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节的早上开始就下起了大雪,现在早就已经是成了一片片的白。苏怀柔向前走了一些,雪落在了她的发髻上,衣衫上,然后渐渐融化,这样的寒意,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只是,头顶上突然有了一片阴影,挡住了飞过来的雪花,抬头一看,是一把伞。

“锦瑟……”锦瑟此刻正举着伞为苏怀柔挡着雪:“想看雪是好事儿,可是千万别着凉了。”

苏怀柔笑着点了点头,最近和锦瑟说话的机会不多,两人的关系也不必以前了。现在想来,自己还真是在花萼楼度过了一段勾心斗角的生活呢。

这一切就都像是异常有些,就如花宸所说的一样,只要走错了一步,就都结束了。

可是,结束了,那她的终点应该在哪里呢?到底应该是舍弃哪一个世界的感情,才能让她不那样揪心呢?

冬至节的晚上,姑娘们也都聚集在了花萼楼,厨房的大婶烧了几桌好菜,大家围在一起吃着,也甚是暖心。

到了晚上,姑娘们便把前几日从街上买来的烟火给拿了出来。可别看这姑娘一个个的长得天仙儿似的,可是玩起来却像个孩子一般。

她们穿着五颜六色的衣裳,拿着那些个一点燃就防着五颜六色花火的烟火棒,高兴来的在后院里跳起舞来。

自己玩还不过瘾,非要拉着苏怀柔也一同加入,苏怀柔起先只是苦笑着说不愿意。可是跟着她们的步伐,渐渐的,苏怀柔也不由得欢快跟了进去,一同跳着,唱着,笑着……

好像过了很久很久,大家也终于玩累了,便都各自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面。

苏怀柔拖着沉重的步伐,推开屋门,里面漆黑一片,花宸没有回来过。她钻入了被褥,没有花宸在旁,她感觉好冷。

这种冷钻入心骨,让她有些难过……

第二天,苏怀柔睡到了太阳高照,外面的有些声响吵醒了她。她起身后传好了外卦,做了简单的梳洗,便出了屋子。

“一大早就有客人吗?”

她见龟奴们正在布置着下面的厢房,觉得有些奇怪,但是看了看门口停着的马车,便知道是花宸回来了。

“回来都不先来看我,竟然就忙着准备厢房的事情……”

苏怀柔知道,花宸马上又要招待身份尊贵的朝廷官员,所以才会和媚娘早上急急忙忙的赶了回来。昨天冬至节的时候不在花萼楼,早上回来却也没有来看苏怀柔,这让她心里面多多少少有些难过的。

苏怀柔下了扶梯,看见的便是媚娘:“媚娘,花宸人呢?”

“花宸在里头,怎么了?”

苏怀柔看了一眼厢房的方向,摇摇头:“没什么,你们现在要招待客人吗?”

媚娘点了点头,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微皱眉头,对苏怀柔道:“天儿这么冷,你回屋子里面歇着吧。”

“知道了……”

苏怀柔有些不耐烦,明明就是和花宸有重要的事情,却什么也不跟她说,苏怀柔难免有些赌气。

媚娘虽然知道她的心思,不过今天不能让苏怀柔在场,更不能让她看到过来的人。

苏怀柔顺着扶梯上去,不知是因为脚步有些急促,还是早上没吃饭的原因,她突然觉得脑袋有些晕沉,手扶着扶梯,脚步放慢了一些,好不容易走到了四层阁楼上,可是眼前却开始黑蒙了起来,脚下一软,身子便有些不受控制。

“苏姑娘!小心!”

锦瑟在大老远就看见苏怀柔有些不对劲,走路歪歪扭扭的,眼看就要倒了下来,幸亏锦瑟跑的快,一把扶住了苏怀柔。

“苏姑娘,你这是怎么了,不舒服吗?”

苏怀柔手揉着额头:“不知道,刚才还好好的,只是突然间就觉得头晕的厉害。”

锦瑟摸了摸苏怀柔的额头:“是不是昨天受了寒气,我去找大夫来给你瞧瞧。”

说吧,锦瑟便搀着苏怀柔回了屋子躺着。不一会,大夫便也就来了。

“什么?有喜?!”

苏怀柔和锦瑟一同开口问道大夫,两人都是一副一可思议的表情。大夫愣了愣,捏着胡子笑着:“是的,苏姑娘是有身孕了,可能是因为昨天晚上有些受凉,所以今天晨起才会感觉到有些晕厥,我开几贴安胎药,服下去便没事了!”

苏怀柔靠在床榻上,还是一脸不敢相信的表情。

“按这个方子拿药。”

锦瑟忙接过药方,付了大夫出诊费后便送走了大夫。

她掩上屋门跑到了苏怀柔的床榻边:“是不是宸公子的?”

苏怀柔咬着嘴唇,脸颊泛红的点了点头:“恩……”

锦瑟伊丽娜的喜悦,赶快用手轻轻摸了摸苏怀柔的肚子:“不知道是男是女呢……对了,那我赶快把这个消息跟宸公子说啊!”

“锦瑟!”苏怀柔忙拉住她:“我还是自己亲口跟他说罢。”

锦瑟猛地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对嘛,瞧我,都给开心糊涂了。这事儿,的确应该是苏姑娘亲口跟宸公子说。”

苏怀柔小小,手轻轻的抚上了自己的肚皮,想着那里现在正寄居着一个小生命,她便有些喜悦,不过还有一些情绪,连她自己也琢磨不透。

害怕……到底在害怕些什么,她也不清楚。只是觉得,还没有想好怎么跟花宸说。

用过午饭后,苏怀柔便下了阁楼,看见花町空无一人,包厢那边却有些笑声,便知道了花花岑一定还在跟那些个官员商谈要事。

苏怀柔叹口气,在花厅里晃悠了一圈。

此刻,正迎面走来了一个男人,他见了苏怀柔并没有多看一眼。

可是苏怀柔却觉得觉得他分外的眼熟,仔细想了之后才发现,他是那个曾经在环廊上撞到了她的那个男人,而且第二天,她就被冤枉说和贡品走私有关,关在了地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