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十三的那天傍晚,谢天去送江伟到火车站。wWW。QuanBeN-XiaoShuo。Com尽管江伟从来都说不用人送,但是谢天发现江伟的行李里面有大包的类似衣服似得东西。而且江伟更是带了他老妈腌的萝卜咸菜和自己家做的辣椒酱。带了好几大罐子,江伟笑着说这些就是他的半年的佐餐口粮。南方的辣椒感觉和这边不一样。谢天下了出租车之后,提起这些瓶瓶罐罐就有一阵“乒乓”乱响,他感叹道,何苦带这么多佐餐的东西,难不成江伟从那边只吃馒头。

谢天知道江伟家比较困难,而且老爸还是一个酒鬼。把家里喝的家徒四壁,而且落下了一身毛病。却依然戒不掉酒。她母亲平时推车出去卖自己家炸的萝卜丸子。这是他们家唯一的收入。而他老爹一喝酒,江伟和他母亲就打他。现在一般是江伟抱住父亲,母亲抽出家里的擀面杖就向那个大酒鬼身上抽去。而一般都是没打几下,母亲就扔掉擀面杖跪在地上哭,而父亲就去厕所里吐了一面盆。江伟这时候很发愁,安抚好母亲以后,还得安顿好酒鬼父亲。留给他难以收拾的还有面盆里那些堵塞慢慢的呕吐物。

“我去外地上学,很大一个原因也像是逃避一样。家里的事也是眼不见而净。这一点还真跟顾雪挺像。”江伟倚在候车厅的椅子上,没有看着谢天,而是仰视着那有些暗淡的高高的天花板说。

“说来也巧啊,周围的朋友家里和睦的好像没有的样子。”谢天第不知多少次向人说起这个问题了。

“我们这一代的人的父母,很多都是介绍才认识的。彼此了解的不透彻,性格不合嘛,而且离婚没离了的。矛盾就不断激化。而这代当父亲往往缺乏责任感而又霸道无礼,简直就是不称职。”

“你以后可不能当这样的父亲啊。”

“只要我选择的女人,我肯定要好好的过一辈子。尽责任,管好孩子,但是有不会去太约束他。我不会去打他。嗨,说的一套挺好。但是做起来可能还是老路呢。”

说着说着,开始检票了。座位上的人霎时都站起来,组合成了一条黑压压的长龙。

“哥们,你回去吧。送到这里太感谢你了。”江伟起身了,准备拎起地上摆着的东西。

“你在外面多保重啊,别喝太多像你老爸是的。”

“唉,没问题。”江伟看着谢天,慢慢感觉眼泪开涌上来了,“从小到大,不管出多远的远门。我爹妈从来没送过我。”

谢天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最后。他想了想。说出了当晚最想说地话。

“请跟顾雪问好吧。你们在地地方近。没事多联系一下呗。”

“赶到最后了。你才说出你最关心地东西了。”江伟开心地笑了笑。“可见你多么沉地住气。”

送走地江伟。谢天感觉又是一阵心里空荡荡地感觉。他地朋友就不多。高中时期一起玩游戏地朋友七人。现在大都不怎么联系了。江伟是其中之一。但是他这不也走了。谢天其实是不去想。其实他地圈子很小。除了同学就没有什么朋友。当然谁让他刚刚高中毕业不久。其实他一直就处在外人看来很寂寞地境地。只是他自己感觉不出而已。

今晚送走了江伟。再去干什么?专程调地班。现在还早。没有去处。他就在火车站外地公交车站前停了下来。火车站旁边地铁路大厦上面有一个射灯非常亮。把车站前这块地方照亮。这时等车地人群浩大。纷纷张望着公交车地到来。几辆公交车经过之后。一辆40路公交车停下来了。这车到梁超地家里。干脆找他玩一玩吧。谢天想到这里。就迈了上去。车座位是比较薄地塑料座位。背后地扶手是铁制地。抓上去都会很冷。谢天感觉坐在这样冰冷地座位上简直就是受罪。他干脆就站了起来。今天走地着急。把手套扔到饭桌上了。他现在只好将手缩到袖子里。然后手包着袖子抓住扶手。

车慢悠悠地开到梁超家楼下就已经9点了。谢天也没有提前跟梁超说好。也不知道他们家里有没有人。他就从街边地残留下来地雪堆中抓了一把。团出一个雪球。然后使劲往梁超家玻璃上扔去。那块玻璃正冲着他们家客厅所连接地阳台。一般这个点梁超都在客厅玩电视地遥控器。他绝对能听到雪球砸向阳台玻璃地声音。果然这次也是。谢天丢了第三个雪球上去。一扇玻璃窗被刷地拉开。梁超伸出头来骂到:“哪个天杀地不要命了!这是你能扔地人家地玻璃吗?”

这么一喊,四周的住户肯定都能听到,他们都习惯了这个少爷这样的叫喊了。就连隔壁的患有心脏病的老婆婆听到之后,安然睁开眼,又慢慢的闭上继续睡觉。

谢天向他招手,梁超才认出是他来。

“你个逼娃最好是换一个敲门的方式!否则别怪我不认你这个朋友!”梁超不顾寒冷,将手伸出窗外老长,指向了谢天。

很幸运,梁超的家里今晚没有。否则如果是梁局长发现有人砸玻璃,推开窗户估计骂的更狠。如果梁超的母亲现在在家里,献给谢天的肯定是持续时间很长的白眼。只有梁超在客厅,客厅只有落地灯的微弱光线以及电视屏幕的亮光。谢天唯一猜错的一点是,梁超没有玩电视遥控器。而他玩的是《世界》。发现荧幕上的决斗中的画面,谢天才发现游戏机的那个绿色的小灯也在慢慢闪动着。

这个年过完,梁超家里收的礼品都堆积成山。梁超愁于如何替父母把他们消耗掉。他告诉谢天临走拎着两盒茶叶走吧。谢天知道他们家里都是些奢侈品,但是不好意思拿走。估计拎到家里也得换回老妈的一顿臭骂的。比起这个,谢天今天的顾虑其实就是那天吕博所说的,梁超能否兑现他的诺言。他是不是会变心。

“梁超,4月的省比赛你能保证帮我进去吗?”谢天手里那么手柄,这次显出了一点不自信。

“怎么了,还问他干什么呢?咱们不是说好了吗?”梁超叼着一根烟,把头扭过来对谢天说,然后朝谢天吐了一口烟,换回了谢天好几句“没素质”。谢天避之不及,干脆站了起来。迅速的拉开了一段安全的距离。

“你就尽请放心吧。我说了就会做到的。成员就是你和我加上什么别人”梁超见他不喜欢闻二手烟,就立刻把烟掐灭在烟灰缸里了,“第三个人会是谁,我说不好,如果我去拉孙福源来你会介意吗?”

谢天听他提到孙福源的名字,第一感觉是孙福源的名字现在已经能导致他的头痛。“我不认为他会加入在有我的队伍里的。”谢天实话实说,而且现在的他也不愿意孙福源这家伙再和自己一队了。毕竟他们矛盾照例应该过去了,但是孙福源一直抓住不放,这点已经让谢天也丧失了最后耐性了。他也开始讨厌原来的这位挚友了。

“在安度,我认为联合你们两个去打比赛没有任何比赛是不可能赢下的。我的队伍里不希望有姑娘,所以毕红莲就可以不考虑了。虽然她也很厉害,但是姑娘家的发挥我总觉得会有很大的浮动。而且相处起来太麻烦。”这时候,他们完全停下了游戏。梁超把频道拨到了电视上,晚间新闻正在播报。然后,紧接着的是天气预报。明天安度会下雪,想想年后下雪这可是近几年来少见的情况呢。

“听说那个叫吕博的跟你现在关系不错呀,在你家住过几天?”梁超不知道从哪里知道的,说起这话的时候,谢天发现他的脸上有挑衅的意味。

“那哥们人不错,很爽朗,很有意思的一个人。”

“可他依然是穷鬼一个。他居然把你孙福源都赢了。所以你们要是想从个人赛中取胜,就应该不让他出赛才是。我那天没有去看,据说他的水平挺高的。”

谢天这时才觉得没话可说。他并不赞赏这样的做法,可现在他确实在向别人摇尾乞怜。他这时候,没有去想自己曾经是如何去追求磊落的胜利了。他认为他现在所做的为将来铺路和他对待决斗的态度没有什么矛盾。他只不过既想稳稳的到省里,而且还能不辱没自己的风格就好了。

谢天这下放心了,他见时间已经不早了,就赶快跟梁超告别然后到楼下打出租走了。他现在感觉一切都好,但是总是觉得有点对不住吕博。

车开在半路上,谢天的手机响了,(谢天的手机是诺基亚1110,他自己攒钱买的。)一看是江伟的打来的,立刻接起来,“喂,哥们?怎么了?还没睡呢?”

“给顾雪捎的话一定捎到,你放心好了。你要加油啊。你喜欢格斗游戏的感情强于任何人,真希望你能到之处都是全胜!”

“呵呵,没问题的。”虽然谢天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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