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无奈(1)

皇帝未作停留,一脸怆然离开烟霞宫,落霞归雁等人无不诧异,蜂拥至寝室看见雪沫儿静静在**躺着,眼睛睁得雪亮,面『色』上却瞧不出有何不妥。

落霞踌躇半天,忍不住问:“主子,您同万岁爷说了什么?”

雪沫儿长长吁一口气:“你瞧我现在的样子,还能说什么?”微微笑着,却透着无比冷清,仿若拒人千里之外。

几人面面相窥,弄不明其中意思,落霞使个眼『色』,叫归雁她们先出去。

夜寒起风,吹得窗柃“咯吱”做响,落霞重又关了一遍窗扇,做完这些垂着手讪讪坐在床边小杌上,道:“主子,奴婢在宫里也有几年,从未曾见过万岁爷对那位娘娘象对主子这般,先前万岁爷也跟主子闹过,过不了几天还不是好了?这次奴婢倒弄不懂了,果真就没有回圜的余地?”还待要说,看雪沫儿闭着眼好象睡着了,落霞暗暗叹口气,托着腮发愣。

许久,听雪沫儿幽幽道:“要说我心里没有怨怼,那是假的。他可以为着那些莫须有的证据便认定我不清白,连辩解的机会都不曾给,我岂能不怨?不过这些日子我也想通了,就是普通的男子,盛怒之下也难免会做出极端的事,况且他一个帝王,没有杀我尚算留情。”

落霞点头道:“主子既然心里比谁都明白,又何苦为难彼此?”

“。。。。。。宫里的流言你也知道,众口铄金,即便他不计较,我却不能不为他着想。。。。。。你们虽然瞒着,可是我却清楚自个撑不了多久了。。。。。。”雪沫儿说到这里落霞眼圈泛红,别开脸强笑道:“主子就会胡思『乱』想,那里严重成这样?有太医好好诊治着,主子的日子还长着呢。。。。。。”

雪沫儿苦笑一声:“你不用劝,生死与我不算什么。。。。。。娘死在我面前的时候,我就什么都不怕了,没想到入宫后又多出牵挂。如今家仇已报,只有康儿最教我放不下,好在有太后照顾他,我去了,那些人除去眼中钉想必不会再难为康儿。。。。。。”说到这里微微有些气喘,落霞给她搽去额上的汗,劝道:“主子想太多了,这病就是心思太多闹的,小皇子虽有太后照应,到底不比在娘亲跟前,等主子养好病,咱们就把小皇子接过来,娘俩一处过着,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心有余,力不足。。。。。。你们跟着我受累了,你明年就要放出去倒还好说,归雁家中无人,我不得不为她做个打算,冰脂凝霜还要再宫里多待几年,我都想好了,定不教你们白跟我一场。。。。。。”

落霞抹泪:“奴婢们伺候主子原是本分,主子既然能为奴婢们打算,怎么就不为万岁爷多想想,方才万岁爷出去,神『色』大异往常,连奴婢都觉着不忍。”

雪沫儿怔忡道:“不是我狠心,只有如此才能断了他的想头。。。。。”说完侧过身去再不言语。

落霞话到嘴边强咽下,思前想后理不出个头绪。***半晌,听见风声贴着窗根呜咽而过,便出去吩咐冰脂凝霜多添床薄被给雪沫儿,千叮咛万嘱咐夜里警醒着点,莫要睡实了,又亲自瞧着宫女们熄灭殿中火烛,打点妥当后回自己屋里歇息。

西岭战事在朝堂上被瑞王重述一遍,顿时炸成一锅粥,朝臣们各抒己见,有人主战有人主和,还有人持观望态度。皇帝面无表情听着他们各奏其理由,不置可否。

朝臣们拿捏不准皇帝的心思,言辞益发激烈,险些吵翻。皇帝使个眼『色』给执殿太监,玉罄庄重悠远的声音响起,这才止住殿内喧哗。

威目扫过,大臣们无不噤若寒蝉,许久,听皇帝道:“和?既然要和,是割土相让还是求亲议和?朕养的几十万大军,难道都是软骨头吗?江山社稷具是先祖们用血肉之躯建立的,岂能在朕手上教山河蒙羞?墨月小国,既然是我朝臣属,就当尽臣属的本分,如今背信弃义,公然联合其它三国与我为敌,朕绝不容他!”

朝臣们听出皇帝主战意图,纷纷跪倒山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后,有武将出列请缨,皇帝神『色』稍缓,命瑞王将前日所议告与朝臣,封武威将军王之成为兵马大元帅,点将率兵八万奔赴西岭战场,左都指挥俭使押送粮草先行。

王之成跪于丹陛之下,慷慨立誓:“不破墨月,绝不还朝!”

八万大军聚齐,尚需时日,战事迫在眉睫,皇帝即刻发出金牌,命与西岭相邻的淮岭,平岭各出兵两万支援前线。

一队令兵铁骑从皇宫急弛而出,在京城官道上卷起一股旋风,不等朝廷张榜,百姓们已经知道,要打仗了!

仓牙,桑漠,雷昭,墨月四国蓄谋已久,此番攻打西岭做好充分准备突然偷袭,杀得朝廷军队措手不及。大军压境,驻守西岭的两万官兵顽强抗敌,无奈寡不敌众死伤无数。再等总兵发出的谍报报至朝廷,西岭已经失守,所剩官兵退到百余里外的风阳城中,城内原本驻守着一万人马,存余粮草不多,突然来了这许多要吃饭的壮年兵士,更是捉襟见肘。

墨月四国兵临城下,***叫战,火把羽箭在城墙上空落雨一般,风阳城中人心惶惶,告急谍报不停往京城里送,所幸苦撑多日,淮岭,平岭的援兵赶到,暂解了燃眉之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