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似乎一切都恢复了正常,当然这也包括方文宣对蓝寄柔开始的那么点亲切感突然在昨晚又被黄元奇给贬低的一文不值,方文宣觉得自已永远是高高在上的大少爷,而阿贵永远只是应该蜡炬成灰的一个小书童,而且他开始后悔了,他后悔自己为什么会对这么一个野草道歉,真是有失大少爷的身份,谁说阿贵差点就一命呜呼了?但是他毕竟还是凭着自己的贱命活了下来,而且他死是因为方家生也是因为方家,方文宣还认为有幸作为方家的奴才那是他们八辈子积的福了。

清晨的一缕阳光透过纸窗的一角射进了房间里,方文宣似乎是昨晚喝了些酒又想了以后该怎么对待阿贵的问题,所以他睡得很香,当然睡懒觉一直是方文宣的惯例,蓝寄柔却以为自己经过昨天看起来还不错的马屁成果,往后自己在方家的日子一定更滋润,可是她万万没有想到,方家竟然都是白眼狼的习气,昨日还对自己叫阿贵哥、阿贵哥的家丁们,今天见了她只是随便的打了声招呼然后自己做自己的事去了,而且他们会很自然的把‘哥’字去掉,让蓝寄柔最先预感到昨天就是一场梦的真理。

只有婉儿还会亲昵的叫阿贵哥哥,蓝寄柔走过一路她心想:这群家伙如果天天有赏银拿,是绝对不会如此狼心狗肺,要不是我昨天把老太太捧上了天,你们恐怕连一文钱都拿不到,哎!

正当蓝寄柔感叹世态炎凉之时,老夫人从花园那边散步过来,她叫住阿贵,阿贵恭恭敬敬的作揖道:“老夫人早。”

“呵呵,早早,阿贵。”老夫人见到阿贵的那股高兴劲儿似乎并没有像那些家丁丫鬟们锐减的厉害。

“阿贵,可是福星,以后文宣就交给你了。”老夫人像是对阿贵说又像是对身边的两个丫鬟小吉和小祥说。

“老夫人言重了,阿贵只是沾了老夫人的福气而已,如果不是老夫人恐怕阿贵的命早就不在这世上了。”蓝寄柔刚刚被那些家丁们一提醒,自知自己的马屁还没拍到天上去,便更逢迎起老夫人来。

“呵呵,阿贵,我觉得咱俩有缘呢,你不但跟我有缘,你还跟文宣有缘,跟方家有缘。”老夫人很是欣赏的看着阿贵。

“老夫人阿贵真是不敢当,阿贵只是在方家的庇佑之下才逃过一劫,没有老夫人就没有阿贵。”蓝寄柔说道这里突然很想吐,她问自己:来到启朝之后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油嘴滑舌了?

“阿贵,你是好孩子,你以后要仔细照顾文宣,这孩子就得找个人提点着,你可不能由着他来,有时候主子做错了也要提醒着些,要不主子犯了错那是连自己都要一起受罚的。”老夫人话里有话,她是指的方文宣去青楼的那件事,看来这件事情已经在老夫人心里拧成了一只疙瘩。

“老夫人,我们只是下人,而且这种事情最好是由少爷身边的人来管,我们下人说话不算数的。”蓝寄柔想顺水推舟,方文宣去青楼蓝寄柔自然不开心,还不如让已经成定局的李慕慈去看紧那些还没成定局的人,如果李慕慈能将那个娇娇姑娘斩落马下蓝寄柔自然是少了一个敌人。

老夫人也明白阿贵的话外之音,但是她却说:“阿贵,我给你特权,如果文宣他不听你的好言相劝,你就来找我,你教训不了他我来教训他。”老夫人也是精明之人,她的意思自然是让阿贵做自己的眼线也就是说:阿贵啊,以后文宣去了那里你都要和我说。

蓝寄柔心想:这个老太婆还真是玩不转,恐怕除了在做神仙之类的话题上比较好下手之外这个老太婆还是一只老狐狸。

“啊呀,我得去找少爷了,老夫人小的先告退了。”蓝寄柔见自己败下阵来就匆匆而去了,没说自己到底做不做老夫人的眼线。

话说老夫人也不是傻子,她听了阿贵的话似乎觉得还是有些道理的,便找了小祥去叫李慕慈来吃糕点,当然吃糕点是假,说教才是真。可是脑筋不灵光的李慕慈还真以为老夫人真是叫自己过去吃随便哪家酒楼都能买到的小点心。

李慕慈进了大厅,老夫人已经咽下一口茶去。

“婆婆,小祥说你叫我来尝糕点?是什么好东西啊?”李慕慈眼睛滴溜溜的往桌子上转,却发现没有什么稀罕之物时眼神有些沮丧,不过她还是自己拿起一块咬了一小口说:“好吃。”

“你别光知道吃,昨日发生的事你还记得么?”老夫人的脸耷拉下来,可是李慕慈愣是没看出来,还以为是老夫人又想什么成仙的事情了。

“我怎么能不记得呢?阿贵说过婆婆可是要成仙的人了。”李慕慈傻呵呵的笑着,又让老夫人眉头一紧。

“慕慈啊,我成不成仙那都是次要的,最主要的是让我们方家延续下去,相公是你的相公,你也不想想那阿贵为什么差点没命,那还不是你的相公去了青楼,我们是大户人家,这要是传出去方家挂不住面子你也挂不住面子恐怕你的生母更是担心的要命,她可是把你交给了方家。她也是守寡十几年的人了,她只有你这么一个心肝,我也是过来人,我理解她的苦,这么多年来她只是希望你能过的好,结婚了有丈夫疼,有婆家可以依靠,所以她才一个人把你带大,你也是女人,你知道一个女人身边连个说知心话的人都没有那是多么痛苦啊?”老夫人拿出了李慕慈那守寡多年的母亲去刺激这个扶不起的阿斗。

倒是还真被老夫人说中了,李慕慈眼里的两滴泪花在眼珠里闪烁,虽说她比较后知后觉可是让老夫人这么心酸的说了一通,李慕慈突然觉得自己太没用了,没做好女儿的本分,她抹着眼泪抽泣道:“我的生母艰辛我也知道,可是我就是做不好,婆婆你教教我怎么做吧?我怎么做才能拉回文宣的心?不瞒您说,那日洞房之后他依然没有碰过我。”李慕慈再也忍不住了,她一头扎向老夫人的怀里,像个怨妇一样抽泣着。

“好媳妇,不是你做的不好,是文宣他的心太野,如果你能把他的心拉回来,他才会真正的对你好,丫头啊,有些地方你也得改改,你也得学学为什么人家就能笼络住自己男人的心,而你却不能?不是你笨,也不是你傻,只是你没当回事,你不为自己考虑,我的好儿媳啊,我心里只有你这么一个儿媳妇,文宣跟谁好我都不会答应的,可是你也得跟我站在一起啊,我一切都是为了你们好,可是你却总不当回事,有什么委屈过几天就忘记了,你可得记住啊,女人不好做,做好女人更难啊。”老夫人摸着李慕慈的头,那一刻她觉得李慕慈很可怜。

李慕慈趴在婆婆的腿上,听婆婆推心置腹的跟自己说话,她觉得自己再也不能沉默了,她抬起花了的脸抽泣并且坚定的看着婆婆说:“婆婆放心,慕慈一定改好,一定......”说道开窍,这只能说是某些人在很久之后才会有的一种爆发,但是这种爆发并不是靠一时想想就能成功的,对于经常半途而废的李慕慈来说那条路意味着无比的艰辛,成功有可能,不成功也在意料之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