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哄堂一笑,苏小小冷冰冰这脸,取了银针对着他们,“再说话,再说话,我就跟你们一人来一针。”顿时都没了笑声,将新郎官抬了进去。

苏华安喜滋滋数着银票,乐不可支,冲宝贝闺女邀功,“闺女你瞧瞧,我今个可是发达了。”苏小小一见如此多的银票,就知定是老爹贪财,黑了那对姐弟,心头不爽,“爹爹,他们是好人,你怎么说黑就黑啊?”

“好人我不黑,但是有钱人,我干嘛不黑啊!可是他家姐姐上赶着给我的。”苏华安丝毫无羞耻之感。

苏小小无奈,懒得理他,看向屋里头昏迷的小小苏,郁闷道:“爹爹,他好似有什么问题,这两日越发怪异了?”

“哎呀,女儿他能有什么问题,定是要娶你这样的好媳妇,高兴的呗!别多想,等会招待了亲朋,就入洞房,早早给我弄个孙子出来抱抱。”苏华安对着女儿挤眉弄眼,顿时羞得苏小小捂脸逃跑。

见瞿萤倒在**人事不省,韩露更是着急,派人寻了城中最好的郎中过来诊断,都说伤得极严重,若是不好好调养,将来这条腿会留下撇腿的癔症,说不定胸膜还会发炎,听得韩露心惊肉跳,整个人似被冷水灌顶,从头湿到脚,说不出的难受。

送走了最后一个郎中,韩露已经累得脱力,懒洋洋坐在床前的矮凳上,趴在床边昏昏欲睡。忽然温热的手掌搭在她的头上,吓得她一愣,抬手小心翼翼将他的手取下来握在掌心,“你醒了,哪里不舒服,饿不饿,渴不渴?”

面对忽然就变得温情异常的韩露,被骂惯了的瞿萤多少还有些不适应,轻轻咳嗽两声,扯了扯青色的唇角,“我还好,不饿,不渴。”

“对哦!大夫说了,你不能多喝水的,不然容易胸积水的,你瞧我这记性,真是。”韩露自责狠狠敲了几下脑袋,心疼的瞿萤伸手去拉,倒是扯动了胸口患处,痛的一口气闷在胸口,险些憋过去。

韩露是碰不敢碰,摸不敢摸,眼泪又急了出来,竟学起珍珠模样,拜天拜地,“老天啊!求你让瞿萤快快好起来吧!让我做什么都行啊!”

瞿萤忍不住笑了,“姐姐,你求老天干嘛,还不如求求我呢!我要求特别低,只要你能陪着我就好,然后我就快快好起来。”

心口酥了一下,似被什么东西刺中,说不出是何滋味,就是有些别扭,韩露讪讪起身,“瞿萤你又涮姐姐开心是不?”瞿萤前所未有的认真,用力握住韩露的手腕,怔怔看着她:“韩露,你认为我是拿你开心吗?”

韩露不语,瞿萤又言:“从马背上掉下来那刻,我瞿萤的心就已经明确了,纵是受再多的伤,也要保全怀中的女子毫发无伤,若是老天怜惜不让我瞿萤去死,当我活过来那刻,我就要对我爱的女人说,韩露,我爱你,我是真心的,从见你第一眼,我就想跟你共度一生。”

知道她此时不会弃自己不顾,所以瞿萤想将计就计放纵一次也好,韩露羞得双颊绯红,坐立难安,最后只得起身往外走,“我去看看药可煎好!”瞿萤怕她会逃跑,吓得就要起身,韩露忙将他按在**不动。

“瞿萤你说过的,你不逼我。”韩露幽叹一声,瞿萤这才安静下来,双手却紧紧握着她的手腕,不敢松开,“姐姐,我知道我错了,我再也不说。我帮你寻遍姐夫下落,纵是找不到他,我也会等到姐姐遇见卿心之人照顾你,我再安然离开,可好?”

瞿萤的一言一语都让她心底酸涩愧疚,这大半年来,瞿萤对她如何,韩露心知肚明,只是无奈承受只得装糊涂,如今他为了自己重伤在床,让她如何能在此时拒绝,离开。

犹豫半响,韩露转身坐到床边上:“弟弟,你的心意我懂,可是我的心都在他哪里,怕是一时半刻拿不回来。”韩露失魂落魄。

瞿萤恨自己太仓促,狠狠将脑袋往枕头上磕,“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

生怕他伤到自己,韩露忙按住他的头,细语柔劝:“放心,我不走,如今这里是我的家,让我又去哪里,瞿萤你别逼我,让我好好安静安静就好。”终于见他安静,她心里却似打翻了五味瓶,五味杂陈头也不回出了门。

瞿萤半响愣怔,这种模棱两可的说辞,让他心中稍许安慰,她这算是对自己的一种许诺吗?她需要的只是时间问题?瞿萤开心非常,双手紧紧放在胸前,自我安慰,要快些好起来,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博取她的心。

韩露将门关严,依靠在门板上,心境久久难平息。为了他能安心养伤,她不得不骗他,其实至始至终韩露只当他是弟弟,半点男女私情都无,心里忽然好混乱,身上被汗水腻歪的难受,索性去了浴房痛痛快快洗了冷水澡。

时过黄昏,懒洋洋的余晖倾洒在四方山上,热闹的婚礼已经结束,满院子的座椅凌乱,杂物剩菜遍地都是,苏华安想着收拾,可今个实在高兴,喝的头疼欲裂,半点动弹不得。

唯有家中仅有的丫头,喜儿还是清醒的,左右看看,实在太乱都不知道该收拾哪里,一屁股坐在地上就开始哭起来,苏华安摇晃着身子走过去,拍拍丫头的肩膀。

嗔怒:“大好的日子你哭啥,不就是太乱了吗?明个你去村里请两个婆姨过来收拾收拾就是了。”

喜儿这才不哭了,呜咽着搀扶苏华安回屋休息去了。转身看着院子实在乱的不像话,还是一面哭一面收拾起来。忽然听新房里有响动,她急忙忙跑过去。

可想想里头是苏小小和新郎官的洞房,虽然她年纪小,不知道男人和女人成亲后会干什么,但天性使然她还是没胆子进去,只是趴着门缝往里面看。

“哎呦!”门被一脚踹开,喜儿被门板磕的趔趄摔倒在地。仰头就见新郎官火红衣衫凌乱跑了出来,青白的面色双眸失焦左右找寻着什么,见无,转身就往门外面跑,口中含糊说着一个人的名字,喜儿刚想起身去追,又听屋里头苏小小阵阵哀鸣。

在不顾其他,喜儿忙冲进去,就见苏小小半**上身倒在地上,头上磕了好大一个包,吓得喜儿哭着过去将她搀扶起来,“小姐你怎么啦?他打你啦?”

村里的婆姨经常被汉子打得,喜儿常见那惊险吓人的一幕,所以看到苏小小,第一反应就是苏小小被打了。殊不知是苏小小趁着新郎官昏迷想动强,结果人家忽然清醒,将她一把掀翻在地,自己磕成这样的。

苏小小揉着额头上的大青包踉跄起身,走到门口往外看,就见新郎官犹如一只花蝴蝶一般往山下飘落,怒火中烧,苏小小冲着大门口怒骂:“有本事你这辈子都别回来,你个忘恩负义的家伙。”

动作太大,扯了额上青包。痛的她不时皱眉,命喜儿去拿创伤药给她腾腾,转身进门,愤愤倒在喜榻上,嘴上虽然骂得很毒,可心里却还是惦记起他来,明明刚好的身子,神志不清的会不会丢了,若是被人拐骗了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