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手机第三次在枕边毫不客气嗡嗡响起的时候,我似乎没有任何再坚持不接它的理由,只得无奈慢慢伸手将它拿过来,不用看,我知道是他的电话,只有他才会这样无休无止拔打我的电话;他说过,这是我们爱情的绿色通道,也是我们前世今生的情缘,我不得以任何理由关闭,我的头很痛,还发着烧,只得迷迷糊糊的打开手机。

“喂,我…”一句话没讲完,我已为我的无助忍不住要哭出声来。

“雪儿,你怎么了?打家里电话没人接,打手机也不接,你究竟怎么了?你在哪里?儿子亚亚在什么地方?

他连续不断地发问,弄得我不知从何说起。

“老公,我病了,在家里躺着,儿子被蔡大姐送到学校去了,(蔡大姐是我家的保姆)。

“严重吗?你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雪儿,你在家呆着不要动啊,我马上开车回来”他的声音己经显得有些着急了。

是的,女人都希望有一个完整概念的男人属于自己,夜夜枕着男人的手臂入眠该有多好啊,而我没有这种机会,连生病了身边都没有亲人照顾,儿子还小,事事都得自己扛着。

好累。

我尝试着想翻一下身,可是全身像是没有力气了,我想,我大概是被那个叫**情的东西折磨得这样死去活来的;其它事我想也许我都可以坚持,唯独这事我不知道我还能够坚持多久,在爱的这条道路上我还能够走多远。

要是‘老公’每晚都能够回来那该有多好,我就不会在寂寞中苦苦守候那个熟悉的身影出现,也不用去看周围人异样的目光,我尝遍了世间的酸甜苦辣,却也无法给自己找准一个人生的定位,是我无能,还是上苍在惩罚我,有没有人给我一个清楚合理的解释?我麻木的拿着手机,眼前一片模糊,我估计我已达到了崩溃的边缘。

假如有一天我将要离开这个世上,我希望最后的归宿是在他的怀里,即使喝下奈河桥边那碗遗忘前世的孟婆汤,来生我依然能够带着对他怀抱的记忆找到他。

说实话,从我的内心来说,我也不愿意过这种生活,像是一切都已无可挽回;既然一切无法挽回,那就只得适应,要一个心力憔悴的人再来适应这个过程。

太难了。

我虽然时刻感觉到我们这种异类家庭给孩子和社会带来的影响,有时我也会难过得要命,但在丰富的物质面前,我早已经忘记精神上的了,为何当初我们要选择这样一条受累的苦路,是谁也无法预知和说清。

当初可能是因为我年青貌美,也有可能是他事业有成,这一切都好像是无法说明白了;但我现在就想有他坚实的臂膀靠靠,让我深受创伤和疲惫的心有个依附,其实,我像绝大多数女人一样,都希望有一个稳定的婚姻,但我确实没有,这不能怪我无力,确实是现实的多变。

我记得有谁说过:爱情是一场病态,相爱的人相互纠缠,在爱情中总分不清谁会爱谁多一点,一旦有一天,当我们在爱情中,可以清清楚楚地计算,那么,爱情离我们的日子,就不远了。

于是,转过身去,背对着爱情离开,把自己关在门里,把爱情关在门外,只是,这一转身,往往就是一生,就是一世。不管是如何爱过,不管是谁转过身,最终都会沉在这郁伤的海中,慢慢地沉溺,慢慢地消失。

我曾守着曾经传过情话的那部电话,听不到它再响起熟悉的声音,也无法再去拨通那个号码,记下的,全是下雨天的心情,学会独自在人群中游走,学会在喧闹中孤独,学会穿越感情的缝隙,是不是没有了翅膀,就无法飞翔,是不是没有了心,就无法爱。寂寞地听着,风吹动窗帘的声音,寂寞地听着,时间,在窗外溜走,而我们自己,已经在时间中苍老,皱纹早就,爬上了心头。

有时又想象着我像城堡中孤独的女孩,看着每个夜晚的月儿,看着每个世纪的星星,想象谁会手持宝剑,把我从这心的城堡中救走;总是看别人在舞台上,表演着爱情,总是为别人的爱情,而流着自己的眼泪,而自己,只是舞台上,那个没人注意的配角,用孤独,去衬托别人的爱情,演出的,都是别人的表情。

有时我明明知道,那棵绚丽的爱情树上,开着的,都是别人的爱情之花,结下的,都是别人的爱情之果,可我还在浇灌那棵爱情树,是不是真有点傻。

酒,成了不可缺少的道具,只有在大醉之后,才敢表演真正的自己,只愿,把这一生都醉在这酒里,忧伤着,这酒的浓郁,终于明白,爱情,就像是模特身上那件美丽的外衣,穿在别人的身上,总是耀眼而美丽,穿在自己的身上,就成了小丑的戏服。

只有孤独的、孤单的、孤寂的、在别人不明了的心情中,去怀伤,去叹息。

我挣扎着下了床,向卫生间走去,站在镜子前看着自己,镜中的我忧伤美丽,虽然被小病折麿,但仍不失雍容华贵的气质,可我依然对着镜中的自己冷笑了几声,并摇了摇头,一种失落的感觉油然而生。

“雪儿、雪儿”老公打开房门大声的叫我,我一下子就跑了过去,抱着别人的丈夫我“老公”的腰大哭起来,我感觉到我是那么的需要人来关心,我用双手在他的胸口轻轻地捶打着,“老公”将我抱回**,给我盖好被子,掖好被角,亲吻了我的额头和嘴唇,叫我安心休息,他去给我弄些吃的过来。

我睁着眼无法入睡,将手机拿过来翻来覆去的把玩,手机从我修长的手指间滑落,我傻傻地,双眼不眨地盯着天花板发愣,任思绪又飘回到那个遥远的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