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露见她们二人忙的欢,更乐得自在,捅了捅珍珠紧蹙的眉头,“看把你闲的,有人帮你还挑三拣四的。你刚才不也是够圆滑,礼物都收下了。”

珍珠幽怨看着她:“谁让你不够圆滑了,似她这等奴才给的礼物是必须要收下的。”说着将那金斧坠子送到她手里,学着陈嬷嬷的语调笑嘻嘻道:“可要给我家小主子留好哦!”

“好个调皮的丫头,看我不掌你的嘴。”韩露立眉瞪眼的吓唬人,珍珠吐舌要跑她就去追,正赶上玉满楼刚刚回来,担心她跑的张脚,几步走到她身边。

韩露却是个有前眼没后眼的,正正撞到他怀里,熟悉温香涌来,韩露笑眯眯抬眼看他,撒娇埋怨:“你怎么才回来。”

玉满楼对她总是那么无奈,点了点她小巧的鼻尖,“才回来,你就让我看见你不省心。”

珍珠知不该跟她玩笑,惭愧一笑:“二公子回来啦?我这就给你端水去净手。”

“别忙了,等回了新宅子再说吧!对了珍珠你也该回老夫人那头去了。”玉满楼刚刚说完,珍珠的眼泪就掉了下来,哭诉:“公子,珍珠到底哪里做错了,为何不要珍珠了。”

韩露亦是不明,嘟嘟着嘴巴推开他,冲着他吼:“你干嘛不要珍珠啦?”

忙着里出外进的家丁顿时定在原地,眼巴巴看着这三个人,玉满楼哂笑:“我也没说不要啊?”扭头见几个家丁手捧着东西做看热闹状,冷咳几声:“都去给我干活。”

这才缓缓走到韩露身边,拉过她夹在身边,“你这脾气是越来越冲了。”

“你不喜欢?”韩露嘟嘟着嘴吧,可人的恨不得马上含在口里才安心,怎会不喜欢。

玉满楼凑近了她耳鬓低语:“喜欢,喜欢的要命。”

“没羞!”纵是韩露玉璧厚的面皮,也是红了个通透,扭头不在理他肉麻。

玉满楼叫了珍珠去了边上,吩咐了几句,珍珠这才转忧为喜,忙忙给他行礼作揖,玉满楼凤目微眯,手指着韩露嘀嘀咕咕不知道说些什么,珍珠时而点头,时而欢笑,铁定是没说好话。

韩露这头看着咬牙切齿,然过去,珍珠也啥都不说,只一味叮嘱她要多注意身体,莫要小孩子脾气,头挨着头怯怯叮嘱:“这男人是要恩威并重的,二公子在怎么疼你,他也是个男人。”

自然知道她指的那方面,韩露瞬时羞成了个虾子,狠狠捅了她几下腰身,“就你知道,你也不还是个没有嫁人的雏儿?”

气得珍珠一跺脚:“不理你了。”

回去路上韩露就嚷着不愿意坐车,想走走溜达,正好也能记牢自己家的地址,免得走丢了,玉满楼自然拗不过她,只得将她用黑纱罩得个严严实实,方携手出了门。

京都虽民风开放,男女同行也是常有,但若男主换成颜贯京都玉家的二公子,携手牵着个不知名的女子,还是黑纱遮面的,那轰动性绝对不亚于明星游街,回头率直线攀升,可达百分之二百。

然这两个人却是旁若无人,自己走自己的路,哪怕别人无路可走,反正身边有不下十几个人保护呢!怕谁。

韩露最讨厌对方心里有事瞒着自己,特别是玉满楼,就那么一点子事体,偏偏勾着她心痒痒的,就是不想说,求了几次,他都是神秘兮兮摇头,就是不说为啥不让珍珠跟了来,气得韩露都不想跟他走了。

好不容易见玉满楼铁脸有松动之色,却被个外人给打扰了。

“呦!这不是玉弟吗?”刘邺刚从湖州回到京都,没想到刚刚入城就见到玉满楼心情何其畅快,急忙忙跃马而下。玉满楼更是有久别之情,撇下韩露几步赶过去,两人手握手,关系亲和非常。

“还王母娘娘呢!”韩露紧鼻子瞪眼睛。

秦二几步走到韩露身边,“大姑娘要不我们先行一步,总在街上站着也累得慌。”

韩露用嘴巴努了努玉满楼的方向,“他不也在街口站着呢吗?”秦二无奈苦笑,“小露……”声音何其幽怨,韩露无奈只得先行,怎料玉满楼带着那个讨厌的家伙大跨步行了过来。

面子功夫必须做足的,韩露欠了欠身子行礼,“见过王爷。”

刘邺听声正是那个惹不起的小丫头,哈哈大笑起来,用力拍打玉满楼的肩头,使眼色:“行啊!老弟,这丫头的身份可是让你弄全科了,从堂弟到贴身弟子,又从弟子到贴身丫头,如今……”

韩露微微挺起的肚子,又怎会逃过他一双法眼。玉满楼亦是不好意思笑着摆手,“兄台就莫要笑话小弟了,这也是……呵呵呵……”玉满楼一副一切尽在不言中的架势,更让人揣测。

总不能跟着两个大男人在街上堵着吧!韩露又是福身:“公子和王爷先聊着,小露这就不耽误了,先同秦二哥回新宅子去。”扭头透过黑纱面向刘邺,却是一眼不瞧的:“王爷若是不嫌弃,他日可来家中坐坐,尝尝小露的手艺。”

每次见面,刘邺总是能从这丫头身上感觉到一种浓烈的似曾相识之感,却又因为她的疏离而淡化,如今竟邀请前去,没来由的动了心,却因有事而不能实在遗憾。

摆了摆手:“今个就不必了,老弟,为兄今个就不打扰你们小两口搬家了,为兄他日必定登门拜访,给你们新家添置几样像样的物事。”

玉满楼知道他有事在身,亦不耽误,抱拳送行:“好,小弟定当恭候兄长来咱家一叙。”区区一个咱字,说的刘邺心里热乎乎的,再不多说,扭身上马扬鞭而去。

韩露见玉满楼还望着他消失的方向行注目礼,用屁股不着痕迹拱了他一下,玉满楼这才反应过来,扭头看跟在后面那几个随从家丁,早憋笑脸红,捂着嘴巴四处瞧。

秦二则是要笑不笑的木讷嘴脸,委实憋屈。玉满楼哀叹一声,伸手将韩露的手掌握紧,“你还真是人前一套,人后一套。”

韩露嘻嘻笑着点头,“那是自然,你不喜欢?”

玉满楼皱眉盯着她上下左右全方位审视,感叹:“你说我怎么越来越喜欢问这句话了,难道说……”

韩露赤面扭身,慢悠悠向前走,嘀嘀咕咕:“没有难道,人家就是爱问。”

离了几步玉满楼就忙忙追了过去,将她的手抓牢,低声一遍遍重复,“我喜欢,我喜欢,我非常喜欢。”

“二公子,公子不好了。”一声高呼震得韩露心头乱颤,下意识拉紧玉满楼的手掌。

玉满楼亦是握紧了她的手掌,冷然看去,只见玉卞急冲冲穿过人群飞奔而至,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面色吓得铁青无色透明,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直勾勾盯着玉满楼。

秦二等人不知何故,急道:“玉卞到底出了何事,你倒是说啊?”

玉卞眼泪唰的一下就流了出来,声泪俱下:“大姑娘的车翻了,东西滚得哪里都是,我却连人都没有找到。”

秦二几个哄堂大笑起来,一把将他拉扯起来,指着面罩乌纱的女子,“你看,她是谁?”韩露将乌纱掀了一条缝隙,冲他顽皮地眨巴眨巴眼睛。

玉卞不信,用力眨巴着眼睛,劫后余生哭的更加悲惨,“呜呜……可吓死我了,走着走着,那车轱辘就跑了,呜呜……还好没人,呜呜……吓死我啦,妈呀……”

几个随行的家丁又是一阵哄堂大笑,秦二和玉满楼却是一致面色铁青,四目相对,秦二顿感惊愕渗人。二公子凤目若寒潭深沉,剑眉凝聚雷霆滚滚而来,银色玉兰纹长衫称身合体,却因暴怒之气而猛凸几处气脉汹汹,可见暴怒至极。

“二公子……”秦二似安慰,眼神瞟向韩露,“二公子,大姑娘终日呆在家中,实在苦闷,今日得闲出门,就在外多游玩一阵,不急着回去。”

玉满楼知他心意,勉强点头,风雨欲来严厉表情也渐渐好转,冲玉卞等人摆摆手,“你们过去瞧瞧,我陪着小露四处走走。对了,以后要叫夫人,莫乱了规矩。”

夫人代表正妻,何其荣耀的称呼。

几人均是愣怔,秦二最先哈哈大笑起来,抱拳:“秦二记住了。”扭身冲韩露抱拳:“秦二见过夫人。”身侧几人更是欣喜若狂,大呼“xx见过夫人。”又是惹得韩露面红耳赤羞不敢当。

怯怯拉着玉满楼的手,准备开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