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天过去了。

圣羽悠和在生死线上又捱过了一天。

圣羽朔决在不可遏制的仇恨中煎熬过了一天。

凌夜在不见天日的地下室中忍过了一天。

而圣羽心宝,在冰冻的没有一丝温暖感觉的疼痛里,又活了一天。

没错。

就是这样。

她的日子结冰了。

她整个人就像被人剥掉了身上的表皮,扔进寒冬腊月已经结了冰的水里,寒彻刺骨,痛彻心扉……

她木然的从地下室里走出来。

烈日炎炎,熠熠闪闪的照射在她苍白柔弱的身子上,泛起一圈迷人的光晕,凄迷脆弱却异常美丽。

圣羽心宝抬起手臂轻轻遮挡着烈烈的阳光,痴痴的仰望。

太阳……

光芒万丈的太阳……

为什么即使是光芒万丈的太阳,现在也给不了她一丝的温暖?

为什么她还是这么冷?

还是这么疼?

整个人,就好像都被人一条条撕开,泡进了冰水里一样……

好冷……

好疼……

谁能救她?

她拖着疲累不堪的身子,走进了医院。

圣羽悠和还是以那样的姿势,毫无生气的躺在重症监护室里,她的身子顺着玻璃墙缓缓的滑落,跪坐在地上,痴痴的盯着圣羽悠和那张渐渐瘦削却英俊依然的面庞。

随她而来的莫白鹭和苏青歌苦笑着对望了一眼——看起来,他们的大小姐,又会以这样的姿势,度过这一天。

正午时分。

莫白鹭的手机急促的响起,莫白鹭只“喂”了一个字,整个人就僵如木石。

“怎么了?”苏青歌嘴里询问着,心里已经知道大事不妙。

“少主回来了!”莫白鹭的眼睛里满是惊惶的神色,“现在就在幻影城堡的地下室里。”

莫白鹭的声音仿佛从遥远的天际传过来,落进圣羽心宝的耳朵里。

她原本以为她已经被冰冻住了。

她原本以为现在已经没有什么事情可以让她凄惶,让她更痛。

可是……

她错了!

她的心猛地抽紧。

脑海中猛然闪过她的大哥此刻正站在凌夜面前的样子……

那愤怒仇恨的样子……

恨不得生吞活剥了凌夜……

她如惊弓之鸟一般从地上弹跳起来,大脑一片空白的向外面跑去。

没有经过任何的思考……

没有想过,她的大哥是不是会像她的四哥那样残忍的质问她……

没有想过,她应该怎样回答……

她只是一个心思……她不能让他死!

绝不能让他死!

***

幻影城堡。

地下室。

圣羽悠远以高贵倨傲的姿态,居高临下的看着眼前已经体无完肤的少年。

一缕幽寒的光,从他微眯的眸中,幽幽的透出来,形若有质的压在凌夜的身上。

他表现的不像圣羽朔决那样激动,可是他冷幽的眸光中,那仇恨的色彩,一丝一毫也不少于圣羽朔决。

一直以来,圣羽悠远都以为他有五个弟弟。

凌夜的身上虽然没有流着圣羽家族的血,可是在他的心目中,凌夜比他几个弟弟的位置,从来都没有少过半分。

可是,就是这样一个人,就是这样一个让他看成是重于手足的人,毫不留情的把匕首深深的刺进了他另一个手足的胸膛!

恨!

怎能不恨?

他启唇,一字一句,轻而慢,却带着威压,带着冷漠,缓缓的说:“你还有什么遗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