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底怎么样?”方方一脸焦急地问道。

将银针从火狐狸的檀中穴上拔下,潞骊轻轻舒了一口气,皱着眉头说道:“他被功力反噬了。 ”

“反噬?”方方一愣,“什么意思?”

“他练的功夫十分阴寒,本就不适宜男子练习,此次他又将功力发散太过,更至阳气不足,所以他才会被体内由来已久的寒气所反攻,我现在只能先封住他的穴道,再封住他体内涣散的功力,让他不至于寒气攻心,至于如何解救,还要依照他本门的内功心法习练才可。 ”

“他本门的?”方方一脸的紧张,“他从没有跟我们说过他是那个门派的,我们怎么能知道。 ”

“不急,他一会儿就会醒来,不过,醒来之后却是与普通人无异,再也不能施展功力了。 ”

“你是说他武功全失?”方方一惊,不由又偷眼看了看火狐狸那似乎布满一层薄冰的脸颊。

“不是武功全失,而是暂时被我封住了,如果不这样做的话,他会被自己的内力活活冻死的。 ”潞骊摇了摇头说道。

“冻死!”方方倒吸一口冷气,而就在这时,却看到火狐狸的睫毛动了动,眼睛则慢慢的睁开了,先是看了看面前的方方,又看了看旁边的潞骊,然后才向周围扫去,接着用手扶着额头说道,“我们逃出来了?这是在哪里?”

看到他醒了。 方方大喜,急忙将他扶了起来,开口说道:“你都已经昏迷一天一夜了,多亏潞大哥救了你,我们现在在寿春城外的一处民居里,这个村子里地人似乎都躲出去了。 ”

“躲出去了?为什么。 ”火狐狸看到周围简陋的陈设,随后像是明白了什么。 开口说道,“只怕现在寿春城内已经乱成一团了吧。 ”

方方同潞骊对望一眼。 然后才说道:“是啊,我们来的时候,这里刚刚被李国舅的人搜过,说是要抓刺客。 ”

“要抓刺客也不用将村子里的人都赶走吧,只怕是想抓春申君的暗卫。 ”冷笑一声火狐狸说道,“只可惜他还没出城便被江荣杀了,不然的话。 这次地胜败还为未可知。 ”

通过昨晚发生的事情,方方已经隐隐知道了,大概火狐狸来到楚国就是为了救春申君,如今没有成功,又身受重伤,只怕是心情最沮丧地时候,于是急忙安慰道:“好了,你刚醒过了先好好休息休息。 不要再想其他,等天亮了我们再想对策吧。 ”

听到方方的话,潞骊也说道:“没错,你先休息一下,白天我们好赶路。 ”说完,给了方方一个眼色。 示意她跟自己出来。

火狐狸此时还不知道自己武功已被潞骊封住,但是看他的样子已经是异常沮丧,于是方方先劝火狐狸睡下,之后便出了这间民房,向院子中走去,却看到潞骊在院子里发呆。

刚刚走进潞骊,却听他叹了一口气似是自言自语地说道:“一惊一天一夜了,他们还没有出来。 ”

“你是说易大哥他们?”方方的脸上闪过一丝黯然,“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易大哥他会不会……”

“不会的。 ”潞骊淡淡一笑。 回过头来对方方说道。 “那点东西是杀不了他的,你放心好了。 我现在担心的是另外一件事情。 ”

“另外地?”

“对,我们离开的时候,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我也只是听水寒说了一些,似乎是计划等将你接回去,就离开这里,因为火狐狸已经打了保票,说是一定会将两只鬼面兽都带出来,只是没想到竟然有人先我们一步把你带走,打乱了我们的全盘计划。 ”

“所以,你是说,馨儿姐姐和小正还在客栈里。 ”听到潞骊的话,方方不由倒吸一口冷气,罗馨儿虽然有些心计,又会易容,但是他的武功已经全失,而小正更不必说了,就是一个小孩子,完全没有任何自保的能力,而且,最糟糕的是,江容完全知道他们的行踪,而他们现在却根本对江容一点防备都没有,如果这种情况被江容利用了地话,后果只怕会更糟糕。

“所以,等天亮以后,我要回寿春。 ”

“回寿春?现在!”方方一惊,又回头看了看房间里面,然后低着头开口说道,“我……我……”

“你照顾好他就行了。 ”潞骊脸上微微一笑,“反正你跟我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 ”

方方知道自己的心事被潞骊看透了,脸上不由得一红,然后抬起头来说道:“等他的伤好了,我会再去找你们的,你放心好了,答应允大哥的事情,我一定会做到的。 ”

潞骊地眼神闪了闪,开口说道:“你不用来找我们,我们会去找你的,而且……”他顿了顿说道,“而且,如果不是水寒亲自去找你,你千万不要来肤脂,只要收好那些东西就可以了,直到他出现。 ”

“嗯!为什么?”方方一脸疑惑的问道,“我为什么不能去找你们。 ”

“你不要问为什么了。 ”潞骊叹了一口气说道,“只怕在肤脂只有水寒一个人是真心为复国着想了。 总之你等着就好,只要你还在这个世上,水寒总有办法找到你的。 ”

“那……那好吧。 ”想想江容的猖狂,又想到大巫女一而再、再而三的想杀掉自己,方方总觉得这两件事情有什么关联,不是说那个江容市大巫女的哥哥吗?难道说这次又是大巫女指使江容这么做的,就像指使龙腾渔歌一样。

天亮以后,为方方和火狐狸找来一辆马车,潞骊就重返寿春,而方方则按火狐狸所说,让车夫向魏境驶去。

因为最近离开寿春的人很多,所以这车夫也没有起疑,不过车钱却要的极高,虽然知道他是狮子大开口,方方也没有多想,给了他一颗珠子便催他上路,更没有注意到车夫那惊诧地眼神。

从上车以后,火狐狸就一直半眯着眼睛打坐,潞骊在临走前已经将他身体地情况告诉他了,虽然他在之前就已经隐隐的有所察觉,不过却没想到自己地情况竟然会这么糟糕,所以一上车就坐在那里运功调息。

看到他眉头紧皱的样子,方方心中有些心痛,一直以来都只见他嘻嘻哈哈,何曾见过他这种表情,而他刚刚醒来后的那种怅然所失,更是在以前没见过的,所以,虽然她想问清楚他去魏国究竟做什么,却也只能暂时煞住了口,静静的坐在一旁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突然间,只见火狐狸的眉头越皱越紧,而后只见他突然呛咳了起来,紧接着只见一大口鲜血又一次从他的口中喷了出来。

看到他的样子,方方大惊,急忙拿出一条帕子擦拭着他嘴角的血渍,边擦嘴中边说着:“你不要着急,虽然潞骊说过,这反噬要你本门的心法才能解决,但是你才刚刚好,身体还很虚弱,等过几天我们安顿下来再慢慢疗伤好了,欲速则不达啊!”

“这句话说得好!”看了看马车的车帘,火狐狸的嘴角终于lou出了一丝淡笑。 然后只听他接着说道,“我也知道这个道理,不过有些时候、有些人是不能让我们有机会慢慢疗伤的。 ”

本以为听了这句话方方会问他为什么,却没想到这次不但没有发问,反而点了点头说道:“钱财乃身外之物,如果有人想要给他就是了,想来他是不会为难我们的吧。 ”

“呵呵!原来你早就知道了。 ”火狐狸苦笑一下,“虎落平阳被犬欺就是这个道理吧,既然你已经知道,那我们就静观其变。 ”说完,便kao在马车的一角,闭目养神起来。

大概又行了三天左右,他们终于到达了楚魏交界的一处峡谷,只要通过这个峡谷,便会到达魏国,也就是火狐狸所说的目的地,不过这处峡谷地势险恶,峡谷一边kao着山壁,另一边则是深渊,中间地面只能仅仅容得下两辆马车通过,稍不留心,便会有翻下深渊的危险,进入峡谷以后,方方已经从透过车窗看到了很多挂在崖壁上的碎片,这让她不由得胆战心惊。

而就在进入峡谷一个时辰后,马车却缓缓地停了下来,这让方方一惊,看了火狐狸一眼,然后则撩开车帘问道:“候大叔,车怎么停下来了?”

“车停下来自然是有停下来的原因,自然是走不动喽。 ”听了方方的话,这个候大叔,不客气地说道,经过这几日的相处,他自认为已经摸清了这个女子和这个病病殃殃的男子的底细,口气也越发的不善,然后只听他接着说道,“你们先下车吧。 ”

“下车?”方方一惊,“为什么?我……我……他……”

“让你们下车就下车,罗嗦什么,你们不下来我怎么修车啊?”说着,那个候大叔已经将马鞭一扔下了马车。

而方方看了看火狐狸,也只能苦笑一下,然后便扶着火狐狸向马车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