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如陌的沉默不语，让纪南希很是心急。

“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他的声音有些沙哑，眼里有着急切却不敢催促她什么。

“纪南希……”叶如陌目光微沉，语气冷静，“隋朝时期，乐昌公主与驸马徐德言感情深厚，他们因为国破家亡而被迫分别，战乱中凭借着半面铜镜而重逢，这是破镜重圆。商朝末年，姜子牙曾在商朝为官，因不满纣王的封建残暴统治，弃官而走，隐居在陕西渭水河边一个比较偏僻的地方。他经常在小河边用不挂鱼饵的直钩，名曰愿者上钩，他的妻子嫌弃他没有出气，不愿与之生活，不理会姜子牙的劝说，执意离开。姜子牙好话说尽，马氏不为所动，只得任他离开。

后来，姜子牙成为了大周朝的宰相，帮助周武王伐纣，建立西周王朝。马氏马氏见他又富贵又有地位，懊悔当初离开了他。便找到姜太公请求与他恢复夫妻关系。

姜子牙只是将一壶水倒在地上，叫马氏把水收起来。马氏赶紧趴在地上去取水，但只能收到一些泥浆。姜子牙言‘若言离更合，覆水定难收。’”

纪南希隐约明白了她的意思，却不愿就此放弃：“陌陌，难道我们之间真的要这样吗？你的腿已经好了，孩子……以后还会再有的，为什么就不肯给我一个机会？”

“不是所有的破镜都能够重圆，这个世间，更多的却是覆水难收。”

纪南希温和的眸子里浮现痛苦之色，转瞬又消失殆尽

“有人一生都在寻找，始终寻而不得，临了追悔莫及。有人终其一生始终如一，不为世俗的繁花所迷离了双眼。”

叶如陌目光低垂，让人看不清她眼底的情绪，“你想告诉我，这么多年你都始终如一吗？”如果真的始终如一的话，宋茜算什么？

“不管你信与不信，此心唯一，始终不渝！”叶如陌低着头，没有看到纪南希温润的脸上更是柔和的快要滴出水来。

信誓旦旦的语气，宛若古代女子力证自己的清白一样，让叶如陌有些哭笑不得。

她的心里，其实是相信纪南希的话的。

因为，容姨跟她说过，那位宋小姐只是偶尔住在南园，一般情况下，纪南希不允许任何女人留宿。

救命恩人与喜不喜欢没有关系，重要的是，她在纪南希的心目中曾经占过一席之地。

也许每一个男子全都有过这样的两个女人，至少两个。娶了红玫瑰，久而久之，红的变成了墙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还是“床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上的一粒饭粘子，红的却是心口上的一颗朱砂痣。

叶如陌不愿意做红玫瑰，也不愿意做朱砂痣，更不愿自己所爱男人的心目中有红玫瑰，或者是无法抹除的朱砂痣。

她要的感情，从来都是干干净净，清清澈澈的，容不得一丝瑕疵。

也许是过于偏激了，也许是太过追崇爱情的最高境界，但这是她的坚持，也是她的底线，犹如逆鳞，不容触碰。

纪南希掌心的血迹不断的低落在地板上，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他却不管不顾，视线凝胶在她的脸上。

“陌陌……”纪南希的手想要碰触她的脸，手在离她脸一公分的地方又倏然停下，眼眸深处藏着柔情。“如果你恨我，请回到我的身边，折磨我，伤害我，都随你的便。如果我坐的不好，你跟我说，我愿意去改。我只是想要知道，究竟要怎么做，你才能解开心结，重回我的身边，不排斥我，愿意跟我试着相处？”

自重逢以后，纪南希也算是事事顺着她，不敢惹她，只要她稍有不满，就想尽办法哄着她。

但是，这么的低声下气，这么的谦卑讨好，小心翼翼的语气，却是第一次。

以前的他何曾这么委曲求全过，他这样的言辞，这般的不安，全都是因为她。

叶如陌不是冷血无情的人，她能够感受得到纪南希的对她的迁就与纵容，她最过不去的坎就是孩子的死。现在孩子好好的，纪南希对她始终如一，她的内心深处也是从未改变，这样的两个人，为什么不能在一起呢？

“可以再给我一个机会吗？我们抛弃那些过往，重新开始，可以吗？”纪南希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是前所未有的认真，一向温和淡的脸上隐隐浮动着莫名的紧张和忐忑。

叶如陌几不可闻的叹息一声，抓过他受伤的手，用手指点了下他还在流血的手，放在唇边吸允了下。

“看，血还是热的，我的心也不是冷的。”

听到她的话，纪南希墨玉的眸子里骤然涌现出欣喜的光泽，想也不想的反握住了她的手，“陌陌，你真的愿意……是我所理解的那个意思吗？我没有理解错，对吗？”

他的欣喜，是那样的真实，那样的不加以掩饰，叶如陌心里像是想清楚了什么，既然这般痛苦痴缠，何不给彼此一个机会。

他们，都不是容易遗忘过去的人。

与其如此，就努力一些，重新在一起吧。

两人目光平视，叶如陌的视线落在他的脸上，他的脸，还是一如既往的好看呐。像是受到了蛊惑，没有受伤的手轻轻抚摸着他的脸颊，他的脸看似温和，摸起来，却是这么的冰凉。

两人从未这样的亲密过，就连那次意外的在一起，心灵上始终都是有距离的。

这样的亲密，让纪南希呼吸都变得急促，有些颤抖的将她拉在怀里，双臂用力，紧紧的将她禁锢在怀里，下巴埋在她的脖颈，闻着她身上始终没变的淡芬香，脸上不自觉的露出了一丝笑容……

“纪南希……”

“恩？”

“我变了很多，我以为我心如死水了，见到你的时候还会愤怒，会有杀人的冲动……”

“没有关系，只要你高兴，都随你的便。”

“我的腿能够站立也没有办法跳舞了，再也旋转不出最美丽的弧度了，我脾气也没有以前好了，生气的时候会发火，情绪不好的时候会胡思乱想……我有那么多的坏毛病，还是别人眼里的‘小三’，抢别人未婚夫的‘第三者’，还是个残废，这些你都不介意吗？”

“别人纵有千般好，也不如你一个。小叶子，你只要知道纪南希最爱的人是小叶子就够了。”

“你的爱，能够坚持多久？”

“只要我的心还跳动一天，爱就永远不变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