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迹商场,资金,人脉一样必不可少,山西这盘棋比陈浮生想象中的要复杂的多,陈浮生能做的就是尽最大可能将风险分散化,这样做虽然利益也随着风险分散,但却对目前的状况有着意想不到的好处,对付纳兰王爷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量,陈浮生比谁都明白,所以陈浮生离开皇后酒吧后就拔通了裴戎戎的电话,电话那头的裴戎戎嗓音清冷的答应了陈浮生的见面!

一个小时后,一家咖啡厅,王解放站在陈浮生身后,裴戎戎则一身精致打扮的坐在陈浮生对面,气场比有王解放这样一个保镖的陈浮生有过之而无不及,裴戎戎冷冷的道:“山西那边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不出意外你来找我的目的就是想让我趟这滩浑水!”裴戎戎的脑子的确让人惊艳,一语中的!

陈浮生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脸色平静的点了点头道:“确实是这样!”现在的他就是再知道裴戎戎脑子惊艳也不能怂,这跟提枪上阵一个道理,刚上场就射,那就有点说不过去了,怎么也得坚持一会吧,裴戎戎饶有兴趣的看着故作镇定的陈浮生,淡淡的道:“那你还在这坐着?我们的谈话你觉得还能进行的下去?”

陈浮生笑了笑,道:“再怎么说我现在也有资格追求你了,不说山西的事情谈谈我们的发展也不是什么坏事吧?”裴戎戎破天荒的想要说点什么却觉得怎么都说不出口,于是瞪了陈浮生一眼,这一瞪在陈浮生眼里就大有文章可做了,立即变脸般的换起一副一脸谄媚笑意的表情,对着裴戎戎道:“裴姐,我记得你答应过我可以追求你的呀,不是现在反悔了吧?”

裴戎戎看着陈浮生的表情,良久,很久,漫长,直到陈浮生有点扛不住想要认错的时候裴戎戎笑了,笑的那叫一个花枝招展,妩媚动人,裴家娘子长的本来就极其水灵,再加上一身值钱到让普通人认不出来的衣服,更显贵气,此时突然这么放声大笑,让不少人都有点不知所措,就连陈浮生都略微失神那么几秒钟,不过到底是从张家寨出来的牲口,被曹蒹葭熏陶过后确实长进不少,这么妩媚天成的笑容,陈浮生眼神居然还难得闪过一丝玩味,裴戎戎止住笑声,看着陈浮生轻轻的说道:“那你倒是上呀!”

一语双关。

陈浮生早过了被女人调戏两句就把持不住的年龄,尽管心里也蠢蠢欲动,但依旧极为淡定的道:“等这次山西之行如果我真能安然无恙回来……”

言外之意无非就是回来再上,在这个战场女人注定要输男人一截,裴戎戎也不去探究这番话到底有几分真几分假,还是纯属为了觊觎裴家财产,任由那股子惊心动魄在心里扑腾。

陈浮生继续开口:“上次浙江财团撤出山西最少损失几个亿,现在浙江财团明面上的裴氏集团在由你慢慢接手,你手里也有筹码才对!”裴戎戎正了正色,道:“我的筹码不会建立在必输的投资之上!”陈浮生笑了笑,道:“我未必会输!这个投资随时有效,裴家只需要资金注入,又不需要趟这滩浑水!”

裴戎戎看着陈浮生那双坚定的眼睛,眼神慢慢泛出光彩,不管陈浮生在虚张声势也罢,还是真不会输也好,陈浮生眼里的那丝坚定是裴戎戎这辈子除了在父亲眼里见过以外第一次见,风险伴随着的往往是巨大的利润,裴戎戎知道,对视,良久,裴戎戎一点一点沦陷,最终点了点头,裴戎戎不知道的是她的这份算半份感性的投资为整个浙江财团带来了近十个亿的收入!等到裴戎戎离开,陈浮生望着门外的车水马龙,喃喃自语道:“山西,必然是我的。”

陈浮生这次的南京之行确立了和吴煌,裴家的合作为陈浮生的江苏扩张和确立山西的煤矿版图奠定了扎实的基础,这一刻的陈浮生怕是谁都不能小觑了吧。

山西,阳泉市平定县,吴俊龙站在属于自己的煤矿场地中间,抬头望着灰色的天空,眉头紧锁,两天的时间,他上吊抹脖子自杀只要是能想到的死法几乎都想了个遍,可惜这世上有种痛苦就是想死都不能死,吴俊龙自认从28岁以后他的这条命就不再是他自己的,不管是士为知己者死还是死心眼,他的这个想法12年来从未变过,所以他现在不能死,一旦他死了,他可以了无牵挂,但会给纳兰王爷带来不可想象的损失,吴俊龙很明白这一点,所以他还活着!活着是为了那些在意自己的人,好好活着,是为了自己在意的那些人!吴俊龙是前者也是后者,陈浮生是后者也是前者,这是两人最大的区别,孰优孰劣只有他们自己清楚!

能解吴俊龙这局棋的只有两个办法,那就是扔下阳泉这边的事情跑路,烂摊子自然会有人收拾,可这样的话他将损失整整几个亿,还有一个办法就是转手卖给别人,阴损归阴损,但至少可以不用赔的那么多,吴俊龙现在还活着的原因就是希望第二种办法奏效,因为这两天的时间吴俊龙几乎花费了不下几千万来压住这件事情,纸里始终不可能包的住火,吴俊龙知道,所以他现在着急,着急的想死的心都有,他现在为自己拒绝上次陈浮生的提议都悔青了肠子,如果上次不意气用事而是转手卖掉,他现在也就不至于这么发愁了,当然这是在他不知道这一切的作俑者是陈浮生的情况下!

现在药品很贵,不夸张点说已经贵到逼良为娼的地步了,但就是这样这世上也还有一种药是花多少钱都买不到的,那就是后悔药,两天的时间里吴俊龙几乎是翘首企盼陈浮生来,可惜手下回报的消息是陈浮生蒸发了,从阳泉地区蒸发了,现在吴俊龙就在后悔,发自肺腑的后悔!

与此同时,陈浮生,状元,王解放三人踏进了阳泉市郊区的一所干净院子,这所院子的主人名叫李正华,原山西煤炭设计总院院长,他有一个孙女叫李雨轩,不出意外,一个堪称世上最为奇妙的巧合就此诞生!

走进院子的陈浮生看到了极其温馨的一幕,也是在陈浮生的童年中记忆最深刻的一幕,夕阳下一个疯癫老头蹲在村口,望着远方,旁边两个孩子在老人两侧玩耍!此刻的场景像极了那一幕,不过换了的是人,沧桑了的是岁月,此时夕阳下一个满发银丝但看上去极其健硕的老人躺在一张紫竹藤椅上,一个安静温婉的女孩子蹲在老人身侧,生活总是会在不经意间打开一些人内心尘封已久的往事!

听着院子里的动静,女孩轻轻的起身转过身来,夕阳洒落在她的脸庞,安静淡雅!女孩安静的看着打破这一份宁静的不速之客,那双宁静安详的眸子中泛起一丝疑惑,随后震惊!本来打扰了这一幕觉得极其不好意思的陈浮生脸上憨傻的笑容也慢慢凝固,准备挠头的手也停在了空中,身后的状元看着这一幕露出一丝安静的笑容,用只有他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喃喃自语道:“谁说好人没好报,总是偶尔会有那么一两次的!”

陈浮生和李雨轩脸上的表情竟然惊人的一致,两人眼神中掩饰不住的惊讶,同时开口道:“是你!”口气中的惊讶也如出一辙,毕竟这个世界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居然真的这么巧就碰上了,陈浮生记忆力还没那么差,更何况再怎么说都是个女孩,印象虽然模糊但陈浮生也不至于认不出她是自己在火车站很巧合的帮助过的女孩,而李雨轩对陈浮生的印象则是比较深的,不说他帮助过自己,就光身后的状元就很容易让人认出陈浮生,再加上女孩可是很清楚的记得当时这个男人由弱者形象一改狠厉作风的那一幕,她那小脑袋实在想不通那么一个看上去瘦弱的青年出手居然那么狠辣,她也不知道当时一开始不准备出手的他为什么被人骂了一句娘后就彻底发飙,在她印象中那不很正常的事情吗!

两人说完话后就出奇的又一致保持了沉默,陈浮生脑海中不由的想起了那个在鸡鸣寺穿花布鞋的小女孩的口头禅,都是缘分呐!嘴角勾起一丝笑意的陈浮生正准备开口时,躺在紫竹藤椅上的老人轻轻的道:“雨轩,你认识来的客人?”女孩点了点头道:“嗯,爷爷!”随即又摇了摇头,因为她还不知道眼前这个年轻人叫什么名字,来干什么?陈浮生等到老人的话音响起嘴角挂起一丝柔和的笑容,看着女孩道:“我叫陈浮生,今天来是受一位朋友之托来拜访李正华老爷子的!”女孩诧异的看了陈浮生一眼,慢慢恢复了那副安静的表情,轻轻的开口道:“爷爷在那,我去给你们沏杯茶!”

陈浮生缓缓走向老人开口道:“李院长,我是一鸣的朋友!”老人看了一眼陈浮生,眼神又缓缓扫过陈浮生身后的状元和王解放,轻轻的点了点头道:“一鸣那孩子每年都要来和我喝几杯茶,年轻人能有那份心性确实难得,不出意外一鸣介绍你来肯定是让我帮你一个忙!”陈浮生笑了笑,李正华的直爽他需要稍微消化一下,为老人倒了杯茶,顿了顿,道:“正是如此,一鸣说这局棋只有您能解,所以我就冒昧来访,如有叨扰之处,还望李院长您不要见怪!”

老人摇了摇头,道:“我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头,还院长什么,叫我一声老头子就可以了,你认识我们家雨轩?”陈浮生挠了挠头,正不知道该说认识还是不认识的时候,李雨轩的茶水也放到了三人面前,看了挠头的陈浮生一眼,嘴角露出一丝笑意道:“爷爷,我上次回来的时候在火车站不是被人把包抢了吗,就是他帮的我!”老人轻轻的点了点头,道:“那你要谢谢人家!”李雨轩看着陈浮生很郑重的说道:“谢谢!”

陈浮生摆了摆手,有点不好意思开口道:“其实那次不是要帮你,是……”不知道该怎么说的陈浮生望着躺在紫竹藤椅上的老人道:“这次我来的时候一鸣让我给您带了一点毛尖,他说您最喜欢喝这个!”说完从兜里掏出巴掌大的一点茶叶轻轻的放到了桌子上,老人极有深意的看了陈浮生一眼,轻轻的道:“有心了,能在这个时节弄到黑龙潭的雨前毛尖,没想到我这个老头子还有这口福!”老人所说的黑龙潭雨前毛尖,确实是陈浮生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弄到的,现在本来就在秋季,而雨前毛尖顾名思义是在谷雨前采摘的毛尖,雨前毛尖向来被视为珍品,在河南每逢采茶季节,满山遍野身着红、绿衣的采茶姑娘,似仙女下凡,似玉蝶翩翩起舞,用她们纤细的嫩手,一朵朵、一芽芽的采摘细嫩芽叶,1千克的特级信阳毛尖需10万多个芽头,这凝聚的都是采茶姑娘的心血,在河南有一句“谁知杯中茶,朵朵皆辛苦”,可见雨前毛尖的采摘标准要求是何等严格。

特级毛尖一芽一叶初展的比例点高达85%以上;一级毛尖以一芽一叶为主,正常芽叶占80%以上;二三级毛尖以一芽二叶为主,正常芽叶占70%左右;四五级毛尖以一芽三叶及对夹叶为主,正常芽叶占35%以上;要求不采蒂梗,不采鱼叶。80年代后期,新开展的特优珍品茶,采摘更是讲究,只采芽苞。信阳毛尖对盛装鲜叶的容器也很注意,用透气的光滑竹篮,不挤不压,并要求及时送回荫凉的室内摊放2-4小时,趁鲜分批、分级炒制,当天鲜叶当天炒完,而更重要的是如果存放时间久了就会变为陈茶,而雨前毛尖的珍贵就珍贵在嫩,新上面,而陈茶跟新茶的鉴别在河南也自有一套,看陈浮生弄来的毛尖色泽鲜亮,泛绿色光泽,香气浓爽而鲜活,白毫明显,给人有生鲜感,明显是新鲜茶叶,不说价格如何,想想要怎么弄到这些茶叶都是难事!用王虎剩大将军的话说就是TM这年头哪有免费的午餐和姑娘让你上,想做人上人,得TM付出别人想象不到的才可能有机会!

陈浮生听着老人的夸奖,露出一个点到为止的笑容,老人暗暗点头,沉浮多少年的他看人远比一般人要通透,从陈浮生进来他就在观察,一个人的品性是在细节处体现的,而不是嘴上跟抹了油一样就可以被称之为品性,从说到帮李雨轩的事情陈浮生就让他刮目相看,不是因为他的见义勇为,而是他说不是因为帮助你那句话的实诚,虽然没有明说原因,但老人知道陈浮生说的是实话,而不是谦虚,也算陈浮生歪打正着,没有打肿脸充胖子去承认就是见义勇为,而陈浮生接下来的表现确实让老人对他的评价又高了一点,茶叶老人可以肯定的是陈浮生自己拿的,可却借方一鸣才拿了出来,这样既可以避免老人拒收,又可以很清楚的表达自己的意思,心细如发,再加上老人开口说还有这口福,陈浮生也没有露出什么欣喜若狂的表情,心性上佳,这就是老人对陈浮生的评价!

李雨轩看了陈浮生送来的茶叶一眼,对着老人说道:“爷爷,我出去一下,你们先聊着!”等到女孩离开,老人轻轻的开口道:“说吧,我老头子拿人手短,能帮的上我就当答谢这份茶叶了!”陈浮生轻轻的开口道:“我想让李老您指点迷津,怎么样可以避开政府出台的政策而收购整合煤矿?”

老人嘴角勾勒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淡淡的道:“那天雨轩也跟我说过这个问题,具体怎么解决老头子现在也正在摸索!”陈浮生本来就已经握紧的右手不自觉的握了握,顿了顿,道:“那既然这样,晚辈就先告辞了,等过几日再来拜访!”老人点了点头,等到陈浮生一行人转身老人嘴角的笑意更盛,对着夕阳的笑容沧桑而深邃!

正在这所院子对面一个石凳上坐着的李雨轩看着陈浮生三人离开,缓缓起身走向院子,看到爷爷一脸笑意的李雨轩轻轻的说道:“爷爷,他找您应该不是什么小事吧,那份茶叶就是爸爸现在也弄不到,您答应他了吗?”老人淡淡的问道:“雨轩,你觉得爷爷应不应该答应他?”女孩摇了摇头,道:“不知道!”老人继续问道:“如果这件事你也可以办,你会帮他吗?”女孩皱眉思索了片刻,点了点头,道:“就当报答他对我的那次帮助咯!”老人摸了摸女孩的头,道:“觉得刚才那个孩子怎么样?”女孩思索了片刻,道:“不错!”老人轻轻的笑出了声,这是他唯一的孙女,懂事,乖巧,孝顺,从刚才的表现就可以看的出,扫过一眼茶叶不着痕迹的避开他们的谈话,是不想爷爷为难,这样的女孩不懂事,不乖巧?怕没人追吗?显然不怕,事实也确实如此,追女孩的人不至于有一个加强连那么多,但也确实不乏那么一两个门当户对的追求者,老人自然不怕自己的孙女嫁不出去,只是想起陈浮生老人确实觉得不错,轻轻的打趣问道:“对他的英雄救美有感觉没?要不爷爷给你做一次主?”

女孩轻轻的摇了摇头,嘴角勾勒起一丝孩子气的笑意说道:“爷爷,英雄救美是不是您当年骗女孩子最常用的手段啊?”老人笑了笑,不再说话,孩子们的事情自有孩子们解决,他确实不需要担心太多,李雨轩看着自己的爷爷,脑海里浮现起那个男人的形象,摇了摇头,她不是花痴,陈浮生也不是什么帅到掉渣的货色,一见钟情这种事情在他身上发生的概率确实小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