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国师府大牢的众人都傻了,想了无数种可能,就是没想到这种结局。

许老爷表现的比小六子还不济,不停的叨咕着:“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张大哥,我们会不会被国师用来祭祀啊。”

小六子这一问,本来就害怕的众人几乎陷入了疯狂。牢房里立刻乱作一团。

“谁在喧哗,杀!”

看守不带人类感情的声音立刻把所有人吓的噤若寒蝉。牢房里从喧嚣无比变成了安静的让人窒息。

深夜,多日的疲惫和心里恐惧折磨下的定远诸人渐渐的睡去。李文焕化沙飞出牢狱,准备去寻那国师来个了断。

国师府很大,但并不豪华,很容易便能辨别那间是主人的居所。

飞入室内,只见两人相对而坐,身前香茗还有余温,一个是五十左右的老者,剑眉虎目,不怒之威,虽鬓角已斑白却英气逼人,使人不敢凝视,对面坐的是个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的中年女子,脸上浮现着没有血色的苍白,似大病未愈般虚弱。

女子道:“大帅,能不打还是不打的好,现在正是关键时期,贸然开战,我怕太子多心。”

老者微微一笑,说道:“论神通我不如你,论庙堂之事么,你远不如我。”

“谁像你们男人们对权势那么热衷,成天算来算去有什么意思。”

女子嗔怪的怨道,看来两人关系非浅。

老者不以为意,分析道:“高丞相和太子一脉向来对我掌全国之兵无人制衡不满,多次弹劾我架空兵部,说我穷兵黩武,鲁莽好战,国库屡被浪费一空,这些你都知道吧。”

“这帮白眼狼提他们作甚,要不是大帅,他们早就沦为亡国之人了吧,正事一件不做,拖起后腿来比谁都强。”

女国师的声音充满了愤懑,老者继续说道:“话虽如此,但对方毕竟一个是太子,将来的圣上,一个丞相掌国政命脉,我领军在前,粮草辎重还要靠他来筹措调配,为了安抚此二人,所以此战必打不可。”

“怎么会这样,太子不是一向很反对你主动用兵的么。”

“若溪啊,你想想,这一次元军可能威胁的地方是哪里?”

“安阳七郡,怎么了?”

“安阳七郡又是哪里?”

“啊,是太子妃的故乡,太子的根基所在。”

看她反应了过来,老者赞许的点点头。

“太子有今日的威望,安阳七郡提供了无数的钱粮,他老丈人楚凤文是其忠实走狗,是他必保之人,这是其一,二来么,你还记得上次景王的事么?”

想了半天,女国师才展颜大笑道:“好你个老狐狸。这一打皇帝,太子,景王,丞相都着了你的道。”

“嘿嘿嘿,见招拆招罢了,老高,老楚,太子都不简单,圣上更是难以揣度,我这也是自保啊。对了,朋友,偷听了半天,也该出来打个招呼吧。”

李文焕还在这分析呢,这老的估计就是郭攸之,那女子就是此行要找的人,名字叫若溪的国师。

万没成想自己被发现了,既然如此,那就,冒充一下刺客也好。

李文焕化成原身,出现在两人面前。

“你是何人?”

“要你们命的人。”

李文焕也不废话,展青叶五魂幡直取女国师的天灵。大幡扑啦啦的转瞬即到,女国师丝毫不慌,脸上挂着不屑的笑意。

“雕虫小技,还敢在老身面前卖弄。”

旁边的郭攸之根本就没有出手的意思,他捋着长髯,安心的观瞧。

只见女国师袖手一抖,从她的袖子里立刻飞出十二道黑影。

没有实体,没有面目,但是却给人一种很嗜血的感觉,好像饥饿了很久的野兽,忽然看到了食物一般,恶狠狠的扑向李文焕。

青叶五魂幡每摇一次,就击碎一个黑影,可是它们马上两两合并,变成了六个更加强大的黑影,依然故我。

等再次被击碎合并成三个的时候,李文焕已经无能为力了,他只能把对方打远,再也无法打碎,其实他应该庆幸,要是剩下的三个在合一,那麻烦就真的大了。

“这是什么神通,这么邪门?”

对方二人含笑观战,像看戏一样,一点没有参与的意思,在他们眼里,李文焕已经是个死人了。

“别挣扎了,你死了之后,也会和他们一样,哈哈哈。”

女国师虽然自称老身,但是笑声确是很娇俏。落入李文焕的耳朵,就显得刺耳了。

李文焕算发现了,自己这点微末道行,根本就不够看,不是仗着青叶五魂幡之威,小紫之利,自己那点可怜的地摊道法连给人家挠痒痒的资格都没有。

形势不好,赶紧脚底抹油溜吧,李文焕化星沙像窗口飞去,可是不知道被什么力量硬生生的弹了回来。

“你以为能进来,还能出的去?”

女国师的声音充满了讥讽,李文焕朗声的回道:“我偏要出去你又能怎地。”

说完寻到一个影子立刻没入不见,临走的时候还留了一句很挑衅的话。

“我们会再见面的。”

直到李文焕完全消失,两人还在发愣,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明明这个房间已经被完全封死,对方这是什么神通?

“罢了,没有两把刷子也不会敢来的。”

“可是,我们的话他都听到了。”

“无妨,反正是阳谋,根本无需遮掩。”

李文焕一口气逃回牢房,出现在已经睡熟的小六子身旁。

“自己境界还是太低了,对高手除了小紫那一锤子买卖根本没有应对手段,青叶五魂幡也发挥不出威力来。”

其实李文焕也知道,以他现在的修为,还远不是和人斗法的时候,现在给他修行界第一神器定乾坤太极天道图(清胤持有)也没用,根本发挥不出威力来,只是当下不想与人斗也要斗,都是贪心惹的祸。寻个劳什子遗迹啊,这根本就是个圈套。

李文焕又想到了这个国师,她是谁呢?不出意外肯定又是他七个便宜同门之一,不是七姑娘就是严婆婆,严婆婆的可能性更大。”

“若溪,难道严婆婆本名叫严若溪?”

如果说第一次相遇张宝一家也是张师兄的过去,难道这是严婆婆的过去?

理清了条理,就越想越清晰,他忽然想到了化梦**。

化梦**是最诡异的一种神通,而眼下所有的进程是不是化梦的经过,每谢幕一场就炼化一个梦?

原来,自己一直处于梦中,但是这个梦究竟是谁的梦呢?自己的七个师兄师姐根本没有化梦一脉的传人啊。

李文焕觉得自己这个推断即使不中也亦不远,只是眼前小六子的呼吸,却又如此的真实。

也许这个人早就不在世上了吧,李文焕突然有股杀人的冲动,看看杀一些无关的人结果会怎样?

当然,即便是实验也不会用自己的朋友,外面土鸡瓦狗无数,早晚有机会的。

第二天众人陆续的醒来,但是紧张的情绪并没有得到缓解,一会,家丁送来了早饭,除了悉索的吃饭声定远一行人几乎没有交流。

“张大哥,你说我为什么这么胆小啊,我怕的要命,我还年轻,我不想死啊。”

小六子年纪太小,这压抑的气氛已经快让他发疯了,很多时候,等死这个过程比死本身更难受。

李文焕拍了拍他的肩膀,劝慰道:“正常啊,怕死是人之常情,你张大哥也很怕啊。”

“那怎样才能做一个勇敢的人呢?”

“怎样啊,其实也不难啊,当一个男人明白什么是责任感的时候,他就能战胜恐惧。”

“责任感?”

“是,逃避其实并不可耻,但是一个男人一生之中总有他不能逃避的时候,这个时候能挺身而出就是个勇敢的人,比如保护自己的家园,保护双亲爱人朋友,替弱小的人挡风遮雨,让可爱的生灵不被人欺负…………等等,你现在还小,长大你就懂了。”

小六子听懂了,但是没经历过,也不会太懂,迷迷糊糊,懵懵懂懂,想了又想倒也暂时忘记了恐惧。

又过了几天,来了一个校尉,将所有人带到一个军营,隶属左卫府丁字营,众人莫名其妙的参了军。

李文焕,程明充,小六子被分到了丁字营步兵队第六队,其队长姓苏,大家都叫他苏典卫,典卫是鲁**营里最小的职位了,一队满建制二十四人。

苏典卫虽然职位卑微,但是和其他武将一样,杀气冲天,气势惊人,一看就是刀口舔血的亡命之徒,其一身杀气非百战无法练就,他往哪里一站,小六子就浑身发抖。

一脸横肉配上大胡子,这卖相自然凶恶无比,他看见李文焕三人,张口就问道:“你们怕不怕死?”

看他凶神恶煞的样子,谁敢说实话啊,异口同声的回答:不怕!

“奶奶的,又来了几个不老实的,来人啊,拖出去每人打十军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