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天晟刚刚把车钥匙插进去,就发现,一辆不起眼的小货车,以箭一样的速度,不正常地向前方驶去。

“妈的!不好!”警惕性很高的殷天晟马上意识到,这辆车来得绝对不善,嘭!一秒钟,不需要思考,殷天晟就跳下了车,一边掏枪,一边朝蚊子大喊,“蚊子!有情况!”

吴晓芽正脚丫子磨着地面,还在犹豫着要不要让殷天晟送自己回家,随意地一抬脸,妈呀!(⊙_⊙)一辆车正向自己快快地轧过来!

呜呜,怎么办啊!

吴晓芽嘴唇颤着,手指抖着指着一点点靠近的货车,竟然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这时,殷天晟吼了那一嗓子,正背对着货车的蚊子浑身一个激灵,猛地回头,一辆货车已然逼近到眼前了。

想也不及想,保护老大是蚊子的第一思维,老大不在,那自然是保护老大的女人!

呼哧!

蚊子像是豹子一样扑了过去,将吴晓芽扑倒在地,然后抱着她就地打滚,骨碌骨碌滚向一边。

瘦丫正纳罕,咋的一秒钟,就没有蚊子的影子了,下一秒,货车的引擎声就刺入了她的鼓膜。

“啊啊啊——!”

瘦丫吓得闭着眼惨然大叫。

红妹的豪爽的大胆全都没有了,腿一软,一屁股坐到了后面。

龙帝会社的训练有素此刻有了良好的体现。

所有保镖,都在一瞬间,向汽车拔枪就射。

砰砰砰砰!枪声不断。

殷天晟的枪法最准,一枪就打到了轮胎上,汽车的车把根本控制不住,向学校旁边的灌木丛里扎去。

嘭!

地动山摇,浓烟滚滚。

那辆货车当场爆炸了。

“咳咳,咳咳!”瘦丫咳嗽着,被浓烟呛得鼻涕眼泪狂流,“妈的!死蚊子!原来你心里喜欢的也是麦芽糖啊,关键时刻你就知道救她,老娘也是弱势群体啊。咳咳,咳咳……”

红妹爬得利索,浑身颤抖着喊,“瘦丫!你的衣服着火了!”

“什么!”

妈呀,瘦丫回头一看,自己后面的衣服果然着火了,因为她皮粗肉厚,竟然没有觉出来。

“啊啊啊,怎么办啊,我不要变成烤乳猪啊!”

蚊子气得咬牙吼,“蠢猪!就地打滚!你滚啊!”

这个女人没脑子吗,身上着火了,那就赶紧地打滚,把火灭了啊。

“哦、哦。”瘦丫就像是笨重的北极熊,在地上滚啊,滚啊,滚啊……

殷天晟已经跑过去,心惊肉跳地喊叫着,声音全都走了调,“吴晓芽!吴晓芽!蠢妞!姓吴的蠢妞!吴晓芽!”

他害怕,真的害怕了,如果这个世界如此残忍,就此夺走了这个蠢妞的性命,那么他真的觉得可以毁灭整个世界给她陪葬了。

“吴晓芽!吴晓芽!”

殷天晟钻进浓烟里,根本顾不上身后烈火熊熊烤得他皮肉生疼。

“老大!在这里!老大……”蚊子摆手。

“蚊子!”殷天晟找过去,看到蚊子怀里护着吴晓芽,吴晓芽闭着眼睛,小脸上一片狼狈,身上一片片鲜血,顿时,殷天晟觉得天塌地陷了,世界全都黑暗了,他的心跳怦怦怦的完全乱了频率,声音都发颤了,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这样恐惧,手都在哆嗦,“晓芽……晓芽她怎么了?哪里受伤了么?”

“老大,不知道,现在我也不知道具体情况,我的腿不能动了,快,快把她弄出去……”

殷天晟眯眼一看,果然,蚊子的腿被压住了,货车撞倒了一棵树,那棵树又压倒了一根石柱,石柱正砸在蚊子的小腿骨上。

殷天晟一阵心痛,拍了拍蚊子的肩膀,感激之情都尽在无言中。

几个人抬起来石柱,救护车已经开了过来。

两个男人架着蚊子。

殷天晟抱着吴晓芽,吓得魂飞魄散,不停地呼唤着,“晓芽,蠢妞,没事了,你不会有事的,吴晓芽,你倒是醒醒啊,吴晓芽……”

她身上有血,身上脏兮兮的,他抱着软软的她,仿佛看到她的生命迹象,正一点点从这具小身体上流走。

不要!不要夺走她的生命!上帝啊,求你了,我宁愿用我二十年的寿命来换取她的健康!

殷天晟含着泪,祈祷着。

红妹蹲在地上,看着殷天晟抱着吴晓芽上了一辆救护车,朝瘦丫喊,“瘦丫!麦芽上了那辆救护车了!”

瘦丫滚得头晕目眩,几乎呕吐,扒着自己厚厚的脊背看了看,哦,总算熄火了,她那才望着红妹,说,“那你不会过去看看怎么回事,你蹲在那里干嘛?”

红妹憋红了脸,左右看看,用手挡住嘴巴,口型说,“我尿裤子了……”

瘦丫一转脸,看到了蚊子,⊙﹏⊙蚊子的一条腿上全都是血!而且很多血,正嘀嗒嘀嗒顺着腿往下淌!好惊悚的场面啊!

“啊——!”瘦丫一声惨叫,呼哧呼哧跑过去,在蚊子刚要上救护车时,挤过去,哭腔喊着,“蚊子!请你不要死啊!你不可以死的!你如果死了,我会很难过的!蚊子啊,你如果死了,我该怎么办啊,呜呜呜……蚊子啊……”

蚊子忍着剧痛,气得哭笑不得,“肥婆!闭上你的乌鸦嘴!我还没死呢!你哭丧呢你!这点小伤不算什么的,老子的命硬着呢!”

(⊙0⊙)

瘦丫瞠目结舌,“可、可是你流了好多血的啊,你如果流血流死了怎么办?我求求你到了阴间不要惦记我啊,我虽然看你很不顺眼,也和你在爱琴海吵过架,不过我真的对你没有什么仇恨的……”

蚊子一把捏住瘦丫的肥脸蛋,“再乱说话,我就把你脸上的肥肉全都扭下来,去炼制动物油。”

嗝儿……瘦丫吓得捂住了自己嘴巴。

蚊子讥笑一声,很豪迈地给别人说,“走啦,把我扶上车。”

好像,他那条腿的鲜血,不是他的,好像那深深的口子,并不疼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