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要不要打这个?”

吴晓芽假装兴奋地指着游戏机,打地鼠。

“好啊。”

“那含森,我们俩比赛好不好?谁输了呢,待会就要请吃东西!”

“哎呀,你这个丫头什么时候学得这么狡猾了呢?你一个健康人,和我胳膊有病的比赛?好吧好吧,就让着你吧。”

“开始了!”吴晓芽努力让自己完全投入到游玩中,夸张地嗷嗷叫着,“我打!我打!打打打打……”

每每砸下去小锤头时,都几乎用上了吃奶的劲儿,把店主心疼得肉都颤。

“耶!我九十四分!一定是第一名了!该你了含森。”

张含森淡淡地看了一眼吴晓芽,接过去小锤头,故意敲打得迟钝,终于,他以八十八分,败给了吴晓芽。

“耶耶耶!我赢喽!含森,你可不许耍赖,你要请吃东西!”

“好好好,请吃东西。”

两个人一起往前走,一起逛小饰品店,吴晓芽把那些卡子、头花挨个地往头上戴,戴给张含森看,张含森一会儿大笑,一会儿撇嘴,一会儿狂摆手……吴晓芽再把男士的饰品戴给张含森看,礼帽、墨镜、围巾、手套……两个人开心极了。

我要努力笑!努力!

吴晓芽暗暗跟自己说。

张含森看着勉强开心的吴晓芽,非常心疼,非常怜惜。

这时候才发现,他竟然可以如此高尚,他可以不要这个女人的爱,他可以大方地放开她,可是只求上帝,请让她幸福愉快。

“喂,输了的家伙,该你请吃东西了,我要吃韩国的炒年糕!”

吴晓芽扯着张含森往前面的韩国小菜馆跑。

“麻烦您,炒年糕,都放些辣椒!”

吴晓芽朝张含森笑了笑,张含森也回报一笑,“太辣了,你能吃得下去吗?”

“嗯,吃的下去,我最喜欢吃辣了。”

“是吗?”

吴晓芽吸溜吸溜吃着,用手扇着嘴巴,“哇,太辣了,好辣,辣死人了……”

眼泪,刷刷地往外淌,吴晓芽一边用手背蹭着眼泪,一边解释,“我不是哭了,我没哭,真的,我是被辣的,太辣了,我没哭……”

“嗯……”张含森看着如此这般的吴晓芽,一口也吃不下去。

吴晓芽,你要有多么伤心,才会辣得哭?

吃着吃着,吴晓芽停下了筷子,她拿着两张纸巾,捂住眼睛,嘟噜,“太辣了,实在辣死人了……我很难过……含森,我难过得要死了……呜呜呜……”然后泄气地趴在桌子上,呜呜的大哭起来。

“好了,好了,一切都会过去的,哭吧,尽情地哭吧,哭出来就好了……”张含森也红了眼眶,轻轻拍着吴晓芽的肩膀。

晓芽呵晓芽,我的肩膀随时都等候着你靠过来,永远为你留存着这份温暖和关怀,可是我知道,即便你靠在了我的肩头,你也不会快乐,因为你的心,没有过来。

两个人坐在百货商场的长椅上,吴晓芽闭着眼睛,靠在张含森肩膀上,呢喃着:

“含森啊,你说我能不能爱别人的孩子?”

“小孩子会不会喜欢我?”

“包容对方,真的要连他以前的孩子都一起包容吗?”

“含森啊,我是不是不该拆散别人的家庭?无爱的婚姻真的该分开吗?”

“我算不算是个小三?算不算个道德败坏的女人?”

张含森一句话都不能回答她,他知道,此刻,他只是做一个倾听者,做一个女人的宣泄器。

“咳咳!”两人身后有人使劲咳嗽了两声,“我觉得,你们两个年轻人不给我这个老头子让个座位,是非常不道德的!”

(⊙o⊙)哦?

谁说话呢?

吴晓芽和张含森一起转头,看到穿着一件考究的风衣的殷老爷子,都一惊,张含森马上站了起来,恭敬地招呼,“是爷爷啊,您快坐。”

“爷爷?你怎么会在这里?”吴晓芽惊讶得都没有站起来,殷老爷子就一屁股坐在了她身边。

张含森看了看殷老爷子,又看了看吴晓芽,淡淡一笑,“爷爷,晓芽,我要去公司处理一点工作,你们聊吧,我先走了。”

“啊?含森啊,你这就走吗?”

“拜拜了。”张含森很识趣,他知道,殷老爷子这样的人物,是不会随便出现在哪里的,他一定是有话要跟晓芽说。

吴晓芽斜眼,看了看身边的古怪老头,说,“爷爷,你为什么在这里?”

“咦,奇怪了,这里不允许我来吗?”

“不是的呀,你都这么老了,还逛街吗?”

殷老爷子一辈子不服输,快速眨巴着眼,辩驳,“谁规定老年人不可以逛街了?我犯法了么?”

吴晓芽吐吐舌头,缩缩脖子,“爷爷——我不是那个意思……”

吴晓芽那副吃瘪的表情,逗得殷老爷子心情大好。才知道为什么孙子喜欢这个丫头,原来和笨笨的、单纯的人在一起,你的快乐来得很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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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安娜站在医院走廊里,分发钞票,酷酷地说,“待会好好表现,表现得不够狂野,剩下一半钱就不给了,表现得好呢,另有奖金,去吧!”

几个无业老娘们喜滋滋地向安晶晶的病房走去。

徐守江吸着烟,吐吐烟丝,“我说,这样子是不是太狠了?”

“狠什么狠?她都把我老妈气病了,气得住院了,我这样对她是应该的!怎么,你心疼了?心疼了你就去护驾啊!”

徐守江擦冷汗,“我的小祖宗,我错了还不行吗?我坚决支持你!这样总可以了吧?”

“哼!”吴安娜扭过去腰,“摄像机准备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