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琳在市委工作这段时间,没有与金轩忠争吵过,在自己受伤的ri子里,是金轩忠顶着巨大的舆论陪着自己,何琳是怀着一颗感恩的心,在市委上班。

虽说是办公室主任,何琳的工作范畴早已超出,有时候还会帮金轩忠做做饭,洗洗衣服,俨然一对准夫妻。

国泰汽车城项目的争论,让金轩忠开始感觉何琳的生疏,爱情不能成为一种工作方式,金轩忠开始思念那些听话的老部下。

如今,金轩忠最信任的部下要数得上周建昆了,这个如同白纸一样的大学生,被金轩忠绘上了自己想要的sè彩。

周建昆在象征xing的做了几天副书记后,就成了大岭乡的镇长。这也是金轩忠顺应沿海城市的cháo流,县改市,乡改镇,周建昆自然就成了周镇长。

周建昆成了镇长,第一件事就是提升大岭镇在海宁市(海宁县成了县级市)的地位,到云州开会提出大岭镇是云州市的主要矿产区。

“依照大岭镇的资源优势,绝不应该是目前的贫困镇,而应该是富裕镇,小康镇!”

周建昆用一种愤青的语气在全市干部大会上振臂疾呼,搞得满场的厅级、处级干部奇怪的眼神看着这个坐在角落的科级小干部。

海宁市书记以及云州市的主要领导都明白,这个周建昆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那是金轩忠嫡系,只要不把会场主席台掀翻,说什么都可以的。

周建昆在这次会议后,名震整个云州市,大岭镇声名远播也就顺理成章了。

大岭镇的名气大增,受益最大就是马堆村了,这个马堆村,简直就是被矿堆起的村落,难怪人们都叫它‘矿堆’村。

村书记李三雷当然很开心了,好险呢,这个周建昆和自己在马堆村搭班的ri子,好在自己因为小瞧他,没怎么为难,否则,没有自己好果子吃啊。

现在的李三雷可忙呢!

每天往自己那宽大的办公室一坐,就会不停的有老板来拜访他,那饭局是礼拜一就被安排到月底,还是按照一天两顿处理的。

近水楼台先得月,张大波总是能够顺利的请上李三雷吃上饭,那倒不是因为他那肥臀丰ru的老婆,而是张大波家离村委近啊,总是能够一大早就等到李三雷。

今天早晨,李三雷来村委办公室格外的早,狗ri的什么南方客商,连个白酒都不会喝,搞得昨晚那顿饭吃的那个别扭,泔水一样的红酒让李三雷真是反胃呐。

“三哥,我的亲三哥,这么早啊,真是马堆村的福气呀。”

张大波一眼瞧见李三雷来了,赶紧掏烟迎了上去。

“没有你早呀,要是你做马堆村书记,老百姓不是更有福气。”

李三雷伸手接过烟,挡过了张大波点过来的火,直接把烟别在耳朵上。

张大波识趣的收手跟在李三雷后面,心里却不停的骂到:得瑟什么!没做村书记之前,一大早,一手端着稀饭,一边咬着旱烟袋蹲在门口巴得巴得的吸着。现在可好,一定要到办公室喝一杯浓茶才抽烟。

防盗门被李三雷“咣当”一下推开,办公室也鸟枪换炮了,还带套间,比周建昆的办公室可大多了,也气派多了。

“说吧,什么事。”

李三雷在饮水机倒水泡茶,就是为了他一大早能早五分钟泡茶,饮水机电源不仅白天不关,就是晚上也不关的。

“三哥,你看现在做石材的老板比客户还多,不好做啊。”

张大波眼看着李三雷一杯茶“咕噜,咕噜”和差不多了,连忙点烟说。

“老板多,就是厂子多,不好吗?很好呀,再说村里的修路、建桥,不都是用你家的石材吗,很是照顾你了。”

李三雷吸口烟,可能茶喝急了,连续打几个嗝,接着又放了一个响亮的屁。

“三哥这个屁带劲,底气足呀!”

张大波不知廉耻的拍马屁说。

李三雷哼哼,皮笑肉不笑的不支声,起身又去倒水。

“三哥,我想包个矿坑干干,石材厂我不做了。”

张大波皱着眉头忍着屁臭味说道。

“什么?矿坑!你能出多少承包金啊,干可以给你干呀。”

李三雷就知道张大波这般谦卑,就没安什么好心。

“我那点家底,三哥您还不清楚吗?承包金分批给呗,矿卖出去的资金,首先付承包金,绝不会耽误的。”

张大波脸一点都不红,照他们说,是人都能来撬这个金山几下了。

听了张大波的话,李三雷又连续放了几个响屁,起身在办公桌后面拽了一把纸,跑楼下厕所去了。

李三雷一出门,张大波赶紧站起来开窗户,真他妈的臭啊,要不是为了矿坑,早就一口痰吐在李三雷那张黑脸上了。

张大波正在李三雷的办公室里折腾,一个留着平头的青年,戴个墨镜就进来了。

“嘿,我说你这人怎么不害臊呀,在书记办公室放屁,还这么臭。”

平头青年进门,马上捏鼻子退了出去,指着张大波批评说。

张大波是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呐,他总不能说是李三雷放的吧,扭头嚷了一句:

“你谁呀,书记不在。”

说完,张大波掏烟点着,以烟味驱赶屁臭味。

“我谁你管不着,但是我来了,他李三雷还非接待不可的。”

平头青年把墨镜推到看见头皮的脑瓜上,一副痞子样,大模大样就进来了。

李三雷上完厕所,心情舒畅的上楼来,远远就听见有人说自己的名字,还说自己非接待不可,这谁找死来了。

李三雷大声咳嗽几下,慢慢走进门来,冷眼瞧了平头青年,看着他大大咧咧的半躺在沙发上,一股无名火腾就上来了。

“你什么事啊?上午我没时间,下次再来吧。”

李三雷干这些年村书记,素质没什么提升,眼力却练就不错,敢这么朝着自己的人,肯定有点来头,所以先问有什么事,接着摆点门槛出来。

“呵呵,李三雷,你这个书记干的不小啊,不知道你和毛书记哪个书记大!”

平头青年翘着二郎腿,颠遮遮脚说。

毛书记,当然是说海宁市的书记毛国庆了,李三雷心里一百个不乐意,还是缓和态度问:

“你和毛书记什么关系啊?”

“我叫二毛,是毛庆国的弟弟,今天来,是想拿几个矿坑开开,你现在带我去瞧瞧。”

二毛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

毛庆国的弟弟,李三雷可不敢怠慢,马上端茶倒水,羡煞一旁的张大波,咱怎么就没有一个当书记的哥哥呢?哪怕是村书记也好呀。

“先喝水,毛老板,不急,矿坑在那里,跑不了的,但是话,我要对您讲明白了。”

李三雷伸手摸茶几上张大波的烟,掏出点着,恭敬的说。

二毛以前很少和农村基层干部,诸如村书记和村长这些人打过交道,根本没拿他们当回事。

这乡村的村书记,那在本庄都是地头蛇,大家族,有相当的影响力的,在过去,那就是族长代言人啊。他们对上面的领导,表面上恭敬的很,可私下通常是我行我素,大错没有,小错不断。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那更是村书记李三雷的强项。

“你说你的,我听我的。”

二毛说话很是狂妄。

“那是那是,毛老板,这个矿坑,我说了不算,得我们周镇长说了才算。周镇长在云州市干部会上推出了矿资源,金书记极为重视啊。”

借钟馗打鬼,是李三雷的拿手好戏,你哥哥毛书记的书记是比我大,可金书记比你毛书记大吧。

听了李三雷的话,二毛的脸上肌肉抽搐了几下,娘的,摆明给老子摆谱嘛。

“李三雷,我可是在镇党委打听过的,他们说土地是村里的,镇里只是负责政策引导和监督,具体矿坑,那是要和村里协商,你踢什么皮球啊。”

二毛恼羞成怒,感觉被人戏弄了,被一个连公务员都不是的村书记给戏弄了。

“是吗?我怎么没有听说呀!改天我帮您去打听打听,毛老板,不要急,一有消息,我马上就联系您,要不,您留下号码给我?”

李三雷还是那么的恭敬。

“李三雷,你小子少来这一套,我看你是官不大,僚不小啊!”

二毛站起来,气呼呼的走了。妈的,找我哥去!

看着二毛消失的身影,李三雷冷笑几下,摆弄着手里的水晶,一块棱形的透明石头。

“三哥,这小子也忒狂了吧,不过,他可是毛书记的弟弟呀。”

张大波猛吸几口烟,心里很是矛盾的说。

“毛庆国怎么啦?他就怎么啦!别拿村长不当干部,孙大宝叫人上访捅金书记,他娘的以为藏的深,就没把柄了!”

李三雷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痞子样接着说:

“走,喝酒去,明天带你去看矿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