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天晟就像是得了一场大病,恹恹地回到公司。

什么精神头都没有了,火气大得吓人,直接丢出去四个文案计划。

吓得几个急需殷天晟签字的人,都窝在秘书室里,踌躇得团团转。

“以小爷的经验来说,此刻,最明智的做法就是,遁形,能离老大多远就多远吧。”

蚊子惬意地躺在休息室里,喝着茶,有几个小弟陪着他聊天。

殷天晟像是困兽,在办公室里转圈子,最后,他给张含森拨过去电话。

电话很快就接了,这是张含森素来有高效率地习惯,“喂,您好。”

“是我。”殷天晟吐了一口气。

“嗯?大哥?呵呵,大哥。”

张含森从话筒里传过来的语气非常的轻松愉快,可是他的人,却整体都在紧张,握着的签字笔,在文件上胡乱点了很多叉号,心情有点乱。

老大……最终还是给他电话了……他等了好久了……

“老三啊,待会陪我去柔道馆练练去。”

“嗯,好的。”

扣断电话,张含森足足呆了一分钟,手里的笔,一直在他手指间飞转,“唉,矛盾啊!”

张含森叹息着,站起来,选了一套衣服,换好,对着镜子微微笑了笑,然后出门,赴约。

“蚊子哥!蚊子哥!”一个小弟撞进休息室,擦着汗,“快,快啊,老大急了,找你找不到,说半分钟你不现身,他就扒了你的皮!”

“嗖!”蚊子一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脚下生风,就像是长了哪吒的飞火轮,一溜烟地跑远了。

“妈呀,要死了,要死了,今天可不能触了老大的霉头!”

“老大,呼呼,老大……我来了……”

蚊子气喘吁吁地跑到殷天晟跟前,殷天晟不悦地质问,“你躲到哪里去了?都找不到你!”

“我啊,我去拉肚子去了。”蚊子龇龇牙。

殷天晟脑子最是好用,挑眉,“换个理由不行么?这个月,你拉肚子都拉了五次了,再拉,我就送你去医院直接截掉你一半的肠子。”

嗬!蚊子暗暗叫苦。

老大不开心时,谁在他身边谁就超级倒霉啊。

“嘿嘿,老大,我保证下次绝对不再拉肚子了。对了老大,这是要去哪儿?今天下午不是取消了所有安排吗?”

殷天晟的长腿往外走着,冷酷地说,“去柔道馆练练。”

“啊……不是吧?”呜呜呜,蚊子马上用袖子擦着鼻涕。

柔道馆?

老大是要拿自己当沙袋子吗?

老大的武功那么高强,如果在气头上练习柔道,那么估计他蚊子就是有九条命,也不够老大糟蹋的。

殷天晟狠狠瞪了蚊子一眼,“放心,不是和你练,就你那级别那水平,跟你练,对我是一种耻辱。”

“呵呵,呵呵,是滴啊,老大太英明了,就是不该和我练嘛,我太臭,臭不可闻!”

柔道馆vip高级会馆。

洁白的会馆里,只有这两个男人。

张含森和殷天晟都换了柔道服,鞠躬,面面相对。

“老三,这是你的弱项,你想来,我让你。”

殷天晟很有风度地伸伸手掌。

“谢谢你,大哥。”张含森轻轻一笑,攻向殷天晟,一把抓住了殷天晟的后颈和腰际,想把殷天晟掀翻。

可是殷天晟就像是一具铁塔,岿然不动,张含森试了两次,也没有撼动殷天晟。

于是张含森马上改变策略,一面用胳膊顶殷天晟胸膛,一面脚下使绊,试图绊倒殷天晟。

结果,还是没有得逞,仍旧绊不动殷天晟。

“呵呵,大哥,你真的很强!我自愧弗如。”

“你尽全力来,现在,该我了,小心啊。”殷天晟凌厉地击打过去,后肘猛一撞张含森,张含森立刻一口气滞在了胸膛里,还没有缓过来劲,殷天晟就揪着张含森的后背衣服,一把将张含森掀翻在垫子上。

嘭!

张含森重重摔倒在垫子上,脑袋嗡嗡地响起一群小星星。

“起来!接着来!”殷天晟喝道。

张含森吸着气,爬起来,给自己鼓鼓劲,接着向殷天晟杀去。

这一次,又被殷天晟撂倒了,同样摔得张含森七荤八素。

不过,张含森仗着他的灵巧,下一招就把殷天晟摁到了垫子上……

两个人打得大汗淋漓,会馆上空回荡着两个男人的喘息声,大喝声,叫好声。

最后,两个人都累坏了,双双躺在垫子上,呼哧呼哧地猛喘气。

“老三……”

“唔。”

“她喜欢你,你可知道?”

“……知道……”

“你喜欢她吗?”

“这……这不重要,大哥。”

“重要!老三,不要考虑我,你就直接面对你自己的心,你喜欢她吗?”

“嗯,喜欢。”

“那你小子还愣着干嘛?去追她啊!你们俩两情相悦,这是……多么难得啊……”

张含森含了一层雾气,转脸,去看殷天晟那坚毅的侧面流线,“大哥……你怎么办?”

“呵呵……”殷天晟苦笑了起来,“我不缺女人……我不会去爱任何人的,我早就失去爱的能力了……”

说出这些话,竟然这么艰难。

“大哥……”

“小子!不要让我小瞧你!连个女人你都不能拿下吗?吴安娜那个女人道行深,你搞不定,这个笨多了,你应该轻松就拿下的,要加油!”

“大哥……”张含森都要哭了。

殷天晟对着张含森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是我的好兄弟,把你的幸福演绎给我看!”

张含森几乎哽咽,咬着嘴唇,半天才点点头,“嗯!大哥……”

殷天晟看了看墙上的钟表,说,“你快走吧,不是晚上要和她去看动漫吗?别去晚了,她一个笨丫头,没有什么心眼,傻傻的站在学校门口,很容易被人拐走的。快去吧你。”

张含森抿抿嘴,点头,“嗯,那我去了。”

殷天晟独自一人,傻坐在空空荡荡的会馆里,垂着脑袋,好久,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