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儿怎么样了?”不知何时,赵胜竟已经站在了她们的身后,只见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方方一眼,这才看向在床榻上躺着的赵乾,开口问道,“还没有要醒的迹象?”

见他到来,方方急忙站起身来,看看外面的天色,开口说道:“赵大人,这么晚了您还过来?”

“我来看自己的儿子,难道还要分早晚吗?”赵胜的脸上似乎有些不悦,眼神不离赵乾的面庞,开口说道。

“我不是那个意思!”方方急忙解释道,“我的意思是,如果你是怕我食言,大可不必,等明早他醒来,我一定不会让他看到我!”

“哼!算你有自知之明!”看也不看方方一眼,赵胜淡淡地说道,“白大夫呢!他在哪里?”

“他在后堂,正在给二公子配药!”罗馨儿急忙说道。

“那我去找他!”说着,赵胜又看了赵乾一眼,然后又重重的叹了口气,转身向后堂去了。

看到赵胜的样子,方方却是满心的疑惑,他今天的语气同那天有着天壤之别,难道说真的是因为过于担心赵乾的缘故吗?想到这里,方方的心中一软,眼神又不由得看向赵乾,心中暗暗说道:“赵乾啊赵乾,你可千万要好起来啊!就算不是为了我,也要为了给你操碎了心的父亲啊!”

没有一会儿,赵胜就从后堂出来了。 而他的身后跟着地则是白大夫,看到白大夫手中还端着一碗药,方方不由得一愣,开口问道:“白先生,难道又该服药了吗?”

白大夫没有说话,只是将眼神投向了走在前面的赵胜,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而平原君在此刻也开口了:“我从皇宫中拿来了玄须丸,再给乾儿服一些。 希望他能快点醒来!”说着,又重重叹了口气,眉头再次皱了起来。

“可是两种药混在一起,不会出现别的状况吧!”不知怎的罗馨儿心中闪过一丝怪异的感觉,开口问道。

“你是什么人!我有问你话吗?”看到罗馨儿开口,赵胜冷冷的说道。

“我……”罗馨儿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但随即笑呵呵地说道。 “平原君大人,难道您不认识小女了吗?想当年,小女被追得走投无路的时候,还想投kao道您这棵大树呢!”

“哼!”赵胜冷冷地说道,“不管你是谁!这是我们的家事,用不着你来操心!老夫难道会害自己的儿子吗?”

听了他这席话,罗馨儿不由得咬了咬嘴唇,没有再说话。 而方方则开口道:“馨儿姐姐也是好心,平原君大人,虽然说玄须丸是好药,但是难道说一定要他两样药都吃吗,白先生不是说道明天早上他才会醒来吗?”

“这点不用你管,我已经问过白大夫了。 他说过,这样做只有好处,所以你还是免开尊口吧!而且……”赵胜的眼神又闪了闪,开口说道,“如果乾儿比预期的醒来早些,我也希望你遵守诺言!”

方方一愣,又看了眼**的赵乾,低头说道:“我心里明白,您放心好了,我的东西已经收拾好了。 只要他一睁开眼睛。 我确定他没事了,就会立即离开。 ”

“那就好!”赵胜点了点头。 然后对旁边地白大夫说道,“白先生,给他进药吧!”

“是!大人!”白大夫应着,慢慢走到了赵乾的身边,方方刚要从他的手中接过药碗,白大夫却说道,“这种药喂起来,对冷热的要求很严格,所以,还是老夫来喂吧!淳于小姐累了这么多天,也该歇歇了!”

经过几日的接触,方方对这个慈祥的老者十分的尊敬,也不疑有它,于是便点点头,开口说道:“那就有劳白先生了!”白大夫一笑,便坐在赵乾的床榻边,一口一口地喂起药来。

将碗中的药喂完以后,白大夫这才站起身来,对方方勉强一笑,开口说道:“估计到不了明早了,你是再陪他一会儿,还是回去休息?”

方方笑道:“您先回去休息吧!我再陪他一会儿!”

白大夫点了点头,便向门口走去,方方转过身来继续坐在赵乾的床榻前,仔细端详着他,如果真如白大夫所说,那他们相聚的日子岂不是没有几个时辰了,她一定要好好得看着他,将他的样貌牢牢地刻在心里,只有这样,以后回忆起来的时候才不至于忘却,哪怕是自己此生再也不能与他相见,也能让他地音容笑貌陪伴自己的一生。

方方只顾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却没有发现白大夫在跨出房门时,那端着空碗的手已微微颤抖,而平原君看了看方方,也没有再说什么,便跟着白大夫一起走出了房门。

在白大夫走到离院门不远的一棵大树下时,他突然开口叫住了他:“白先生!”

听到他的声音,白大夫竟然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于是他慢慢的回过头来,尽量在脸上摆出一副平和,然后开口说道:“君上叫住老夫有何吩咐?”

“白先生!您行医多少年了?”平原君笑着问道。

“回君上,明年就是一个甲子了!”

“哦!”平原君又笑了,“那你这一生一定救活了不少濒死之人了?”

“不敢!医之一术,向来是只救活人,若是必死之人,老父只会吩咐他们尽快办理后事!”

“哦!是吗?”平原君的眼睛眯了眯,继续说道,“那你能不能医治自己的病呢?”

白大夫身子一僵,低下头去说道:“老夫能医人而不能自医,我明白君上的意思了!”

“你明白就好!”赵胜又笑了,然后则慢慢向回走去,边走嘴中边说道,“这不过是一个早晚地问题,你不用着急,我要地是天衣无缝,希望你不要给我造成任何麻烦!”

“是!老夫明白!”白大夫又向平原君施了一礼,眼神中却满是绝望,他万万没想到,自己小心了一辈子,终是还没有逃过这一劫,心中不由想起了师傅临终前的忠告,心中暗叹道,“最无情是帝王家啊!虽然眼前之人不是帝王,但是多少年来,赵国都在他地手中掌握,杀伐果断间已经成了赵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实际操控者,如果自己早知道……”

想到这里,他不由摇了摇头:“就算早知道又怎么样呢,自己还不是一样要做,还不是一样逃不过!”于是只能长叹一声,向自己临时居住的房间慢慢走去。

夜澜如水,赵乾的房间中只剩下了他和方方两个人,罗馨儿这几日都陪着小正睡在方方的房间中,而方方则日以继夜的守在赵乾的身边,不肯离开半分,此时房间中的蜡烛早就已经燃灭,但是由于今晚的月亮分外的明亮,房间中终不至于伸手不见五指,最起码凭着这银色的月光,方方还可以看到赵乾那足以让女子自惭形秽的面容。

这几天,她想了很多,却怎么也想不出来像赵乾这样的男子怎么会看上自己这个要美色无美色、要身材无身材、要地位无地位的小女孩儿,刚才自己虽然对罗馨儿说,是不想连累他才决定离开他,要知道这只是一部分,因为在她的心中总有那么一点点不确信,更是对自己的不自信,那天的一切仿佛是作梦一般,她怕他醒来以后,梦也随之醒了,所以,她要抱着这个梦境逃开,远远的逃开。

此时,子时已过,在烦乱的心绪中,几天来连续的劳累与担心让方方终于撑不住了,身体和心灵的双重疲惫让她昏昏欲睡,人也不由自主地趴到床榻上,眼看就要同久违的周公相会,可是让她没想到的是,就在这时,一个声音让她那由于疲劳而变得粗大的神经顿时紧绷了起来。

“水……我要水……”

“赵乾!他醒了!”方方一下子精神过来,看着床榻上喃喃低语的赵乾,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他醒了……我是不是该离开……”

“可是……他渴了……他想喝水……”

“还是离开吧……让别人给他喝也是一样的……”

“可是……他渴了啊……”

方方的心中正进行着天人交战,终于,她咬了咬嘴唇做出了决定,只见她急忙站了起来,快速的跑到桌案旁,倒了一碗水,然后小心翼翼的端到赵乾的面前,将他轻轻的扶起之后,把那碗水慢慢凑到他的唇边,开口说道:“水来了!”

似乎感到了唇边诱人的甘冽,赵乾的睫毛轻轻颤动了几下,便急忙张开口贪婪的喝起嘴边的水来,饮完这一碗,似乎意犹未尽,有气无力的说道:“我还要!”

看他渴得厉害,方方有心再多给他喝些水,但是想到他已经三天水米未进,若是再给他喝的话,只怕会出问题,于是轻轻地说道:“你先别着急喝水!还是先弄些粟米粥来喝吧!知道你今天会醒,厨房已经早就准备出来了,一直用小火温着,我这就给你去拿!”

此时,赵乾终于睁开了眼睛,看着眼前这个站在月光中,身材异常瘦小的女孩,眉头却皱了起来,然后只听他开口说道:“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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