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西胜国广良城,祁飞勇听闻冥军退兵了,立即用比逃跑还快的速度回到了城中,重新接管广良城,而后厚着脸皮写了一封奏折发往朝廷。

奏折中写着自己面对敌军是如何沉着应对,如何指挥守军击退冥军的几次进攻,又如何趁势出奇兵夺回了天宁城,将冥军赶回到海上去的,为了证实自己没有说谎,还将一具满身剑痕的陶土士兵.运往了京城。

不日,皇帝的圣旨就下来了,封祁飞勇为镇威将军,食邑三千户,统领北境三城。

祁飞勇恭恭敬敬的接过圣旨,眼中满是得意之色,而一旁的陆安顺却忧心忡忡,他隐约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冥军的行动很是奇怪,接连的一系列行动的结果就是逼走了聂天,而在他看来唯有聂天可以阻止冥界大军,如今聂天离去,千鹤门弟子。

钦差走后,陆安顺找到了趾高气扬的祁广勇。

“恭喜祁将军,卑职以为冥军可能会再来,应该早做防范才是。”陆安顺满脸忧虑的说道。

祁飞勇还沉浸在被封赏的喜悦中,高高仰起的脖子就像一只趾高气扬的大公鸡,听了陆安顺这大煞风景的话先是一愣,而后小心的将手中的圣旨收好,微眯着眼转过头来。

“陆将军,本将念在你辅助本将守城有功,还准备上奏朝廷封你为天宁城城主的,没想到你居然在此妖言惑众,世人皆知冥军已经被击退,扔下十几万陶土假人逃了,他们还有何能力再范我西胜国?”

“祁将军,听闻冥军进攻天府国时这陶土兵有百万之众,纵然留守天府国三十万,进攻天府国时折损最多二十万,应该还有五十万之多,此次只折损数十万,根本没有伤其根本啊。”陆安顺恳切的说道。

“那以你的意思本将应该如何应对?”祁飞勇细细想了想觉得陆安顺的话不无道理。

“天宁城已经成为一座废城,城防已经破损严重,若是要修复还需时日,卑职的意思应该先放弃天宁城,坚守广勇城,待有了冥军的动向再做决断。”陆安顺说出了心中的想法。

“荒谬!圣旨中让本将统领三城,怎么可能弃天宁城不顾呢,本将命令你领城中五千精兵立即前往天宁城,若有违背,军法处置!”祁飞勇来找勃然大怒道。

“祁将军,近来天气转凉,卑职染了风寒,怕是不能领军了。”陆安顺不是怕死,他只是不想那五千名好儿郎无谓的牺牲。

“病了?那陆将军就好好休息吧,本将会另派人去。”祁广勇说着便让人传副将洪烈来。

“祁将军,万万不可派兵啊,我们应该集中兵力防守广勇城才是啊。”陆安顺急忙阻止道。

“这里本将说了算!”祁广勇怒了。

“我在这里就不允许这么做。”陆安顺也怒了。

“大胆,先是以生病为由推脱军令,接着又顶撞本将,来人,将陆安顺给我绑了,推出去斩了!”

立即过来两个亲兵将架起拖了下去,陆安顺口中犹自喊着:“祁飞勇,你这糊涂

将军只会误了我西胜国!。”

很快祁飞勇要斩陆安顺的消息就传遍了广勇城,大批将士跪倒在城主府外,而处斩陆安顺的行刑手也被拦了下来。

“求祁将军开恩,陆将军他是初犯,还请祁将军网开一面。”领头的副将洪烈高喊道。

“请祁将军开恩!!”士兵们齐声喊道。

“反了反了,好你个陆安顺,居然鼓动军士堵在住外威胁本将。”听了亲兵的报告,祁飞勇拍案而起,一脸阴狠之色。

“走,先把军心稳住再说。”祁飞勇大步向外走去。

城主府外众军士仍在高呼求情,突然城主府朱红的大门走出一人来,正是镇威将军祁飞勇,众人马上安静了下来。

“诸位将士不要激动,陆安顺公然违抗本将军令,本将只是下令陆安顺打入地牢,待奏明朝廷再行决断,众将士可不要听信谣言。”

听了祁飞勇的话,门外聚集的军士们将信将疑,议论纷纷,神情也没有那么激动了。

“立即将陆安顺押入大牢听候朝廷发落,众将士速速离去,若是还在此逗留,一律按哗变处置!”祁飞勇神情威严的喊道。

那些军士听到不杀陆安顺了,便慢慢散了去,城主府又恢复了之前的宁静。

祁飞勇面色很难看,这些人仍然心中向着陆安顺,自己做城主这么久了居然还没有得到这城士兵的拥护,在他看来唯有让朝廷下令处死陆安顺了,唯有这样才能让他们死心塌地的听自己的。

一匹快马出了南城门,马不停蹄的朝着京城而去,信使带的两封信,一封是祁飞勇上奏朝廷的书文,另一封是写给丞相的,信中道明了陆安顺违抗自己命令的经过,又说士兵哗变自己被逼将陆安顺关了起来,要丞相叔叔帮他在皇帝面前进言,务必让皇上下旨处斩陆安顺。

祁飞勇还是派洪烈进驻天宁城了,陆安顺之前说的话让祁飞勇改变了主意,直接向天宁城派出了一大半的兵力,足有三万人之多。

别人都以为祁飞勇是为了加快城池的修复进度,只有陆安顺知道他是想到冥军进攻时,用这三万将士来抵挡住冥军,好让祁飞勇自己有时间逃走。

几天后信使回来了,带回了皇上的圣旨,要祁飞勇派人将陆安顺押解回京,交由兵部审理。

祁飞勇大失所望,但是圣旨来了不得不照办。

陆安顺的囚车缓慢的行驶在城道上,城中两侧站满了为他送行的百姓,不断的向囚车里塞着东西,有水果有干粮还有棉衣,百姓都是明白的,陆安顺违抗军令都是为了他们。

陆安顺内心是平静的,无论结果如何,他都无愧广勇城的百姓。

囚车缓缓的驶过城门,陆安顺感觉到了什么,抬头望向了城门上方的城墙上,城墙上几队守城士兵整齐的站成几列,静静的望着囚车中的陆安顺。

“风!风!风!”城上军士突然一齐喊道,声势震天,所有听到这声音的人混身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那些士兵在呼喊的同时将手

中的长矛用力的顿在地上,“锵锵”的撞击声加上那热血的嘶吼像是在送陆安顺最后一程。

他们心里都明白,违抗军令必死无疑,他们敬爱的陆将军于也不会回来了。

陆安顺再也忍不住了,抓着囚车的栏杆大哭起来,曾经治军威严的将军哭得像个孩子,他边哭边大声喊道:“冥军一定会回来的,广勇城的儿郎们都要枉死了,我西胜国没希望了!”

一语成谶,陆安顺被押走后第二天,冥军突袭了天宁城,而被祁飞勇下令扔进海里的数十万陶土士兵又活了过来,从海底爬上岸来。

天宁城工事才修建了一半,在冥军的进攻下很快便城破了,三万勇士且战且退,到了广勇城下时只剩下八千人,祁飞勇却站在广勇城上下令不准开门,还下令弓箭手放箭将败军射回,要这八千人去重新夺回天宁城。

“兄弟们,祁飞勇已经放弃了我们,好男儿当战死沙场,马革裹尸还,为了陆城主,为了身后那些亲人们,为了西胜国,跟他们拼了!!”洪烈操着沙哑的嗓子怒吼道。

“杀!!!”八千名慷慨赴死的军士列着整齐的队伍,如飞蛾扑火一般向后面追来的冥军冲杀过去。

“速速备好马车,本将要去追回陆将军,本将错怪他了,本将要亲自请他回来主持大局。”祁飞勇提着袍子吃力的下了楼梯对身边的亲兵吩咐道。

不一会儿,马车来了,祁飞勇跳上马车,挑起帘子对身后城墙上的军士喊道:“刘副将,城中军务交由你了,一定要坚守城池,我一定会将陆将军带回来的。”说完放下帘子催促道:“快走快走。”

马车加入了逃难的百姓队伍中缓慢的行驶着,冥军回来的消息传遍了全城,城里的百姓不相信祁飞勇这个草包能守住城池,便收拾东西向南逃去。

刘副将一脸鄙夷的望着祁飞勇那辆远去的马车,狠狠的向地上啐了一口:“废物!”而后扭过头去望向城外。

那八千军士正与追上来的陶土士兵战在一起,喊杀声,惨叫声远远的传来,不断的挑动着城上守军的心。

“打开城门!随我出城,掩护他们进城!”刘副将红了眼,声嘶力竭的怒吼道。

天宁城守将洪烈正拼死冲杀着,身边的士兵为了保护他接连的倒下,他那满胸的怒火此刻却渐渐变成了绝望,因为他们的刀剑根本伤不了这些陶土士兵。

“洪将军,我掩护你们,你们快快退到城中去!”一声呐喊自后方传来,让已经绝望的洪烈重新燃起希望,精神为之一振。

洪烈领着剩余的五千士兵且战且退,而刘副将从广勇城里带出来的全是重甲骑士,刘副将用力的掷出了手中的重矛,巨大的冲击将一名陶土士兵撞倒在地,其它士兵也学着他的样子掷出重矛。

洪烈趁机领着残部向后退去,在刘副将的掩护下一齐回到城里。

那些倒下的陶土士兵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身上被重矛刺中的地方只留下一个小坑,他们没事一样的继续向广良城推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