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哄带吓的,她特别老实的上了车。坐在后面埋着脑袋,挠心似的不敢抬头,偏偏恨不得头顶张只眼睛,能隔着头发偷看。

连骁一手搭在方向盘上,扭头看她现在阴阳怪气的样子,眉头拧气,干脆下车把后座的车门给她拉开了:“前面去。禾”

“我不!”

“你又不?”

“我就不!!妲”

“再不,我就把你给扛前面去。”

眼角的余光扫了一眼外面,好吧,这个时候街上半个人影都没有,他是先|奸|后杀,先杀|后|奸|也没半个人能救她的小命。

没下车,摸摸索索的直接从驾驶和副驾中间挤了过去,老老实实的坐在副驾上,自己动手把安全带系上了。连骁上车,揉了一把她的头顶,她嚷起来:“你干嘛呀,别揉我头发。”

“噢,你现在是‘头可断血可流,发型不能乱’了,是吧?”收回了手,看她烦躁的用手抓顺被他揉乱的头发,连骁的心情特别好。

就是嘛,干嘛平时训她,换个开玩笑的方式揶揄她,早这样做的话,两人心里还有什么负担?

这段时间他是翻书上网的查夫妻矛盾如何解决,虽然查了半天也没查出来她这次到底是为了什么故意惹他生气,但或多或少的连骁是学到了不少,看到书里写的什么有的夫妻矛盾搁心里,结果闹出精神病,连骁就心惊胆战的,易想北可不能给他精神出问题了,那他得悔得肠子都青了。

于是,他现在改变一直疾言厉色的态度,尽管还是少不了那份大男人看小女孩子的心疼,但是态度是温和了不少。

这态度温和了下来了,也开玩笑似的逗她,心情莫名其妙的愉快了不少。说来说去,以前自己到底是干嘛成天训她啊。

得改,一定得改。

毕竟,他输不起。

北北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倒不是害怕,疑惑更多点,连骁会开玩笑,但是她一招他,他就会发火,管她的感受如何,先训得她服帖再说,要是再不服,直接动手。所以,她特别疑惑,自己刚才都那样了,以连骁以前的脾气那得早炸药包点燃了,没想到还能和她开玩笑。

引擎发动,开的不紧不慢。只要她在他车上,连骁一直都是开得特别稳,连刹车的时候都是缓缓的刹,就是怕他一个急刹,她得不舒服了。

“才离开我几天,就瘦成了猴子精。是不是想我想的?”连骁又开始逗她。

“我是想我喜欢的人想的!”

翻了白眼,扭头看窗外,实则通过车窗的玻璃偷偷的探寻他是不是得火大了?

没想到,连骁这次不动怒了,好歹他这段时间研究夫妻关系都研究得觉得自己能去看咨询店了,书里的话要总结下来就是:敌进我退,敌退我进,敌不动我不动。更何况,她到底有没有奸夫,现在还是一大问号。

“他很好?”

“当然,又温柔,又体贴,又可靠,又诚实,还特别尊重我!!”

“空话。举个例子。”连骁撇眼看她,什么温柔体贴,没例子等于扯淡。他现在是出于以静制动的状态,慢慢的套她的话给套出来。

果不其然的,易想北慌了,小脑袋不安分的乱动,明显一副不知道怎么办的样子,小手就搅来搅去的,她就没奸夫,她哪里来的例子举呀?

当初她就是故意惹连骁生气,故意让连骁讨厌她,烦她。毕竟这么多年的感情,连骁的本质她认得清楚,明白连骁不放她就走不了,所以她干脆让连骁讨厌她了,恨她了,把她一脚给踢了,这么一来,也就不会伤他太深。

连骁什么人,一见北北她现在慌得大眼睛咕隆转就知道现在他的这手,让她一点准备都没有。

就是嘛,之前就开出这招,看她这么瞎扯。

玩性起来了,又开始逗他:“他是不是说话特别甜,温柔的舍不得你做半点事?你要喝水他就给你端过来,你要吃饭他就给你送面前了?”

北北一愣,马上回答:“对!他对我可好了。特别特别好。”

“噢~~~”拖长的尾音,继续说:“他是不是还经常带你出去玩,你们去什么踏青、郊游啊,还会送你什么玫瑰花?”

其实连骁也是陪她看狗血电视剧后

凭空瞎想的鬼扯,他脑子对追女人的那套也是一无所知,想当年他都是先上车后补票的,是疼她没错,可话说,他也没追过她………………

“对!!”

“跟你聊人生,聊梦想,聊未来?”

“没错!!我们就聊人生,聊梦想,聊未来了!”

“看来是不错,那你说说,我到底哪里比他好?”

“你哪里都比他好!”脱口而出,北北脸都绿了,慌起来,“不是,是、是、是、他哪里都不如你!”不对,“我是说你哪里都很好!”也不对,“是——是你那里都不如他!!对,是哪里都不如他!!”

“看来,果然在你心里……是很出色的比他任何地方都好。是不是?”

“是!!!”回答的斩钉截铁。

连骁忍不住了,哈哈大笑起来,那爽朗的笑声和笑得眼泪都快要下来的表情,看得北北目瞪口呆。他,他是是吃错药了啊?

抹了一把脸,连骁努力的收住快要笑痛的肚子,还拍了拍胸口让自己缓过来:“我说,易想北,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你这么呆?这么有意思?决定了,以后不管你了,爱干什么干什么去,呆得实在……太可爱了。喂,易想北,你怎么就这么可爱?嗯?”

神经病了!!她都说她喜欢的那个人任何地方都比他好!就算前面被他搞得说错了!!后面她可一点都没说错!!干脆气呼呼的不想理他,扭过头看窗户外面了。

这么一来,连骁是摸清楚了门道,果断决定以后多逗逗她,吵什么吵啊,吵了还伤心伤肝伤肺的自己窝火半天,还不如以后就这么着,用点语言的艺术性来逗逗她,比吵架有意思多了。

自己是管太严了,管得他都没看到她这么好玩的一面。易想北,到底还有多少的你被我的高压政策是给磨灭了?

后悔了,真后悔了,他一直以为自己做的是为她好,其实现在看来并不尽然。就像她自己也说过的“我喜欢你是喜欢你的优点,爱你是爱你的缺点”,所以,以后,就算你的缺点,我也都能容下。再不会管得你死死的,让你一点空间和自由都没有了。

想想也是,弹簧压得太紧反弹就越大,一直以来,人家北北同学都是忍了又忍,算了又算了,是他得寸进尺的把她压得太死了,难怪这次会反弹这么大。

送她到了酒店门口,看她下车了,揶揄道:“免费计程车也不说谢谢?也太没人性了吧?”

“我没有请你送我!”脑袋一扭,蹦蹦跳跳的进了酒店。

连骁挑眉,小姑奶奶你可真能呀。不过问题不大,一边看着小家伙的背影,一边拨通了电话:“刘秘书,帮我联系一下‘王朝’酒店,让他们今天晚上小小的失一下火……”

***********

易想北抱着那一大摞的相册无语的看着楼顶的火光。

警察、客人、酒店的工作人员、119消防队员、120急救车,还有电视台的记者正在做新闻现场报道:“今日凌晨,位于xxx路的‘王朝大酒店’发生了火宅,据酒店工作人员称客人已经全部疏散完毕,没有发生人员意外伤亡事件,据悉可能由烟头引起的火灾……”

她怎么就那么倒霉啊。睡觉好不容易正在做许久不见的好梦,连骁正要亲她,结果——火灾!!你丫的来的太不是时候了!!!你能等我做完了好梦你再来失火吗?

鼻子一酸的蹲在地上哭。

记者说:“现在我们在现场看到一个高中生模样的小女生正在嚎啕大哭,好,我们去采访一下……小妹妹,你为什么哭得这么伤心?”

“……”

“告诉大姐姐,你为什么哭?是觉得自己能够顺利逃生觉得很幸运吗?你高兴吗?”

北北心想,大姐你还可以问得更傻|逼一点。

见北北不说,记者将话筒拿到自己面前:“从这位激动得已经无法言语的小妹妹身上,我们看到人性的光辉,灾难面前,大爱无疆,众志成城……巴拉巴拉巴拉……”

你这记者是来采访,还是来搞笑的呀!?

于是,北北说:“大姐姐,可以借一下你的手机吗?”

“现在,小妹妹像我借手机,

当然我一定会借给她。小妹妹,你借手机是要跟谁联系?你现在第一个想联系的人是谁?是你的爸爸妈妈吗?为什么你一个人住酒店?你们家庭出现了问题吗?”

北北接过手机,心说打给谁呢?现在警察封了酒店,她唯一带出来的就是一摞相册,要说她换地方住,她也没钱呀?打给连骁,死也不可能!言夏?算了,想到刑家那两个老人她就头皮发麻,不知道她去了怎么的冷嘲热讽。干脆打给欣然姐好了。

“欣然姐,我是北北,我住的酒店失火了,我能到你家住吗?”苏欣然当然没有问题,说马上让人来接她。

记者又开始了:“为什么你不打给你的爸爸妈妈?你们有什么家庭矛盾解决不了吗?放心,你能幸运的生还,你的爸爸妈妈一定会很高兴,告诉大姐姐你家的地址,大姐姐帮你——”记者是想多好的新闻啊,火灾后,支离破碎的家庭再度充满了幸福。这种新闻不能放过!

“姐。你好啰嗦。我爸妈在外地,你让我就穿一睡衣,然后扒火车回家吗?”手机塞给记者,“谢谢了呀。”你妈呀,在你们记者眼里人都得不幸了,才能突出别人的幸福么?切。

苏欣然过来接她的车到了,北北理所当然的进去,很快就到苏欣然家里,自然是毛毯什么的裹她身上,还说:“你就穿这么一点,你不怕冷死呀。抱什么相册?主次都分不清楚了。”

暖暖的一杯生姜水下肚子,浑身都热起来。苏欣然这么关怀备至的,北北就觉得自己特别对不起她。自己以前还说站队站严下流那边,真不是个东西。

“欣然姐,我让你锁了严下流,你锁了吗?”

“人都不回来锁什么呀?”

“那你找人去绑了他!”

“算了,我都看开了。他是天生浪子,永远都不会停下来。以后,我就好好的带我的孩子,别让孩子跟他一样就行了。”苏欣然笑,现在是特别的母爱满面。

北北心里把狄司严诅咒了个不得好死。

自己也是小心眼,就因为看到苏欣然窝连骁身上,就耿耿于怀的,她怎么就这么小心眼。反思中。

“倒是你和连骁怎么回事?又离家出走啊?”

“……我要和他……离婚。”坐沙发上缩了脚,毛毯把自己给全部裹住了。

“为什么呀?你们不是好好的吗?”

心头一酸:“我没办法呀。我怎么办?以前我是不想连阳,抢我儿子那事我恨死他了……可是,那不是我自己害得吗?要是我没到这里来读书,我没遇到连阳,连阳和连骁……就还是特别好……以前他们真的很好的,欣然姐,连阳把他当成供奉在自己心里的神……”

苏欣然沉默,不说话,知道北北想说,自己听就好了。

“都是我……都是我……不是我的话,连阳也不会被送去美国,不去美国也不会特特那啥……更不会回来就逼着要和特特结婚……他就没喜欢过特特……被逼到这份上了,连阳这么不可能不恨,恨我,恨连骁……可是,罪魁祸首是我……”

一直都憋在心里的话,现在面对充满母爱的苏欣然,北北全一股脑儿的倒出来了:“……没有我,什么都好好的……只要没有我……连阳和连骁都还是好好的叔侄……都是我!”

“北北,你可别想不通啊!!”苏欣然怕她想岔了,赶紧劝,“什么事都有解决的办法,你要有个什么,你让连骁怎么办?你让连易怎么去办?他会怎么看连骁,你想过没有?”

“啊?”北北懵了,“欣然姐,你该不会,以为我会去寻死吧?不不不,我不会的。那我死了首先就对不起我爸妈,然后就是连骁,连易……我还想看我儿子长大来着。我不会去寻死的,我就是要和连骁离婚罢了。”

苏欣然算明白了:“所以,在除夕那天你说的话,就是故意惹他生气的?”

“我宁可他恨我,气我,怨我,我也不要他……这么难……他恨我,讨厌我最好了,这样,那就是我的错,不是他的错,他就会好过很多很多……我想要他好过点,我不想他那么难……”

连骁心里是有连阳的,这个是肯定的,不然他不会原谅了连阳一次又一次,不然不会到现在还是要把公司交给连阳,她被连骁养了七年都感情这么深,更何况连阳和连骁这两个有血缘关系的。

“北北,你觉得你和连骁离婚了,分手了,就可以了吗?”苏欣然问。

“……起码,能一切回到正轨。”小下巴放在膝盖上,可怜兮兮的。

“他们两个和好不和好,和你根本就没有关系。如果能和好,那就说明过去的事都过去了,不会再闹矛盾。”

眼眶模糊了泪水:“欣然姐,你说得我都懂。可我赌不起。连骁说的没错,以前如果不是我优柔寡断、拖泥带水的不和连阳分手,连阳最后也不会走极端……我不就是坑人专业户吗?坑连骁,坑连阳,坑特特……我不想再坑人了……”

她是钻牛角尖钻进去了。

苏欣然无奈,口气硬了两分:“你现在就没坑?你没坑连骁,坑你儿子,坑你自己?”

“我都努力让连骁讨厌我了,那就不算坑……”

“那连易,你儿子呢?”

“………………”

“说不出来了?”

“反正连骁肯定很对儿子很好的,过几年儿子大了,就把我给忘记了……我也就坑我自己而已……”

看她咕哝的样子,苏欣然无语了。可北北是好意,换了她,她也想以前要没认识狄司严那人就好了,也想要是能回到认识之前,一切就好了。

所以,没办法说北北是对的,还是错的。只能一切看天命,是你的终是你的,不是你的强求也不来,苏欣然这段时间也看淡了,狄司严是定不下来的,他今天可以喜欢她,明天他就会去喜欢其他人……所以,心疼的感觉只有那个一心一意的人才知道。

******

分开了,北北才知道自己到底多想连骁。

就苏欣然家客房里的子弹头坐便器都能勾起她的回忆。

好吧,酒店的马桶自然不比现在她面前的,眼前全自动感应的就是她家里的一模一样,所以,她开始回忆了。

早上,两个人要抢马桶。每次连骁让她起床:“乖乖,起床了。”

“我不……”

连骁也不急,她一旦被他闹醒就不会再睡着,顶多是在**赖。于是,连骁去上厕所了,北北很窝气,臭连骁死连骁你怎么不去死,让我多睡一会儿能要你的命!!

越想越不甘心,干脆的起床,进了洗手间,他还坐在马桶上看报纸,北北什么也不说,就蹲他面前,捧小脸特别无辜特好学的眼神眨呀眨的看着他,一副纯情状。

反正他们的洗手间大着呢,又通风,一点都不闷人,再说马桶也是智能型的,有红外线自动感应技术,什么臭味都是浮云啊浮云。

连骁就这么的被北北嘿嘿的笑着盯得发毛。

“出去。”

“我不。凭什么老是你看我,我也可以看你。”

“易想北,你太恶心了。”

“反正你什么地方我都看过,有什么关系。是吧?是吧?”不是只有他能调戏她,她也可以调戏他来着。

于是,连骁被她盯得十分难受,大清早的人有三急,更何况水火不留情,偏偏她就蹲连骁面前的歪着脖子特天真的看他。那种感觉当真是十分微妙。

最后只能他妥协了。

“闭眼。”

“哦。”

看不见也听得见他的动静,知道他在善后,问:“好了吗?”

“行了。去吧。”连骁觉得自己跟吃了苍蝇似的,盘算着家里得再加一马桶,免得她跟他抢。不过,到现在,也没有付诸现实。说起来,他也有点被虐倾向了,要换了别人,他直接一脚踢出去了。

难能自己善后完毕了,让她上,她还说:“蹲久了,腿麻了呀……”

没办法,他只能把她给扶起来,然后放马桶上了。

“你要不要也蹲着看呀?”

连骁翻个白眼:“我嫌臭。”

“才不臭呢,这么大,又通风,一拉了就冲了,而且还除臭……”

“易想北,你是来推销卫浴设备的?”

懒得管她了,在一边开始刷牙洗漱。

北北就歪着脖子看他,连骁早上起来一般也是那身,上半身光着,下半身纯棉的运动长裤,肌肉紧实,随着他的动作一紧一缩,张弛有力,再加上那人鱼线,她有***的冲动吼吼吼吼吼。

“老公。”

“什么?”他嘴里还咬着牙刷。

“你以后可以在我面前多卖弄卖弄身材,很好看嘞。但是,不准在别人面前卖弄!”

她起来了,也开始洗漱,眼睛就瞅他的小腹,八块腹肌上是向下蔓延的黑色腹毛,非常的性感,于是伸手过去,逮住一根,拔了。

犹不及防,痛得一声惨叫:“易想北你干什么?”

“我还以为你不会痛……”

“不要以为你没有毛我就拔不了你!!”

“本来我就没有毛毛,要不你拔头发吧?刚好我嫌头发太多了。”

连骁无语了,论心血**的做事,他永远都不是易想北的对手。易想北做事很少按牌理出牌,想起什么就干什么,虽然没有大烂事,但小烂事就没有断过。

现在,北北盯着马桶,这年头又人连马桶都能当做回忆么?她真是够无聊的逮什么看着都是回忆了……她怎么就不怀念怀念老家的蹲便器?她怎么就不怀念怀念她爸的腋毛?她怎么就怀念连骁家的坐便器,就怀念连骁的腹毛啊……

男色害人。

*********

到早上又肿着一对鱼泡眼的下楼和苏欣然吃饭,狄家就是清粥小菜的,不比在连骁哪里,那是早上就精致到极点的中式、西式一大堆,弄得跟过年似的。当然要是过年的话,那比早上满满一桌子还要多出n倍。

北北一手拿着油条往豆浆里放,一边问:“欣然姐,我昨天给你说的,你没告诉连骁吧?你可千万不能告诉他,我费了那么大心思终于让他把我一脚踢出家门了,我可不想再回去。”

苏欣然笑:“放心,我没有。”

北北顿时僵硬了“哦”了一声,掩不住内心的失落感开始吃油条。要是换了言夏的话,铁定会跟连骁打小报告。

不行不行,易想北同学你到底在想什么!?难道你还希望欣然姐去告诉连骁你是为什么跟他要闹离婚的!那你之前故意让他烦你讨厌你的心血不就白费了!!欣然姐没去给连骁打小报告你应该感到很开心才是,没错!开心。于是,她乐呵呵的说:“那就好,那就好。欣然姐,你千万别告诉连骁,我是相信你才告诉你,你可千万不能出卖我。”

苏欣然淡淡的笑:“吃饭吧。”

“好好好,我吃我吃。”于是埋头吃油条吃得砸吧砸吧的声音可大了。

等吃完,北北换上苏欣然给她找来的衣服就去kfc继续打工了,临走还贴苏欣然肚皮上逗里面的宝宝:“宝贝,你姨妈上班了,回来再看你呀,你给买你喜欢吃的,你要赶紧出来哦。”

“好了,快去上班吧。”

“好。”于是,心里失落,外表开始的屁颠屁颠跑了。

苏欣然站在门口往着北北离去的背影,拳头微微的握紧。她是聪明人,她怎么不知道易想北今天早餐说的那些话是巴望着她去告诉连骁。只要她告诉连骁,以连骁缜密的心思一定会让北北把心结打开。

她不是没想过告诉连骁,等电话拿起了,就差一位数就能拨通连骁的电话了,她挂了话机。

很痛很难过觉得很对不起北北,可是她现在需要一个人陪她说说话,她已经没人说话太久太久了。

********

连骁知道易想北跑苏欣然那里去了,差点没掀桌。他是笃定她会走投无路的就跟他求救,所以才小小的放了一把火,当然,在车上的时候,他已经把她的钱包给顺走了。

谁知道她能跑苏欣然那里去。她不是不喜欢苏欣然吗?她不是耿耿于怀苏欣然之前喝醉了被他抱回家的事么?她不是都站队站到狄司严那边去了吗?她怎么就跑苏欣然那里去了?

连骁压根对苏欣然就是零好感。他在易想北之前的女人多如一副麻将,倒不是他风流追逐,而是自动的投怀送抱,若有似无投来的目光,轻嗔娇媚的低头,一颦一笑一举手一投足

,这些他早已习惯。

在和苏欣然狄司严旅游的时候,他就发现了,苏欣然的眼光投在他身上的时间比在狄司严身上的时间多,那时候还给他闹缺氧?笑话,这些招儿他太清楚了。到后来醉酒被他弄回家的时候,苏欣然是抱着他的,依着他的,就算醉得再离谱,也不可能用手去抱他的脖子。

他不说,一来是狄司严喜欢,没必要破坏了兄弟的感情;二来是苏欣然或多或少都帮过他当说客,毕竟是兄弟的媳妇,抬头不见低头见,没必要去破坏人家的感情。只要不犯到他头上,一切都好说。

再者,通过狄司严连骁也或多或少的了解到了,苏欣然人不坏,大概是小时候寄人篱下被人欺负过了,所以看人看得紧,也想要一生一世一双人,想要人对自己好,所以最后还是选择了狄司严,也没把自己的心思给说出来。不说破,就是最好的。他不想又扯到自己的头上,那北北那小家伙不知道气成什么样。

光是他抱苏欣然回家,她就能闹离家出走,然后还耿耿于怀到现在都不是很喜欢苏欣然,要是点破了,谁知道她晴时太阳阴时雨的破德行会搞出什么事来。

所以,连骁是尽可能不让北北和苏欣然接触,有时候苏欣然打电话到家里,也让管家给回了,就是不想北北和苏欣然感情太深。

连骁拿了电话把狄司严给叫过来了,他一进来,连骁就把手机放桌上,还在通话中:“回家去。”

“嘛呀?我追秦桑呢。”严下流一点都不乐意。

“你追谁也就三分钟的热度,等到手了你又得腻。”

“谁说我会腻,我这次前所未有的认真!!!”

“那是因为秦桑活不久了!你和她没未来。得不到的东西就是最好的。阿严你年纪不小了,也要当爸爸了,不管你觉得女人是不是菜,常吃是不是会腻,你的责任你得尽到了。”

“我不想回去。”狄司严耷拉着脑袋。

“你追人家苏欣然的时候是什么德行?挨抢、喂狮子的事都能干。现在你追到了,你不要了。你对不对得起人家?”

狄司严无奈了,干脆坐沙发上闷头抽烟,好半晌才说出口:“老实给你招了吧,我要不负责任我就不会娶她。就因为我那啥了她我才会又追她又娶了她。哥,我玩过多少女人你知道,处|女也不少,我为其他女人尽过责任?全部用钱打发了。我知道苏欣然人不错,但她要得我给不起。”

连骁挑眉。

“她想要我像你对小祖宗那样对她,我……我怎么可能做到?我不是你,哥!我就不是你!我知道她小时候寄人篱下的时候受过委屈,那些人对她就不是对个人的看待!说她是吃白饭的,说她活着都是多余的!我知道了我也心痛,我让她怀孕就是给她一个保证,毕竟孩子是我的,孩子在我还能不认了?那不可能。不管我和她最后是不是离婚,有个孩子就能保证她一辈子。”

连骁敲着办公桌:“继续说。”

“是真的,她要得我现在给不起。你以为我没跟你一样?我想,哥,我也想。说实话,我特羡慕你和北北,别人是说你惯北北,北北不知好歹成天跟你吵,其实你我心里都明白,为什么你那么在乎北北,为什么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不愿意放手?”狄司严头痛的靠着沙发,揉着背心,“哥,你是最了解我的,我们以前受过什么伤,遭过什么罪,你知道,你清楚。方恒劝我,那是方恒不知道,不清楚。是,我是风流,我他妈的也下流,可哥,我跟你一样,为什么这么多女人?为什么我连男人也要?我也在找,在找那个可以让我有家的感觉,让我可以依附的女人。”

连骁蹙眉:“你应该走出来了。”

“这么走得出来?”狄司严苦笑,“哥,我们两个还有阿书三个人,从小就是有家等于没家,谁在乎我们?没有。谁心疼我们?没有。病了谁管?自己。难过了谁安慰?自己。一度曾经都想寻死了,可也没人在乎。逼自己,逼自己都要到没有力气了……说不想有个家,那是假话。不然你不会这么的在乎北北,不然阿书不会干脆心死的开始当和尚,到现在还是处|男。”

“你继续说。”做兄弟,这个时候就得听兄弟的烦闷。

“我找上苏欣然,因为她是真的贤妻良母型的,我那个两个妈是什么德行你清楚,我就是她们两俩夺老头子视线的棋子,一个是生母,一个是正室,在人前在乎我,只要老头子没回来,我死了她们都不会看一眼,她们是生冤家死对头,我呢?我是错吗?哥,我不想当棋子,真的不想,以前当够了,我也

当腻,我就想要一个人无论我贫穷富贵,无论我生病还是健康,无论我是好是坏,她的心思都扑在我身上,她在乎我,哥,我想要一个在乎我的女人!不是一个成天觉得我对不起她的女人。”

“这些话,你对苏欣然说过吗?”

“怎么没说过?看你和小祖宗成天因为两三句就开始吵的,我得避免了。我能说的都说了,她不信,我没办法。既然你不信,你信你自己,行,我就让事情变真的。哥,我已经尽力了。就算你们觉得我是魔鬼,我是畜生,我也尽力了。我很累,我一看到苏欣然我就觉得累,她的眼睛,哥,我是第一次知道眼睛可以杀死人。我再热的心都冷了。”

所以说,连骁才不想搅合别人的破事。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天知道谁有理:“就算你想要和秦桑在一起,苏欣然也是你必须要面对的。你们的事我不好搀和,阿严,最近我看了不少夫妻矛盾的书,有空你也看看,不说你做得对不对,最起码你得全力以赴去做了你该做的事。”

连骁心说,狄司严都这副破德行,估计苏欣然是真把他逼到无路可走的地步。毕竟,三兄弟,就像狄司严说的,谁都想有个家,有一个可以让自己依附女人。

他何其有幸,遇到了易想北那妞。是,可能别人都说易想北不好,没事就闹事,可要没了她,他日子就是一潭死水。易想北就是投进他这个死水池子里的一尾游鱼,只有她在,他这个寸草不生的池子里才能有了生命。

可相对的她也是孤独的,这个池子里就只有她这一个活物,容不下其他的,也不准她离开这池子换个池塘,连骁想,或许现在就是一场雨,让他这个池子流动起来,变成活水,只是为了,她这尾小鱼不会死在他这个池塘里。

“阿严,你对秦桑是认真的?”

“是。”

“如果苏欣然改了她的毛病,变成你想要的贤妻良母,你还会再喜欢她,或者你还会再跟她在一起,不再外面瞎折腾了吗?”

“哥,我这样说吧。”狄司严吸了一口气,“她改,她弄明白她自己想要的,弄明白我想要的,哥,我会放弃秦桑继续跟她厮守一辈子。我不能说我是不是还会爱上她,但我一定尽全力努力去爱她。如果有一天她喜欢上其他人了,我会送上一份大厚礼,我保证让她和她的男人这一辈子衣食无忧。”

“那秦桑呢?”

“哥,就像你说的,得不到就是最好的。秦桑心里压根就没有我。我就追她,帮她,完成她的意愿,也算完成自己想要感受一下所谓的家的心愿。她人是不错,一桶水淋我头上了把我骂得狗血淋头,结果还给我扔条毛巾下来。”狄司严顿了顿,忽然想到了什么:“我就没碰她,对天发誓没碰她。”

“阿严,你想过没有,你在找家的感觉。如果秦桑没病,如果秦桑也爱上你,你怎么办?”

“她要是有一点动心的端倪,我立刻就会离开,趁她没有陷进去之前离开,一直以来我都是这么做的。我不可能在和苏欣然的事没有解决之前去真正的让一个不错的女孩受伤,更何况是让我心动的女孩子。而且就像哥你说的,我的热度也就三分钟,秦桑我现在是喜欢,可我现在对苏欣然更有一份责任。这个责任,我丢不掉。”

尽管是歪理,连骁也认可了,他兄弟的德行他还是知道的,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行了,不说这个了。对了,刚有人送了我几瓶老窖,拿出来,咱们痛饮一回。”

狄司严乐了,从善如流的去拿了。

等到他人影走了,连骁才拿起手机:“苏欣然,你都听到阿严的心里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