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车停靠在家乡县城的时候,我已经等不急了,又打车到江边坐船向下游我家的那个方向奔去,这段路有我太多的思念和痛苦的回忆,我同船上相识和不相识的人打着招乎,当船停在我家屋前岸边的时候,我年老的父母早已等在了那里,看着他们那盼望的神情,我的心稍有一种内疚的感觉。

我曾多次叫他们到A城去,他们又不习惯大都市的生活,他们离不开生养了他们一辈子的土地,这就是中国农民的特色吧,当我的双脚踏上我与强曾经共同走过的小路的时候,内心一阵不停的翻江倒海般难受起来,以至于我父母说了些什么我也只有嗯嗯的作答;曾经我与强就要分开的那一瞬间,我也曾想过他是先投入别人的怀抱,可最难说服的还是我自己,尽管这种无望的等待有时让我痛不欲生,甚至想用死来利利索索了断那份恼人的思恋,我失去他,将他投送到一个又一个女人的身边,他离婚,又再婚,谁又能说那不是被封建礼教毒害的,不是被那段历史和我愚昧的父母葬送的。

当我听说他另有所爱,只在一瞬间,我大脑便失去了思维和记忆,在那个小山村,我是第一个,也许是最后一个对爱情如此忠贞的女孩,我当时就晕倒在我家房后的竹林旁,是我那像“监视器”一样的母亲,叫来我的同伴洪玉、伯慧、和永珍她们寸步不离的守着我,那时,我刚中学毕业,她们仅仅以为我是在为没有考上大学悲伤,劝我说:“你不是还有顶替你爸爸去单位上班的机会吗?”总比我们好吧,我们也许就一辈子呆在农村了,当天晚上,那几个同伴就住在我家,她们安慰了我一晚,我哭了一夜,第二天,两眼肿得连路都看不清,整个精神崩溃了,就这样,不明不白,无可奈何的结束了我的初恋。

我听我姐和母亲说过,我从小他母亲和婆婆就非常喜欢我,每天出工前(那时生产队是集体劳动),他母亲常到我家抱我,逗我玩耍,大我八个月的他则被丢在家里由他婆婆照顾,那时,她们谁也没有想过,以后的日子我会和他有那么一段情缘,那种痛不欲生的感觉以至于整整影响了我一生一世,是否在冥冥的尘世中有谁注定过。

前几年回老家,我又一次去江边洗衣服,他婆婆有意无意的只拿了一件衣服来洗,悄悄问我,:“他离婚了,你难道不知道,你为什么不早点回来、、、、、、为什么不早几年回来,你们是怎么回事啊!”我当然知道她所说的他是谁,当时我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是一个劲的咬着牙不哭出声来,一个劲的流泪,她老人家怎么知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已啊!

我的青春期就是那样一路跌跌撞撞,歪歪斜斜、半疯半醒、涉临崩溃地向前走,我当时真不知自已是怎样走过来的,当时我曾想过自杀,也想过逃避,甚至想到过出家,终因六根未净,连家也出不了。

“嘉陵道口清江水,岸边几许青女泪,抬头问天天不应,俯首观地地无声”,这是我当年作词抒写当时心情的真实写照。

带着那样一颗破碎的心,我还能爱别人吗?

记得上中学的时候,我们班的班长,不知什么时候,他偷偷的喜欢上我,又不敢当面跟我说,那时候我在班上像是有一定威性的,自认为是敢作敢为的人(当时我是班上的文体委员),他写好信后又没有勇气交给我,悄悄放在书包里,可能被别的同学发现了,有一个个子比较矮的男同学,非常狡诈的对我说:“有人在给你写信呢”,我一听,打了他一耳光,骂他胡说八道,扬言要向老师告他,他既怕老师,又怕班长找他麻烦,只好不作声了,我也只认为是只乌须有的事罢了。

可事后证明,那件事是真的,过了几天,班长将信交给我的邻居洪玉给我带回来,(就是前面提到在我家陪了我一夜的女孩之一)天知道,他是从哪里打听到洪玉是我的邻居,洪玉上小学,我们是在一个学校,可并不同班啊,(那时数学老师给另一位女同学考试多打了一分,我则写了一首打油诗在黒板上:“严是爱,松是害,多打分,把她害,”惹得数学老师又气又恼又毫无办法,我从小就不太喜欢数学,以至今日,我仍恶梦连连,许多的数学作业,怎么也做不完,看也看不清楚,急得满头大汗,醒来,累得不行,还要在心里骂,这该死的数学)。

我记得当时我当着洪玉的面将信烧了,还叫她如何骂他一顿,后来洪玉告诉我,当时她怎么也骂不出口,因为她已见他伤心哭过,我感觉是不是我有点殘忍,难道你能阻挡别人爱你、喜欢你?他喜欢我,难道有错?

可那时我心中只有强,我装不下别人,学校组织春游,我不去,我非要走几十里路去县城看他,记得他读高中每周从住的学校回家,我会在他必经之路远远地望他,他口哨吹得很棒,只要一听见那熟悉的口哨声,我就会想起“杜娟啼血”那句话。

我预言:爱情会在今后的社会中逐渐被淡忘,历史的发展是循环的,一个人是自己的,也是社会的,无处藏身是信息社会让爱情埋葬,人不能再有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