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韩露口中呢喃,“满楼,满楼……”

一声声沁透心脾就似利刃直刺瞿萤胸口,痛不能言,她若是知道她心心念的玉满楼如今还在,而且变成了痴儿,成了别人的入赘贤胥,她又该如何?

还会心心念着那个曾经所爱?瞿萤不信,他不信自己不如玉满楼分毫,以前不信,现在更不信,他微微一笑,挑起韩露柔软的下颚,“我要让你心甘情愿嫁给我,我要让你满心里都是我,没有玉满楼一丝一毫境地。”

将她的衣袍极其细致的穿好,看她安然躺在地上,这才放心一笑,推开房门唤人进来,将她送回瞿府上。瞿萤望着**依旧安睡恬然的韩露,笑的越发满足。

“你要记得你是我的,从今后谁也抢不走。”他自说自话,身后的四儿不由得打了个哆嗦。“你们都出去吧!”瞿萤下令,四儿犹豫着没敢动。

劝说:“主子,孤男寡女同居一室,怕是大掌柜的醒过来,会骂人的。”

瞿萤志在必得笑着,“放心,我又不是傻子,我自有分寸。”四儿见劝说不成,只得悻悻退去,转身关门时,担心看着**的韩露,希望瞿萤不要乱来才好。

他一夜未眠,就如此呆呆望着她,直到天明不炷灯,“如此真好。”瞿萤懒洋洋趴在她床头上,迷糊睡去。

当韩露醒来,已是日上三竿之后,她是手臂太痛被逼无奈清醒的,想动一动酸痛无力的手臂,却根本抽不动,低头一瞧,见瞿萤正趴在那条胳膊上呼呼大睡,口水都留了出来,从胳膊上一直淌到被子上。

“咦!”她皱眉:“好恶心。”厌恶抬起瞿萤的头,将胳膊抽了出来,忽然间血液贯通,换来的不是手臂舒服了,而是酸痛麻木的要命,左右晃动连掐带打都不好使,气的韩露跟上了发条的木偶一般,来回的摇晃胳膊。

没一会就将瞿萤晃荡醒了,忙伸手将韩露的胳膊抱在怀里帮着她揉,不时关切:“姐姐,胳膊麻了吧?还痛不痛,我帮你揉揉可舒坦了,舒坦没有。”

“好了,好了,不用揉了。”韩露见他如此,也不觉得手臂如何了,忙着抽了出来,见他卧伏床边酣睡,衣衫都压得皱巴巴的,脸色更是不好,眼眶青黑,就知他昨夜没有睡好。

忍不住微微心疼,埋怨:“我吃了酒,又不是什么大事,你也不至于在床前陪我一夜的,反而是你,身体本来就不好,若是累着了,前段时间反而是白养了。”

瞿萤但笑不语,双手下意识揉着早已麻木的双腿。

韩露拉了拉衣袖起身,双臂试探性送到他腋下,搀扶他起身,“来,起来走走,怕是坐了一夜,腿都不好使了。”瞿萤艰难的双手支撑轮椅两侧的扶手,用力挺直了身体,伤腿微微抬起,顿感阵阵酥麻胀痛灌入四肢百骸。

痛痒的他难受,伸手就去挠,却忘了支撑他的韩露,重力失衡二人立时扑到**,韩露尴尬莫名,羞红了面颊,扭头看一边。瞿萤望着压在身下的韩露,心里早已乐开了花,忙道歉:“姐姐,我不是故意的。”展臂支撑身体想再度起身,结果手臂一松,重重拍在韩露身上。

胸口都能清楚的听见嘭的一声,痛的她一口气险些没吊上来,双手想要捂住胸口,他却死沉的趴在身上,气的韩露只喊,“快,快下去。”

“姐姐,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瞿萤憋着笑,红着脸色战战兢兢从她身上翻了下来,就如死尸一般不动了,双手用力捶打胸口,“我是废人,我真的是废人了。”

吓得韩露将他双手死死固定在头上,忙着检查他胸口愈合的患处,压了压,问他:“疼不疼?”瞿萤别扭不吱声,她用力几分,见瞿萤痛的拧紧了眉头,韩露更是气恼,照着他的肚子狠狠拍了一下子。

“记住了,下回要发火,就打这里,这里够软。”这大早晨的就这么折腾,韩露这老胳膊老腿的怎么受得了,懒洋洋伸着腰肢。瞿萤试探性伸臂缓缓抱住她的腰,然后就势起身,坐在她边上。

也不敢看她,就用余光瞄着她,那模样委实别扭,韩露哀叹一声,手胡乱舞弄着他头顶乱发,“好了,别埋怨了,今个我不去铺上了,陪着你四处溜达溜达。”

瞿萤顿时笑弯了眉角,“真的?”

“当然,姐姐何时骗过你。”韩露腾地起身,拍了拍他的肩头,“快些收拾,我们出去吃。”

“嗯!行。”瞿萤目送着韩露整理着头发出去,一抹笑意浮上面颊,喃喃自语:“姐姐,我真的太急,所以你别怪我。”

怪不得今日待他如此的好,还以为太阳打西面出来了呢!结果还是照常,店铺是不用去了,但韩露要带着冷湘宁四处逛逛,并选好在哪里开香店,在哪里选址做加工作坊。

名其名曰陪着自己溜达,那只是一个美好的说辞,瞿萤想想心里就闷闷的,不过看在她肯陪着自己的份上,也只好作罢,讨巧卖乖赌气撒泼,瞿萤无所不施,硬逼着韩露哄着他吃了几个包子,瞿萤才肯乖乖跟着,不再给她难看的脸色看。

“姐姐你扶着我,我也想走会路。”瞿萤扭动着腰肢,双手就要往前使劲,四儿要过去帮忙,被他一眼瞪了回去。

韩露无奈只得亲自上阵,“慢点,我可不想我们两个都摔地上。”

“嗯!我知道的。”瞿萤大眼眯成一条缝隙,开心的不得了,一条手臂环在她的肩头上,单腿往前一跳一跳的,模样实在滑稽,冷湘宁憋了半响的笑,转身终于卸了。

笑了一会子,冷湘宁嫌弃他们走的太慢,道:“你们慢慢溜达着,我去前头转悠转悠。”韩露自然不放心,让四儿和莲丫头都跟着去了,自己扶着瞿萤慢慢磨蹭着往前走。

实在是累的要命,韩露则了个石凳子扶着他坐下,抹了头上一把热汗,看不远处跟着的马车,招招手示意车夫赶车过去,瞿萤还以为是要送他回去,气急败坏。

“韩露,我不回去,我说什么都不回去。”小脾气又上来了,高高嘟着嘴吧,扭头不理她。

韩露喘着粗气,哀叹连连:“大哥,我哪里是送你回去,我是太累了,想让车夫搀扶着你走,行不行?”

她都叫自己哥哥啦?瞿萤嘿嘿笑着转身,还不忘占便宜:“既然妹妹都如此说了,那哥哥就答应你一次,不过你也知道我最讨厌那粗人身上的汗臭味,要不你先歇着,等缓过来了,在扶着我走?”

“啊?”韩露都要哭了,几步奔到马车边上,开了车厢门,一头栽倒车厢里,再也不想起来了。没多时瞿萤也被车夫扶着上了马车,自己先喝了一碗冰爽的酸梅汤,又续上一碗送到韩露面前。

“姐姐你尝尝,味道不错。”韩露扭头不理,他用手支着身子费力挪蹭过来,手中擒着汤匙,送到她嘴边,“你尝尝看味道如何?若是不好喝,我再命人去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