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是年关,除了府中的事外,人情往来也够季府上下好一通忙活。

季桓更是多事在身,除了刻意想逼一逼楚宁之外确实也不得闲。因此在书房里这一住便是六、七天,这中间楚宁晚饭的时候去过两次,但两人竟都默契的一句话也没说。

季桓是在绷一根线,楚宁则是在纠结自己的身份,更有些不明白自己的心里,两人之间空前的冷淡起来。

而庄子里的卞老汉昨个夜里也赶到府上送庄子里的年货,今儿晌午走的时候高高兴兴的将桑麻也带了回去,在他开来,明年秋,桑麻铁定还是要回来的。

桑麻没有她老爹那么乐观,腊八节的事对她本就有点自卑的心理打击甚大,走的时候又找了一圈都没见着季桓的影儿,回去的路上几乎是悄悄掉了一路的泪珠子。

转眼到了腊月二十四,因着昨儿是小年夜,今儿又要‘采屯’,所以朝廷统一沐休一日,季桓才终于得了空。

这一天,全府上下都要大扫除,季桓书房的小院是块禁地,以前也不用丫头,都是地明和小四来,如今俩人往书房里瞅一眼,主子一早就吩咐了,今年他俩的这份活计可以免了,坐等别人来收拾!

小四是个负责任的好孩子,他觉得这活儿一直是他的,如今被楚宁抢了饭碗,他表示很忧伤;地明却是个主子指哪他打哪的汉子,因此一早上起来便盯着小院门口,可眼看着快到巳正的时辰了,仍是没见个人影。他忐忑的往书房瞅一瞅,透过支起的小窗,看见他家英明神武的主子正在那发呆。

地明也呆了,他默默的扭头,嗯,主子发呆的样子,真的是很呆。

又过了一盏茶的功夫,书房的门啪地一开,季桓黑着一张脸风驰电掣地出了院子,小四暗笑,跟他抢饭碗的丫头要倒霉了,主子真是英明啊

还没进院,在墙外季桓就听见里面传出的轻快声音:“花儿,让两个丫头将屋子里的那盆矮松先搬出来吧,等爷回来约么要修一修了。”

花儿轻快地答应一声,貌似领着人去搬了。

死丫头!季桓在心里暗骂。

等他踏进院子,便见里面井井有序正忙得热火朝天,楚宁穿着一身连体的青花小围裙,头上也带着形状奇怪的帽子,站在堂屋的台阶上指挥一院子丫头婆子清扫。奇怪的事她们都穿着和她一样的衣服,虽然怪怪的,却也整齐的很,今儿个来来往往的下人太多,这样倒是好分认。

实际这本是楚宁一时心血**,闲她们用的小围裙不顶事,单带袖套也麻烦,于是缝了个长身连体的。下人们洗澡不方便,尤其在这大冬天,虽是年前都要去垢,但丫头婆子都爱干净,所以都有样学样,倒成了青芜院里的统一工作服。

季桓抱着双臂慢步往院子里面踱,寒丫一眼瞅见忙在身后碰了楚宁一下,楚宁也刚看见,赶紧跑下台阶小碎步奔到季桓跟前,脸上笑得喜气洋洋,仿似这几日的冷淡都不曾发生过一般,声音轻柔悦耳:“爷回来啦,不然您先暂且到书房坐一会儿,这院子怕是还有一阵子才能打扫完呢,过会儿好了我带着花儿去书房收拾,你再到这来歇着。”

季桓瞅着她眼底闪动的喜气,再看看满院子忙碌的丫头婆子,也被感染了几分。在楚宁来之前,青芜院里都是寂静的,日常的打扫以及过年过节的时候也都是温婆子派固定的丫头来,院子里的一些布置他若不在也是季明月过来盯着,而自从楚宁进府后,他不让别人往这院子里伸手,因此一应的事情全落在了楚宁的身上,这会子看,倒真有几分他房里的人的模样了。

季桓嫌弃的瞅瞅她身上的碎花围裙,拎着楚宁的领子让她转了个圈,脸上虽还绷着,心里却乐了,心说这院子里热闹些也没什么不好。

“怎么,肯跟我说话了?”季桓微微一声冷哼,有点得意的道。

“呵呵”,楚宁笑了两声:“主子这是说哪里话,奴婢什么时候不肯跟您说话了,我是看您这几日里忙得不能合眼,都不敢在您面前晃,怕招您嫌

。”

“啧啧”,季桓看她眨着眼睛说的讨巧,原本在书房里憋的一股子邪火噗的一下被浇熄大半,抬手想给她一个暴粟,见她带着那怪模样的帽子,于是忍了忍,改在她脸蛋上掐了掐。

花儿草儿眼见这两人是要和好的节奏,忙招手让其余人都离得远些。

“你这是想明白了还是怎的?”季桓掐完了她的脸尤觉得不解气似的,又在她鼻子上拧了下。

楚宁两边脸各被捏了个红印子出来,鼻头上也红红的,看起来颇为滑稽,季桓一个没忍住笑出声来。

楚宁忍住挥他两拳的冲动,咧嘴道:“奴婢有什么想不明白的呀,左右要过日子,早想通了。”

她说的倒也不假,憋了三天不说话,楚宁在心理上是暂时把皇帝赐婚这一茬给过去了,反正还有大半年的功夫,那会子自己有没有被赶出府还是两说着,别扭个什么劲儿啊,还是别给自己找不自在,心宽些熬到出府吧。

季桓盯了她好一阵,忽的将她一扯:“这院子里让花儿她们看着就行了,你去给我收拾书房。”

楚宁无语望天,在心里对他情绪的无常进行了一通鄙视,只好转身叫草儿:“草儿,你过去帮我。”

季桓狠声道:“你一个人就够了。”

“哦”,楚宁耷拉着眼皮一步一趋的跟着他往书房走。实际书房里小四每天都要打扫过两遍,今天动一动也不过是图个意头,并没什么真正需要楚宁动手的地方。

季桓走的有些急,待得楚宁一进屋他回身就将门一脚踢上,楚宁暮然感到这人的情绪有点大,果然,下一刻他就逼近了她,三两下撤掉她的帽子和围裙,大手从短襦底下就往里探。

楚宁被冰的浑身一哆嗦,猛然意识到他是不是将自己的话理解歪了,忙一面退一面两手抵着季桓胸口,可季桓的手已经探了近来,一手箍在她的腰上,两根冰凉的手指隔着小衣按在她腰后的阳关穴上,左右一捏,楚宁登时腿上发软,腰际发麻,抵在他胸口的手反抓紧了他的衣衫。

季桓唇角上钩,抵着她靠在案上,右手没停,左手也向上摸去,眼瞅着那手已探上她胸前的两团,楚宁被他腰后的手捏的声都颤了:“主、主子是不是误会了我方才的话”

“误会什么?”季桓低下头,与她离得极近,嘴唇几乎就要碰上她的

“误、误会我方才说的想通了”

哼哼,他就知道是这样!没心肝的东西!

右手上略微用力,楚宁不防,低低的“啊”了一声,意识到声音不对,忙使劲儿咬住嘴唇。

“你难道是想让我的手换个地方?”男人边柔声说着边蹭着她的鼻尖。

——换,换个地方?

楚宁感觉到在她身上作乱的冰凉大手,下意识摇了摇头。

“呵”,许是对她这摇头的反应还算满意,季桓在她胸前的左手忽的停了下来,然后半笑不笑的冲她挑了挑眉有点不太正经地说道:“你看,我若是想,有得是法子。”

楚宁脸上涨的通红通红,又羞有愧,她竟然起了感觉。

可她还没说话,季桓的脸色便是一沉,再她腰上又用力捏了一把,随即盯着她恶狠狠的道:“没心没肺,没心没肺!”

“是是是,奴婢没心没肺,主子先放开我让我打扫吧。”这回楚宁先投降了。

“你是不是应该继续想清楚?”他的左手离了胸前滑到腰际上画着圈。

楚宁是真怕了,被这厮上了不可耻,可耻的是自己有了反应,她点头如捣蒜:“应该,应该再想想。”

“唔,下回还敢不敢不说话?”

“不敢不敢,奴婢知错。”季桓在阳关穴上的手指一动,楚宁差差从桌案上滑下去,哪里还敢嘴硬。

“这才乖,爷过年赏你个大红包。”他轻轻在楚宁唇上啄了下,终于慢慢放开手。

————这一场,楚宁完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