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小插曲让这次的大比有些变味了,所有人对李文焕的兴趣明显比最后夺魁的信灵枢更大,毕竟后者无论多强这些年都没有新鲜感,而李文焕这种横空出世的怪胎自然极其惹眼。一夜之间成了终南弟子谈论的热门。

不过对于别人来讲,这大概只是个谈资,终南这么大,有天资弟子层出不穷,如果不是哪一天真正站在巅峰了,也只是一时的风云,以前不是有过终南小唐这样和清微绝燕齐名的人物么,最后还不是陨落了?

在玄门正宗,天才难以计数,能真正走到最后的,整个修行界一代也就出几个,一个人要想站在顶峰,需要的因素太多了,有自身的,外在的,时势的,老天的,要每个方面都没有短板,才有可能造就一名归真宗师。

但是对于赵子期来讲,就不是谈资这么简单了,他甚至嗅到了一丝不安的感觉,自己梦寐以求的美人,恐怕要投入他人怀抱了。

其实这些年来,他一直默默的关注着殷若兰的动向,虽然因为父亲的几次责罚和母亲的多次相劝他很少去灵兰小筑厮混了,但是对终南灵兰的大体生活规律还是了如指掌的,已经不知道多少次有人告诉他,殷家小姐和新来的小师弟打的火热。

起初赵子期真没当真,一个毫无背景境界地位的小子,怎么可能配得上修行界都大名鼎鼎的终南灵兰呢,再说了,因为他的缘故,多少对殷若兰有意的终南弟子都被自己无形的打压给震住了,想和掌门儿子争女人,你这不是找不自在么?

不过话又说回来,因为这事,赵子期可没少挨骂,赵简经常指着他的鼻子骂很难听的话,他记忆最深刻的就是有一次他求父亲出面要求殷长生把殷若兰许配给他,赵简大骂道:“我怎么生了你这样一头蠢材,你真当老子是凡间的皇帝么,你真以为我可以为所欲为吗?我是掌门没错,但也只是掌门,大家都是修士,而且都是高阶的修士,你真以为他们是你父亲的奴隶?”

之所以印象深刻并非赵简骂的多凶,而是这次让赵子期明白了,他老爹其实也不容易,修行界的门派之主是确实有权利,但是这种权利对修士来说缺乏足够的束缚力,不合情理的事情人家完全可以直接拒绝,高阶修士对门派的依赖性已经很小,对掌门的权威尊重多于畏惧,而且最致命的是,他爹并非是终南修为最高和威望最高的人,掌门之位也是近些年才渐渐坐稳的,如果乱来的话恐怕顾钧第一个就不答应,没了顾神君的支持,赵简在终南长老的心里,又能算得了什么?

从那以后赵子期的行事风格变了很多,纨绔之所以是纨绔除了习气之外就是不愿意思考,一旦开始思考就会改变许多,再说了,归根结底赵子期也是个修士,即便是再怎么纨绔和凡间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公子哥也是天壤之别。

而几天前的大比现场李文焕大出风头又加剧了赵子期心中的恐惧,以前觉得完全不可能的事情现在却是越想越合理啊,终南最美丽的女人嫁给最出色的弟子不是很正常的事吗?而且人家不但同门,还是邻居,两人没事总往对方屋子里跑,这要不日久生情才反倒是怪事呢。

这下子赵子期可谓完全失了方寸了,他能想到的方法都想到了,无非出面收拾收拾,警告警告,现在的他觉得这些都没啥意义,该怕的人早就停下了脚步,不怕的人也不会在乎他的态度,人家千魔都敢去,曹讯都敢杀,还怕他来警告?

他第一时间排除了这个想法,但是除了这个真有其他办法可想吗?当然最好的就是把对方杀掉,这就更不可能了,不说他有没有这个能力,即便是有,他老爹都不会放过他,这种残害同门的行为在终南是绝对不允许的。

其他的方法诸如挑拨离间之类的赵纨绔也想了,可是想了无数方法连他自己都觉得可笑,看来自己还真不是当恶人的料,这种事情还是找擅长阴谋的人对症下药的好。

想到这里,赵子期眼睛一亮,还真有个最合适不过的人选可以让他去请教,此人也算是终南的坐地户,黄龙生长老之子黄非廉,两人可谓打小就认识,小时候称兄道弟的,只不过赵子期嫌他有些阴柔阴损,长大以后就很少来往了。整座终南没人谁比赵子期更了解他,反正在同辈里,要论阴谋诡计,非他莫属。结丹之后他曾给自己起了道号,叫百策真人,可惜并没有叫开。

和赵子期这个心宽体胖的身材不同,黄非廉身子骨偏瘦,大概喜欢动脑子的人都胖不起来,赵子期的到来让他有些意外,登时心中一喜。

对方肯定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这次是处理的得当,赵子期所拥有的大把资源完全可以为他所用,而这个傻头傻脑的蠢货完全是空有金山不会支配的类型,用暴殄天物四个字形容完全不为过。

“赵兄,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黄非廉紧走几步,笑脸相迎。

“呵呵,我是来看看贤弟的八卦微尘**有什么进境没有,需不需要帮助?”

“多谢子期兄记挂,同尘一脉习此法者无数,哪有那么容易突破,小弟三卦还没有练的纯熟呢?”

“嗯,这是万尘丹一枚,不知对贤弟是否有所帮助。”

黄非廉看到赵子期随手就拿出一粒对他们同尘一脉堪称神丹的万尘丹,心里的激动就别提了,这家伙命实在是太好了,要是不好好利用利用,真对不起上天给了这次机会。

“赵兄,礼物实在太贵重,我…………”

“自家兄弟,客气什么,收下,否则我翻脸了。”

“那小弟恭敬不如从命了。”

“这就对了嘛。”

看见黄非廉把万尘丹收起,赵子期心里一阵鄙视,其实打心眼里他是瞧不起对方的,只不过眼下用人之际,亲热熟稔的戏码还要演下去。

“哎,非廉贤弟,此次登门实在是有事请教,只不过又有些难以启齿。”

“你我兄弟,但说无妨,只要我黄某能帮得上忙,绝不敢辞。”

收了好处的黄非廉将胸脯拍的三响,一副是为知之者死的模样。这让赵子期的厌恶之感又增加了三分。

“事情是这样的…………”

赵子期吞吞吐吐的将前来的目的讲了一遍,其实他是真有些羞愧,这种事情想必换了任何男人都不太好说出口,今天他是豁出一张胖脸不要,也要来向黄非廉讨教一二。

“哈哈哈,是这样,想不到赵兄如此情痴啊,小弟叹服。”

“哎呀,黄老弟,你就别笑了,我都快急死了,你可有对策解愚兄这燃眉之急啊。”

黄非廉笑的非常的笃定,拍着赵子期的肩膀回道:“赵兄稍安勿躁,如果说要救人我立刻就打发赵兄走,要说害人嘛山人自有妙计,不过这件事的关键还是取决于赵兄的态度。”

赵子期听罢大喜,立刻追问道:“什么态度?”

“赵兄是想让他知难而退,还是想让他永远消失?”

黄非廉阴冷的声音让赵子期有些不寒而栗,不过他还是回答了他最想要的那个答案。

“能永远消失当然最好,只不过不太可能吧。”

“其实一点也不难,只不过有两点麻烦而已,不能在终南下手,不能用终南人。”

“那我该怎么做?”

赵子期的心动了,他知道对方肯定不是鲁莽之人,肯定有相对周密的对策。

“赵兄不必着急,给我一段时间,先将李文焕此人的好好调查一番,我们再做定计如何?”

“好,就依贤弟,贤弟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

“此事只能你知我知,赵兄切记守口如瓶,包括掌门……”

“这个愚兄自然知道,贤弟放心便是。”

两人此后关于此事一字未谈,谈的都是修炼啊,传闻啊,终南大小轶闻,但是两个人的心中,各有盘算。

从黄非廉的宅院里出来,赵子期还无法平复有些激动的心情,说实话,他很害怕,他也不想采取这么极端的手段,但是对他来说,这种手段又是最保险的。

李文焕已经被他视为有生以来头号情敌,必须除之而后快,但是方法是一定要讲的,如果黄非廉的方式不够稳妥,再阻止也来得及。必经终南还有个恐怖的组织叫暗盟,那可不是吃素的摆设。

不过一想到黄非廉那一对阴冷的眼,赵子期发自内心的觉得,幸好那个被算计的人不是自己。

被这样的人惦记上,恐怕即便不死,也永无宁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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