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子文和安妮薇闲谈时,餐厅外同时也传来了各种不同声音。开关门户的铜铃声、语气夸张的赞美声、银铃般的娇笑声、还有相拥而行,渐去渐远的脚步声等等都一一入耳。由于事不关己,倒也没人特别去留心这群自投罗网的纨绔子弟。

路斯坎巫师率先离开餐桌站起,由旁边女佣引领着,沿走廊回房休息。双胞胎姐妹和布伦希蒂也鱼贯而出。走在最后的痛苦少女,那双漆黑双瞳转了几转,故意扯了扯曹子文衣角,并且向愕然回首的男人,送上一副似笑非笑的诡秘表情。随即踮高脚跟,主动投怀送抱,献上自己的如火红唇。

曹子文确实有点奇怪,但美人送吻,他当然也不会拒绝。双臂自然而然地反搂住安妮薇,低头盖上了她双唇,舌头老实不客气地探了进去,大肆纠缠吸吮。火辣辣的热吻持续了超过整整三分钟,直至安妮薇喘不上气来了,这才总算结束。曹子文一手探入痛苦少女衣襟内揉捏,问道:“什么事?我猜,总不会是因为你已经迫不及待,想陪我上床吧?”

“我是很想啊,主人。您可至少五、六天没有抱过人家了呢。”安妮薇神情似嗔似怨,娇慵语声教人砰然心动。然而她顿了顿,接下来的话题却转向了另外一个方面。”不过现在时间还早。主人,有没有兴趣,在我们**做的事情之前,先欣赏段精彩节目呢?今天刚好是这个月第二十日。按照教义规定,我们要进行名为〖烛焰〗的仪式。对于外人而言,非常难得一见呢。”

“〖烛焰〗仪式?如果我猜得没有错的话,那么赫尔·拉瑞姆也将会出现在仪式上,对么?”曹子文想了想,问道:“对弥有什么好处?不是说。拉瑞姆家族保持傀儡的状态,对神殿而言比较有利吗?”

“开始的时候确实是这样没有错。但是神殿总不能永远以地下秘密传教的形式存在啊。所以最近。我们也吃让神殿半公开化。但是却因此遭到了洛山达神殿的强烈压制。“几丝煞气从痛苦少女眉宇间闪掠而过,随即消失无踪。安妮薇挺起胸膛以方便曹子文地活动。轻咬下唇,道:“现任拉瑞姆候爵麦论今年已经五十岁,而且身体向来不好,也没多少日子好活了。要是下一任的拉瑞姆候爵,可以当上名符其实地城主,那么我们神殿的势力。也可以因此而得到极大扩张吧。”

“预先投资吗?那也不错。洛山达神殿…哼哼。”魔索布莱城地独裁者,眼眸内同样闪过几分冷竣。洛山达神殿,纵然目前还没有和自己正式翻脸。可是他们既得知萨马斯特的灵魂容器在自己手上。而自己又没有意思把钻石双手奉上,那么双方间矛盾便不可调和,迟早都会爆发正式冲突。

而且。曹子文绝对不是那种可以唾面自干,被人打了左脸后再主动凑上右脸的人。在米拉巴大隧道内,黎明使者塞恩对自己拔剑相向地出言威胁,也不过是刚刚才发生过的事,曹子文还没有忘记。

“好,那么就去见见他。”曹子文点点头,却随即又道:“但是不想让他看见我。你有办法的,对么?”

“是。神殿里有几条秘道。跟我来。“安妮薇挽起男人手臂,带着他一起走出餐厅,沿着回廊走进庭院的食物储藏间,移开了某块石板。垂直向下地井壁上,安装着可供攀爬的铁梯。

井很深,至少达到十米以上。尽头处则又是一条地道。

曹子文注意到,地板与墙壁都片尘不染,看来地道使用频率不低。另外虽说深处地底,呼吸时也没有郁闷感,应该在某处设置了隐蔽的通风口。所以走在这条地道里地感觉很舒适,丝毫不觉局促。

地道不算很长,纵使只是徐徐踱着步子,也不过大半分钟左右就到达了尽头。本来只容两人并肩而行地地道,豁然像喇叭那样往外扩展开去,形成了个十来平方米宽阔的小房间。这里布置得十分精致。地面铺着柔软地毯,床、椅、柜、桌等都一应俱全。正面墙壁上,则挂着天鹅绒的厚厚帘子。从帘子后面,隐约正传来节奏激昂地鼓点与吟唱圣歌声。

“这里后面是小礼拜堂。〖烛焰〗和普通仪式不同,是不能公开进行的。”安妮薇解释着,服侍着曹子文爱那张舒适椅子上坐下,替他脱去鞋袜。随即上前拉开了帘子。

帘子后面的墙壁,镶嵌着块大约一米宽阔的透明玻璃,将房间另外那面的情景,毫无遗漏地呈献在前。黑暗房间内烛影晃动,五名虐待女神的见习牧师们,穿着那种性感连体紧身皮衣,正一边挥舞着鞭子,一面环绕房间中心的烛台快速旋转。柔若无骨的肢体翻飞腾挪,舞动出诱惑醉人之姿。甜美嗓音不住吟唱圣歌,与激昂鼓声正好相得益彰。

是三名年轻人让鼓点如此使人热血沸腾。他们低头跪在烛台下,正专心致志地摆弄着手上乐器。从曹子文这个角度,看不清楚他们面貌,只看到三人都只穿着宽松白色长袍,赤脚跪在地面铺设的荆棘上。荆刺或者还刺不破野蛮人的皮肤,但要对付这些养尊处优的贵族纨绔子弟,就非常足够了。曹子文甚至已经可以看见,他们长袍膝盖以下的小腿位置,已经变成了赤红色。可是看来三名年轻人都感觉不到什么痛苦似地,鼓声节奏丝誓不见紊乱。

曹子文眼眸内闪过几丝异色,回头向痛苦少女询问道:“好象听说,你们教会里面有种葯水,可以让人在喝了以后感觉变得迟钝,无论经受怎么样的痛苦折磨都能忍耐下来,是吧?那几个年轻人,喝了这种葯水吗?”

“那种葯水,正式名称叫是〖痛苦水〗。只有某些祭司为了寻求特殊力量才会喝。不过他们几个都没有。”安妮薇贴了上来,依偎在男人胸膛前,腻声呢喃着作出否认。

曹子文发出”哦”的声音。赞赏道:“那么,看起来这几名年轻人都很有野心。特别是那位未来城主赫尔阁下。似乎并不甘心当傀儡啊。拉瑞姆家族蛰伏了几十年,想必是又再积蓄起相当实力。企图和区耀石评议会丑较量了吧?”

“从哪里看出来这些的呢?“痛苦少女双臂蛇般搂住了曹子文脖子,低声窃笑道:“刚才他们进门时,向艾尔梅娅她们朗诵的那些肉麻情诗,你也有听见吧?哦,我得说,那几首诗可真够烂。多半是用两三个银币。在酒馆里面请落魄吟游诗人代笔的吧。”

“普通纨绔子弟,单纯只为了美色与寻求刺激,就能够忍受这种痛苦的办”曹子文笑笑。评价道:“实在有点教人难以置信。如果现在跪在那里地不是未来城主。而是现任城主,那么大概我还会相信,他应该是真正信仰了你们的教义吧。然而少年人地话。多少都还保留着点血性和冲劲,不会轻易认命。要找女人,什么地方找不到,何必偏要来这里吃苦?那么,就只剩下唯一的可能了,那就是他们想要做大事,真正地大事。安妮,永远别随便轻视谁,因为往往就是这些被轻视者,会有最大可能让所有人都为之吃惊。你想利用候爵势力对付洛山达神殿,可是说不定,候爵也正想利用称去对付〖耀石评议会〗呢。”

“或许真是这样吧。不过那也没什么大不了。”安妮薇漫不经心地拨拨头发,将灼热而甜蜜的气乡洒到曹子文脸庞上,腻道:“人和人之间本来就是相互利用的,只看谁手段更加高明,可以尽情地笑到最后而已。您说对吗,比尔德?””对极了。不过我倒有点奇怪…”曹子文回臂接住痛苦少女腰肢,炯炯目光投注在她脸庞上,仿佛试图深入她的灵魂,将这女人看个,通透明白。“最近弥似乎有点变了。假如是刚相识那时候的你,我实在很难想象,你会讲出刚才那番话来。”

“那些认为自己很了解女人的男人,全都是自以为是地白痴加蠢材。比尔德,我的男人,您不会像他们那样浅薄的,对么?“痛苦少女狡猾地眨眨眼睛,送去挑逗地眼波,调笑道:“永远别随便轻视谁,因为往往就是这些被轻视者,会有最大可能让所有人都为之吃惊。这不是您自己刚刚才说地吗?”

“没错,是我着相了。”曹子文哑然失笑,随即收敛笑容,凝声道:“米拉巴距离冰风谷太远,即使让拉瑞姆候爵掌握实权,对我又有什么好处?虽说洛山达神殿很讨厌,不过我和〖耀石评议会〗之间,可是无怨无仇。”

“我早就属于您了,比尔德主人。我拥有的东西,只要您喜欢,就都属于您。”安妮薇媚目如丝,蛇般纠缠而上,胸前丰软在男人身上挨擦着,轻轻咬住他耳垂,含糊道:“冰风谷那种贫瘠荒地有什么好?和米拉巴相比,不过是个到处充斥流浪汉的贫民窟罢了。帮助拉瑞姆候爵掌握实权,然后等到时机成熟,这里将成为我们地王国。”

曹子文淡淡一笑,不置可否。手上却轻轻将安妮薇推开了一点,道:“让我考虑考虑吧。反正不着急的,对不对?咦?那是什么声音?”

痛苦少女诧异地望了望男人眼眸,没发现有任何的表演成分。她竖起双耳意图凝神细听,可是玻璃窗后面的仪式,这时候已经到达了最**。见习牧师们正举起蜡烛,用蜡烛火焰烧灼自己身体的同时,也将那滚烫融蜡不断地滴落到三名年轻人**于衣服外的皮肤上。赞美与音乐越来越高昂紧迫,牢牢地占据了耳膜,也实在让人很难再分辨其他声音。

还不等痛苦少女听出个什么所以然来,曹子文再度“啊”地低呼着,叫道:“有人来了,数量不少。安妮,做好心理准备,应该是敌人。”话音未落,纷至叠来的急促脚步声已由远而近,不但安妮薇听得清清楚楚,甚至连墙壁那边的房间内,正专心致志于进行〖烛焰〗仪式的人们也觉察到了。来不及让他们作出任何反应,只听到“砰”地一声大震,小礼拜堂的门被人从外而内地强行砸破。几柄闪耀银灰色光泽的钉头锤,从破碎门板的缺口内缩了回去。紧接着,一只穿了锁链鞋的脚用力一蹬,将分割小礼拜堂和外面地道的唯一障碍物彻底踢倒。几名高矮不一,但同样全副武装的身影,携带着明显不善之意,赫然出现到了众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