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我知道贴身婢女在外面的另一种说法是宠婢,说白了就是和姬妾一个性质,逸王妃,大齐最尊贵的王妃头衔,你纵使容不下我和那两个姬妾,大可以在过门后再来清理,那时你就是把我当着王爷的面杀了王爷也拿你没办法,你依然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逸王妃,除此之外,其他人没有资格动我半根头发。”

王爷眼角抽搐一下,要是不知道如熙的身份可能真的会是这样的处理结果,但既然如熙现在身份不同以往,他怎么可能会允许发生这样的事情?!如熙也太不信任他了吧。

王爷还觉得委屈了。

“会背《女儿经》又怎么了?尚书千金又怎么了?你所受到的教育是扭曲的,导致你的性格也是扭曲的。

因为你爹是二品尚书,你高高在上,平常所接触到的人都要看你的脸色过日子,你高兴了他们才能有口饭吃,你认为自己做的一切都是对的,只因为你是唯一的嫡女。

虽然你没有嫡亲兄弟,但你在家里的地位不会改变,我曾听说尚书夫人早先不光受到冷落还被生了长子的妾室暗地里欺侮,直到生了你这唯一的嫡女,江大人把你捧在手心如宝如珠。

在这方面我承认你的确很聪明,你完美的利用了律法,你知道妾室是没有资格扶正的,所以那个生了长子的妾室虽然在江府的地位很高也不可能将你娘取而代之,江大人也不会去为了一个宠妾而自毁前途,你却可以对她指手画脚颐气指使,当她终于忍受不了的时候,也是被你扫地出门的时候。

至于江大人他是不会介意这些的。

说不定他还会夸赞你做得好,没错吧?只是很可惜,因为你娘地遭遇使得你错误的认为你娘的不幸都是府里地姬妾们引诱了你的父亲而造成地。

所以你恨她们。

而你的那些庶出的兄弟们,想必也把自己老子的那一套给学了个全。

于是连带的你开始恨起那些用美色和身体来引诱男人从而换得衣食无忧地女人们,所以我一点都不奇怪你后面的那些报复行为。

于是我能够想像和理解处于这种心态下的你当得知皇上将你赐婚给王爷的时,你尚未过门就对王爷的女人开始了残忍的打击的行为是非常正常和合理的。”

所以我同情你,你们家落到今日下场,也是咎由自取。

谁叫尚书大人家教不好。”

讲了这么大段的话,如熙地语气始终平淡,情绪也很平静,简直就是不带任何感情的陈述一件事实,半个多月前发生的事就好像是发生在别人身上、与她无关一般。

“我只是好奇,你为什么不能等到过门后再动手,那样风险不是要小很多吗?”江紫怜呈跪趴地姿势卧在地上,肩膀抖得厉害,几次想直起身子都没有成功。

也不知道是不是王爷那一脚踢伤了她。

挣扎了一会儿,江紫怜终于抬起头来,怨恨的表情让她地脸都扭曲了。

好在现在是白天,要是晚上突然看到这么一张两眼赤红地脸。

胆小的可能都得吓出尿来。

“你不过是个贱婢。

想知道?等下辈子吧!”“你要不想说就算了,我也不逼你。

日后想说地话我也不愿意听了,你好好养伤吧,以后还请你多多指教了。”

如熙的眼睛弯了弯,如果不去注意她脸上的痂疤的话,会觉得她的这个笑容与平日里没什么两样,只是在当下,却让人觉得背上发寒。

“来人”“少爷。”

郎孜应声推门进来,一抱拳。

“将她带下去,好好照顾着,别让她跑了“是,少爷。”

郎孜绝没有半分客气,直接提了江紫怜的后脖衣领就将她给提走了,跟提小猫小狗似的。

“如熙,你不会是真的要像你刚才说的那样做吧?”七长公主忧心忡忡的看着如熙,不会真的是刺激过度了吧?“为什么不呢?我的手伤成这样,经脉肯定受损,能不能完全恢复现在还是个未知数,不是我不信任幽伯,但我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乐观。”

“那也不必要用这么血腥的方式啊,要活生生的划开肚子,还不等你做什么呢,就得活活痛死了。”

“怎么会呢,针刺麻醉就是了,我会让她在意识清醒的状态下看着我是怎么将她的肠子从肚子里给拿出来的,只是不知道人的肠子的弹性有没有羊肠子那么好,要是我的手能恢复的话,我到是想做件东西来给凭栏院和摘星楼的姑娘公子们用,他们天天迎来送往的更要多多保重自己的身体。”

“呕……”七长公主实在忍受不了了,捂着嘴,飞快的跑了出去。

结果突然失去支撑的如熙不可避免的倒了下去,眼看着她重伤的背部就要与床板来个亲密接触。

幸好,有人及时接住了她,没让已经脱了好几层皮的背部再度遭到重创。

“谢谢岳公子。”

一只坚实的胳膊稳稳的揽住了如熙的肩,然后轻轻的扶着她脸冲外侧躺下,并为她盖好被子,如熙轻声道谢。

岳夜鸣默默的点点头,面无表情的走了出去。

如熙那些血淋淋的言论对他也造成了冲击,他需要好好整理消化一下,然后想想对策。

王爷也是一脸惨白,如熙最后一句话让他不寒而栗,用人肠子做成的东西给人用?王爷于是也飞快的离开了,就是姿势比较怪异,同走同脚。

留在最后还没走的幽伯歪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越想越兴奋,赶紧把闭着眼睛的如熙给晃醒:“你说的针刺麻醉真的可以在人清醒地状态下划开肚子?你在哪里看到的?”“呃……”如熙转转眼睛,想着怎么措词。

针灸在中国的历史很悠久。

但是针刺麻醉却始于1958年,到她上辈子生命结束时都不满50年,而这个与中国很类似地世界。

针灸的水平也与中国古代一样,还不具备发展出针刺麻醉地条件。

所以如熙也有所犯难,怕万一没解释清楚误导幽伯那就不好玩了。

“理论上应该是成立的吧,不是说针灸可以减轻病人的痛苦吗?”“啊?你刚才是胡说的啊?”“幽伯,应该不算胡说吧,也许真的可以朝这个方向研究一下呢?前人没有弄出来。

后代就不能搞啊?”还是不要讲太多地好,新知识的更新要慢慢来,一口吃不成一个大胖子“那把人肚子剖开之外还能再缝起来吗?不会失血而死吗?”“幽伯,疡医的职责是什么?这不就是他们的专业范畴吗?他们不会只满足于割个脓包、治个刀伤什么的吧?幽伯,你难道不想知道人的身体内部是什么样子的吗?”如熙觉得她真的是很邪恶,竟然引诱幽伯这个从毒入医的危险分子。

“小丫头,你要是个男儿身该多好啊,老夫一定收你为徒,就冲你地这些个想法。

将来一定有大成。”

“幽伯,无妨啊,大不了我做个黑医就是了。

反正有你的名号在上头罩着,不愁没有病人。

再说了。

那些江湖中人也不在乎这个,只要能救自己的命。

管他是不是有医证地大夫。”

如熙也似在开玩笑一般说笑着。

“嘿嘿嘿嘿,你到是想得妙,好好歇着吧,一会儿该吃药了。”

幽伯更狡猾,不否定也不肯定,嘴角高扬的出去了。

如熙也微笑着再次闭上眼睛,重操旧业始终是她地梦想,能有个顶级地师傅那是最好不过,至于未来她要如何重操旧业不是现在要考虑的事。

“七姐,我有话跟你说。”

王爷离开了如熙地病舍,追上七长公主,与她一道回她的闺楼。

“你想说什么?”七长公主与王爷一道进书房谈,两人坐下,丫头送上茶水。

“你说如熙会不会真的拿江紫怜抽筋扒皮啊?”王爷还纠结于这个问题。

“呕……”正打算润润喉的七长公主差点把茶杯给扔地上,“你这家伙能不能不要再提这个话题了,还嫌不够恶心人啊?”“可是……如熙说这些话的时候不像是在开玩笑啊。”

“那你想怎样?”“哦,没什么,我只是想如果她真的要这样做的话,我是不是要给她另外安排一个地方,你不是说这里沾上血腥不吉利嘛。”

“找死!叫你不要说了。”

七长公主一掌拍向王爷,王爷身子向后一缩,笑嘻嘻的闪过。

“怎么?怕了?人家一小丫头都不怕,你怕什么?你不是见过的听过的比她还多嘛。”

“十三,你是不是想我把你扔出去?”“呵呵,不想不想,我要是走了,剩岳夜鸣一个,我还怕你吃亏呢。”

“吃……能吃什么亏?”七长公主一下口吃,脸庞觉得发烧。

“咦?七姐,你找到克制岳夜鸣的办法了?”“事情还不到非要武力相向的地步,你昨天还自告奋勇去探他的底,现在呢?问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了?”“着什么急,这个……总会问到的。”

“还总会问到的。

实际上是你也不知道该怎么对他开口吧?”七长公主一针见血戳破王爷的虚伪泡泡。

“你不也一样,有能耐你去问啊。”

“哼哼,我才不去呢,只要如熙在这里一天,他就跑不掉。

我更加不着急。”

公主这会儿又不着急了,老神在在的。

“好,我就一直在这里呆到年前。

我就不信找不着机会跟他说话,他总有主动找我们的时候。”

“那时就是他要准备带走如熙的时候。”

“我可以先带她走啊。”

“呵呵。

那我还得再派人在后面跟着。”

“干嘛?”“捡人啊。

打架总是要受伤的,捡一个是捡,捡两个也是捡,无所谓。

要是你们伤了,那再带回来治;要是他伤了。

那正好送官府交差。”

“七姐真关心弟弟啊,能想得这么周到。”

王爷皮笑肉不笑地笑着。

“那当然,谁叫我是你姐姐,虽然不是亲生的,但就冲你这声姐姐,我也得帮你不是?”七长公主也巧笑嫣然,但比王爷还更显虚伪。

“那可多谢七姐了,只要到时候不要给弟弟使绊子就好。”

“哪能呢,我这里又没有什么好手。”

七长公主眨眨眼。

纯粹一副无辜小女人状。

“哼哼,别以为我没看出来,你屡次三番为那家伙开脱。

你……”眼见着王爷即将说出什么惊人的消息,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

让七长公主蹦到心口地心脏又回归原位。

“七小姐在吗?”“进来。”

“七小姐。”

来人站在书房门口抱拳行礼。

“幽伯。

有什么事吗?”“是这样,老夫想收如熙为徒。

不知小姐和少爷有什么意见?”“哦?这是好事啊,我们没意见,只是如熙同意吗?”七长公主心里一喜,昨天还说到这事呢,今天就来了,老天都站她这边啊。

“她没有异议。”

“那可好,要不要搞个拜师仪式?”“不用麻烦了,喝杯拜师茶就可以了。”

“行行行,我这就派人安排,幽伯打算什么时候进行?”“明天吧。”

“呵呵,幽伯等不及了?如熙可是女孩儿啊,上次不还觉得可惜如熙不是男儿身?”“老了,没那么多时间了,既然眼前有一个合适的,又何必拘泥于是男是女呢。”

“哈哈,好好,那就明天,我这就让人下去准备。”

“有劳小姐了,老夫告退。”

“幽伯慢走。”

幽伯向七长公主和王爷又抱个拳,乐颠颠地下去了。

七长公主和王爷对视一眼,两人眼里都是藏不住的喜色。

“哈,如熙做了幽伯的徒弟,岳夜鸣就是想带人走都不可能了。”

七长公主乐得直拍巴掌,可是王爷就郁闷了。

“这下连我都没法带走如熙了。”

“哎呀,跟着你有什么好,在这多好,这里冬天不冷夏天不热,交通又方便,要什么有什么,跟着你走,说不定什么时候又吃一顿苦头,到时候叫你哭都哭不出来。”

“喂喂喂,七姐,她现在可还是我的婢女。”

“好啊,我写信给皇上,让他来决断,是让如熙跟着你走,还是让她留在这里跟幽伯学医。”

七长公主脖子一扬,根本不怕王爷的威胁走,女孩家家地学什么医,又没什么用。”

“哼,说不定皇上觉得在我这里更能保证如熙安危,同意让如熙留下呢?”“如熙是我的婢女,她的去留由我决定。”

“连自己的婢女都保护不了,你这主子不要也罢。”

“你……你……”七长公主成心往王爷的伤口上撒盐,把王爷气得脸红脖子粗的,“你”了个半天,“你”不出下文来。

七长公主挥挥手帕冲王爷飞了个得意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