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素启程来京前一天,富弼造访桃花庵,经卫国长公主殿下允许富弼跟赵泽见了一面,不过地点不在桃花庵内工地,而是桃花庵外桃花湖畔。wWw、qUAnbEn-xIaosHuo、Com

此时的桃花湖畔,桃红柳绿莺莺燕燕,赵泽负手站在岸边,双眼望着碧波万顷的湖面,微风拂面而来,清凉的气息令人精神为之一震。

耳边蝉声嘎然而止时,富弼跟赵泽说道“我奉陛下之命跟赵泽你商量点事”

“富大人不用客气了,有话不妨直说,都是自己人”赵泽抱着肩膀左右扭了扭腰。

“陛下想见见你造的飞艇…”富弼说了一半后停住了,拉了拉赵泽“鱼上钩了”

“不急,叫它自己折腾会”赵泽放松了下酸疼的腰背后,重新坐了下来。

“还有,陛下也想叫辽国使者见下你造的飞艇”富弼挨着赵泽坐了下来。

“就这么点事啊,那我得快点告诉我姐姐才行”赵泽轻松地回答。

“赵泽,难道你不问问我陛下为何要见你造的飞艇”富弼提醒他,想要引起他的注意。

“这…还有什么更深的意图?请恕在下愚昧,麻烦富大人告诉我”赵泽拉起鱼竿发现鱼儿已经脱钩跑掉了。

“孺子可教,孺子可教,不过赵泽啊,不瞒你说,在我看来陛下是想知道知道你造的那东西是否会危及他的江山”富弼说这句话时,声音很低,也很谨慎。

“啊!”赵泽吃惊地看着富弼,见富弼将自己的钓竿重新挂上鱼儿投进了湖里。

“你不信?”富弼目不转睛地望着湖面。

“不,不是,我是非常信,非常相信富大人你的判断,不过富大人你也知道,我是一介草民,就算是知道仕途险恶、人心叵测,我能怎么样,除非给我机会,让我也做个官,估计那个时候就不用担心别人算计了”赵泽随口说了句自己的心里话。

“别急,太公钓鱼愿者上钩,你的机会就要来了,不过你最好有个准备”富弼起身后习惯的抖了抖衣襟。

“一会我回去就跟我姐姐联系”赵泽说话时也站了起来“对了,富大人,今天除了这事还有别的事吗?”

“来看看你,看看你的境况,这不也是一件事吗?”富弼笑呵呵瞅着赵泽。

“好了,我说富大人你就别逗我了,有话直说吧,附近没人,吴亮他们在那边的酒家吃酒,公主殿下的人我让他们在院子里干活,没人打扰我们”

富弼拍了拍赵泽的肩膀“我们边走边聊,请”

“富大人你先请”赵泽潇洒地做了个请的动作。

“好,走吧”

接下来,赵泽和富弼二人沿着桃花湖畔一路向南慢慢而行,沿途人迹罕至,风景绝佳,富弼一边走一边跟赵泽说着自己担心的事,赵泽一一记在心里,当富弼提到卫国公主殿下为什么要指名赵泽他来盖那栋大内最高的来凤楼时。

赵泽也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其实,这件事我也不太清楚”

“不清楚就要想清楚,自己想不到可以找人帮忙想,吴亮不就是能帮忙的人吗,你找他帮你想”富弼建议。

“吴先生也帮我想了,不过有些事任你聪明绝顶也想不到,吴先生只是大概帮我猜测了下,这内中情形不外乎好、坏、好坏参半”

“哦,那何谓好”

“好就是公主盖来凤楼是真的,我帮她完成心愿就会得到奖赏”

“那何谓坏”

“坏吗,吴先生和我的想法差不多,那就是我哪里得罪了公主亦或者间接得罪了某人引得公主来迁怒于我”

“不错,那好坏参半又作何解释?”

“这个,就是五行八卦所讲究的平衡了,绝对好和绝对坏事不存在的,都是处在一种相互制衡的状态中,至于这好坏到底为何事,我看也逃不出我盖来凤楼这事”

“恩,有道理”富弼皱起眉头思量下,旋即接着讲道“那你可要注意了,来凤楼务必要建好”

“这个自然,不过公主好像是有意刁难我,一个月工期不说,还只给了20个细皮嫩肉的公公,盖房所需的一切用料还未采办,我昨天才跟张公公列了张采买的单子,张公公说至少要7天才能送过来,如此一来一月就过去三分有一,富大人你说我能不急吗”

“这事的确蹊跷”富弼捋了捋胡须,忽然问道“公主跟你说没说,若是到期不完工有何处罚?”

“这个记得当时是公主的侍女小莹转告我的,记得当时好像是说若不按期完成就按律治罪”

“哦!”富弼一听不由得停住了脚步,一把拉住赵泽“且慢,这按律治罪,可大可小,你完成的话倒还无话可说,不过公主要是有意找麻烦你也脱不了干系,但是这个先不提且说你若是没完成,那是杀是活全凭公主一句话,这事你可曾想过?还有那侍女小莹?”

“这!”赵泽也惊呆了“这个结果倒是没想过,不过吴先生给我卜了一卦,说是逢凶化吉”

“那是后话了,这事没解决前,你还是身处险境的,要不这样你赶紧想办法把来凤楼建好,最好能提前建好,还有你下次再见那侍女小莹时切忌说话要小心”富弼很严肃地提醒道。

“这个谈何容易,盖房跟种庄稼差不多,急也没用,不过后面那件要小心公主身边的侍女小莹倒还容易”赵泽心里一紧脑中一片空白,一时还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只是随口说说。

富弼再次皱了皱眉,过了良久忽然失声道“我有办法了”

话说到这个份上,桃花湖畔的事就告一段落,且说与此相距不远的开封府内正发生的事。

郭稹拍了下惊堂木,大声喝道。

“昨日你为何不提自己是辽使护卫”

“回大人,昨日我等晕了头,以为赔钱就可以了解了,不想太过张扬”满都海回答。

“混账,你当我大宋开封府是什么地方了,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啊,来人掌嘴”郭稹正要着人用刑,只听公堂外忽然有人高声喊道“慢,大宋还讲不讲理,昨天的事谁先动的手一问便知,为何偏袒宋人”

郭稹一听谁这么大胆,敢咆哮公堂,眼睛一瞪再次高声喝道“何人在此喧哗,可敢站出来”

郭稹一语未落,打公堂外围观的百姓中走出一人,此人生的是端的风度翩翩、仪表不凡,尽管岁月的痕迹已让他失去了年轻的容貌,可是毕竟这是任何人都改变不了。

“来者何人,报上名来”郭稹厉声问道。

“郭大人,您贵人多忘事啊,老夫可是刘六符啊”

“刘六符”郭稹将这三个字在口中回味了许久,然后忽然站起身,仔细这么一瞧,不禁心中一震,忙掩饰了下慌张的神色,用平淡的语气问道“啊,原来是刘先生,今日开封府公堂断案,刘先生何故、何故滋事啊”

“老夫是看不过才想说句公道话的,想我大宋乃是礼仪之邦,不会为了包庇自己人而陷害异邦人士吧,如此于理不和,郭大人,你看我说的可有道理”

“这”郭稹瞅了瞅刘六符发现他今天穿着一身大宋普通百姓的圆领长衫,正微笑着望向一旁的辽使护卫。

“好吧,算你有理,来人呐,把展昭和丁月华带上来”郭稹一声令下,堂中官差领命而去,片刻后将暂时羁押在牢房内的展昭和丁月华带了上来。

今朝头一回住牢房,展昭有点不习惯,一夜没合眼,不像丁月华到了晚上就睡了,管它牢房还是地头,能睡觉就好了。所以,当展昭被带到公堂上的时候,他满眼通红,好像受了多大冤屈似的。

“堂下之人可是展昭、丁月华”郭稹大声问道。

“待罪之人展昭、丁月华拜见开封府郭大人”展昭和丁月华齐声说道。

“恩,既然已验过正身,我且来问你展昭,昨天可曾是你们先动的手”

“是的大人”展昭回答。

“你为何动手打人”郭稹重复着昨天的话问道。

“大人,那恶人忽尔壮口出不逊,说我们是聋子,还要打我娘子,你说我该不该出手相助”展昭义正言辞地回答,丁月华在一旁听着心里甜丝丝的。

“有道理,忽尔壮是不该出口伤人”郭稹附和着。

“且慢”刘六符站在一旁插了句话“郭大人,既然展昭已经承认他打了人,而且还是先动手打人,这道理已经很清楚了,错在谁,公道自在人心”

“恩,本官没问你,刘六符你不可干扰本官断案,请先退下”郭稹很客气将刘六符请了出去,接着瞧了瞧堂下的两伙人,心里合计着怎么处理公平点,过了能有一壶茶的时间,郭稹忽然想到了一个好主意,忙官腔官调地当堂判决道:

“展昭、丁月华出手打人在先,理应琼面发配,姑念其初来京师不懂王法,且为保护爱妻与人发生争斗,虽不严重也造成了张家酒店的桌凳、杯盘损坏,据此本官判定展昭、丁月华为皇家修筑楼宇一个月作为处罚,希望你俩有悔改之心,另责赔偿张家酒店半数损失,你等可服本官判决”

展昭、丁月华齐声高呼“我等听从大人判决”

——这是郭稹对展昭和丁月华的处罚决定。

接下来是对满都海和忽尔壮的处罚。

“忽尔壮、满都海尔等身为辽国使节护卫不守本分,亦不守我大宋王法,意图在我大宋强买强卖,在张家酒店掌柜张顺调解无效之后又与展昭、丁月华发生争执,以至于出口伤人,才引起此次无益的争斗,据此本官判定罚忽尔壮、满都海赔偿张家酒店半数损失,并责成辽国使节斥责与尔等,尔等可服本官判决?”

忽尔壮大大咧咧正要说“我不服”被满都海用手肘顶了下软肋痛得一咧嘴只好随着满都海一同高呼“我等服了”

既然双方都没有了异议,这事就算了结了,满都海、忽尔壮当堂释放,展昭、丁月华由专人带着被送往皇家工地,郭稹退堂后让师爷将这案子整理好封存起来,以备有司查阅,而他则抽出空子外出见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