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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影走后,司马有些患得患失起来。

他宅在家里无聊的陪着“毛球”玩了一天大眼瞪小眼,顺便分析一下自己最近似乎有些不太对头的心理和精神状态——自己为啥总觉得有点不爽涅?难道真象弗洛伊德所说,是那啥“力比多”作祟?对于那个披着心理学家外衣的“老**棍”,司马一贯的不感冒,不过他发现云影的离开,让他确实觉得整个生活状态都有些不对劲了。

自己现在似乎有些“多愁善感”了,他非常迷惑,自己的心理状态究竟发生了什么问题。

以前当杀手的时候,他的生存规则非常简单:“完成任务”和“活下去”。在他的世界里,生活和生存两个词汇的意义是等价的。而且,除了自己和云影,全部都是npc——要么是猎物、要么是路人,甚至连世界都有些虚幻——因为一切都与他无关。

现在,生存不再是问题,生活的内容却极大丰富。世界和周围的人开始变的真实,npc的角色也分化的厉害——好人、坏人、不好不坏的人、路人、自己人、有威胁的敌人、没有威胁的敌人……而且几乎每一个人都头顶着至少两个以上的标签……

他开始关注其他人的一举一动,甚至他们的心理和情绪的变化,周围的环境似乎也变的和自己密切相关起来。

当这些人和物,乃至于一些看似与自己无关,实际上却会把自己牵连进去的一些事情,都开始变成影响自己生活、生存状态的变量。司马发现,相比起来,过去自己的生存状态,实在和眼前眯着眼睛享受自己抚摸的“毛球”一样的单纯,而现在生活的复杂程度超乎了自己的想象。

他想了整整一天,决定把自己的心情和烦恼扔给了自己的“情绪垃圾桶”。

端着伏特加的“垃圾桶”老兄毫不客气的评价道,“p,你这就是传说中的‘空虚寂寞冷’,歇病假歇过头了,无聊闹的,上班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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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空虚寂寞冷”的司马同学为了解决自己的“心理问题”,再次提前十五分钟到达办公室,开始“劳其筋骨”。

拿起拖把的那一刻,他有点明白童文为啥对自己的胡思乱想嗤之以鼻了。生活确实没什么复杂的,一旦忙碌起来,按部就班的做好每一件事情就好了,这就是生活。

司马拎着拖把顿悟了。

陈娟踩着钟点,匆匆走进了办公室,突然发现了正闷头拖地的司马,惊讶的问道,“咦?司马,你怎么来了?”

司马抬起头,有些奇怪的看着陈娟脸上挂着的毫无花假的吃惊表情,“呃,陈姐早上好。身体好了,自然要来上班呀?”

陈娟没理会司马一脸的迷茫,凑上来小声的说道,“知道不?老王在整人呢!好像就是因为你生病这个事,而且,有消息说要给你定副科了,据说还有入党……你来的不是时候啊!”

“嘎?”这些消息司马确实不知道,他躲回家里之后,就没有同事再来看望过。因为司马离开医院回家休养就是最明确的表示,少爷烦了,别来打扰我。而且最近他一直在纠结云影的离开和自己臆想出来的心理问题,对单位发生的事情自然漠不关心。

对于自己可能被提拔的消息,让他很吃惊,完全没有心理准备,不过他倒觉得陈娟不至于在这个事情上胡说八道。至于陈娟最后一句“来的不是时候”,则让司马完全的不理解。

陈娟这段话信息量有些大,对于等级低下的官场菜鸟来说,实在有些深奥。

照他的理解,如果自己真的面临提拔了,自然要好好表现才是啊,一直在家里躲病号,领导不对你产生看法就不错了,还会主动提拔?

司马觉得自己在外办这两个月,还是有不少功劳的,所以他所理解的提拔是“酬功”,这种提拔自然是建立在当事人的出色表现基础上的。

司马搞不明白的是,如果真的是“酬功提拔”,怎么也轮不到司马。也许他的功劳是有一些,可机关里讲究的是“成绩是集体的、功劳是大家的”,你年资这么浅,凭啥提拔你?而且他做的那些事情,一些老派些的领导就多少对司马有些看法,“标新立异”、“哗众取宠”、或者“不知轻重”等等不那么好的评价声音,在外办一直是存在的。所以说,如果以酬功的名义推动司马的提拔,反对声肯定不绝于耳。

而老王推动司马的提拔,绝大部分原因是下去挂职之前,提前给出的一些补偿。这个时候,司马的功劳可以成为提拔的借口,但绝对不是最直接的原因。当然,这个“补偿”大家都心照不宣,对外的口径肯定还是“提拔年轻有为的后备干部”。

对于给司马一些补偿,外办绝大多数党委成员都持赞成态度,即便是对司马工作方法有些看法的领导,对把司马这个“不稳定因素”挂职下去却相当赞同。至于挂职前给个级别,放个好点的地方都没问题,大家和司马也没私仇不是?

所以外办党组对这次破格(而且破格的程度还相当大)提拔司马的态度还是相当一致的。这种情况下,只要司马不是脑子进水,在提拔期间惹乱子,给极少数反对的人(一般是妒忌使然)以口实,那就是板上钉钉,不会有啥意外。从这个角度说,司马在提拔到位之前在家躲病号,的确不失为最稳妥的做法。

眼见司马确实有些不明白,陈娟自然不会解释太多,依然神秘兮兮的说道,“来也就来了,不过最近整风呢,你自己安稳些,别瞎折腾,姐姐看好你噢。”

“呃,好的……谢谢陈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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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打扫完卫生,看看表已经过了上班时间五分钟,就来到综合处于处长那里销假,结果被于处长的亲切态度烫“伤”了。

一直以来,于处长对司马就有些不冷不热的。开始司马还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后来才反应过来,自从王主任直接抓自己的差去菲亚特案子当翻译开始,自己似乎就没怎么主动来于处长这儿汇报过工作,基本上都是走直线直接找老王同志了。王主任分管综合处,确切的说司马这么干,从程序上也说得过去,于处长没办法对顶头上司说三道四,那么给司马这个不懂规矩的小家伙点脸色看看,就是很自然的事情。

由于司马实在比较受其他部门的欢迎,很多部门遇到外事工作,都找于处长点名要司马出面陪同,甚至为了抢司马的档期,直接找王主任要人。在这种情况下,于处长也实在不方便直接给司马穿小鞋,弄得于处长在如何对待司马的问题上有些不尴不尬的,相当难受。

于处长态度的转变其实就是在最近几天。最近外办的“整风运动”,综合处和翻译中心成了“重灾区”,如果说翻译中心是自动自发的严厉整顿,综合处则完全处于了被动地位。对此于处长也很无奈,谁让综合处人最多、事情最杂、和其他部门交集最多,而且有着外办最大规模的“八卦党”呢?

所以最近于处长日子有些不太好过,综合处不仅被“整风工作领导小组”抓了几次上班不务正业的现行,还被老王同志点名批评了两次“工作作风散漫”,压力山大。

作为在机关混了小二十年的老油条,于处长仔细琢磨了一下最近几个月来外办的政治生态,发现除了司马这个变量之外,其他都没啥变化。那么问题的关键肯定就在于这个司马了——王主任这个做法显然是在给司马站台,整风运动的打击对象,更是直接瞄准了外办内部胡说八道的八卦党和那些瞅着司马不太顺眼的家伙们。

这样说来,结论就简单了,王老板是铁了心要扶司马上位,顺便再送一程,自己这个时候如果再不识时务的给司马脸色看,估计王老板看自己的脸色也该变成黑色的了。

官场中人的脸皮是一个最奇妙的东西。对下,面子比啥都重要,对上,面子比啥都不重要。于处长果断转舵,不管司马以后怎么样,自己最起码没得罪过他不是?这孩子反正很快就要离开了,临走前留段香火情总是好的。

于处长前所未有的和蔼与亲切,让已经习惯了他冷淡表情的司马相当不适应,销假之后又说了几句感谢领导关心的话,就赶忙起身告辞。反而是于处长亲自把司马送到门口,紧紧握着司马的手说了一大堆勉励的话语……最后,司马连后脑勺的汗毛都站起来了,这几天不见,于处长难道突然产生了“玻璃”的倾向?

一身大汗的司马逃也似的回到办公室,又遭到了李副科长的热情对待。基本上,整个一上午,司马的办公桌前就没消停过,整个外办的同事象赶集一样,一个接一个来到司马这儿,夸奖的、鼓励的、闲扯的、请客的、推荐老中医的、介绍女朋友的……

司马从来没觉得自己的人缘能好到这个地步,甚至连以前几个对自己横眉冷对或者不屑一顾的家伙,都跑来自己这儿表达了一番“仰慕”或者“关怀”……怎么生了一场病之后,一切似乎全都变的不一样了。

司马脑子里蹦出一个官场的常用词汇——“捧杀”,难道有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