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卿卿骑在马上的时候,深吸了一口气才稍稍觉得淡定了一些。额头上青筋直冒。内心里面有种火一样的东西在熊熊燃烧。她想了想,伸手扯掉了脸上的人皮面具。然后将那男子的发髻扯下,顿时青丝流泻,映衬着她如玉的脸庞,杀气与艳光四射。

此时草原的太阳已经升起,也意味着,昨日的战争即将结束。策马奔向那呐喊和战鼓奔腾的地方,段卿卿蓦然有种世界都淡去的感觉。

这个世界越喧嚣,内心就越平静。平静的只剩下那战场上不知道还活不活着的那个女人。

近了。

更近了。

风鼓起她的黑袍黑发。像一只蓄势待发的鹰,她身后的碧鸾碧瑶着翠衣,化红妆,衣带翻飞,手持双剑,宛如飞天的女神,一行十几人跨在骏马上,带着尘土飞扬,冲破了重重地军队,杀进了战场中央。

战场上战事果然已经接近尾声。

大齐将心不稳,大败于青海湖边。遗体堆积如山,血水将靠近湖岸的地方都染红了。而剩下一支军队还在那边顽抗到底。想来,李齐钰的到来鼓舞了一阵的士气,可惜胜负已分,她来之前军队已经损失惨重。能扛到如今也是拼着一口气。

那她到底在哪里?!可还活着?

她一边迎向潮水般涌来的敌军,一边极力的往大燕那边看。大燕军队人很多,有个地方密集成了一团。大燕士兵像是将仅剩的大齐主力围在了里面,打算让他们全军覆没。

段卿卿心里一寒。

就在这时,震天的呐喊声响起,声音中满满的都是亢奋:“活捉李齐钰!活捉李齐钰!!”

人还没有死!

段卿卿心里一喜之后大怒,蓄气于胸,大声喊出:“大齐驸马在此!谁敢动我女人!”

她喊得粗俗,声音蕴含内力,雄厚悠远,震的附近五米之外的敌军耳朵流血,竟然隐隐的把敌军的气势震慑了下去。碧瑶和碧鸾惊骇的看着她——庄主已经如此厉害了吗?

挥舞着手里玄铁铸就的九环大砍刀,段卿卿在重重燕兵中杀出一条血路来。那些大燕士兵看着她带血的黑袍,和精致的容貌,一时怔怔,口里吐出两个字来:“公主?”

待得回过神来,早已人头落地。

她容貌和大燕公主太过相似,如今又刻意不束发,黑衣黑袍,像极了草原明珠赫连公主。一路杀过去,竟然有些士兵极力闪躲,口中大叫着:“公主!!公主你怎么了?!!”

段卿卿就借着他们乱了阵脚的这片刻,冲到了那个包围中央。

只看了一眼,段卿卿就回过头来怒视对面骑在马上的男人。

她们一行不过十几人,到达包围中央和士兵一起,也不过上千人。被十万大军围着,渐渐地双方竟然不再动作。大齐是因为实在战力耗尽,而大燕,则是震撼于段卿卿的战力和容貌。她是在太强太强。无人能靠近她十米之内。而容貌又酷似本国公主,大燕士兵有所忌惮,反而不敢动手,大燕的王冷冷的一挥手。士兵们便形成了严密的包围圈。虎视眈眈着中间的人。等待王的命令。

段卿卿从自己马上拔地而起,一跃到了李齐钰的身后。

李齐钰骑在一匹白马上,低垂着头,盔甲下的面容沾满了血,看不清神情,手里死死地握着长枪。长枪撑在地上,在地上划出深深长长的痕迹。

段卿卿强硬的掰开了她的手。将长枪撤出。她的身子便软软往右边倒去。她早已神志不清,全拼着一口气和那杆撑在地上的长枪,才勉强维持了坐在马上的身姿。她就是用这样的身姿,鼓舞了大齐原本要全军覆没的士气。

段卿卿将她的身子小心的纳入怀里。

抱起人,扛起砍刀,骑着马。转身就往大燕敌军冲去。

大燕士兵正要阻拦,段卿卿横刀一挥。五米内的人,清了个干净。

其他士兵正要涌过来,却听到身后有人大喊:“蛇!蛇!!!王!!王你怎么了!!!”

一时军心大乱。

打了个呼哨。在赫连王脖子上咬了一口的宝宝迅速的滑下来钻入了她的袖子里。

“大齐的士兵,跟我走!”长啸出声。段卿卿挥起长刀,怀里抱着昏迷的李齐钰,策马奔腾。

身后的大燕军队想拦,却被王身边的将军扬手挡住。

有不甘心的士兵想要冲上去,却发现他们的王脸色乌青,重重的向后倒去。

“撤兵找国师!!”将军当机立断。于是再也没有人去管大齐那剩下的残兵。

两方人马各自向不同的方向疾奔而去。

草原上的太阳正式的升了起来。圆大,通红,光芒万丈。照耀着满是尸体和血水的湖泊、草原、人马。和江山。

大齐和大燕的这场战争,最终持续到丰收的九月。双方损失惨重,壮丁和勇士都被派去打战,以至于差点不够人手收麦子和大米,导致粮食不能收获,双方迫不得已和谈,赫连长公主和亲大齐,封为皇后,这才告终。

大齐长公主李齐钰也在这场战争中,因为身受重创,迎回赫连王后之后,一病不起,从此仙逝。她一生荣光,内扶幼帝,正朝纲;外攘蛮夷,北征草原。齐燕一仗虽然损失无数,却占领了大燕数州土地,还赢回了草原明珠之称的赫连长公主为皇后,在历朝公主中,绝无仅有。死后被皇帝葬在帝陵之中,封为尊慈太平武德长公主。

后记:

我叫苏唐,甜到忧伤。

好吧,其实是因为我的本命蛊,让我的血液和唾液唱起来都是甜甜香香的。以至于男人们闻到我身上的气味,就浑身打哆嗦,一秒变禽兽。

其实我说这些并不是想证明我是多么玛丽苏的一个女人,我只是想说,有这么一个男人很特别,他黑衣黑袍,长得挺好,却从不迷惑于我的容貌和气味。

为此,我对他很感兴趣。

他在寨子里住了整整六个月。

听娘说,他是巫女大人的上宾,巫女年少的时候,和他的母亲颇有渊源,甚至在他年少的时候还特意赶往中原,为他治病。母亲看出来我对她的心思,故而十分忧心。让我见他务必保持恭敬,因为很有可能,他将会继承巫女大人的衣钵,成为下一任的巫王,而我,是要继承娘亲祭司的身份的,也就是我和他,注定是上下级的关系,听我娘说,他是带着他妻子过来治病的。可惜,半年过去,我一直未曾见到过他的妻子。

不见到他的妻子是怎样的人,我终究不能甘心退出这场尚未开始,就得放弃的战争。

下午的时候,我背着所有人偷偷的溜去了地窖里的冰库。巨大的冰块里冻着各种蛇虫鼠蚁的尸身,我娘来自苗疆巫医一族,我爹集中原正统医学之大成。所以,从来都没有什么疑难杂症可以难倒出云谷的人。

当然,那是一个月以前。

如今最大的疑难杂症就摆放在这个冰库里。

我裹着两层棉袄抖抖索索的靠近那个躺在冰库最深处寒玉**的人,白纱掩面,乌发如云,她瘦的厉害,交叠在胸前的手腕纤细到不可思议。我想,她应该很是美貌。因为就算她这么毫无声息的躺在这里,也能感觉到尊贵的气质和优的韵味。

而我今天来,就是来看看她到底有多美貌的。

这个人,据说就是我心仪的男人远在大齐的妻子。

我对她是谁一点也不感兴趣,我感兴趣的是,什么样的女人竟然敢和我苏唐抢男人!

我伸手一掀,白纱应声而落。

我靠!!!靠靠靠!!

我瞠目结舌的瞪着那张恐怖的脸,蹬蹬蹬直接倒退三步,这娘们儿长成这样竟然是我家段公子的妻子?!!我怎么从来都不知道他口味这么重的?不可置信的看着那张额角长疤苍白如鬼的脸,心里最初的震惊过去,竟然莫名其妙的升起一股子悲伤,我赶忙呸呸呸了几声,诡异想,自个儿干嘛对着一张丑脸觉得难过呢?真是倒霉催的。突然听到冰窖门被推开的声音,吓的我一哆嗦,赶紧钻进那寒玉床下。

来人脚步声很轻却快速,等我刚藏好,那人就已经来到了寒玉床边,于是我的眼前出现了一双白底金丝鹿皮靴子,我立马瞪圆了眼——这不就是段公子的鞋子么?

我拿爪子捂着自己的嘴,免得冻得牙齿打架的声音传出去,屏着呼吸听动静。

我的段公子啊!这娘们儿都快挂掉了,你还在这里缅怀给什么劲儿啊!天涯何处无芳草,赶紧滴怜取眼前人呐!比如眼下——床底的,您就不能瞅瞅?

我这厢在寒玉床下冻得瑟瑟发抖,他那厢一声不吭坐在床边,连个动静儿也听不到。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他没动。我也没动。

一盏茶加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他没动,我悄悄挪了挪左腿。

三炷香时间过去了,他没动,我挪了挪右腿。

四炷香时间过去了,他没动,我也没动,除了浑身冻得抖得跟筛子似的。

半个时辰过去了,他还是没动,我也没动……

……

我已经完全冻僵了。

正当我打算出声的时候,突然听到了他的叹息,低低的听不出情绪:“齐钰,大齐那边已经将你的衣冠下葬了,你那么爱面子,死了总比活着好。死了你是大齐荣耀一身的长公主,活着的话,你就是个罪人呐!”

可是

段公子,就算你老婆是大齐的长公主,你刚刚的那句话是不是太无耻了点儿?

还用那么软绵绵理所当然的口吻!

段公子你是不是黑化了呀,平日我见你不是这样的啊?!

“齐钰,留在我的身边。我会好好照顾你。你一生荣光,终将过去,不如试试和平凡女人一样,过温暖平静的日子。过几天药材就全了。我们给你取出体内的蛊毒之后,你也要答应我,绝不要离开我。”

我这厢才惊诧完,就听见对方的声音,完全不同刚刚的温柔婉转,这次带着恶质的笑意:“我知道,把你带来南疆,你是不开心的,只是齐钰呐!你回不去了!只要你敢回去!我就告诉天下人,齐燕那场战争死伤那么多人,都是你的功劳……都是你让士兵丧失了士气。都是你强行要打这场战争,那看似是争夺来的土地,其实都是大燕一开始就打算送你的,这场仗根本没有必要要打。”

“其实齐钰,你也不要怪我这样狠,我这一辈子也许就狠绝这么一次了。你知道我醒来,发现你已经从帐篷出去,去战场的时候,我什么心情吗。”低低的声音暮然变得伤痛狠绝,仿佛极力压抑自己的情绪一般:“我那时候只想杀了你,如果你非要找死,那么就让我来结束吧!”他情绪激动,低低的喘气:“你不是说欠我良多,来世再还我么?忘了告诉你,其实我是不信来世的,我只知道,你缺少一个契机,一个脱离你长公主身份,你皇姐姿态的契机。你背负这个龟壳太久,以至于这壳融入了你的肉里,背着累,脱掉却是扒掉一层皮。所以,我用我的本命蛊为你续命,让你去完成了和大燕的和谈,让你为你的弟弟娶上了娇妻……”

“所以李齐钰,从此你不欠任何人!你只欠我!你欠我一个妻子,你欠我一份幸福!这些债,你得还!不是来世,就在今生!”

他的声音拔尖之后竟然显出几分女气的尖锐来,像是喘不过气似的,大口呼吸良久,我的心也悬了起来。心里突然微微叹息——这样的感情,不是我能插的进去的。也许未开始就说道别,也没有什么不好。

“齐钰,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哦!等你醒来,我送上聘礼的那一天,这个世界上就再也没有长公主李齐钰!只有我段卿卿的娘子,就这样说定了!啾——”

一声响亮的啾之后,我目瞪口呆的看着那双欢脱的鞋子踩着轻快的步子走远了。冻僵的身子像是在一霎那恢复知觉似的,生冷发疼,我一边跺着脚呵着气从床底钻出来,一边赶紧去看躺在**的人。

依旧是僵死冰冷,一滴眼泪却缓缓的出现在她的脸上。

娘啊——诈尸了啊!!!!

我一屁股颠坐在地上,四肢拼命往后划,眼泪夺眶而出。

咦?

眼泪?莫非刚刚眼泪不是它流的,而是我?

我惊疑不定的站了一会儿,连滚带爬的跑出了冰库。

作者有话要说:亲爱的们,我们下本书再见吧!新书先收藏哈!新书我会存稿!不会和这个一样裸奔了

——母凰正直壮年期

我是一只鸡摸了几万年的母凤凰,我们全族都是雄性,我是他们的老祖宗。可是我是雌的。

我想和青鸾族通婚。鸾凤和鸣嘛,可惜他们一族全是雌的。

我想亲自动手,去孵个雄性的青鸾出来。

于是我偷了一颗蛋……

泡在九阳水里……

期待能弄个雄性出来……

结果……

妈妈呀!她特么变异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