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寄柔进了客栈,便觉得有些异样,所有的客商都是男人,这可能没什么好奇怪的,可是所有的客商都是一副色迷迷的样子。

那些人表面是坐在位子上喝点小酒吃点小菜,可是个个眼睛撇向柜台里面,似乎那里有看不完的风景。

蓝寄柔走到柜台前,看见一个女人正低着头描画些什么。

“店家,住店。”蓝寄柔粗了嗓子敲在桌子上二两银子。

方文宣跟在后面警惕的环顾着客栈的环境,说起来,商林客栈虽然人多,但是环境还算优雅,格局很有特点,上下两层的楼梯口处有三米见方的圆桌,圆桌上面没有茶壶水杯,干净的红黄锦缎平铺在圆桌之上,圆桌周围是淡蓝色的绢花,与其说是一张圆桌不如说是一个展台。二楼的栏杆也特别别致,每根栏杆上都雕刻着各种动物栩栩如生,客房的门口也挂着不同颜色的轻纱帐,远远望去像是在云里梦里,一阵小风吹过,帐幔开始浮动,飘飘洒洒的金色粉末充斥了整个客栈。

方文宣看着这种布置,十分心仪,虽然这里大都是沾满铜臭的客商,但是方文宣依然能感觉到属于诗人般的唯妙意境。

原本方文宣并不在乎这客栈的老板,见了这种格局不免也跟着蓝寄柔凑上前去,那埋头的女人头发低低的卷在两侧的脸颊边,蓝寄柔仅能看见她洁白的额头还有小巧的鼻子,当然那卷翘的睫毛更让蓝寄柔赞叹原来不打睫毛膏也会有这种效果。

那女人一抬头更是不得了,乌黑的眸子让蓝寄柔觉得她是从3D世界里走出来的美人,当然方文宣看了更是心中一颤,自言自语道:“太美了。”

“客官要几间房?”女人问蓝寄柔。

“一间。”

“两间。”方文宣毫不考虑道。

“客官住几天呢?”

“一天。”

“三天。”方文宣依然脱口而出。

蓝寄柔心中又升起一股无名火:“少爷,我们还要赶路呢。”

“不着急,太累了,在这里养足了精神不是更好。”方文宣是跟蓝寄柔说话,眼睛却巴巴的望着那女人。

“客官这是两个房间的钥匙,今天人手不够,你们自己上去吧,分别是左边第一间和第二间。”女人说完继续低头写着什么,蓝寄柔这才看清她是在算账。

“你们老板怎么就让你一个人顾店?那不是很累?”方文宣从来不会多管闲事,但是看见一个女人照看整个客栈怜香惜玉之感油然而生。

“你懂什么,她就是远近闻名的云蝶老板娘。”一个客商站起来解释,这时更是一呼百应:“小子,拿了钥匙一边去,别挡着我们看风景。”

方文宣没想到自己拿个钥匙都能招来埋怨,感觉很没面子,云蝶抬起眸子微微笑道:“客官走了一天的路吧?快去休息吧。”

看见云蝶那阳光般的微笑,方文宣觉得自己心中的冰山都要融化了,他顿时没了脾气。

蓝寄柔看在眼里,骂在心里:“方文宣,你怎么每次失忆都要来这一出?你是天生风流呢?还是我天生命苦?”

蓝寄柔提着行李咚咚的上了楼,方文宣美滋滋的跟在后面。

晚上,蓝寄柔问小二:“你们这里有什么吃的?送点过来。”

小二道:“客官,您要在屋里吃么?我看您还是赶快下去占位子吧,恐怕一会人满为患了,到时候一定让您觉得津津有味。”

蓝寄柔听了不免对这晚餐十分感兴趣,便叫了方文宣一起下了楼,没想到还没到饭点,楼下已经人满为患了,似乎那些客商很喜欢呆在大堂,与其说是客栈不如说像是酒楼,客似云来的商林客栈绝对不愁业绩问题。

蓝寄柔拉着方文宣好容易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便琢磨着到底这客栈的厨子手艺有多么精湛。

没多久小二端上几碟小菜还有一壶清酒,蓝寄柔吃了一口,皱着眉头道:“都没我做的好吃。”

正说着,从二楼的一扇粉帐里走出一个绿衣女子,她就是云蝶,跟早上不同的是她把自己打扮的更加妖娆,长长的水袖轻轻的摆弄在腰间,更显出她的杨柳细腰。

这时,大家拍手叫好:“云蝶姑娘终于出来了,叫我们好等。”

云蝶犹如一只绿色的蝴蝶,顺着房梁上白色的轻纱滑到了蓝寄柔白天所见的圆桌之上,哪怕是站在边缘,圆桌也丝毫不会倾倒,云蝶像是一只轻盈的彩蝶,在花丛中起舞,那金黄的细沙又从屋顶飘来,云蝶如同百花仙子一般。

方文宣两颊红红,看的如痴如醉,不经意间夹起一粒花生嚼在嘴里,又干了一杯小酒不由的拍手叫好。

蓝寄柔见到这种情景让她对这家客栈产生了怀疑:“这怎么跟妓院似地?”

方文宣瞪了蓝寄柔一眼:“这叫别出心裁,与众不同。”

蓝寄柔白了方文宣一眼,心想:现在是不一样了,会的成语真不少。

只见云蝶姑娘围着圆桌轻轻行走,袖子不断变换出各种飘逸的动作,像是一只要展翅的蝴蝶,却又留恋桌上的花香,直到走到中间位置,云蝶翘起一只脚尖整个身体向后翻转,蓝寄柔承认,云蝶的杂技表演还是很不错的,因为不论云蝶翻了多少下,脚尖总在一处地方。

众位客官看得如痴如醉,尤其在那飘下的金粉里,他们像是被定了形。

蓝寄柔不知什么时候也开始欣赏起云蝶曼妙的舞姿,甚至开始幻想自己就是云蝶,在圆桌上翩翩起舞,方文宣在圆桌旁拍手称赞,如此公婆叫人艳羡。

等到蓝寄柔回过神来的时候,云蝶一舞完毕,众人叫好声不断,云蝶又顺着白色的纱帐‘飞’了回去,这让蓝寄柔明白,原来轻功可以如此优美。

蓝寄柔丝毫没有一点嫉妒,竟然心生一丝崇拜。

看完云蝶的舞姿众人才匆匆散去,而此时,蓝寄柔却发现还有一个人并没离开,从刚才云蝶跳舞的时候那人就一直在喝酒,根本不理会云蝶姑娘。

这人让蓝寄柔产生了好奇感,他走过去问道:“这位公子,您怎么没给云蝶姑娘喝彩?”

那人显然已经知道有人在身旁了,没有一点惊讶的感觉,只是继续喝酒,蓝寄柔碰了一鼻子灰便道:“原来是个哑巴。”

等到蓝寄柔转头要走的时候,那人问:“你觉得云蝶的舞姿怎样?”

蓝寄柔说:“原来公子不是哑巴啊。云蝶姑娘跳的那么好,你为什么一眼都不看呢?如果不喜欢也不用呆在这里啊。”

那人站起来道:“我劝你不要对她用情,否则你会后悔的。”扔下这句话,那人提着桌上的一样东西,径直走了。

蓝寄柔这才看清楚原来那人提的是一把剑,一把看起来价值不菲的宝剑。看着那人上楼的步伐再看看桌上的几个空酒壶,蓝寄柔竖起大拇指:“高人啊,真能喝。”

蓝寄柔回去之后竟然记不得那人的样子了,只记得他有两撇小胡子,长的也算高大。

第二天一早,蓝寄柔去敲方文宣的门:“少爷,我们该启程了。”

方文宣迷迷糊糊的开了门:“明天再走,今天天气不好。”

“天气不好?现在太阳晒屁股了,哪里还天气不好?”蓝寄柔知道是方文宣不想离开找的借口,蓝寄柔道:“我们只是过客,不便在此停留,别忘了我们还有要事在身。”

方文宣听了要事这两个字,才想起自己到底是要干什么的,他说:“好吧,赶路要紧。”

蓝寄柔早已经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提着行李站在一旁,只见方文宣左翻右找,似乎是丢了什么东西。

“坏了,我的令牌不见了。”方文宣搜遍全身上下,都不见令牌。

“那是皇上赐的啊,你放那里了?再好好找找。”蓝寄柔扔下包袱就在屋里替方文宣找,方文宣像是宿醉一般敲着脑袋道:“实在想不起来了,除了云蝶姑娘的影子我现在一片空白。”

蓝寄柔听了突然停了下来:“自己丢的自己找!”蓝寄柔恶狠狠的话,倒让方文宣乖乖的自己趴在地板上寻找,只是找遍了整个房间地板也给人家拖了一遍,方文宣依然无所获。

蓝寄柔问道:“不会是因为想在这里多停留一会儿,所以自己藏起来了吧?”

“我乃君子,怎会做那种事情?”方文宣很是冤枉。

蓝寄柔心里也不免着急,这丢了令牌的事情可大可小,若是被皇上知道,如同欺君。

两人心慌慌的一片混乱,敞开的房门,两个没头苍蝇,让昨晚佩剑的男人路过房门的时候不免侧目问道:“出了什么事?”

蓝寄柔道:“丢了重要的东西。”

方文宣带有敌意的问道:“你是谁?”

“我是茂城的捕快,你们丢了什么重要的东西。”蓝寄柔一听是捕快,这可相当于现代的警察,不是都说有困难找警察么?蓝寄柔回答道:“丢了皇......”

还没出口方文宣马上拉住蓝寄柔道:“没什么,就是丢了一两黄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