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急如焚的婉儿摸着蓝寄柔越来越发烫的额头,她向上天祈求如果自己的阿贵哥哥能快快醒来她可以折寿十年,而老夫人也会替阿贵祈求菩萨保佑。

听到弟弟被母亲关进了止忧房,方文宜便风风火火的带着吕齐赶了回来,她还没进方家大门,便大嚷:“怎么又把弟弟关起来了?饿坏了怎么办?”

老夫人正跪在佛前替阿贵祈福,老远就听到自己的大女儿的声音了,被身边的小丫鬟搀扶着起身,远远的看见方文宜拽着吕齐匆匆赶来,方文宜身材魁梧,没有半点女人的娇媚,而且又黑又丑,尤其生完孩子之后更是丰盈了许多,加上在吕家好吃好喝回了娘家更是山珍海味,所以方文宜走起路来不但雄赳赳气昂昂而且还有些像是女土匪。

老夫人走出了佛堂,她可不想让女儿对菩萨不敬。

“母亲,你怎么又把弟弟关起来了?听说还有一个家丁不省人事?”虽然方文宜远在十里外的吕府但是她的耳朵可不是一般的长,尤其是小吕齐更是一个称职的情报员。

老夫人一边拄着拐杖一边往前走,方文宜在后面紧张的跟着:“母亲,你倒是说话啊。”

“是我把他关起来的,小吉,带着齐儿去花园玩。”老夫人有意支开吕齐,让身边的丫鬟小吉带着吕齐去了花园。

“母亲,到底因为什么事?”方文宜自然不明白为什么弟弟会被关起来,老夫人吩咐了下去这件事谁若是吐露了出去便会消失在方家的佣人名册上。

“你弟弟在外面沾花惹草,还喜欢上一个青楼女子,竟然为了那种女子跟鼠窃狗偷之辈一样居然大半夜的翻方家的围墙,你说这事要是传了出去让我们方家这种宅门大户的脸往那搁?我怎么跟慕慈的爹娘交代?我不让他反思反思你弟弟恐怕都要娶回那种不干净的女人来。”老夫人越说越气,本来就身体虚弱一股火又窜上心头不由的咳嗽了两声,方文宜拍着母亲的背说:“母亲能关住他的人也关不住他的心。再说了男人那个不想偷腥,别说放家里只有一个,就是放了十个八个见到外面的姑娘还不是觉得比自己家的好?母亲都这么大年纪了,怎么还摸不透他们的心思呢?反正我是看透了,只要我在吕家还有吕齐就算他吕栋在外面拈花惹草我也不管,他还不是要回家么?男人在外面都是逢场作戏!”方文宜开始教育起了老夫人。

老夫人皱着眉头说:“怎么?吕栋也在外面乱来?”

方文宜马上捂住嘴巴她知道自己说露了嘴,她马上笑笑说:“啊呀怎么可能,我们吕栋整天为那些国事都操碎了心,那里还有这种闲工夫,我只是打个比方,我看弟弟也是没事做闲的,等还得让他考上状元,这样我们方家光耀了门楣他也就收心了,母亲你看你把他关起来这几天他都没法做学问了,这不是耽误事么?母亲您就把这件事情交给我办,我自然给您办的妥妥当当行不?快把弟弟放出来吧,昨天的那场雨好人都要生病了更何况在止忧房了。”方文宜说了一大推又绕了回来。

“你就跟你弟弟亲,哎,也是!关住他的人有什么用?得彻底让他跟那青楼的女子断了往来才行,这事就交给你办,你可得给我办好了。”老太太叹了口气心想女儿说的也对。

“是,母亲大人吩咐,文宜一定办好。”方文宜见大功告成也就松了口气。

老夫人命人把方文宣带了出来,方文宣已经饿得两眼发绿,丫鬟小吉马上端上一碗米粥递给大少爷。

方文宣见了米粥咕咚咕咚喝了下去,一手把空碗递给小吉说:“再来一碗。”

老夫人坐在椅子上看着儿子饿得狼吞虎咽的样子也是心疼,方文宜说:“弟弟啊,以后可不能再惹母亲生气了,你看你的小书童都病入膏肓了。”

喝了粥的方文宣这才慌了神,他想起阿贵这两天没什么消息自己也是担心,他腾地站起来问:“怎么病入膏肓了?不就是伤寒了么?喝些药不就没事了么?他怎么......”

“是啊,不知道这小书童身子这么弱,郎中开的药都喝了十几副了,就是不见好,他一直没醒过来,现在婉儿在照顾他,恐怕我们得给他准备后事了,罪过啊。”说着老太太闭上眼睛念着手心的佛珠口中念念有词。

“不可能。”正在这时,小吉又送来一碗热粥,方文宣撂了一下手便把粥打翻在地,身上也溅了些米粒,小吉正惊慌的要给大少爷擦拭的时候方文宣却顾不得那么多了,他冲进了阿贵的房间,推开门后看见床边正坐着婉儿自己默默的掉着眼泪,**的阿贵已经气若游丝。

婉儿见到方文宣来了,哭着从床边站起来哽咽的叫道:“少爷。”然后一脸忧郁的看着躺在**的阿贵。

方文宣走到床边,他拉起阿贵的手,阿贵的手依然很烫,方文宣突然觉得眼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打转,心中还有一种痛楚的感觉,他看着阿贵说:“你怎么这么不经造?人家都说穷人贱命,贱命硬命,你说你一个下人怎么还比不上小姐的命?阿贵,你可不能死,你死了我上那里找像你这么好玩的书童?我方文宣只要你一个书童,阿贵,你醒醒吧,你醒了我给你一桌子好吃的,我还你那只饼还不行么?”方文宣眼眶红了,他的脸已经开始抽搐,可是**的阿贵依然像一具尸体一样躺在榻上,呼吸越来越微弱。

“快再去找郎中来看。”方文宣吩咐婉儿,婉儿摸着眼泪扭头跑去找郎中了。

方文宣见丫鬟不在身边这才敢落下泪来,他晃着阿贵说:“对不起还不成么?是我害了你,你死了让我以后怎么过呢?你不会真为了那只饼来惩罚我吧?你说你还是不是男人了?”

方文宣滚烫的热泪滴在了蓝寄柔的手心,此时的蓝寄柔灵魂已经出窍,她把一切都看的清楚,她的魂躲在一边怎么也靠近不了自己的身体,只能看着方文宣拉着自己的手偷偷的摸泪。

蓝寄柔好想说:“老公,我不想死,快救我。”可是她现在呼吸都很微弱那里还能说出话来?她知道自己的身体马上就要变成一副空壳了。

丫鬟婉儿火急火燎的带着那个老郎中来的时候,方文宣赶紧摸干了眼泪,他对郎中说:“救活他有赏赐,救不活他你以后别想再混饭吃了。”

老郎中一看这不正是前几天自己诊治的那位小哥么?再看看他如今的情况已经可以说是半个死人了,老郎中一听方文宣说了这话,他马上铺开自己的药箱,马上把自己珍藏的所有‘仙丹灵药’都喂给蓝寄柔,可是蓝寄柔丝毫没有一点起色,反而因为虚不受补还吐了一滩的血。

“你嫌他死的不够快是不是。”看到阿贵吐了血,方文宣揪着老郎中的领子就往墙上撞去。

“老夫实在无能为力了,这个小哥血气不足身体太虚,所以,哎!老夫把祖传的灵丹妙药都用尽了,我无力回天了,方大少爷还是放过我吧。”说着老郎中赶快提了药匣子逃命似地跑出去了。

而此时方文宣和婉儿都直愣愣的看着嘴角带血的阿贵,方文宣闭上眼睛说:“去,给他准备后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