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尘子还未进洞,便以灵识探出紫琪又走神了,这徒弟才刚到及笄之年,便将千鹤功法练到第四层:举轻若重 的境界,已然成为了门中年青一辈的翘楚。

但是奇怪的是她为何自巨石城回来以后便心神不宁,像是丢了魂似的,若是因刺杀失败的缘故也不是坏事,年青人就是要挫挫锐气,但她这神情也不像受是受了打击,倒像是动了凡心,但已经问过几次,紫琪就是不说。

灵尘子进了洞来,叹道:“琪儿,不要再假装了,回去好好休息一晚,掌门又派下任务,明日与我一同下山罢。”

紫琪听了这话,知道被师父看穿了,不禁羞愧的低了头,好奇的问道:“不知此次要去哪里?”

灵尘子回身缓缓的走向洞口,并未发现紫琪绯红的脸,他顿了顿脚步淡淡道:“巨石城。”

“啊?”紫琪听了呆在了原地,灵尘子已出了洞去,摇着头叹着气远去了。

紫琪听到又要去巨石城,心中大喜,又可以见到那少年了,心中满是期待,忽一想难道是又要去刺杀他,如果真是这样,那师父定然是不会让自己单独出手了,与师父合力之下,那人想来也是必死无疑了。

想到这里,紫琪的神情黯然下来,低头默默的向自己房中走去。

回到房中后,紫琪沐浴更衣完,对着铜镜梳着一头乌黑的秀发,呆呆的想着心事。

镜中人儿呀,你美艳无双,淡红的脸颊带着几分俏皮,神色为何却这般惆怅,轻轻卷起一缕青丝绕上指尖,杀人也不手软的人,为何心儿就如同这缕青丝一般,化为了绕指柔。

当下紫琪只觉心中愈发的烦乱,一夜未眠。

过了一日,巨石城,此时正是凌晨时分,天还未亮,城中军士都在熟睡中,突然一道黑影脚踩一把长剑,飘然掠上城墙,悄无声息的将城楼上的两名守卫斩杀,又藏好了尸体,然后另一名身材瘦小的黑衣人也依样掠了上来,两人如两只大鸟一般掠下高高的城墙,潜入了城中。

上次刺杀聂天时已经摸清了巨石城的布局,师徒两人径直向守将府潜去。

来的路上师父告诉了紫琪,此行是刺杀守将府中的一名主将,紫琪这才放下心来,此刻正紧跟在师父后面,警惕的环顾着四周。

渐渐的接近了主将府,二人爬上守将府旁边的屋顶,放低了身子伏在房顶观察着守将府,只见共有三支十人队在守将府周围巡逻,而府门口站着整齐的两排带甲军士,足足二十人。

这守将府真如铁桶一般,若是要不惊动人攻进去,怕是有些难度,灵尘子不由皱了皱眉,深觉棘手,时间不多,他思量了一阵便转头看了看一脸专注的紫琪,悄声说道:“我那边的的屋顶上,等下你见我出手,你便杀了门口两排守卫,我来收拾巡逻队,小心行事,上次任务失败受了掌门的责罚,此次可不要再出差池。”

紫琪点了点头,自腰间摸出一柄柳叶刀来,然后双手从中一分,居然是两柄刀并在一起的,那刀本就不厚,分成了两片后刀锋已

然是薄如蝉翼。

灵尘子掠下屋顶,悄悄的绕到府后的一间屋顶上,盯着下面的巡逻队,待一队走过,另一队还在另一侧时,灵尘子出手了,手中长剑闪电般击出,灵尘子并指如剑,掐个剑诀,长剑在空中忽的变为横飞,带着破空之声,切刷刷的切掉了一排巡逻士兵的头颅,一时满地的头颅和无首尸身,血流成河。

紫琪将真气灌注柳叶刀中,正全神准备着,见到对面剑光一闪,知道师父出手了,便双手一抛,再双手各自并指一指,两把柳叶刀一分左右,耳边只听得一阵嗤嗤轻响,飞刀已经贯穿了门口两排守卫的身体,那两排军士一声未吭的软倒在地。

此时另一队巡逻队才自转角巡过来,为首一人看了一地的尸首,刚要张嘴大喊,灵尘子的长剑又到,仍是依样切掉一排头颅,紫琪的柳叶刀同时又收割了最后一队巡逻士兵,整个守将府外围的守卫在几个呼吸间已经被全部清理掉。

师徒二人同时掠下屋顶,鬼魅般的身影闪进了守将府大门。

灵尘子灵识一探,便找到了一间房中的聂安,带着紫琪悄无声息的接近了那房间,两人一左右于门边停了下来,对视一眼手,尘灵子点了点头示意动手,紫琪会意取出一柄柳叶刀,自门缝伸了进去将门栓拨开,灵尘子轻轻的推门而入,紫琪紧跟其后。

两人进了屋来不由都愣住了,天边已泛起鱼肚白,借着窗口的微光两人看见一位精瘦老者穿着便衣,正坐在床沿盯着二人。

那人就是神佑帝聂安,他脸上并无惊惧之色,显得很平和,缓缓问道:“只你们二人便能悄无声息的杀了府外守卫那么多守卫,足见本领高强,看来今日朕也是在劫难逃了。”

紫琪突然听到此人自称“朕”,便瞬间明白了。

灵尘子不言语,忽的抛出长剑,直直的飞向聂安而去。

聂安在灵尘子一动的瞬间轻喊道:“慢着!”

灵尘子手指一收,那长剑便悬停在聂安眼前,只差三寸便要刺入眉心了。

灵尘子并不开口,只是拿询问的眼神盯着聂安,聂安急忙道:“朕已是将死之人,有一个小小的要求。”

苍老的面容带着淡然,似早已经将生死看淡了一般,虽然面前的两人全身穿着黑色夜行衣,但他仍看出右边的黑衣人是个女子,说这句话时便拿眼盯着她,眼中神情几近哀求,他身为镶龙国皇帝,一生还从未求过人。

灵尘子只犹豫了一下便要拒绝,紫琪却抢先问道:“什么要求?”

聂安道:“朕还有些身后事没有交待,可否容朕写一封信?”

灵尘子右手指向前一送,正要动手,却觉脖子一凉,一柄柳叶刀抵住了自己的脖子,耳边传来紫琪的声音:“你快写,我们时间可不多。”

聂安道了声:“谢谢。”小心的绕开那柄悬在眼前的长剑,冲到案前,取出文房四宝,开始写了起来。

灵尘子正用着不敢置信的眼神盯着自己身边的爱徒,平日里都对自己百依百顺,今日居然胆敢

忤逆自己对自己刀兵相向,当下直接无视了抵在脖子上的刀,甩手就给了紫琪一个耳光。

“啪”的一声脆响,紫琪的脸上马上多了几个指印,一双眼红红的,眼泪在眼眶中打着转。

灵尘子心中又不忍,长叹一声不再看她,回头看向聂天。

聂安刚写完信,放下笔来,将信折起来装入一个信封中,在信封上写下聂天亲启四字,又取一信封套在外面,写上潘严亲启,然后又自案中翻出一封准备已久的诏书来,展开来盖在那封信上,站起身来平静的说道:“好了,来吧。”

然后转过身去,闭了双眼,口中喃喃道:“宁儿,我来陪你了。”

聂天做了一个梦,梦到小蝶正和自己一起肩并肩在林中散步,走累了,便在那草地上坐拥在一起,小蝶倚靠在聂天肩上轻声问道:“天哥哥,你觉得小蝶和那李雨桐哪个更美?”

聂天没料到她会这么一问,不由一愣,微笑的回道:“当然是小蝶最美了,那公主蛮横骄纵,我见了她便是心生厌恶,她哪里比得上小蝶的一半好。”

怀中小蝶冷冷的说道:“是吗?你就这么讨厌我吗?”

聂天听到声音有异,低头一看,怀中的小蝶居然变成了一身鹅黄衫的李雨桐,李雨桐见聂天望来,便伸出双手抓住胸口衣衫用力向外一撕,半个雪白露了出来。

李雨桐一脸狐媚的神情,却用着冷冰冰的语气问道:“那现在你还讨厌我吗?”

“啊!”聂天惊得大叫,坐了起来,却发现是一场梦,大喘几口气才缓过来,只觉背后已被冷汗浸湿透了。

此时天已经蒙蒙亮,聂天已然睡意全无,只觉身上汗渍粘乎乎的十分难受,便起床冲了个凉水澡,才觉着清醒一些。

换了一身干净衣服,出了营房四处转着,忽想起多日征战,已经很久没修练过了,便上了圣泉关城头,守卫的两名士兵发现了他,正欲喝问,忽的认出聂天来,忙恭敬的行了个礼,一脸的崇拜。

聂天摆摆手道:“你们忙你们的,今日便要大战,睡不着,上来修练一下吐纳之术,不用管我。”

聂天见天未亮,不想劳烦军士开城门,跃下城去又怕吓到守卫,心想反正修练的是真气,外人又看不出来,便自在城墙寻一位置盘腿坐下,闭了眼开始修练真气。

先将太极真气自丹田引出,而后飞快的游走于全身经脉,他这才发现虽然他并未修练真气,太极真气却自行吸收着天地间的真气,比之上次已经大了许多。

他并不知道在紫云山的向古是自己引来的,仍是以之前的方法修练着,他要快速变强,才能给祖母报仇,所以自然是全力运转起了真气。

事与愿违的是,才一会儿身边的守卫便发现了聂天身上出现的奇异现象,惊得目瞪口呆,只见聂天周身一片片如波浪一般的水纹浮现出来,缓缓的向聂天涌云,而聂天的身体慢慢变得通红,就如烧红了的碳火一般,却又并无热量外露,连汗都没出一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