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炎看了躺在地上学生两眼,学生惊恐万状,又慢慢走向歪脖子,猛的跨步上前,将手中的破汽水瓶在他脑瓜上狠狠砸下去。

“哎呀!”歪脖子一声惨叫,鲜血顺着眼角直流。

“干你娘耶!让我自己扎自己,你当我白痴啊?打今儿起,云州中学属于我赵炎地盘了!”

赵炎顺势又在歪脖子屁股上踹了两脚骂到。

歪脖子手下赶紧架起他们老大落荒而逃。

赵炎的举动鼓舞了躺在地上的学生,他跌跌撞撞爬起来还要追歪脖子。

“嘿,我说你还来劲了,老大把南霸天得罪了,你知道吗?”孙大宝推了一下学生埋怨说。

赵炎一把打开孙大宝,仔细看了看学生有点惊讶的说:“你叫什么名啊,读高三?今年多大了啊?”

“我叫刘达山,怎么说也比你们大十来岁啊,我回城迟,重新参加高考的。”学生说。

“哦,这样啊,走,我们送你回家,放心高考吧,这段时间我会盯着南霸天的。”赵炎点头说。

刘达山掸掸身上的飞尘,一脸无所谓的说:“两位小老弟,谢谢你们了,我在家排行老六,叫我六哥好了。”

这话孙大宝就不爱听了,怎么的,我们救了你还要叫你六哥!看来这家伙还真是欠揍呢!

“刘达山,这位是我老大,你就叫阿东哥好了。”孙大宝有意压刘达山一头。

“别听他的,六哥,你家住哪里,我送你回去。”赵炎说。

“不了,我是住校,刚出来送阿冰被他们截住的,以后我不出来就是了。”刘达山不理会大宝。

“那好,六哥,我们后会有期。”赵炎把刘达山送到学校门口和孙大宝回去了。

路上孙大宝一路的抱怨,为了一个不相识的家伙,居然得罪南霸天,真是不值啊。

“他一个学生,毕业就不知道去哪里了,而我们呢,云州市就这么大,和南霸天又低头不见抬头见,以后肯定要起冲突的。”孙大宝嘴上这么说,心里是在担心歪脖子不敢动赵炎,反而拿他杀气。

“南霸天!谁是南霸天?老子迟早平了他!你是我的兄弟,谁动你就是动我,我倒要看看是我这东霸天厉害,还是那个南霸天厉害!”赵炎轻易就看穿了孙大宝,还是让他吃颗定心丸。

想要在这光怪陆离,诡秘欺诈的江湖上立脚,没有几个自己贴心的朋友可不行。

赵炎及时的稳住孙大宝,并把话题又转移到赚钱上来,可他们没有本钱,干什么好呢?

“大宝,你说咱们云州市街面上做什么生意的人多啊?”

“我不知道哦,反正我看饭馆就不少。”孙大宝只惦记着吃。

“我们开和饭馆怎么样?”赵炎说。

“好啊,钱呢?开饭馆不要钱啊!”孙大宝不理解了。

也是啊,哪有这么容易,有什么生意不要钱呢?

“大宝,你说歪脖子他们为什么比咱们阔绰?”

“人家不像你,没事救什么大学生,人家混社会,出来钱,别的傻也不认。”

原来,云州市被一天云江支流隔开,分成南北,这北面多山,远不如南面繁华。

云州市成一海豚型东北西南向,赵炎的活动势力主要在江北,南霸天自然在江南了。

云州市的商业中心、车站、码头都集中在南面,歪脖子没事就收点保护费,自然比赵炎富有了,赵炎不仅不收,还坚持吃饭给钱。

这也不能冤赵炎,油条包子铺能收什么保护费啊。

孙大宝简单的对赵炎讲了几句,赵炎就明白了。

“大宝,咱们也要过江,要做过江龙,否则就他妈的做一辈子穷光蛋。”赵炎激动的说。

说了,就要做到。

从此赵炎经常出现在云州市的南部,手下的小兄弟也自然跟了过来。

歪脖子心里本来就对赵炎恨的牙根痒痒,如今赵炎又捞过界,再忍就不要混了。

一件事,把双方激化了。

事情的起因是赵炎清明节坐了一趟从云州去南江市的客车,他要回去看看养父赵老汉。

赵炎这是第一次回去,之前因为没钱,吃都吃不饱,哪有钱回省城啊,如今虽然不富裕,可是车票还是买得起的。

赵炎很老实的到站里买了票,三十一张,车子出站后没有开向南江市,而是围着郊区转了起来,不是的有人给车上送客,而且票价都是二十。

车子越是转,赵炎越是烦,又不别人多花了十块钱,于是冲着售票的大叫:“站里没给你们工资啊,还这么捞私钱。”

赵炎这一句话把全车人逗乐了。

“小兄弟,站里不仅不发我们工资,我们还要给站里钱呢!”售票员客气的说,出门做生意,没谁愿意惹事。

身边以为年龄大点的告诉赵炎,现在的车子都搞承包了,先交一笔钱,完了每个乘车站里还要收走一半,也就是十五元,所以车老板宁可在站外拉散客。

赵炎只是随便听听,却看到不同车彼此送客的黄牛之间都是剑拔弩张,不时还有黄牛打起来耽误送客的。

从南江市赶回来,赵炎就选中了生财的目标:打进车站,替车老板管理黄牛。

“行不通了,那些车老板和歪脖子关系都很好的,歪脖子坐车他们重来不收钱的。”孙大宝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一样。

“别的事你就不要管了,你去帮我给歪脖子带句话,车站地盘归我,云州市南部别的事我不再插手,否则,我就全部人马过界了!”赵炎说。

等孙大宝一走,赵炎马上把手下得力干将召来训话,并承诺:从明天开始,没人没有工资一千块!

这是什么概念?那时候,市区老实公司才几百块,赵炎此举,就是玩个感情空手套白狼。

赵炎清楚,歪脖子是不会轻易退出的,能叫上南霸天,也不是吃干饭的,何况歪脖子比自己有钱,所以一场恶战是在所难免了。

只要抢下车站,那就是源源不断的钱,如何达到目的呢?那就要靠手下这些得力干将拼命了。

同时不能被歪脖子买通。

“你们放心好了,我上面有人!”说完,赵炎从口袋掏出一个大哥大打了起来,“喂,你好啊领导,有时间去你办公室喝茶,嗯,好啊,好啊,近期我有动作,你看着点啊。”

在手下马仔惊羡中,赵炎挂了电话揣进风衣口袋,他哪里给什么领导打电话,这个大哥大一万多呢,他怎么买得起?这是他在去南江市买的模型!

一般人买这个大哥大模型,只会回来拿给大家看,当猎奇的玩具。

赵炎不一样,他才不玩什么玩具呢,什么东西到他手里,那就是打天下的本钱。

歪脖子一听孙大宝说赵炎要车站地盘就跳起来了:“车站给他?干脆把我给他算了,那些车老板和我都是有交情的,你这让我怎么混!”

孙大宝也不好说什么,本来嘛,赵炎交代的这件差事就不好办。

“我就带句话,你也给句话吧。”孙大宝说。

“这事咱们就没有谈的必要了,要不这样,大宝,以前你也是咱们这里一条好汉,干嘛跟赵炎那小子穷混啊,过来帮我,地盘咱一人一半。”歪脖子可不是骗孙大宝,而是对赵炎心里没底。

“这个,我会考虑的,告辞。”孙大宝没把话说死。

赵炎早就料到孙大宝有这么一手,听听就算了,因为他的指令已经下达了:从明天开始所有客车黄牛由自己手下来做。

拿工资了,不能不干活,是不是?

“大宝,晚上和我去见一个人。”赵炎说。

“谁?”孙大宝问。

“六哥,他考上大学了,是出来做官那种,晚上一起吃饭吧。”赵炎说。

“不去,我看见他就烦。”孙大宝不乐意。

赵炎也就是说说,见孙大宝不乐意,就让他带着弟兄们去吃大排档了。

刘达山高考结束了,顺利的考上什么学院,听出是专门培养干部的,谁让我们的知识分子太少呢!

“六哥,十年寒窗无人问,一举成名天下知啊!”赵炎见面就寒暄。

“老弟,没想到你一混的,还咬文嚼字啊。”刘达山明显比上次jing神多了。

“我的学习成绩也不错,可是家里穷,读不起。”赵炎解释说。

刘达山听了赵炎的话,肃然起敬,这样能文能武的人不可小觑呀。

“最近有什么打算呢?”刘达山试探说。

赵炎把自己想夺取车站的想法告诉了刘达山,当然,他没有说自己要抢,而是委婉的说做中介,帮车老板拉客抽头。

刘达山点头表示肯定,但是语重心长的告诉赵炎说:“老弟,常在河边走,难免要湿脚。我希望你做事要点到为止,随机应变,要努力把自己合法化。”

赵炎点头赞同,这可是自己万里长征第一部,自己没有别的本钱,只好用武力下注了。

“哦,对了,孙大宝呢?”快走进饭馆,刘达山突然问。

“他,我说了,但是他忙。”赵炎说。

刘达山会意的笑了:“没事,熟话说:一人不喝酒,两人不赌钱,我们今天只喝酒不赌钱,有两人足够了!”

就在赵炎和刘达山兴高采烈的喝酒时,他们没有注意到歪脖子就在一旁冷眼瞧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