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他的话,王祖德的脸上先是闪过一丝厉色,之后则紧紧盯着赵乾那华美的面容一言不发,突然间,他那紧绷的面庞也放松了下来,随之而来的也是一阵大笑:

“哈哈哈哈!哼哼!”脸上闪过一丝狡黠之后,王祖德点点头说道,“果然是聪明人,看来我还是低估你了!”

“过奖!”赵乾的脸上此时已经换上一副慵懒的样子,有些漫不经心的答道。

“说吧!你要怎样才肯放了他们?”王祖德的眼中闪过一道寒光,用商人的口气说道。

“你用词错了!”松松的斜kao在垫子上,玩弄着自己的发尾,眼睛斜看了王祖德一眼之后,赵乾稍稍向前倾了倾身子,这才接着开口道,“王公子,这不是放不放的问题,而是淳于姑娘肯不肯跟你走的问题,我又没有绑着她,这话你可不该这么问!”

“她若是肯跟我走,你一定会放人吗?”冷笑一声,王祖德说道。

“我说过不肯吗?”

“那就是肯了!”

“我说过了,一切都取决于方方的态度,你怎么不问问她?”说着,赵乾的眼神扫到了方方的身上,眼睛又眯了眯,然后说道,“方方,你说吧!”

“我……”看着赵乾眼中闪过危险的精光,方方不由吞了口唾沫,转头又向王祖德望去,却看到后者眼中发出的那鼓励地眼神。

终于。 方方像是下定决心一样,开口说道:“我……我……我考虑一下!”

听了她的话,赵乾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但是王祖德脸上却闪过了一丝疑色,他看看赵乾,又看了看方方,只能点点头说道:“好吧!三天后我就离开。 到时候你再给我答复!”

“好……好吧!”方方低下头,却不敢看王祖德的眼睛。 只能小声地应着。

赵乾淡淡的一笑,看了看方方,然后又将目光投到了王祖德身上,然后开口说道:“已经很晚了,我就不留你了,三天后你再来,我想淳于姑娘必会给你一个答复。 ”

王祖德眉头挑了挑。 笑着说道:“实不相瞒,王某刚刚来到邯郸就到了府上,还没有找到住的地方,而且现在天色已晚,只怕驿站也不好再找,不知道赵公子可否行个方便,让王某借宿几日,也省却了来来往往的麻烦!”

赵乾眉头一皱。 正要拒绝,可是站在旁边的方方却悄悄拉了拉他地衣服,眼中尽是恳求,于是心中不由得一软,冷冷的说道:“好!三天就三天!”

“那就谢谢赵公子了!”王祖德笑道,“王某就打扰三天。 三天过后,不管结果如何,我都会离开,不会待在这里碍赵公子地眼!”说着,眼睛好象是毫无意识的扫了方方一下,然后则迅速收回目光。

“你知道就好!”赵乾鼻子中轻哼了一句,然后对左右说道,“送往公子去前院,离允公子近些,想必你既然认识淳于姑娘。 也一定认识允公子吧!你们在一起。 也好叙叙旧!省得老来后院烦我们!”

“那就多谢赵公子了!雕阴一别,我还真的是很想他们呢!”王祖德眯了眯眼睛。 不甘示弱的说道。

……

送方方回房间的路上,两人又是无话,直到到了方方的房间门口,赵乾才开口问道:“三天后,你会跟他离开吗?”

“嗯!”方方愣了一下,然后则开口说道,“这个……我还要考虑一下,我现在也拿不定主意!”

“为什么?”赵乾疑道。

方方并没有回答他的话,突然抬起头来盯着赵乾地眼睛说道:“是不是我们在这里打扰了你?如果是的话,我们会立即离开,不会让你难做!”

“这……这倒没有!”没想到方方会突然间冒出这样一句话,赵乾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于是摸摸自己的鼻子,开口说道,“如果怕你打扰的话,我就不会把你们带到这里来了!”然后盯着方方看了一会儿,接着说道,“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你在我这里住不下去,会去王家吗?”

方方愣了愣,看着他认真地说道:“我也不知道!”

赵乾的眉头又皱了起来,犹豫了一下,开口说道:“王家的势力很庞大,我可以跟你说实话,如果你执意要走,我是肯定不会拦你的,你顾虑的不会是这点吧!”

“当然不是!”方方笑道,“你说地这些我感受到了,但是我顾虑的不是你拦着我!”

“那是什么?”

方方摇了摇头,开口说道:“具体的我也说不清楚,或许……”顿了顿,方方盯着地面低声说道,“或许是为了让自己更自由些!”

“自由?”赵乾愣住了,“什么意思?”

“只是突然冒出来的念头,所以说我才要再考虑考虑嘛!”方方抬起头来笑着说道,“总之,三天的时间,足够了!”

“嗯……好!”赵乾心中头一次对方方产生了难以捉摸的感觉,在这之前,他总认为方方是一个琉璃般地人儿,心中无论想些什么总是能让他看个一清二楚,所以,在这尔虞我诈的世道中才会显得那么特别,又或许是她为人处事时,总透着一股认真,透着一份宽容,所以才会显得那么的珍贵,才会在芸芸众生中吸引着他的眼球,让他不由自主地想帮她,想让她永远保有着这份善良。 可是,今天他才发现,自己最琢磨不透的也是她。 因为她做地事情经常是透着与世俗格格不入的古怪,让他不知道该如何才能抓紧她那颗随时都可能隐于虚幻中的心。 但是,也正因为如此,他就更想去探究,更想去接近,更想将那真实紧紧地抓住。

……

看着眼前那具简陋的棺木,易水寒面若冰霜。 恍恍惚惚间,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近它的。 可是,既然已经走到了它地面前,他即便再胆怯也要将这最后地真相亲自解开。 于是他闭了闭眼睛,深吸一口气,将棺盖轻轻地推开,俯身向棺内看去……

稍顷,他地脸色变得更为苍白。 踉踉跄跄地向后退了几步,这才稳住身形,尽量让自己的心情保持基本平静,然后吞了口气,对旁边说道:“你们……在哪里找到他的?”

“启秉将军,我们是在一个山坡的后面发现的!”

“发现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吗?”易水寒咬着牙说道。

抬头看了易水寒一眼,来人硬着头皮说道:“是的!由于当时已经连着下了好几天地雨,所以……所以才变成这样。 而且,这个季节,林中的野兽也很多,所以……所以……”

“好了!不必说了!”易水寒闭上了眼睛,“果然,让大巫女说对了!”

“将军……请节哀……”不知该说些什么话。 来人只能这样安慰道,“我们是看到了他随身的玉环才确定的!”说着,拿出一个包袱递给易水寒,然后接着说道,“还有一些其它的东西,我们都收在这个包袱里,现在一起交还给您!”

“好!我知道了,你下去吧!”易水寒无力的摆摆手,来人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是易水寒却接着说道。 “我知道那个钟大牛也跟你们一起回来了。 但是我现在还不想见他,明天再让他来见我吧!”

“是!属下遵命!”来人应了。 便退了下去,易水寒则默默地站在棺材的旁边,一动也不动,过了一会儿,才想起了自己手中提着的包袱,于是慢慢地将它打开,似乎想找到些什么,至于找什么,他自己也不清楚,只是他地心里一直在拒绝这个事实,更希望自己能找到证据来证明那渺茫可能。

可是,他失望了,袋子里的东西全部是天儿的,那玉环更是他从小到大带在身上的,他也有一只,是母亲特别为他们兄弟俩打造的,不可能有假,至于其它的更是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地东西,天儿随身的匕首,还有一只染血的靴子……

翻着这些东西,易水寒心中更悲,所有的一切都证明,他的弟弟已经离他而去了,是被人用一柄长剑刺穿胸膛,然后暴尸荒野,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他的弟弟会这样死去,会这么早就离开他,他的胸膛快要炸开了,恨不得现在就找到凶手,将他碎尸万段,可是……可是……凶手是谁,他为什么杀死天儿,天儿随身的钱物一点没少,很明显不是为财杀人,那就是天儿看到了什么不该看到的事情,所以才会被人灭口,而且从伤口的深度可以看出,杀天儿之人地武功一定在自己之上,可是,这更让他迷惑了,虽然武功高过自己地人在七国中为数不多,但是要彻底查明却是不可能,难道说,天儿就这样白白死了吗?

看着这个包袱,想到待会还要向母亲禀报这个噩耗,易水寒心中更是烦乱如麻,不知道她听到这个消息会怎样,她还一心念着弟弟回家呢,可是现在等来的,却是一具连完整都算不上地尸骸,白发人送黑发人,这让她该如何接受!

正在犹豫间,却不想有一样东西从包袱中掉了出来,易水寒急忙俯身捡了起来,可是将它拿在手中,他却发现了不对劲儿,眉头不由紧紧的皱起,过了好一会儿,易水寒终于抬起头来,双眼紧紧地盯着棺木,轻声说道:

“天儿,你的在天之灵是想提醒大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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