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万成天上下打量着这位陌生的翩翩少年。

“晚辈姓聂,是药痴前辈让我来的。”聂天向着万成天拱手行了一礼。

然后摸出一锭银子放在柜台上,伙计问道:“够了吗?”

“够了够了,多了许多。”伙计一见银子顿时换上一副讨好的面容。

“那多的钱就计在万先生帐上吧。”聂天微笑着说道。

“哦?是我师弟那边过来的?”万成天心里犯起了嘀咕,半晌也猜不透师弟的用意,见聂天虽然衣着不起眼,但是举手投足中流露出的气息让他觉得这人来头不小。

“这里说话不方便,随我来吧。”伸手取过包好的草药,对着聂天说道。

两人一前一后的出了灵仙堂,万成天问道:“就你一个人来的吗?”

“哦,不是的,同行的还有位师兄,他本是蓬莱人,所以先回家去了,三天后再来。”

“这样啊,那我师弟让你们来这里是...?”万成天停了脚步,面带疑惑的问道。

“是让晚辈跟着万前辈学炼丹。”聂天仍是一脸温和的笑意。

“这...你可知道蓬莱的炼丹司排在九司的下三路,是最不被人看重的职业?老夫若不是腆下脸,早就去中洲投奔我师弟了。”万成天越来越想不明白师弟的用意了。

“药痴前辈知道,晚辈也知道,但是晚辈年轻冲动,初入凌云书院时无意间冲撞了一位小王爷,所以只得来此避避。”聂天说的声音很小,怕路上的有心人听了去。

“哦,原来是这样,老夫从未收过徒弟,看在是我师弟介绍的份上就收下你,但是你必须得出学费。”堂堂的炼丹尊者居然讹起了晚辈来,万成天不由老脸一红,将头微微仰起,怕被聂天看出来。

“这个自然是要的,学生初来贵地,连住处也没有,还要麻烦前辈安排一下。”

“哈哈,这个好说。”两人边走边聊着就到了炼丹司,一名弟子正充当着守卫的角色,见万成天来忙迎上来道:“万先生,刚才有位姓聂....哦,就是他,看来他已经找到先生了。”

“怎么今天又是你当值,昨天不也是你吗?”万成天惊奇的问道。

“多谢先生过问,今天当值的刘师哥早上走了,说不学了,要回家继承父业了。”那名年轻的弟子黯然低头道。

“哦?他父亲是做什么的?”万成天心中嘀咕着没看出来那个年轻人的父亲还有什么家业,便随口问道。

“他父亲是杀猪的。”那名弟子声音更小了。

“岂有此理。”万成天气呼呼的一挥衣袖进了门去,聂天忙小跑着跟在后面。

说起来算是九司之一,但这炼丹司也忒寒酸了点,也就一座三屋小楼,一个不大的场子,场中长着几丛半尺高的野草,两只羊正在场子里吃着草。

“姓孙的,你家的羊又跑出来了!”万成天正一肚子气没处发。

“吃点草怎么了,帮你除草还没找你收工钱呢。”一楼最边上一个屋里传出一个妇女的声音。

“这不是普通的草,这是草药,吃死了羊可别赖我!”万成天阴冷一笑,冷哼一声带着聂天上了楼去。

“死了就死了,吃了草药的羊可是大补,正好给我家老头子补补。”那妇女嗓门不小,语气里带着暧昧的笑意。

“什么玩意。”万成天让聂天看了笑话,脸上有些挂不住,只敢小声的嘟囔着发泄一下。

两人

上了二楼去,万成天推开一间房来指了指说道:“这是今天走的那人的房间,以后你就住这里,先把学费交了。”

聂天闻言忙掏出一锭银子来递给万成天,嘴里还客气的说道:“这些够吗?”

“够是够了,只不过只够一个月,下个月的月初再收。”万成天换上一幅财迷的笑容上了楼去:“我就在楼上,有事叫我。”

望着这满是灰尘的房间,聂天无奈的笑了笑,开始收拾打扫起来。

对这破败的地方,聂天反而觉得很满意,他现在需要低调,而这地方低调的不能再低调了,正想着,却听到隔壁屋里传来“噼里啪啦”的一阵响,一个脚步声快步的跑了出去,然后就听见一人个在走道里大口的喘着气。

聂天停了手中的活,端起一杯水来喝着。

听外面那喘气声是一名少年,只听他喘了好一会儿突然开口了:“下面痒死啦!”

聂天正喝着水,听了这话“噗”一声喷了一墙的水,而后拍着胸口咳嗽起来。

“咣”的一声,聂天的房门被踹开来,闯进来一个灰头土脸的人来,一脸的漆黑看不表容貌,分明是炼丹的时候炸炉了,那“黑人”嘴里叫道:“老刘你又回来啦,你不走啦?”

待看清了屋里的聂天后,那少年呆了呆,开口问道:“你是谁?”

“哦,这应该是位师哥吧,我是新来的。”聂天忙起身笑道。

“脑袋坏了。”那少年用一种怜悯的眼神看了看聂天,摇着头走出屋去向着下面继续喊道:“孙大婶,你家的羊死了一只。”

聂天这才搞清刚才那少年叫的那句话说的是羊,却又听那少年叫道:“孙大婶你要感谢我及时发现,不然两只都死了就晚了,所以晚上杀羊你要送我一只羊腿。”

马上就听见楼下开门的声音,那妇人嘴里骂骂咧咧的快步跑了出来,半晌后仰头大骂道:“万老头,我羊死了,你赔我!”

“找你老头陪去!”楼上传来万成天的声音。

接下来便热闹起来,楼上楼下的吵开了锅,聂天在这种嘈杂的环境中居然突发奇想开始学习无定剑法第四式:长虹贯日。

如此前一样,先将书中招式和要领烂熟于心,然后在脑海中幻想出一个人影,人影便反复的使着长虹贯日这一招,一遍又一遍,直到整个动作已经如行云流水一般,进入一种空灵境界的聂天完全听不到外面的吵闹声了。

再睁开眼来,已经是半夜了,聂天双手负于身后,望着天上的一轮明月,却突然想起了曾经对着月亮说过的一句话来:天上明月,人间紫琪。

曾经心中牵挂着小蝶,却在无意间辜负了许多女孩,现在回想起来万千思绪涌上心头,如今的他莫名的有些迷茫。

轻轻跃过栏杆,缓缓飘落在场中,聂天就这么站着,沐浴在皎洁的月光下闭眼望着天空,良久,他手中多了一把剑,正是焚天剑,聂天动了,使出的正是无定剑法第四式:长虹贯日。

一人一剑如一道流光一闪而过,而后聂天收招回到了原地,就如本来就没有离开过原地一般。

三丈开外,草从中的一朵小花轻轻的摇动几下,而后几片花瓣散开来飘落在地,旁边的小草仍然如之前一样静止着,完全没有被剑气所动。

“好剑法!”楼上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而精神完全集中的聂天居然没有发觉。

“学生见过万前辈,学习沉浸在剑法中,没有发现前辈出来。”聂天抬

头淡淡的笑了笑。

“我其实一直在这里,只不过你出来时没有发现我。”万成天捋了捋胡子回道,纵身缓缓飘落在聂天身边。

“如果我没有看错,你使的是千鹤门的无定剑法,此剑法只有掌门的亲传弟子才会,看来公子不姓聂而姓千了?”万成天意味深长的笑道。

“只传掌门?学生第一次听说,实不相瞒,学生其实来自天界,这剑法是一位下界的千鹤门前辈留下的。”聂天相信药痴前辈,所以也相信他推荐的师兄。

“有这种事?”万成天一脸的阴晴不定,半晌才扭过头来问道:“那你为何要找老夫这一炼丹的老头子,老夫只擅长炼丹,能教你什么?”

“学生也想学炼丹。”聂天谦和一笑。

万成天房中,两人在一案前相对而立,聂天缓缓坐下而万成天仍站着,案上摆着聂天从戒指中取出的紫金炉。

“这是一鼎好丹炉,不输老夫的那鼎。”万成天对聂天的演示充满了期待。

“学生刚刚入门,只学会两种丹药,今天见先生买了补气丹的材料,可否赠与学生一副?”

“拿去。”草药钱是聂天出的,万成天却故作一种豪爽的样子,其实是为了掩饰尴尬。

“多谢先生。”聂天便坐定身子开始回想起步骤来,半晌才睁开眼开始炼制补气丹。

望着聂天成竹在胸的样子和有条不紊的手法,万成天暗暗在心中称赞:“果然是个可塑之材,师弟没有糊弄我。”

良久,聂天收回贴在丹炉上的手,静静的望着已经成丹的丹炉,而后望了望面前的万成天。

“补气丹你炼过多少次了?”万成天面带微笑的问道。

“这是第二次。”

“第一次出的什么品?”

“和这次一样。”聂天笑了笑。

“两次都是极品....还不错。”万成天沉默了半晌说道,心中却已经是乐翻了天,如今圣城皇室已经想把炼丹司撤出九司,现在捡到聂天这个宝,还怕炼丹司没有出头之日?

“你为什么要来这里,说实话。”万成天虽然心中激动,但却没有太多表现在脸上,想起一个大胆的想法来,却有些顾虑,便一挥手用真气将两人包裹起来。

“因为...凌云神殿想收我入白虎堂。”聂天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说出药痴的话。

“老夫以炼丹尊者的身份发誓绝不会说出去,你还没说实话。”万成天一眼就看出了聂天在撒谎。

这种情况很熟悉,怎么感觉和那天在药痴前辈家里一样,果然是师兄弟,做事方法都一样。

“药痴前辈说,凌云鹤想要逆天夺寿,而且是在服用过返老还童丹之后。”聂天缓缓道来,见万成天脸色一变,忽的想起什么来,又补了一句:“不是药痴前辈给他炼的。”

“返老还童丹....凌云鹤居然是这种人,我还想着在下个月的九司大典让你参加的,看来你不能去。”万成天一脸的震惊。

“九司大典是什么?”聂天奇怪的问道。

“只不过是仿照中洲国的一个比试大会,我们蓬莱国叫九司大典,九司中的人才相聚斗法,用来制定九司的排名,说实话,去年我们炼丹司排在第八,下三司是没有圣城拨款的,而炼丹是最花钱的,所以我们炼丹司才会成了这样,越来越差了。”

“那学生一定要去,可惜之前的易容被海水弄掉了,不然谁也认不出来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