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绛咨终于脸绿了,他鼓着眼睛对着自己的母亲:“你凭什么找人打我的朋友?”

“谁让他们不教你好啊?”夏三太太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你是成年了,你想干什么都行,我只管着别人,以后你和谁去玩,我就把谁的腿给打断!”

看到夏绛咨气得发抖,夏三太太站了起来,朝儿子走去,半要挟道:“你要是不想让别人有事,你就给我乖乖待在家里,好好把管理学给我学好,你要是在你爷爷面前把戏给演砸了,你知道后果的!”

夏绛咨听到母亲的话,两瓣薄唇瞬间变了颜色,他冷冷一笑:“你恨我不争气,就别把我生出来啊!生出来不满意,你干嘛不另外去找个儿子!”夏绛咨不能斗过母亲,只能口头上讨些利索,他直接从徐南方手里把波斯猫给一把抢了回来,顺手一推把徐南方给猛地推了出去。

徐南方没想到夏绛咨会把闷气转撒到自己身上,一个不稳,整个人就摔倒在地,夏三太太更是生气,“去扶起来!你真是一个没出息,不成器的混球,不是东西!”

“我凭什么扶?”夏绛咨冷笑,“我又没有不尊重妈妈你,我做错什么了?”

徐南方心里一凛,一个是极尽忤逆的儿子,一个是把儿子当工具的母亲,只不过在两人的战斗中,似乎败者是儿子。

徐南方忍着胳膊的肿痛,爬了起来,“少爷有气尽管发在南方身上,太太也是为了少爷好,少爷以后长大了,就会明白太太望子成龙的苦心,这世上哪个父母不心疼子女的……”审时度势,徐南方心里头知道自己是要讨好夏三太太的。

果然,她为夏三太太的说话更加地令夏绛咨不满,但却让夏三太太另眼相看,就连之前的怒气也似乎平息了不少。

夏绛咨则对着徐南方冷冷一哼,嘴巴里嘟囔了什么,被夏三太太看在眼里,又免不了一顿斥责,“南方只是一个乡下姑娘,都比你懂事!你真是白读了这么多年的书!”

夏绛咨被母亲训斥了半天,怨气横生,眉毛都要缠绕到一块去了,他步步朝徐南方逼近,脸上的笑在徐南方的眼里是那样的奸佞,徐南方捏着自己的衣角,心知自己帮衬着三太太说话,夏绛咨不敢对三太太无礼,只好把所有的怨气都爆发在自己身上,她看着他不怀好意的笑,赶紧把头一低,豁出去地就双膝一软,可怜巴巴地看着夏绛咨:“少爷,千错万错都是南方的错,但是三太太对少爷是打心眼里头疼惜,少爷,您不要和太太对着干了,您不知道这样最伤父母的心。”徐南方说着,就扑簌簌落下泪来。

所有人都没想到徐南方会自己跪下,虽然夏家十分传统,但毕竟行跪礼的时候并不多,就连夏绛咨都忘了上前,呆站在一旁。

夏三太太直接朝徐南方走来,居然朝徐南方伸出手来:“南方你起来啊,你这是干什么?”徐南方抹着泪,婆娑地看了一眼夏三太太,被夏三太太看到徐南方的泪,眼一横,对儿子不满道:“没用的东西,就知道吓唬人!把人家都吓哭了!”

夏绛咨没想到自己的母亲居然会这样维护一个丫头,就连徐南方自己都有些受宠若惊,没想到自己的装可怜如此奏效,她摇摇头,怯怯道:“不是的,不关少爷的事,是南方自幼就没了母亲,看到三太太您对少爷这般体贴关心,心里头一下子有些感触。”她又继续不顾性命的对夏绛咨直言进谏:“少爷,恕南方斗胆说句话,少爷真的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太太对少爷要求苛责,可若不是太太望子成龙,又怎会如此?”

她的话顿时引来了夏三太太的共鸣似的,她拉着徐南方的手,直到此刻才缓缓松开,看向徐南方的眼神里,带了一丝柔和。她轻轻一笑,眼里头居然有一点无奈。她唤了一声“南方,我能找到你这么个人在身边,也算是欣慰了。”

她不经意地瞥了夏绛咨和其他人一眼,似乎是告诉夏绛咨和其他的下人,真正贴心的竟是徐南方这样一个刚刚上岗的新人。

徐南方稍稍扫了一圈,只见夏三太太的两个最器重的下人莲香和莲珍脸上都有些嫉妒和不屑之色,心里头暗暗一惊,怪责自己是不是锋芒太露了,只因听到了T市,心里头有些着急,所以一时揪着了机会,就想讨取夏三太太的信任,哪知道现在就已经遭人妒忌了。只不过,她刚才一番说话,明显是讨好夏三太太,但是也不至于让夏三太太这样惺惺相惜,好像自己一句话就戳到了她内心最深处似的。

徐南方隐隐觉得有些不妥,但她还没想明白,就见夏绛咨继续朝自己逼近,他那不怀好意的笑,顿时让徐南方一阵紧张。

“绛咨!你别想再为难南方!”三太太已经出面替徐南方解了围,徐南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她怯怯地望着夏绛咨,可是夏绛咨凝结的愁眉忽然化开,他脸上的狞笑忽然有些温柔,他居然不忤逆了:“南方是妈妈最喜欢的人,我怎么会为难她呢?”

徐南方抬起头看着他,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哪知道夏绛咨却已经温和的对着自己,他怀里头抱着的波斯猫懒洋洋地舔了一下自己的爪子,夏绛咨轻轻的抚摸着猫的头部,这温柔祥和的一幕是那么的不真实。

“再说了,其实刚才南方姐姐那样一说,我好像也明白了不少。”夏绛咨十分顺从地对着自己的母亲笑了笑,“妈妈,我也知道你是为我好的。真的,我知道,我不该对你发脾气,我以后不和他们出去鬼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