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朝恩看到三烟,就是没看到公主,不由得气急败坏:“公主呢?!还愣着干嘛,快去找公主啊!”张朝恩挣扎着要从大坑里上来,因为他骨折的那只手还没痊愈,于氏羽烟赶紧帮忙,三人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把张朝恩弄出来。

然后于氏和子归也相继从大坑里出来了,六个人大眼瞪小眼,心里都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就剩我们这几个了?”张朝恩数了两遍,再看看周围都是一些尸体,差点气得两腿一登。

雪烟道:“公主的马车没见着,慕容校尉也没见着,大概那些杀手去追公主的马车了吧。”

“气煞我也!什么都别说了,赶紧追上去,一定得把公主追到。”张朝恩从来没觉得这么心塞过,这次那帮余孽出手也太狠了,分明是要置公主于死地啊,要不是他反应迅速跳到了坑里,说不定也要一命呜呼了。但他要是找不到公主,离一命呜呼也不远了。

雪烟羽烟都转头看向一直没出声的“月烟”,似乎在等她说话。张朝恩正要发作,楚歌才开口:“张总管,我在这儿呢。”楚歌看着张朝恩的手,再看看自己的,忽然有种莫名的喜感,她刚才是故意不出声,让张朝恩着急着急的。

张朝恩仔细辨认楚歌的声音,还以为自己幻听了,楚歌只好又说了一句:“我带着面具,不是月烟。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先离开吧。”

张朝恩腿一软,直接给楚歌跪了下来,于氏子归也跟着跪下来,“公主,看到您没事真是太好了。”

现在不是感叹的时候,楚歌赶紧让张朝恩起来,又叫雪烟去把那匹马牵过来,楚歌刚想叫羽烟雪烟于氏合力将昏迷的谢常舟抬上马背,也许是活络散风油起了作用,又也许是谢常舟意志力坚强,在她们刚要动手的时候,谢常舟醒了过来,但他的身体还是很虚弱,走不了。最后大家一起奋力把谢常舟弄上了马背,一行人正要前进,忽然听得有人喊了一声“等等我”。

原来是厨房的掌勺莫师傅,他很机智的把自己的脸和脖子涂了满了鲜血,这才被杀手无视。装死躺雪地上很久,他都快冻死了,幸好听见楚歌他们的动静,确认之后才敢出声。

原本浩荡的一行人,现在就剩下他们八人,楚歌调整好心态,她现在是他们的主心骨,还是赶紧找到有人的地方,想办法给郑珣传信才好。

谢常舟早在启程前就已经把回京的路线记住了,当下伏在马背上给他们指路,为避免撞到前面可能还在追杀“公主”的那批凶手,谢常舟只好带着他们绕了一段路,总算赶在天彻底黑之前找到了一家小客栈。

楚歌第一想法是:会不会是一家黑店?因为店里实在冷清,只有两桌客人在吃饭。没办法,这种桥段,电视小说都用烂了,她不得不多一个心眼。亏得她和羽烟雪烟的衣裳穿得多,夹层里塞了不少碎银子,出门多带一点钱总不会错。而包袱则是用来装一些不值钱的随身物品的。

店小二看到楚歌他们一行人,先是惊讶,毕竟他们之中有老有小还有伤患,怎么看都能让人怀疑他们的身份。当然,谁让他们穿得不俗呢,只要不是朝廷钦犯,就得好生招待。

店小二热情的迎了上去,由羽烟出面要了四间客房,四间都挨在一块儿的,为了防止意外发生时能相互照应,所以楚歌也不讲究分级对待了。张朝恩和莫师傅一间,子归和谢常舟一间,于氏和雪烟一间,楚歌和羽烟一间。分配好之后,店小二问他们是否要吃饭,莫师傅在楚歌的授意下,借来了客栈的厨房,就着厨房仅剩的一点菜,简单炒了几样小菜。

没办法,楚歌怕被下药。八人吃饱后,天色已黑如浓墨。他们各自回到房间休息,由于他们一行人实在太扎眼,坐在角落里的一名少女忍不住多看了他们几眼。

给楚歌打热水的羽烟在下楼时不小心碰到了迎面上来的少女,她险些摔下去,幸得那少女用力拉了羽烟一把,才没让羽烟摔下去。羽烟跟少女道谢,少女一言不发的上楼,走进了雪烟她们那间旁边的客房。

等伺候好楚歌洗脸泡脚,栓好门,羽烟看到楚歌拿出了一把小刀放在枕头底下,羽烟吓了一跳,楚歌示意她别出声,熄灭蜡烛睡觉。

因着白天受到的惊吓和奔波,羽烟抵不住困意沉沉睡去,而楚歌在陌生环境下容易浅眠,所以睡到半夜的时候,她听到了隔壁传来一些细微的动静。楚歌赶紧摇醒了羽烟,两人轻手轻脚的走到门后倾听,确实是利器撬木栓的声音。

也亏得楚歌没有点这家客栈的饭菜,否则被下了药,还不是任人宰割。店小二在心里直咒骂楚歌他们,要不是他们不肯点菜不肯喝茶水,他用得着这么费劲吗?还好他往里面吹了迷烟,里面的人一时半会儿也醒不过来,看这些人是一群有钱的,身上肯定有钱的,到时候干完这一票离开这个鸟不生蛋的地方,就再也不用每天提心吊胆的过日子了。

开了门,店小二猫着腰走了进去,**的雪烟和于氏已不省人事,他翻了翻床脚的包袱,全是一些肉干和几个火折子以及一把小刀。

怎么会没有银子呢?店小二正要搜雪烟的身,忽然感到一个重物砸到了自己的头上,砸得他当即昏倒过去。

楚歌简直不敢相信看似文静娇弱的羽烟,居然有这么大的力气用凳子将店小二砸晕了!

楚歌道:“快把她们掐醒,收拾东西赶紧走人。”有一只手受伤了真不方便,否则楚歌也能抡板凳砸人了。

羽烟的腿有点发软,她扶着桌子喘了几口气才能走。还好雪烟于氏吸入的迷烟不多,就是身上暂时没什么力气。

楚歌去敲谢常舟和张朝恩他们房间的门,简单说明情况后,八个人正要摸黑离开客栈,忽然楼下亮了起来。肥头大耳的掌柜身后跟着三名凶神恶煞的男子,掌柜冷哼一声,“哼,想走,先把命和银子给我留下。”

“你大胆!”张朝恩血气一冲,太久没人敢在他面前如此嚣张了,他忍不住!

楚歌赶紧扯了扯他的手,疼痛之下,张朝恩清醒过来,现在他们明显占不了便宜,假如谢常舟没受伤,他们还能躲过这一劫,可现在显然是不行了。张朝恩在心里仰天长叹:我命不久矣!

掌柜的见他们没有反抗,心下非常满意,朝那三名男子扬了扬下巴,三名男子立即上前,楚歌的脑袋里飞速运转着,她不能把性命丢在这儿呀,这狗血的剧情接下来不是应该会出现某位英雄好汉来为他们出头吗?

可惜楚歌想多了,当三名男子走到他们面前笑得无比猥琐时,楚歌看了一眼羽烟,两人心领神会扬起手里的辣椒粉朝男子脸上撒去。

趁他们闭眼的那一刹那,羽烟利落的一踹一推一抓,三名男子相继滚下了楼梯,“快下楼!”羽烟噔噔瞪的就大步下了楼,再次趁那三名被辣椒粉辣得睁不开眼睛的男子想抓住她的时候,抡起旁边的长凳就砸过去,她对看呆了的莫师傅说,“看什么看,快过来帮我呀!”

莫师傅马上回过神,也学着羽烟拿长凳砸人,掌柜的已经无语了,这三个饭桶,真是白养了!然后又把外面三名打手叫进来,莫师傅看见又多了三人,不得不拿出随身携带的一把轻巧的菜刀,疯了似的朝他们砍过去,楚歌正要叫好,结果那三名打手轻易的就制服了莫师傅。

张朝恩他们完全帮不上忙,就差没急死了。

掌柜的总算出了一口恶气,嚷嚷道:“先把他们给我捆起来,谁要是敢帮他们,我连你们一块儿捆!”后面那两句,却是对其他客人说的。

羽烟把能砸的都砸了,最后被逼到一个角落,眼看着就要束手无策,忽然羽烟在楼梯上遇到的那名少女出现了,她的声音清晰的传到了每个人的耳中:“掌柜的以多欺少,未免有失公平,就连我木茯苓都看不下去了。”

楚歌虽然很感激那位少女,可是姑娘,你明显是打不过他们的呀,何必强出头。

掌柜的显然也是这么认为的,他又哼了一声,一名打手向木茯苓走去,还不等众人反应过来,木茯苓是如何出手的,就见那名打手被掀翻在地,脸上的痛苦之色显露无疑。众人惊呆了!

楚歌揉了揉眼睛,简直难以置信,她这是遇到了活生生的女大侠吗?!

木茯苓走到另外两名打手面前,什么也不多说,一手抓住其中一名的手臂,仿佛没有用什么力气,就轻松的将他摔到了地上,发出一声闷响。最后一名也是直接被木茯苓摔晕过去的,掌柜的见情况不妙想跑,木茯苓一个箭步上前转身与其背靠背,勾住掌柜的肥手,向前弯腰、放手,就见肥肥的掌柜和地板亲密接触了一回,他的金牙都磕掉了,满嘴是血。

楚歌看呆了,这个木茯苓一定是天生力气大,她怎么可以这么酷炫呢!

收拾完这些人,木茯苓一脸轻松,她对还在发呆的楚歌道:“有没有绳子?先把他们捆起来吧,晚上赶路挺不安全的。”

羽烟立即去解开莫师傅身上的绳子,两人合力将掌柜的等七人全捆到了一起,可算是安全了。

虚惊一场后,他们也没有了睡的心思,又怕这间客栈还有歹人,于是都挤在了一个房间等到了天亮。木茯苓跟楚歌他们告别,楚歌赶紧拉住她:“昨晚的事情,还没好好谢谢木姑娘,不知木姑娘要去哪儿,若是顺路,我们还可以有伴。”这个木茯苓一看就知道是直爽的,楚歌也不打算跟她绕弯子。

木茯苓说她要去京城,楚歌立即说他们也要去京城,假如可以的话,还希望木茯苓能与他们一道儿。若实在不行,只要能到达驿站即可。木茯苓考虑了一下,便应了下来,楚歌他们立即跟木茯苓一块儿上路了。

而慕容苏为了保护公主,驾着公主的马车引开了大部分杀手。由于起初很多侍卫都被箭雨射杀了,所以他和剩下的三十多名侍卫略显吃力的抵抗那些杀手,他必须拖延时间,给谢常舟把真正的公主带去安全的地方。

只是他没料到那些杀手的实力竟然在他们之上,要不是他们人多,恐怕他也撑不到最后。慕容苏把剑插在冻土里,吐了一口血,他确实应该听壮兄的,平时好好练武的,就是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跟壮兄切磋武艺。

慕容苏看了一眼那辆马车,无力的倒在雪地里。

月烟的声音在他耳边回荡:“慕容公子,你快醒醒啊,你不能死啊慕容公子!”他的眼皮很重,根本睁不开眼睛,他觉得有些困,还有点冷,也许他应该好好睡一觉。别担心,慕容苏想,我只是很困。

月烟急死了,要是真让慕容苏睡过去,他说不定就醒不过来了。她把慕容苏拖进了马车,慕容苏的嘴里不停的喊冷,月烟把车厢里的毛毯都盖他身上了,手炉也塞给他了,他仍然嫌冷。

但他的身体却是在发烫,月烟把身上披的大氅也给慕容苏盖上,然后想去驾车,只要沿着官道走,就能走到驿站的吧。

这样想着,月烟把慕容苏安置好,慕容苏却死死抱住她的腰不放。

“冷,冷。”他喃喃着重复这一句,把月烟抱得更紧了。

慕容苏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梦里有一个开满鲜花的山谷,云雾缭绕,似真似幻。一名月白长裙的女子背对他而立,他一接近那名女子,女子就会离他远了一点,无论他怎么追都追不到。于是他就越发的想去追她,结果前面忽然出现了一个悬崖,那名女子依然继续向前走,慕容苏急死了,他奋力向前追去,就在快抓到那名女子的时候,她忽然坠下了悬崖。

慕容苏大喊了一声,就从梦里醒了过来。他觉得浑身暖洋洋的,适应了黑暗之后,他立刻知道了温暖的来源。因为他和月烟是赤身相拥的。

月烟是被慕容苏的那声大喊惊醒的,慕容苏已经昏迷两天两夜了,他的高烧一直退不下去,月烟只好把马车驶到路边的树林里。慕容苏身上带着一瓶金创药,月烟就给慕容苏上药,他的肩膀有一道很深的刀伤,流了很多血,好不容易包扎好,给他盖得严严实实的,慕容苏还是喃喃着冷。月烟没有办法,只好用自己的体温给慕容苏取暖。

月烟自己也说不清对慕容苏的感觉,原本已经打消了对他的念头的,但一看到慕容苏,她又觉得自己放不下,她觉得自己蠢得无药可救了。

慕容苏对上了月烟的眼睛,她的眼神清澈,没有太多复杂的东西在里面。慕容苏能清楚的感觉到她的丰盈挨着自己的胸膛,她的心跳很快,却像一根针刺得他愧疚难当。

他往后退了一些,不知道说些什么,月烟用平淡的语气道:“慕容公子醒了就好,我只是为了自救才这样做,没有你,我一人也无法安全和公主他们会合。慕容公子不必担心,我们什么也没发生。我不会说出去的,更不会对慕容公子存有非分之想。”

慕容苏本应该松一口气,月烟这样救他,其实已算*于他,即使两人什么也没做。但月烟若借此要委身于他,他还能少一点愧疚,偏偏月烟像没事人一样跟他撇清关系,倒叫慕容苏一口气堵在嗓子眼,总觉得心里闷闷的,浑身说不出的难受。

“我……”

月烟打断他的话:“慕容公子先喝点儿水吧,你已经昏睡了两天两夜了,我们还得去驿站跟公主他们汇合呢。”

月烟半坐起来去拿角落里的牛皮水袋,车厢虽然昏暗,到底还有几缕月光透进来,照在了月烟白皙的肌肤上,好似一块美玉。慕容苏从来没碰过他娘塞给他的暖床丫头,所以看到月烟的身体,那股老实劲儿忽的窜出来,他的手不听使唤的把月烟拉了下来用大氅盖住她。

月烟有些生气的看着慕容苏,慕容苏赶紧解释:“先、先把衣裳穿上吧。”月烟这下也觉得害羞了,连忙穿上衣裳,把水壶递给慕容苏。还好现在是晚上,车厢里没有光,否则月烟就能看到慕容苏满脸通红了。

“我的衣服呢?”

因着慕容苏肩膀受伤,只好由月烟给他穿上衣裳,两人都喝了一点儿水,月烟拿出一小布袋风干的牛肉,分了一些给慕容苏吃。两人吃完后都不知道说些什么,现在离天亮还有很长的时间,月烟建议再睡一会儿,然后把厚厚的大氅给慕容苏盖上,自己要了一块毛毯缩到角落里不出声了。

慕容苏几番欲言又止,连他也不清楚自己想说什么,两人沉默到了天亮。经过两天的休息,慕容苏的精神也恢复了,他坐到外面驾车,月烟也跟着出来,还拿大氅给他披上,慕容苏看月烟顶着博姬公主的一张脸,昨天晚上还好,看不清,但白天就不习惯了。

他叫月烟去里面坐着,月烟戴上兜帽和面巾,只露出一双眼睛,对慕容苏道:“慕容公子你的肩伤还没好,我怕你驾车会掉下去。”这种理由谁会信,月烟暗自唾弃自己。

慕容苏什么也没说,两人一路无话。行驶了两天后,他们终于看到了一户人家,于是稍作停歇,那户人家的女主人误认为他们是夫妻,把家里唯一一间空房收拾出来给他们住。慕容苏想把床留给月烟睡的,结果月烟说:“慕容公子是病人,我怎么能跟你抢床睡。”

慕容苏一看月烟的眼睛就会想到那晚的事,一想到那件事就说不出话来,只能老实的听月烟的话。第二天醒来,慕容苏看到月烟趴在床边睡着了,心里有一种异样的情愫在蔓延。然月烟不给慕容苏蔓延的机会,她见慕容苏醒了,立即伺候他穿衣,饿鬼投胎似的吃完了女主人提供的白粥,道了谢,催着慕容苏赶路。

慕容苏一口闷气无处发泄,在月烟第三遍催他快点儿的时候,慕容苏终于忍无可忍道:“公主公主公主,你就那么急着去见公主而不想看到我吗?!”

月烟呆了呆,很诚实的回答:“是啊,公主是我的主子,你又不是,我当然急着去见她呀。”

慕容苏差点没吐血。他正想把月烟揪过来教训她一下,月烟指着前面的一个人影道:“快追上去,那人好像是秀烟!”

月烟果然没看错,当马车快接近秀烟的时候,月烟不等马车停稳就跳了下去,疯兔一般跑上前拽住了秀烟。慕容苏吓得赶紧勒马停车,龚壮没有告诉他秀烟陷害顾玲珑之事,所以慕容苏很奇怪月烟怎么如此气急败坏的拽着秀烟。

秀烟看到月烟的脸,吓得想要跑,公主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她是专门来抓她的吗?等月烟开口质问她是不是她陷害了顾玲珑,秀烟问道:“你,是月烟?”

月烟不回答秀烟,又问了一遍,秀烟确定是月烟后,一把推开月烟,承认不承认又怎样,反正事情已经发生了,而且居然发生了,哈哈。秀烟又是得意又是欣喜若狂,月烟被她推倒,很快爬起来扑倒秀烟,大声问:“到底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害了顾玲珑?”

秀烟得意的笑了笑,并不否认,她还想再度推开月烟,没想到月烟力气忽然变大了,死死压住她,看到秀烟的笑,月烟忽然觉得刺眼,她一想到顾玲珑的清白是由自己一手造成的,就越发难以原谅自己的大意和轻信别人。尤其秀烟已经完全变了一个人,她的笑落在月烟耳中更让月烟怒不可止。

“啪啪啪!”三声清脆的耳光落在秀烟的憔悴不堪的脸上,秀烟张大嘴巴瞪大眼睛看着月烟,停止了笑。

月烟什么也没说,让慕容苏把秀烟打晕,扔进了车上。慕容苏一下子见识了多面月烟,越发看不透月烟是怎样的人了。

马车又走了三天,终于达到了赤州的驿站。月烟要来绳子把秀烟捆好,驿站的官员认识慕容苏,马上给两人安排了两个房间,询问之下才知道公主他们没来过,月烟和慕容苏只好等,结果他们先是等到了郑珣,才把公主他们给等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