色都像是挨了好几耳光一样?ua5c?

“那儿媳我能有什么办法,只能用苦肉计了?至少得先把小公主给安抚了吧?不然,小公主一旦说给白炎的世子,世子再说到别人那去,一传十,十传百就不好了?爹,您说儿媳做的对么?”宿如雪浅浅的一句话,将话头丢给了宇文丞相?

宇文丞相尴尬的笑了笑,宿如雪这一句话,让他想了很多,自己今日登门去了白炎的驿馆,那冯妈没见到,如今这一闹,以后自己还能见人家吗?人家还肯见自己吗?答案当然是否定的?而且又是自己那儿子有错在先,做下了遭人唾弃之事,所以——宿如雪这作法真是太对了?

“恩?如雪你做的很对?”宇文丞相频频点头?

“老爷……”大夫人一听自己的靠山居然临阵倒戈了,赶紧委屈地唤了一声:“这苦肉计……是不是太过了点??茂儿身子弱,哪里禁得住这样的折腾?”

“大夫人,瞧您这话又说错了,二哥那身子可不弱,比驸马强多了?”宿如雪赶紧接话:“今日我叫刘玄帮我使苦肉计的時候,二哥还不领情呢,差点端那热汤泼我身上,不过还好,二哥终于明白了我的用心良苦,最后端着那热汤全泼自己身上了?”

宿如雪是真想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说给面前的这个当家之人听,可是奈何,她不能把自己的同谋——那只歼诈的兔子供出来,便留了口德?再加上宇文逸有言在先,要她放过宇文茂的姓命,所以宿如雪还是以慈悲为怀了?不过对待有些人真的不能慈悲为怀,因为他们永远都不会领情,只有看你过得不好,他们才会觉得心里平衡?

宿如雪想把自己的心中的想法告诉宇文逸,可是她又怕将这兔子带坏了?于是酒楼之上,她旁敲侧击的说了说?那兔子也不是笨人,回府的路上,快到府门口了,他临翻身跃墙的時候,突然站稳身子,悠悠地说了一句:他毕竟是我的兄长,他再不仁,我也不能不义?

从这一刻开始,宿如雪才知道,自己找了个什么样的男人?以前的委曲求全,他并不是不想反抗,而是一旦他反抗了,就会牵连更多的人身陷在其中,不到万不得已,不到逼的他全无退路,他永远都是被动的那一方?一受坐镇家中,强攻就得在前面披荆斩棘?真是只受兔子,宿如雪不禁摇了摇头,那自己呢?岂不是就是那强大的攻喽?

“这……”大夫人被宿如雪的几句话,堵的哑口无言?不知道再说点什么好?

“行了,如雪,今日之事,你做的很好?快回去歇息吧,想来忙了这么久,你也该累了,又带着身子,真是苦了你了?”宇文丞相赶紧说着好话?

“恩,谢谢爹爹体谅,如雪告退了?”宿如雪眼眸一眯,今天晚上必然不能放过那只兔子?如今自己哪里带着身子了,都是假的,得赶紧假戏真做,否则——宿如雪身子一抖,后果不堪设想?

“老爷……”二夫人还想再说点什么?

“行了,茂儿平日在外荒无度,我已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你还想宠他到何時?……”

宿如雪扭身朝后,退出正厅時,宇文丞相正在训斥着没事找事的大夫人?眼就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