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江浙一带被誉为黑白两道通杀青牡丹的陈圆殊从走出医院到上了她那辆玛莎拉蒂脸色都始终平静,甚至连一丝多余的情绪都不肯表露,可是第一次,陈圆殊的玛莎拉蒂在市区开出了140码的速度,让人为之侧目,江苏所有圈内人都知道,陈家大小姐在市区开车向来慢如蜗牛,30多年从未曾哪怕开过一次快车,如风一般的玛莎拉蒂最终停在了她跟曹蒹葭第一次见面的咖啡馆。\\(^o^)/\\|@*小#說\\|更\\|新\\|最\\|快|\\(^o^)/

车内的陈圆殊泪流满面,可以说她应该比谁都心疼那个算是弟弟的弟弟。

在咖啡馆所有人的诧异下,满脸泪痕的陈圆殊走进咖啡馆径直坐在了她们当初坐过的位置,然后发呆,谁能想象以分钟计算赚钱速度的陈家大小姐会有用一下午的时间来发呆?

陈圆殊发呆的同时有好多女人在做着同样的事情。

青禾太后方婕来到青禾总部后进了她的办公室,吩咐了一句“不要让任何人来打扰我”。然后打了一通电话,打完电话后就开始坐到椅子上开始发呆。

周惊鸷看着那辆陈浮生坐过一次开过一次都发生了点事的奔驰300,最终没有坐上车,而是叫了辆出租车,告诉司机“带我随便转转”。

始终朴素的像一朵白莲花一样的袁淳在宿舍嚎啕大哭,哭的让人心疼,“为什么老天爷要这么对他?”穿着一身休闲服,,如果不是宿舍此时没人,一定会有人认为这个小姑娘不是被男朋友甩了就是被骗了?

而此时,那辆宾利的主子踏进了金陵饭店的总统套间,对着身后敢在中信董事长办公室拍桌子的李石柄吩咐道:给我联系陈浮生,我要和他谈谈!然后给方山打电话,让他以最快的速度赶过来。”吩咐完这一切后就坐到椅子上翘起二郎腿看着窗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就像一杯凉下来的白开水,似乎指使公募之王仅仅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诡异的是身高1米8,才华让人惊才绝艳的李石柄似乎也对此心服口服。

南京军区司令办公室,扛着两颗将星的老人刚得意完,一通电话就打了过来,“老梁,那头东北虎是不是不听话?要不给我送来?”

一身匪气的老人明显跟电话那头的人私交不错,笑骂道:“滚犊子,想让我给你再把这头东北虎送回西藏,门都没有!”

一头能让军区大佬争相抢人的爷们,何等威武?

陈圆殊一个人坐在咖啡馆的角落里,没人能看得清楚她脸上的表情,也没有人能看到他手里拿着什么,一个电话响起,强大的自制力让她接电话的声音不至于那么颤抖,“什么事,说。”前一刻雨带梨花让人忍不住联系的脸庞瞬间冷漠,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焦急的声音道:“圆殊,出事了,快回家。”

金陵饭店内,身材普通,海拔残废的年轻人坐在豪华的餐饮大厅见到了方家家主方山,方山相貌普通,是那种在南京街头一抓一大把的那种,如果不是身上那身看上去价值不菲的西装和那偶尔露出的江诗丹顿腕表还有那偶尔透露出精明的眼神,没人会以为他就是在南京跺跺脚南京就得抖一下的方姓家主。

餐桌上摆满了让穷人一辈子都不可能吃到的食物,年轻人没有人动筷子,方山和李石柄正襟危坐。

年轻人开门见山的对着方山说道:“扳倒钱子项,以后你们方家将会是南京第一家族。这点我可以向你保证。”面对这种诱。惑,谁都会砰然心动,尤其是久居上位但是不能再上一层的世家家主,可是一辈子的宦海浮沉让他明白凡是有甜美的鸟在唱歌的地方必定会有毒蛇嘶嘶的叫。

考虑再三,问道:“需要我做什么?”年轻人笑着说道:“不用你做什么,我只要求你让方婕撤去对陈浮生的帮助,你们方家从现在开始选个新的代言人进入南京地下世界接手魏端公的场子。”

最后,年轻人一脸冷傲的说道:“给你三分钟的时间考虑,如果可以,你现在就可以回去准备。如果不行,你们方家也一样会受到牵连,别怪我没警告你,念在李家跟你们方家这几年的生意往来,我不会赶尽杀绝,但你记住不要跟陈浮生靠的太近,否则你的家族会就此毁在你的手上。”年轻人也就直到此刻才露出能让公募之王李石柄心服口服的底气。

方山起身弯腰略带谦恭的说道:“我答应,但有一个条件,不管我能不能说动我的女儿,希望您不要伤害她,如果可以,我现在就回去准备。”用的是您而不是你,可见份量。

年轻人身后一米八的壮汉回答了他的最后一句话,不要跟我们谈条件,你还没有那资格,你女儿也没有值的我小舅舅去碰她的资格,你现在马上滚回去准备。

方山听了这句话,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转身就走。

方山走了以后,一米八的壮汉对着年轻人问道:“小舅舅,为什么要选择方家?选择跟吴家合作岂不是可以将钱子项那个老狐狸连根拔起么。”

年轻人转过头直勾勾的看着他说道:“你什么时候这么笨了,吴家在苏北多少年扎根,恐怕跟钱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牵一发则动全身,跟吴家合作有可能会被反噬,我要的只是让陈浮生为蒹葭的死而付出代价,对付钱子项是不得以而为之,只有牵住那只老狐狸,才能让陈浮生一无所有,否则只要那只老狐狸在一天,他就有可能再东山再起。”

“那为什么不干脆宰了他?”说完眼神狠厉的比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

李夸父摇了摇头,没有回答。

陈浮生此刻正在钱家的饭桌上,他看上去还是那副失魂落魄的摸样,钱老爷子至始自终都没有说话,只有黄丹青说道:“浮生,再过一个星期就过年了,你姐姐也会在这几天之内回来,今年带上孩子就在家过年吧,咱们一家人团聚一下。”

陈浮生说道:“阿姨,今年过年我想带着蒹葭跟孩子回张家寨看看爷爷跟娘,富贵也正好在南京,我心里一直想着有一天能够衣锦还乡,可我不知道这什么时候是个头,我没能让蒹葭亲自带着孩子回去看娘和爷爷,那就死后让她进陈家的祖坟,也让他们一起看看我们的孩子。”

钱老爷子发话了,过完年我们一起去祭奠一下能培养出你跟富贵这么优秀的爷爷跟娘。我们这当干爹跟干妈的占了他们的便宜,也得去跟他们说一声,道声谢啊。

黄丹青也点头道:“这是我们应该的,浮生你就不要再推却了!”陈浮生最后说道:“那我跟富贵说一声。”

吃完饭,钱老爷子走进他的书房,浮生也跟着进去,老爷子看着浮生说:“坐,我们爷俩谈谈。”

陈浮生随着钱子项进入书房,钱子项背对着陈浮生,没人能看到他脸上的神色。两人一直没有说话,僵持了差不多十分钟,最终陈浮生低着头开口说:“义父,这次的事情是针对您的?”

钱老爷子缓缓转过身道:“浮生,老头子我活了60多年,能在每一次的***中都站对队伍,外界都说我城府深,手腕高,眼光毒辣,没有人说我是靠运气,是因为他们都不懂。诚然有他们所说,可是一个人的上位除了他的头脑手段,命数这东西也是必须有的。”

陈浮生抬起那张没有丝毫血色的脸点点头道:“玄学命理这东西,我不能说我都信,但爷爷和富贵20多年的熏陶,让我觉得有些东西不是没有道理的。”

钱老爷子那张看上去红光满面的脸渐渐严肃了起来,道:“虽然不能说人的命,天注定,但我老了的这几年也研究了一些风水,命数这东西,不敢说窥了门道,但也好歹能让我明白,要上位,除了手腕,眼界,城府这些必不可少的东西,风水命数也得信一点。”

钱老爷子顿了顿,又道:“你还记得那天晚上咱爷俩的见面吧。”陈浮生点头道:“要不是老爷子的提点,也没有我陈浮生的今天。”

钱老爷子跟陈浮生的思绪同时回到了那个注定让很多人难以入睡的夜晚。

陈庆之坐在那辆奥迪a4上,看着佝偻着身影的陈二狗再次进入钱家。这次陈二狗进了钱老爷子的书房,脸色越发的虔诚,对着老爷子道:“请您再给我五分钟的时间,我会求得您的点头。”

钱老爷子放下手中正在练字的那支在陈二狗眼里天价的毛笔,眼神中透露出些许神采,但脸上表情始终没有任何变化,道:“你的第一次登门在我意料之中,你以为掌握了一点资源就可以跟我谈判,殊不知在南京比你掌握的资源的人多了去了,可能让我看上眼的还没有几个,你凭什么?”

看着陈二狗越发佝偻的身体,钱子项说道:“你回答我一个问题,现在的年轻人像你这么能忍的没几个,可是在我认为,你一个东北山区出来的农民,如果你连这点都做不到那你凭什么想要在南京分一杯羹?我想问的是是什么让你还有勇气第二次踏入我的书房,如果进来的是车上的那位探花陈庆之,我不诧异,而且我也相信你们没有机会走出这个宅子,说出你的理由,如果我满意,以后你就是我在南京的代言人,如果不满意,那你就可以回去准备后事了。”

陈二狗的双手紧紧握住曹蒹葭给他的那枚硬币,青筋暴起,像一头随时都可能择人而噬的守山犬,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双手渐渐不在颤抖,抬起那张略微涨红的脸孔说道:“因为一个女人,我不想像条丧家之犬一样再次离开南京,我想能够有钱带她再登一次东方明珠塔,而不是让她付钱。,别人可以做你的傀儡,但我能做你的抬棺人!”

说完这句话,陈二狗的脸色恢复如常,好像在他眼中此刻已再没有任何的屈辱跟愤懑。

钱老爷子看着那张苍白到略微病态的脸,突然放声笑道:“这是你的心里话,我对这个答案很满意,以后南京有你的一席之地,叫我一声干爹,我不能许你一世荣华,但我可以保证以后在南京,有人动你,那就是跟我钱之项过不去。”以钱子项的阅历,自然知道陈浮生说的是真是假,一个男人不管有多大野心,对一个女人能做到如此,那他一定不会是一个薄情之人,而能让那位白马探花甘愿为之卖命,那他也不会是一个寡义之人,能杀得了郭割虏,能忍,是一个成大事的人,就这三点,钱子项答应了他。

陈二狗没有拖泥带水的沉声道:“义父!”

南京风云就这样在一个只为了回去能在一个女人面前抬起头来的男人隐忍中,大风落。

想起这段事情的钱子项,唏嘘不已,看着陈浮生道:“浮生,干爹了解你当初的委屈,现在蒹葭的死,对于你来说是一个非常大的打击,可是你要知道当初的隐忍是为了她,可是现在的你不止是在为你一个人奋斗,你有了孩子,你有了你的团队,你的手下,你还得为我们老两口送终,你肩上的担子不轻啊。”

陈浮生点头道:“义父,我知道,我没事。”

钱老爷子看着面前挺直了腰杆的义子说道:“蒹葭就是你命里的那颗流星,虽然华丽,可也短暂,这是你们的命。当初我唯一的儿子,活到现在的话也跟你差不多大了,被仇家杀死在美国,你阿姨她非要随他的儿子一起走,我没能劝得住她,可是她命里的贵人点化了她,而我也一样挺了过来,并且活到了今天。”

老爷子脸上浮现起一丝痛苦的神色,可见不管达到多么的不可一世他也不能消除他心中那份中年丧子之痛,这是第一次在陈浮生面前流露出这种表情。

钱老爷子压下心中的痛继续道:“如果不是你阿姨非常喜欢你,我不可能跟你说这么多,这是多少年来我第一次跟一个人说这么多话,这次的风波可大可小,换在当初,我可能不会插手山西,今天也不会给你撑着这一切,可是你阿姨已将你当成了她的亲生儿子,那我也必须得视你为己出,那我们之间就不仅仅是利益关系,还有亲情。”

陈浮生的脸上渐渐泛出当初的那丝坚毅,对着钱子项道:“义父,我知道阿姨跟您对我的感情,陈家绝对不会出白眼狼,我会将阿姨跟您当我的母亲一样对待。”

钱老爷子看着陈浮生的那张脸,缓缓道:“我已老了,我从来没想过要去其他地方高升,所以在南京就是天王老子我也敢跟他斗上一斗,这次的事情应该跟蒹葭的死有关,你那边多注意就可以了。”说了这句话,才让人想起他还是那个在苏南地区顶顶大名的钱子项。

陈浮生对着老爷子说道:“我会注意的,我现在先回家,富贵还在家等我呢,等明天我再过来。”

老爷子点头道:“说了这么多,我也累了,你去吧,走的时候跟你阿姨说一声。”然后钱老爷子就坐到他那张檀木椅子上闭目养神去了。

陈富贵始终不会开车,他最终还是选择了坐公交车回到玄武湖那边,一路上被像看外星人一样观看,可他的脸色始终没有过哪怕丁点的变化。

而陈浮生的奥迪a4也刚到楼下,两兄弟对视了有足足五分钟,然后陈富贵看着弟弟道:“我昨天被调回南京任职了。”谁也不知道在转过头的一瞬间陈浮生的眼睛通红。

回到家里后,看着简单却一尘不染的家,陈浮生心里的那丝苦涩又蔓延到全身。而将近两米个头,块头极大的陈富贵看着自己的弟弟却也说不出任何安慰的话语,在自己的弟弟面前陈富贵没有了对峙南京军区司令员的傲气,也隐藏了那份单挑藏獒的锋利,留在陈浮生面前的只有哥哥对弟弟的那一份深深的关切。

陈浮生把西装都脱到地上,然后只穿着一件背心跟大裤衩坐到了地上,对着陈富贵道:“你怎么会跑到南京任职啊,不是在西藏带新兵吗?”

陈富贵随之也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说道:“两位将军打赌,然后其中一位赢了,答应了我一个条件,我就跑到南京来了。”陈浮生继续问道:“怎么回事,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