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赫连素心和龙千绝迈入这间宽敞的营帐内,还未来得及问出心中的疑惑,便一眼看见了自己的宝贝儿子,几乎不能置信的睁大眼睛同時出声:“小墨,你怎么会在这儿?”

龙炎麛深邃的眸光一暗,低沉的应道:“难道不是皇叔皇婶派他来打头阵的么?哼?”

男人言辞间的怒意,再联想到刚才在帐营外看见的混乱场面,赫边素心的脑子灵光一闪,瞬间明白了男人话里的意思,淡淡与龙千绝眸光相视一眼,男人缓缓点头芙蓉帐暖:狂妃驯冷王。

赫连素心这才侧眸再度望向龙炎麛,嗓音轻柔道:“如果皇上信得过,不妨让我替士兵们看看……”

龙炎麛眸底闪过一抹异样深色,稍作沉思后,缓缓点了点头,眼下他似乎也没有其它办法可行,十万大军同時肚泻的局面实在是令他头疼。

得到了龙炎麛的应允许,赫连素心便转身离开帐营,龙云墨也追了出去:“娘亲,我也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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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连素心仔细的检查了一番,心中已经大概有数,看来制造出这场腹泻之灾的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宝贝儿子,因为这些泻药成份正是出自于她之手,除了龙云墨,她实在是想不出还能有谁能够如此轻易的从她的寝宫里偷出药粉来?

侧眸望了一眼紧随自己身侧的宝贝儿子,冷冷出声:“龙云墨——”

“呃……娘亲,这事儿也……也不能全怨我,谁让辽旦皇帝得罪了七姨,是七姨指使我干的……”

“七妹?她也来了?那她人现在在哪里?”赫连素心微微一怔,她就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就凭龙云墨一个人,不可能如此火速精准的抢在他们前面干下坏事儿。

“她……她……被辽旦皇帝关起来了?”龙云墨压低嗓音,神秘兮兮的低沉道。

赫连素心眉心紧蹙,再看看眼下的情形,她还真没時间先去理会赫连云瑶的事儿,还是先忙完手里的正事儿,才去打听七妹的消息。

几乎耗费了一整个下午,赫连素心才制出了足够的解药,放到将士们饮用的水里,迅速的控制了病情。不过,经过这一天的折腾,原本生龙活虎的将士们个个都如同打了霜的茄子,一下子便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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帐营内,龙千绝和龙炎麛相对而立,从上一次传唤龙千绝回京逼他交出兵符后,叔侄二人之间的感觉也微微发生了一些变化,再见到龙千绝,龙炎麛眸底的神色显得有些复杂。

龙千绝面色平静如水,眸光淡淡从龙炎麛脸上一扫而过:“皇上虽然勇猛,可是却犯了兵家大忌,眼下军心大乱,士兵体力不支,就算是上了前线,这场仗也是必输无疑。”

龙炎麛的脸色青一阵绿一阵,虽然男人的声音很轻,轻描淡写如同春风拂面,可是于他而言却像是鞭子从身体扬过。

“皇叔若是想训斥朕,就痛痛快快的骂朕一顿好了,朕没有带兵出征的经历,也疏于防范,犯了兵家大忌。”龙炎麛低垂眼敛低沉出声。

“皇上聪明睿智,勤于国政,不失为一个好皇帝。虽然这次有过失,却并未造成严重恶果,这才是值得庆幸的。”龙千绝沙哑的嗓音更加低沉,语重心长的接着道:“如此皇上坚持一意孤行,还是要打这场仗,本王也不能干预,只是本王还是想尽自己的心意,奉劝皇上切莫因一時负气而酿成大祸。”

男人低调深沉的嗓音,轻缓逸入龙炎麛耳底,脸上的表情错综复杂的变化着,其实龙千绝说的这些道理他心里都明白,也正在这一线之间来回纠结芙蓉帐暖:狂妃驯冷王。

好长時间过去,龙炎麛才缓缓出声:“这件事情朕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那皇上的意思是……”龙千绝脱口反问,深邃的鹰眸半眯成一条直线,往昔的少年一天天长大,不再是在他庇护下的那个孩子,如今皇上的心思,就连他也不太能看得透。

“这一仗不打了?朕若是在这个情况下强行出战,只能将是全军溃败……”龙炎麛低沉的嗓音透着无比认真,看来对于这一仗的问题,他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听见这个回答,龙千绝镌刻的俊颜也不自觉的柔软下来,这也正是他想要的答案,不过……以他对龙炎麛的了解,让一向偏执的少年就这样放弃他自己做的决定,这似乎还是显得有些诡异。

很快,龙炎麛便再次开口了:“不过,大漠可汗擅自将我辽旦皇后禁于大漠,这件事情朕绝不会就此善罢干休,要劳烦皇叔替朕捎一句话回去给他,让他用洛舞来交换大漠七公主。”

龙千绝深邃的鹰眸闪过一抹诲暗深色,果真让他猜对了,这小皇帝确实早就留下退路,他手里还握着赫连云瑶这张筹码,就不怕赫连律真不交出南宫洛舞,所谓一物降一物,还话说得还真是没错。

对于龙炎麛的这个做法,龙千绝也无话可说,不过,他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告诉龙炎麛一个事实。

“不瞒皇上,洛舞如今……已经是楚肃遥的妻子,这样的女人就算是再回到宫里,她也没有资格再做辽旦国的皇后。”龙千绝淡淡道。

龙炎麛的脸色这一刻更黑了,虽然昨夜从龙云墨的口中他已经知道了这件事儿,可是再从龙千绝这里听见,胸腔依然又开始翻腾,眸底几乎快要喷出火来。

“这个朕不管,朕只知道她生是皇家的人,死是皇家的鬼,就算是残花败柳,也只能在我辽旦皇宫病老终死。”龙炎麛冷冽的嗓音透出骇人的森寒戾气。

龙千绝不再说话,很多事情并不在他的能力范围内,他此行的目的,只是希望能够说服龙炎麛撤兵,而此次腹泻事件,也正好帮了他们的大忙,龙炎麛逼于无奈之下,只有这一条路可选。

赫连素心和龙云墨再回到帐营,已经得知了龙炎麛将撤兵的消息,心中大喜,却在知道他将拿赫连云瑶做为人质時,整个人又懵了。原本还想上前说点什么,却在龙千绝的眼色下闭住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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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天色已晚,可是因为龙千绝的坚持,赫连素心和龙云墨还是随着男人一起离开了帐营,路上赫连素心不解的侧眸望向男人:“绝,刚才你为什么不让我去求皇上?”

“你觉得他会听吗?”龙千绝只是淡淡的丢给她一句反问。

“不管他听不听得进去,那也该试试不是?”赫连素心秀眉轻蹙。

“与其名正言顺的找他要,倒不是咱们背地里去偷,若是能够把人救出来,那皇上也只能哑巴吃黄莲,有苦也诉不出。”龙千绝唇角勾起一抹浅笑。

明白男人真正的用意后,赫连素心清澈的水眸闪过一道精光,她也觉得龙千绝说得没错,看来今夜扎营的军队是不可能离开了,他们也正好可以趁着夜深人静之际,想办法找到赫连云瑶,并将她救出来。

“哇,爹,你的主意太酷了?嘻嘻……夜里小墨跟你一起去救人。”龙云墨灵动的水眸亦迸射出惊人的光芒,这种刺激又精彩的事情怎么能少得了他呢?

“你?你去了只会给我添乱子,经过昨夜的事情后,今夜的军营必定会加强防范,人多只会添乱子。你还是同在这里等我回来。”龙千绝的语气很坚定,别说龙云墨他没打算带去,就连赫连素心也一样只能在这里等着。

赫连素心关切的道:“那你小心点儿,我和小墨等你回来?”

男人一脸正色的点点头,很快便消失在夜幕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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帐营外,传来侍卫响亮的嗓音:“有刺客——”

紧接着传来士兵们急促却有序的脚步声,明晃晃的火把在黑夜中就像一颗颗璀璨的星星,瞬间将整个阵营全都照亮了。

龙炎麛唇角勾起一抹邪魅浅笑,淡淡瞥了一眼帐营角落里那抹娇小身影,低沉的嗓音透着几分戏谑:“也不知是皇叔的头脑越来越简单,还是朕长进了……这种小技俩,也想骗过朕的眼睛?”

赫连云瑶因为被男人绑住了手脚,小嘴也被堵上了,所以只能愤怒的逸出哼哼声,从男人眸底得意的神色她也不难猜到,他是早就料到了龙千绝会回过头来救自己,所以才会将她转移到他的帐营来,而且在阵营里也加强的警戒。

看着男人脸上似笑非笑的得瑟表情,赫连云瑶只能用眼睛狠狠地瞪视向他,如果眸光能够化作利刃的话,想必龙炎麛已经死过无数回了。

“看来你对朕真的没有半点好感,不过……不管怎么样,这一次你也只能随朕一起回京了,若是你父皇还惦念着你这个女儿,他自会带南宫洛舞来与朕交换。”龙炎麛狭长的鹰眸半眯,一瞬不瞬的对视上女人眸底冷冽的锋芒,不疾不缓的淡淡道:“不过……朕的耐姓也是有限的,你父皇只有一个月的期限,如果一个月内他还不肯把人交出来,那就怪不得朕了。”

男人低沉的声音虽然很轻,可是却还是令赫连云瑶不由打了个寒颤,一股冷意由脚底腾起,瞬间在全身的血管里蔓延流窜芙蓉帐暖:狂妃驯冷王。

時间一点点流逝,帐营外的吵杂声也越来越小,很快穆兰将军的声音从帐外传来:“皇上,人已经离开了……”

“很好?今夜加强警戒,不得有半点疏忽。”龙炎麛唇角的笑意越漾越深,说话的同時,那双深邃的眸依然一瞬不瞬的落在赫连云瑶脸上,眸底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异色,四年过去了,这个女人当真一点儿也没变,依然保持着四年前那张稚气纯真的漂亮脸蛋,看上去反倒比他显小了好几岁。

赫连云瑶闻言,精致的小脸瞬间沉了下去,清澈的水眸闪过一抹失落,三姐夫就这样走了?不打算救她了么?那她岂不是真得跟着眼前的这个男人回辽旦皇宫?

一想到辽旦皇宫,赫连云瑶的身子不由轻颤,那里曾经是她的噩梦,好不容易从噩梦中醒来,如今却要让她再次回到那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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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好几日的漫长行程,辽旦皇宫清晰的映入赫连云瑶眸底,不由倒吸一口凉气,冷瞥一眼自己身侧的男人:“龙炎麛,如果你还算个顶天立地的汉子,现在就立马放了本公主。”

对于女人直呼自己的名讳,龙炎麛脸上并未显示出恼怒模样,如水眸光从女人精致的小脸上淡淡扫过,云淡风轻的道:“朕从来不认为自己是顶天立地的汉子,所以……也绝不可能放了你,所以劝你还是趁早死了这条心?”

赫连云瑶气得小手紧握成拳,却无法阻止轿辇一点点迈入宫门,透过轿辇的帘布朝外望去,一张熟悉的面孔差点令她窒息,当初那个拿着头钗凶神恶煞冲着她咆哮的妇人,不是南宫雨嫣又是谁?

女人的小脸一点点变得苍白,似乎察觉到了她的异样,龙炎麛的眸光透过轿辇的帘布朝外望去,当看见南宫雨嫣出现在宫门時,瞬间心里有数,也说不出是出于怜悯,还是内心负疚,那只温暖粗粝的大掌,竟下意识覆上了女人细腻的柔荑,女人的小手一片冰冷。

突如其来的温暖令赫连云瑶微微一怔,侧眸望向身侧的男人,眸底闪过一抹惑人,龙炎麛对视上女人清澈的水眸,只是淡淡的吐出一句:“在一月之限未到之前,朕自然会保你周全,任谁也不可能伤害你?”

最后那一句‘任谁也不可能伤害你’仿若无形中赐于了赫连云瑶一股力量,虽然知道自己在龙炎麛手中也无非只是一颗棋子,可是却还是莫名内心涌上一股温暖,突然对他产生了一定的信赖依恋。

“君无戏言,记住你自己说过的话?”赫连云瑶淡淡应道,同時缓缓从男人的大掌间抽出自己的柔荑,白皙的小脸漾散开一抹淡淡酡红,撇开眸不再对视男人的眼睛。

当女人的柔荑从他掌心中抽离的那一瞬,龙炎麛深邃的眸光一紧,眸底划过一抹不异察觉的失落,他竟然有些留恋那丝丝冰凉滑腻的感觉,虽然很冷,却令人感觉无比舒服。

“属下参见太后娘娘。”轿辇外传来宫人的问候声,轿辇也随之停了下来。

“可是皇上回宫了?”南宫雨嫣迫切的嗓音急急地问道。

不待侍卫作答,龙炎麛低沉的嗓音已从轿辇里缓缓逸出:“母后这是特意在宫门等候儿臣吗?”vexn。

说话的同時,男人一撩衣摆,潇洒利落的掀开轿帘,眨眼的功夫已经走出了轿辇。

南宫雨嫣眼底闪过一抹疑惑,刚才龙炎麛掀开轿帘而出的那瞬,她似乎注意到轿内还有一个人,而且还是个女人,一闪而过的轻纱衣袂,她绝不会看错,难道是洛舞回来了?

“皇上……带了什么人回宫?”南宫雨嫣小心翼翼出声,她也不好直接开问,毕竟南宫洛舞离宫的隐情她也是知道的,虽然盼着南宫洛舞能够回来继续做皇后,却也清楚想让龙炎麛原谅洛舞也并非易事。

“一个很重要的人。”龙炎麛的语气清冷,对眼前的母后态度显得有些冷漠。

如那里可。南宫雨嫣眸光微微一怔,心里就更加怀疑了,难道真的是洛舞回来了,可是……她听见自己的声音,为什么不开口说话呢?难道是龙炎麛回宫之前警告过她?

想到这个,南宫雨嫣也不敢再追问,只是轻缓的点点头:“皇儿此行,本宫甚为担忧,日日为皇儿祈福,如今皇儿平安归来,本宫也就安心了。”

“让母后劳心是儿臣之过,母后看上去好生憔悴,还是先回宫歇息,儿臣稍后去给母后请安。”龙炎麛醇厚低沉的嗓音缓慢逸出,虽是客气,听在南宫雨嫣的耳底却明显感觉儿子是在敷衍自己,心里的疑惑不由更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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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走了太后娘娘,龙炎麛让轿夫直接去了宁頳宫,他已经决定了,在与大漠国一月之限内,暂時让赫连云瑶就住在自己的行宫,以确保她的安全。”

对于龙炎麛的宁頳宫,赫连云瑶还是有几分记忆的,依稀记得当年的传闻中,这里有一片洁白的花海,只不过她却没有荣幸一见。

“你……让我和你住在一起?”赫连云瑶秀眉紧蹙,柔荑探上额间,一副苦恼模样。

“朕还没觉得委屈,你反倒委屈了?”龙炎麛锐利的鹰眸冷瞥女人一眼,她一脸嫌弃的清晰表情,再明白不过的透露出她内心的想法,不由令他莫名扬起一股不悦。

“你当然不委屈,你是男人,占尽了便宜自然不觉得委屈。”赫连云瑶没好气的冷白他一眼,反正她是人质,一時之间这男人还不会拿她怎么样,她自然也用不着对他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