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入中年,金轩忠对感情的事稳健多了,想的也多了,何琳一直没有答应自己,可不能乱说话,何况对方又是记者。

听了金轩忠的回答,何静的眼神一跳一跳的。

“何琳生病,不是您一直陪伴吗?多感人的故事啊。”

何静有点调皮的说。

“是吗?这事都传到省城了?呵呵。”

金轩忠心中一阵慌乱。

“今晚搭您的车,去看看何琳可以吗?”

何静不依不饶。

“这个吗,可以啊,你为什么要见何琳呢?”

金轩忠的心有点加速跳动。

“金书记,您的感人故事可没有传遍省城,再说那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至于我为什么要见何琳,因为我是她的妹妹,我们的父亲是亲兄弟。”

何静脸红红的看着金轩忠,金轩忠一表人才,气质儒雅,居然还是单身,听说那是在等何琳呢。

“你是何老师的妹妹呀!我是何老师的学生。”

周建昆看着何静与金轩忠你一言我一语,心里早就酸溜溜的,终于找理由插一句。

金轩忠也恍然大悟,怪不得感觉何静眼熟呢,不就是像何琳嘛。

“你是何琳妹妹呀,呵呵,那好啊,这时间也不早了,我就借花献佛。周镇长请客,晚上我们一起吃个大盆菜,这个不算贿赂记者吧?”

金轩忠对何琳多了一些亲切感。

大家被金轩忠说的都笑了起来。

这次何静是坐了金轩忠的车子去饭店,周建昆把马所长也叫上了。

在车上,金轩忠开始问自己更关心的问题,就是何静为什么会到矿山去采访。

“早晨有人打举报电话,说是流氓矿主侵占农民土地,非法采矿,我们就赶过来了,这可不是小事啊。”

何静告诉金轩忠缘由。

“我说你们省电视台就可以不讲政治了?连我们市委都不打招呼就跑下来采访啊!”

金轩忠半开玩笑的说。

“瞧您说的,金书记,这不是赶时间嘛,采访后肯定要跟你们汇报的。”

何静这会嘴巴甜的很。

“再说举报人自称是村委的,我们就以为是zhèng fu部门的意思了。”

见金轩忠不说话,何静又补充一句,没对云州市市委打招呼下来采访,确实做的不给面子。

“村委?他们的行为怎么能代表zhèng fu呢?你们天天在上面呆着,对下面的情况根本不了解。云州市下面的乡村基层组织,和几十年前没有大的改变,那还是谁家家族大,兄弟多,谁家的人就做村书记,有的村书记就简直就是当地的刺头。”

金轩忠一听是村委的人举报,气就不打一处来,这些家伙,自从zhèng fu提倡舆论监督一来,就学会利用媒体作打击对手的工具。

而现实情况是一些媒体非常乐意自己成为这样的工具,一来可以获取更多吸引眼球的新闻,而来也凸显了自己的利用价值。

“好了,金书记,我们的采访结果,会等你们调查后,再酌情发表,给点请客吃饭的气氛好不好。”

何静一副少年不识愁滋味的样子。

“也对,第一次请你们吃饭,而且是借花献佛,可不能再怨声载道,要不这饭可不好吃。何静啊,这大岭镇别的没有,野兔肉烧的可好吃了。”

“野味呀!好啊。”

何静雀跃起来。

“还有别的呢,什么野鸡、野鸭的,吃了可不要乱写啊,你们这些记者,经常吃完嘴巴一抹,说自己是深入采访,成了深入虎穴的英雄了。”

金轩忠开始逗大家,拿一些小报记者开涮何静。

何静知道金轩忠是开玩笑,歪头不去理会,只是觉得何琳真的好幸福。

大家在饭店落座一会,马志刚也赶到了,能够和市委书记在一起吃饭,没有周建昆和金轩忠的特殊关系,马志刚这辈子也没有机会的。

“马所长,‘大天二’什么意思啊?”

何静敬完金轩忠,又开始敬马志刚的酒。

“呵呵,就是黑社会的意思。我是广东人嘛,那边会这么叫的。”

马志刚和金轩忠一起吃饭,显得很拘束。

“现在有些地方的经济秩序很不正常啊,暴力夺标,暴力霸市,其实就是黑社会,有组织的利用暴力谋取利益,不是黑社会是什么呢?”

马志刚干了酒又接着说,平时可没有机会对市委书记谈自己的看法。

“看你瘦小的样子,打起人来还是蛮狠的啊!”

金轩忠夹一块兔肉沾盐大口吃着说。

金轩忠这么随意一句话,把马志刚说的是吃不下喝不下,那帮家伙,不下狠手能镇得住吗。

金轩忠一看马志刚的表情,笑了笑,多年的宦海生涯,他知道马志刚担心什么。

“金书记这是夸你呢,瞧你吓得。”

周建昆拿酒杯找马志刚喝酒。

“现在经济发展了,社会环境也复杂了,这些边缘人有钱后底气足了,胆子也就大了。马所长,我看你这所长就不要干了,到海宁市做公安局副局长吧,分管海宁市的治安和各片区派出所。”

金轩忠也端杯敬马志刚说。

大家都端杯敬马志刚。

“不,金书记,这……”

马志刚一时手足无措。

“男子汉大丈夫,别扭扭捏捏好不好,我这是给你增加担子呢!”

金轩忠说完自己把酒干了。

“但是,我还有一个请求,金书记。”

马志刚喝完酒说。

“说吧。”

“我舍不得离开大岭镇。”

听完马志刚的话,金轩忠笑笑,那你就暂时兼任大岭镇所长吧。

特别要关注马堆村,谁叫这里有矿呢!

何静一边吃着一边看着金轩忠,自古美女爱英雄,何静也不例外,少女的情怀逐渐向金轩忠打开。

周建昆也是边吃边偷看何静,这越看越漂亮,心里乐开花,只要是何琳嫁给金书记,何静嫁给自己,真是亲上加亲啊。

周建昆一直拿金轩忠当自己亲人的。

何静可不知道,那个促成她见到金轩忠和周建昆的李三雷,正在家窝火呢。

记者采访被周建昆搅和了,这事很快就传到李三雷的耳朵了,这事就是他一手安排的。

今晚是李三雷少有的没出去喝酒,因为自己哥哥李大雷也被刁三给打趴了。

刁三让李三雷明白,时代不同了,有钱的过江龙太多了,一不小心就会被他们打的头破血流。

“在我的地盘,就他妈的敢真动手了!”

李三雷看着脑袋包着纱布的李大雷在自家抱怨,背着手来回走。

“那家伙,可叫狠呢,要不是马所长及时赶到,只怕我们都回不来吆。”

李大雷哭丧着脸说着。

“嘿,这个马马所长,看他平时见老太太都让路,老大爷指鼻子都不敢顶嘴,打人还这么狠呢。”

李三雷半天从床底箱子里摸一瓶酒出来,一边蹲着一边说。

本来打算摸一瓶便宜的,结果摸错了拿瓶最贵的出来,看了一眼受伤的李大雷,叹口气把酒开了。

“来,大哥,整两杯,你放心,刁三我一定收拾他。”

李大雷才不信他鬼话哩,他今天来就是讨酒喝的,还有看看能不能算个公伤弄点钱。

“三啊,这个洋鬼子还是不肯服软,不肯给二毛他们进场干啊?”

李大雷一口就干了一大杯,真他妈的好喝,咱爹怎么不让我做书记呢。

李三雷点点头,心里对刘达山恨的痒痒的。

刘达山见马东迟迟没有动李三雷的意思,他本就没想马东会真的去处理李三雷,不过是激化赵炎和马东的关系而已。

可是矿山老百姓不停的闹了,刘达山把武大常调到汽车城做一个保卫经理,而把自己做市委书记时候的马仔刁三任命为矿场经理,武力镇压老百姓。

刚开始,老百姓见状就跑了,李三雷觉得这是一个机会,就叫李大雷以村委名义给省电视台打电话,算好时间让李大雷带村民再去围攻矿场。

刁三本就是个泼皮无赖,刘达山时期干点回填土这些无本生意赚点钱,现在老主子召唤,又给了自己新的赚钱机会,怎么会容得别人往自己眼里揉沙子。

一挥手就把那些嚷嚷的村民打倒在地。

在将要攻击何静的时候,金轩忠和周建昆赶到了。

“三啊,乡亲们被打了,不能一点说法没有吧?”

李大雷夹着花生米拼命的吃,其实是关心自己那份。

“这你不要cāo心了,包括你被打,派出所肯定要他们赔偿的,我说你们这点出息,对方就是摸透你们心思才敢打的。钱,人家有的是,但是你们不仅要钱,还要继续闹!”

李三雷咕噜自己喝了一大杯,这可是好酒啊。

李大雷只顾喝酒,他才不会再去当炮灰呢!你李三雷不是说刁三不敢打自己吗,怎么就被打了啊。

这边李三雷喝着闷酒,那边金轩忠喝着开心酒。

马志刚最幸运了,一顿饭吃了个副局长。

何静也喝了几杯,她兴奋的冲着金轩忠叫道:

“姐夫,带我见姐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