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29,陈浮生坐在禄口机场,拿着一本中国房地产泡沫看的津津有味。坐在旁边的状元百无聊赖的道:“浮生,钱家大小姐长的怎么样?要不等等介绍给我?”陈浮生翻了个白眼,“我姐都结过一次婚的女人了,我记的你好像只喜欢萝莉来着,怎么?现在又换重口味了?”状元露出一个堪比王虎剩大将军的笑容,无耻的道:“结过婚怕啥?萝莉少女玩多了偶尔调剂一下口味,吊一吊熟女少妇也不错呀。”

看了一眼手表的陈浮生摆了摆手道:“滚犊子,我姐应该到了。”随着陈浮生起身,一身休闲打扮的钱小琪从出口处走了出来,一如既往的温婉恬淡,有些女人的气质确实可以强大到让人忽略她平淡无奇的容貌。看着向自己走来的陈浮生,钱小琪嘴角轻轻露出一个微笑,阳光而温和,“浮生,等久了吧。”

陈浮生挠了挠头,憨厚十足的道:“没有,我也是刚到不久!”看着陈浮生的模样,钱小琪忍不住笑了笑,将手里的行李箱交到陈浮生手里,“陪姐走走,等等再回家。”站在一旁的状元看着钱小琪啧啧称奇,嘀咕道:“又一个神人呀。”指着不知道在嘀咕啥的状元,陈浮生轻声道:“姐,这是状元王玄策,什么堪舆风水寻龙点穴下九流的玩意他全部精通。”

钱小琪自然也注意到了状元,不知道是听到了状元的嘀咕还是怎么,略微挑了挑眉,道:“钱塘陆老是你师傅?”状元刚才脑海里想的是如果钱小琪和陈龙象身边的那个妖人对上谁胜谁负?可比较了半天只得出一个结论就是半斤对八两。现在听着钱小琪一口道出他那老鬼师傅的名字,状元收敛了他的玩世不恭,有点警惕的看着钱小琪。一见面就能叫出状元那老鬼师傅的女人,要说她简单鬼才相信。钱小琪的表情已经再次恢复到宠辱不惊的表情,看着状元的警惕神情云淡风轻的笑了笑道:“我在吴山见过一次陆老,喝过几杯茶。”

听着钱小琪的解释,状元这才松了口气,状元并不认为自己是个好徒弟,可是要有人想对他那老鬼师傅做点什么状元是断然不会答应的。

陈浮生摆了摆手道:“状元,你先走,我陪我姐转转。”状元显然知道钱小琪是个高手,一点也不担心陈浮生的安全问题,没有半点拖泥带水的离开。钱小琪看着状元离开的背影,淡淡的问道:“浮生,陆老的徒弟怎么会跟着你?”陈浮生沉了沉肩,有点低沉的道:“也算是缘分吧。我家老爷子念了一辈子的半壶虎跑龙井就被我这么稀里糊涂的喝了。”钱小琪身体不着痕迹的怔了怔,眼神闪过一丝惊奇的问道:“钱塘陆老欠了一辈子的半壶虎跑龙井被你喝了?”陈浮生点了点头,钱小琪欲言又止,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道:“浮生,回家吃饭!”

没等陈浮生问一句为什么,钱小琪就已经不紧不慢的走出禄口机场。陈浮生只能一路小跑,紧紧跟上钱小琪,在机场外拦下一辆出租车,两人上车。坐在后排的钱小琪一路上没有再说话,只是望着窗外,不知道在想着什么。陈浮生也不敢打断钱小琪的思考,一路沉默。

等到出租车停到省委大院外边的时候,看着那荷枪实弹的警卫,出租车司机吓了一跳,在这里住的人需要打车吗?临下车前,钱小琪很突兀的问道:“浮生,过完年回张家寨吗?”被问的有点愣了愣的陈浮生摇了摇头黯然道:“不回去了,过完年想去上海一趟,给富贵提个亲。”钱小琪恍然大悟道:“哦……原来是这样啊,我还想让你带我回一趟张家寨呢。”听着钱小琪的话陈浮生本来就苍白的脸色又苍白了一分,右手略微紧了紧!

钱子项夫妇,陈浮生兄弟两,钱小琪。勉强算的上一家五口,黄丹青爱屋及乌的不停的给富贵夹菜,钱子项脸上也布满笑意,“小琪,这次回来什么时候走?”正在吃着陈浮生夹给她一个东北饺子的钱小琪一口气将那个饺子咽下,放下筷子道:“估计过完年就得走。”“哦,对了,浮生,过完年我走的时候把咬金和小蛮带去美国一段时间,国外的早期智力开发还是很不错的,等明年过年我再把孩子送回国内来接受传统教育。”有助于帮助孩子发展的事情陈浮生自然不遗余力的答应,随即像是想到什么问题似的道:“姐,那我想看孩子的时候去美国怎么找你?”

钱小琪的吃相和他的气质一样,不温不火,等到终于吃完最后一口菜,钱小琪才抬起头笑道:“不用你去,我会定时把两个孩子带回来让你看的。要不妈还不得骂我把她的宝贝孙子拐走了呀。”听着这话,一桌人都笑了起来。

每一个城市都有相对的贫民区富人区,南京也不例外,大多数梦想飞黄腾达的淘金者和飞上枝头变凤凰的麻雀,都是在类似这一桌的温情下才支撑到梦想达到的那一天。

吃完饭,陈浮生要去例行公务的巡视他的产业。于是钱小琪就自动承担了带富贵逛南京景点的任务。鸡鸣寺,玄武湖,总统府,两人虽然性格没有一点相似,但有一点却极为一致,那就是两人都是内心世界强大到一定境界的牛人。走马观花的游览完这几处景点,钱小琪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带着富贵来到将军山。

将军山四面环山,淙淙的山泉,汇成了宽阔的河面,阳光下粼粼的波光像一面闪耀着金光的绸缎,风景秀丽。两人漫步在因为寒冷并没有多少游人的将军山上,钱小琪如数家珍的道:“这里曾是宋代牛首山大捷的古战场,八百年前,岳飞在这里筑壁垒,设伏兵,大败金人兀术。这横亘的山脊,连绵数里的故垒工事,便是当年激烈鏖战的见证,将军山也是因此而得名。”

有钱小琪这样一个导游确实是幸事,讲解如细水长流,婉婉道来。站在云修台上,俯瞰整座南京城,心旷神怡。钱小琪看着天边云卷云舒,缓缓道:“富贵,你爷爷是不是叫陈半闲?”站在云修台上一身迷彩服身体笔直宛如神祗一般的富贵双眼平视前方,淡淡的道:“是!”

“那陈龙象是你什么人?”钱小琪继续道,这次富贵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不以为意的钱小琪露出一个笑容,柔和的道:“那陈龙象是浮生的父亲?”语气看似询问,但其实并没有留给人否定的余地。富贵轻轻朝钱小琪斜下45度的地方跨出一步,钱小琪似乎并不知道富贵想干什么。依旧如遗世独立的莲花般站在云修台上纹丝不动,背对着富贵的脸上却早已被笑意遮掩,轻声道:“富贵,我知道你护弟弟心切,也知道你一身八极拳已登峰造极。不过老爷子和我师傅有点渊源。浮生又是我弟弟,我只是想帮他一把,并没有其他意思。”

富贵并没有收回踏出的步伐,坚定有力的道:“浮生不需要任何人帮!我这个做哥哥的比谁都要深信不疑他能出人头地。”钱小琪温婉恬淡的道:“我知道你的意思,死人才不会开口。我答应你,今天的事情绝不会让第三个人知道。”富贵皱了皱眉,钱小琪转身,盯着富贵的双眼,一字一句的道:“有些事情他总会知道的,你也不能瞒他一辈子,这对他不公平。”

富贵转身,没有半点拖泥带水的下山走去。钱小琪让人安心的声音再次响起,“我带你来将军山的目的就是希望陈家可以出一个共和国最年轻的将军。”

北京万岁山,一个伟岸男人站在一个无名墓碑前,在他身后不远处安静的站着一个女人。女人戴厚重眼镜,遮去一半容颜,一头青丝扎成及腰长马尾辫,一身藏青色麻料衣衫,没有花样,简朴至极,白袜黑布鞋,不染纤尘,安静祥和站在男人身后,像一朵菩提莲花,看似清秀婉约,与世无争。

雄伟男人淡淡的道:“你的陈家还需要我来振兴!你葬在哪都抹杀不了这个事实。”身后的安静女人平静异常,似乎对男人这种略微有点大逆不道嫌疑的话已经免疫。“以那个病秧子现在的爬升速度,再过十年他也就是一方枭雄的料,想要振兴陈家似乎并不可能。到是富贵那个孩子还不错,有可能再过几年在曹家的帮助下就成为少将。可就算成为少将又能怎么样?”戴着金丝眼镜,阴柔气比魏端公还胜出一筹不止的伟岸男人一脸平静。

女人微微一笑,道:“龙象,你有几年没回过张家寨了?要不今年回去看看?”陈龙象抬头望向天空,淡淡的道:“当年我离开张家寨的时候就说过,再不踏足那个地方半步。如果我再回去了,就不会出来了。”

女人没有再说话,脸上的笑容丝毫不曾减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