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虚峰顶,一把熊熊大火染遍蓝天。一行十几人站在半山腰看着那漫天烈火,眼神不一。整个玉虚峰下的行人都驻足眺望,以为失火的他们也很善良的报了火警,可不知道什么原因直到山顶的那大火逐渐消散都始终没有见到一个相关人员来不长眼的灭火。

在点火的时候陈浮生却亲自将火把交给三千,点燃那把大火。诸葛老神仙的几位义子心里的不痛快立马烟消云散,诸葛老神仙收的义子,心性,品行自然不会差到哪去,虽然没见过三千几面,可对三千去是由衷的疼爱,三千举办这场葬礼他们没半句话可说,一是名正言顺,另一个则是三千不是外人。

凭他们现在身份地位,一般人一辈子也无法企及,虽然多这样一个情分能让不少兄弟父子反目成仇,可对他们来说无非就是再荣耀几分的事情。况且他们也不是和两位老人搭不上线,毕竟在诸葛老爷子在世的时候,想求得羊鼎先生只言片语的达官贵人就犹如过江之卿,他们那几年里积攒的人脉就已经足够沉淀。

所以,对心性,品行都极佳的他们来说,情分是其次,重要的是代表的这个意义,陈浮生在他们眼里就是外人。

最后,陈浮生带着三千一伙人下山,三千背着一个包紧紧跟在陈浮生身后。

“三叔,平平安安呢?”

陈浮生身体不着痕迹的僵硬了一下,王虎剩大将军也罕见的保持了沉默。感觉到有点不对的三千,眉宇间本来就没散去的阴霾似乎又加重了几分,望向三叔。陈浮生很自然的点燃一根烟,平静道:“还在美国,过几天回来。”

三千将信将疑的点了点头,继续问道:“那富贵叔呢?我好久没见富贵叔了。”

“在印度执行任务。”陈浮生抽烟的手忍不住紧了紧,三千眼神暮然暗淡了下去。三叔明显有什么事情瞒着他。

印度,新德里,一座私人庄园内,两个浑身缠满纱布的魁梧男人躺在**,房间里放满各种仪器,一个医生在两个魁梧男人中间不断的记录着仪器上的数据,十几分钟后,医生长呼出一口气,看着两个依然昏迷的魁梧男人,眼神闪过一丝佩服神色,叹道:“这样都能活下来,真不知道是什么做的。”

话音刚落,电话铃声立刻响起,看着那个电话号码,医生嘴角扯起一抹灿烂的笑意。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年轻声音,“那两个病人怎么样了?”

“已经完全脱离生命危险,再静养两个月就可以初步恢复了。”

电话那头松了一口气,道:“好好照顾他们,有什么要求尽可以跟我提。”

医生点了点头,道:“会的!”

北京,蒋家四合院内,蒋青帝站在老太爷的竹椅背后,轻声道:“太爷爷,富贵没事了。”老太爷闭着眼睛坐在竹椅上晃呀晃,晃呀晃,就是不开口。蒋青帝拿起桌上那个看上去不是一般古老的烟锅,点燃,深深吸了一口,道:“我去成都军区当副师。”

老太爷半晌才悠然开口道:“事在人为,急什么!”

蒋青帝咧开嘴笑了笑,吧嗒吧嗒继续吞云吐雾。老太爷摇晃着竹椅道:“共和国历史上20几岁当将军的都大有人在,33怎么了?我见过一次陈富贵那孩子,军人就得像那样,做兄弟,做朋友都不会有什么问题。”

蒋青帝笑着将烟锅递到老太爷身边,点了点头道:“那次要不是富贵哥和巨巨,演习怎么可能会以那么荒诞得方式收场。”

301特护病房内,曹野狐坐在老太爷身边,低声道:“富贵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不过并没有传回国内。”

曹老太爷淡淡的道:“富贵西藏培训的那批兵现在怎么样了?”

曹野狐怔了怔,然后恍然大悟般点了点头道:“都在基层锻炼,不过有几个现在已经是营长了。”

基层有人配合,上边有人出手,有些事情相对而言就要顺利很多。

少将?33岁?可能吗?

——————————

陈浮生带着三千下山后就和张小花一并赶往了山西,一路上不管王虎剩大将军怎么逗弄三千,三千都一言不发的坐在陈浮生身边,小脸上虽然没什么悲痛欲绝的表情,可却感觉给人冷漠至极,甚至那双灵气四射的眼睛都透着股冷漠。

陈浮生看在眼里也不过问,只是挨个把昨天晚上到场人的资料问了个遍,说到那两个老人的时候张小花并没有给出实质性的答案,而是略带羡慕的笑了笑,说了一句让陈浮生心跳不已的话,那句话是这么说,想知道那两位老人的身份,你多关注每天7点新闻联播的前十分钟。

陈浮生虽然不怎么上网,可不代表身边没有人上网。一些被当成笑话的段子陈浮生经常能听到,恰巧有一个就是拿新闻联播说事的。说新闻联播是一部电视剧,不知道什么时候播放大结局。可是跟三少的小说一样,大致结构就完全一样,前面十分钟,国家领导人很忙,不是出国就是下乡。中间十分钟,全国人民都很幸福,不是致富就是丰收。后面十分钟,其他国家都很惨,不是爆炸就是造反…………具体的陈浮生没有记住,但前两句是记住了。

当时陈浮生回想了一下还真是这么回事,不过当时他的第一想法就是这些人真是闲的蛋疼,有时间不去想想怎么赚钱,净不知道瞎鼓捣些什么。现在听着张小花的这句话,陈浮生自然而然的就想起了这个笑话,前十分钟?国家领导人?

那得是多大的官?陈浮生咂巴咂巴了嘴。再问到关于两个老人和诸葛老神仙的事情时,张小花也没多说,不过陈浮生大概也能猜到一点,无非就是诸葛老神仙为两位老人指点过什么玩意。

“你这趟去山西干什么?三千你就准备带在身边?现在你身边就这么几个人,不怕出点什么事?”

陈浮生笑了笑,道:“没事,谁还会吃饱了撑的没事跟我这么个小人物过不去。三千反正要进京的,这两年我不知道这孩子跟着老神仙学了什么,但像老神仙那种人应该是不肯沾染俗事的。”

“也是,你现在虽然有钱子项义子这么一个身份,可要想一想你得罪的那些人,真没谁会把一个没有实权的钱子项当回事。这次的事情就是一个例子,你也不好过,不过好在还有那么一笑撮人不希望你死,三千这孩子也就没什么大碍。正好跟着你见识一下这个社会的光怪陆离,对他以后也有好处。”

“哎,对了,我听说竹叶青去牢里看过你,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陈浮生嘴角扯起一抹让张小花看的心碎的笑意,张小花叹了口气,道:“C你大爷。”

陈浮生来山西自然不是来去找陈龙象决斗,然后要回他那煤矿的。他只是想来拜访一些人,顺便让三千看一看世间百态。

现在的吴凉可谓意气风发,煤矿事业蒸蒸日上,大把大把的钞票不再是像以前一样给别人,

而是实实在在的装进自己的口袋。从来没有什么不良习惯的吴凉坐在宽敞的别墅里,看着窗外园林式的风景,吴凉叹了口气。他能有今天至少有一半靠的是陈浮生的功劳,黑白两道上的事情要不是钱老爷子和白马探花,他吴凉现在估计早就抹脖子上吊了,哪能像今天一样。

可是上一次陈浮生出事,吴凉却是第一个和陈浮生划清界限的,似乎他早就料到陈浮生要出事。吴凉不后悔那么做,毕竟一个是和陈浮生同甘苦,另一个是接受一家央企伸出的橄榄枝,哪个来的轻哪个来的重他还是能分明白的,只是觉得有点对陈浮生愧疚。

听说陈浮生这次出了这么大的事都能安然无恙的脱身,吴凉这时候才想起似乎陈浮生媳妇她家的背景一样是通天的。唉,虽然失去陈浮生那样一个盟友可惜,却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毕竟谁会想到出了那么大的事情那个男人还能出来。

出神的想着这些事的吴凉听到一阵敲门声,有点疑惑谁能找的着这个地方的吴凉蓦然闪过陈浮生的名字,站着没动。门外,陈浮生平静的声音响起道:“真不准备开门让我进去?”吴凉深吸一口气,稳定了一下情绪,缓缓拉开房门。

门外,陈浮生身后跟着一个孩子,再就是一个白马探花和小爷王虎胜。吴凉苦笑一声,侧身道:“请进。”陈浮生也不客气,率先走进屋内,脸色波澜不惊,看了一眼房子,没有冷嘲热讽,也没有过多惊讶,只是站在中间的一个宽大鱼缸面前,怔怔出神。一行人进入别墅之后,谁都没有说话。气氛寂静的让人有点窒息,受不了这种气氛的吴凉率先开口道:“陈哥,对不起!”陈浮生没有说话,只是轻轻转身看着吴凉,问道:“这里能抽烟不?”

吴凉有点哭笑不得点了点头,起身就要去取专门准备用来送人的雪茄。陈浮生摆了摆手道:“不用了,我自己有烟。”说完掏出一根烟点燃,深深吸了一口,看着吴凉问道:“好奇我会来找你吗?”

吴凉摇了摇头道:“不好奇,这里本来就有陈哥你的东西。”陈浮生缓缓抬头,双眼正视吴凉,“我还以为迎接我的会是你的几个保镖。”

吴凉斟酌半天,口气凝重道:“陈哥,吴凉虽然不地道,可还没那么无耻。这次的事情是我对不起你,可即使再重来一次,我也只能如此选择。陈哥你也知道我是个生意人,山东整整一个家族跟着我担惊受怕,那次要不是陈哥你,估计我早上吊了,可感激归感激,生意归生意,万一陈哥你出不来,如果我还不收手,那意味着我会比上次更惨。”

“呵呵,说的都是实话,也很在理。可你也知道我这个人小心眼,要是我没出来这档子事过去就过去了,可不巧的是我出来了。”陈浮生十指交缠,阴柔气十足。

吴凉没有说话,只是转身走进里面一个房间,陈浮生没有跟进去,静静的站在客厅。片刻之后,吴凉走了出来,手上拿着一张支票,交给陈浮生道:“陈哥,这是你在山西所有的投资,贷款我会还,你的股份是没有了,但钱还在。”

“3个亿,不少了。”陈浮生接过那张支票,转身就走,就在吴凉松了一口气的同时,腹部传来一阵剧痛,弓身如虾,一把冷冽如63度衡水老白干的刀锋架在吴凉脖子上,还未跟着陈浮生转身的三千恰好看着这一幕,眼神没有所谓的震撼,有的只是平静和冷漠,陈浮生也没有去阻止三千看这一幕。

白马探花手上的力道不轻不重的挪了挪位置,轻轻的道:“其实陈哥原本就没想找你麻烦,只是需要教会别人一点东西,就顺手在你身上练了。”说完吴凉脖子上立刻渗出一道血丝,白马探花收刀,一行人离开。

吴凉坐在地上捂着脖子,以前只是听说过白马探花在道上的狠厉,并没有真正见识过,这次才算是真正见识了一番,报警?一条小命也就是手上力道加重几分的事情。

从进入别墅到离开,陈浮生没有用言语去跟三千说什么,只是带着三千。直到坐进车里,陈浮生才看着三千道:“知道三叔为什么要带着你看这一幕吗?”三千点了点头,道:“凡是背叛三叔的人都该死。”

王虎剩大将军听着这句话,本能的感到一阵刺骨阴森,天知道这个孩子以后会是怎样一个角色,像陈浮生兄弟两这种人出一对就已经够逆天了,谁知道这个有娘生没爹教的孩子居然还是这样一个认亲不认理的狠货,莫非张家寨那个地方风水真这么好?

陈浮生皱了皱眉,似乎对这个答案并不是很满意。三千看着陈浮生皱眉,怯生生的道:“三叔你不要生气,我知道三叔这样做就跟带我进山一个道理,只有见惯了山里那些畜生,才知道该怎么给那群畜生下套子,防范被畜生阴。”

陈浮生没有长篇大论,只是平静的道:“这段时间看到的不管什么,懂还是不懂你都要记住。”三千用力的点了点头,道:“三叔,我会的。”

接下来的日子,陈浮生带着三千拜访了一遍他在山西认识的人。几天的时间,三千因为诸葛老神仙死的心结似乎也打开了不少,至少脸上开始有了笑容。不过每天雷达不动的还是三千练功,看书,练字,如今的三千,一手金石气完全是大家风范,八极拳也练的虎虎生威。

一次,经不住三千纠缠,这对张家寨最不待见的父子两人居然玩起了比赛,可惜跑步陈浮生没有跑过三千,单挑被三千一记贴山靠差点贴出内伤,要不是三千及时收回了几分力道,估计陈浮生还得在**躺几天。

除去这些,让王虎胜大将军发自肺腑惊叹的不再是三千那双灵气四射的眼睛,而是在风水堪舆道学上的造诣,一些见解让刨坟掘墓干尽阴损勾当的小爷啧啧称奇,要知道小爷理论知识没多少,可实战经验却是丰富的很。小爷不知道的是三千这两年陪着诸葛老神仙走过的名山大川并不比他少多少。

有时候连白马探花和状元都会忍不住感叹,这还是一个18的孩子么?简直就是一个怪胎,陈浮生让博览群书的白马探花和状元给三千弄点书,可两人经过和三千一番探讨之后,发现两年多的时间,三千似乎看了他们十几年都看过的书。

估计也就诸葛老神仙才能教出这样的人物,有一次小爷和陈浮生私下谈论三千,小爷不轻不重的说了一句,这孩子以后的成就比你都要让人来的惊叹。听着小爷和状元他们都这么说,陈浮生终于知道,三千再不是那个张家寨的古怪孩子了。这些话陈浮生没有让小爷和状元在三千面前说过,对上三千,陈浮生还是和以前一样用他自己的思维方式为三千灌输一些社会知识。三千没有一点抵触,相反很喜欢三叔这样时刻带着他。

大约两个星期后,陈浮生看着三千抄完一段他完全不知道写着什么的古书,摸了摸三千的脑袋,柔声道:“三千,过几天你去纳兰王爷那呆一段时间?”三千没有说话,不点头也不摇头。

看着三千的表情,陈浮生想了想,最后轻声道:“这样吧,我带你去东北转转,你也好久没回张家寨去了,顺便这次回去看看娘。”三千这才点了点头,歪着脑袋反问道:“三叔,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去做啊?”

陈浮生没有说话,只是抬头望向天花板,喃喃自语道:“也是该兑现承诺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