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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天才的首演（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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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赛在越秀山体育场球迷的呐喊声中开始，法兰克福率先开球，从左向右攻。直到他们在第3分半钟，完成第一次射门，香雪还没有真正的碰到皮球。
由此可见，两支球队的实力差距有多大，不过大部分球迷显然都不介意这种情况，他们本来就是抱着一种娱乐的心态来的。
商业比赛，认真你就输了。
和香雪一样，同样没有碰到皮球的还有法兰克福的47号慕凡。
不是队友不愿帮他，“大哥哥们”也知道李响派他上场，肯定是有意“捧红”他。但是……慕凡的跑位太过奇葩，他几乎是和德罗巴站在同一条线上。那种感觉就是，球到我脚下，我射门，然后就进了。
这里是职业足球的赛场，即便是同年龄的训练赛，也不可能这么简单。
慕凡的心情李响可以理解，他也希望看到这个少年有好的表现，让他弥留之际的父亲得到一些宽慰，但这样踢显然更加不可能进球。
趁着香雪犯规，法兰克福获得定位球的机会，李响把慕凡交到了自己身边。
“孩子，我知道你在想什么。现在，我问你，你的父亲看球有多少年了？”
“什么？定位球，教练，我的机会！”
“回答我的问题！”李响揽着慕凡的脖颈，把他的头按到自己面前，两个人几乎是脸贴着脸。
“十几年。”
“一个看了十几年球的球迷会只看场上谁能进球吗？你的位置是前腰，你的优势是传球。你！慕凡！我不管你有什么想法，你穿着的是法兰克福47号球衣，你首先是一名职业球员，一名正在比赛的职业球员！”
慕凡咽了咽口水，咬着牙，重重点了点头。等他再回头的时候，裁判的哨音响了。在慕凡还没有跑到禁区的时候，德罗巴的大力任意球轰门已经飞进了球网。
愣在当场的慕凡很快被奔跑的法兰克福球员们拥着，有些错愕的开始和队友一起庆祝。
6分钟，法兰克福1:0领先。
“完了，这种比赛就怕强队先进球！”李响颇有些有些自相矛盾的鼓着掌，随即向德罗巴竖起大拇指。
随后，被李响警醒的慕凡，表现也开始趋于正常。这种正常，不仅是他的位置和踢法更加正常，同样也是他的实力开始正常体现。
从第一天见到这个奇葩的小子，李响就知道他的特点：意识宇宙无敌，天赋地球第一，但极端的自我中心，传球从来不管队友。只要他觉得你能追上的，他一定传；只要他看到的好空当，哪怕队友不在位置，也必定要传出去。
用李响当时的一句话就是：教好了，三年踢职业；教不好，直接回家种地。
现在，显然属于没教好，至少是没有完全教好。
不过，起着副作用、贡献负能量的慕凡，依然无法“帮助”香雪找回一些实力的平衡。17分钟，佩鲁博的大力远射，又轰开了香雪的密集防守。
绝对的崩盘节奏。
现在唯一的悬念就是香雪能不能进一个，慕凡能不能进一个。
上半场结束，比分是3:0，法兰克福守门员维斯福特只有两次触球的机会。
中场休息的时间，李响用了5分钟，随意的布置了一下下半场的踢法。剩下的7、8分钟时间，李响都在和慕凡谈话。
“孩子，你的机会不多！想一想现在还在耐克基地的孩子们，想一想即将远赴巴西的孩子们，想一想被送到欧洲各地的孩子们，他们有多么渴望获得这样一次机会！你难道要如此挥霍属于你和父亲的宝贵机会吗？”
慕凡还是拼命的点头，很显然，他也在用心的记住李响告诉他的每一个字。但从他的表情可以看出，这个孩子还是太急躁了，心理完全不在比赛状态。
也许对奇葩的人，就要用奇葩的招数。
在下半场即将开始前，李响带着慕凡站到更衣室的门口，通常他都是一个人站在那里。
今天，他让每一个从这里走出去的球员都和慕凡击掌，而球员们也没有埋怨这个只有16岁的少年的意思。他们在经过时，不仅和慕凡击掌，还拍拍他的脑袋，竖起大拇指，甚至和他拥抱一下。
“现在，看到了吗？刚才从这里过去了多少人？”
“啊？什么？十七个。”
“是十九个，而你是第二十个。告诉我，他们是谁？”
“法兰克福球员。”
“是你的队友！队友！明白什么是队友吗？如果我把你父亲的事情告诉他们，你知道会怎么样吗？他们会把每一脚球都传给你，把每一次的射门都留给你，他们会宁可要一个点球，也绝不射门！知道这是为什么吗？因为他们眼里有你，他们把你看做是他们的队友！”
李响有些生气的捏着慕凡的下巴，把他的头抬的很高，让他可以盯着自己的眼睛。
“还记得昨天下飞机时吗？你昂着头，骄傲的跟所有人说出你的名字！慕凡！而现在呢，我问你！你需要我把一切都告诉他们吗？你需要当那个被人怜悯的弱者吗？为了你的父亲，为了一个进球，你就可以抛下你的自尊，从趾高气扬的慕凡变成可怜兮兮的慕凡吗？”
“现在，我再问你！”李响把慕凡的身体扳正，让他可以看到场上的情况，用一种近乎咆哮的声音喝道：“他们是谁？”
“队友！”
“你又是谁？”
“趾高气扬的慕凡！”
“很好！你应该听过法兰克福更衣室的故事，尽管我当着媒体的面承诺，让你踢全场，但我已经反悔了，你和所有的法兰克福正式球员一样，还有十分钟的时间证明自己！”
下半场开始，李响一口气换了四名球员。
埃辛和佩鲁博双双被替换下场，进一步“削弱”了球队的防守，顶替他们的是阿隆索和诺尔皮萨。可以说，那条超年轻后防线前面的屏障，也被李响撤下去了。
夸雷斯马被波博斯基替下，而大卫.席尔瓦换下里贝里，西班牙人和慕凡一样，第一次代表法兰克福亮相。
这已经是李响可以做的极致了，在这样一场毫无锻炼价值的比赛里，他希望看到的是一个皆大欢喜的结果。既让中国球迷看到法兰克福的实力，看到法兰克福的认真，同时也让他们带着一个进球开开心心的回家。
如果说上半场的比赛还像是正式比赛，那么下半场就变成了彻彻底底的表演赛。而主演就是两个连18岁都不到的年轻人，慕凡和大卫.席尔瓦。
第54分钟，慕凡和大卫席尔瓦在左路连续的短传和摆脱，两个从来没有配合过的球员就像是按照编排好的剧本，不停的躲过香雪队的防守，甚至是铲抢。
慕凡最后的一脚传球，根本就不是传球，而是艺术！
一直看着身边的大卫.席尔瓦的慕凡，就像是脑袋侧面也有眼睛一样，突然的一个转身，一脚华丽的内脚背搓球，把皮球送到了无人防守的右路。
按理说波博斯基不可能一直加速往前插，比赛的场面根本不需要他这样。捷克人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跑到那个位置，仿佛有一种冥冥之中的力量在召唤着他。
不需要任何的调整，皮球就像装着自动导航仪一样飞到他所在的位置，然后是极其舒服的一脚凌空抽射，美妙的弧线，黑白相间的皮球穿过了周展宏的十指关，直飞死角。
“天啊！”李响只能发出这样的惊叹，赛后他问慕凡如何知道波博斯基会出现在那里时，这个少年的回答是：感觉，教练，真的，我感觉到一定会有队友出现在那里。
第一次代表法兰克福出场的慕凡，收获了一次助攻，但这仅仅是一个开始。
第59分钟，慕凡在中路得球之后的一个背身脚后跟磕球，让德罗巴本来很傻的跑位变成了一次单刀，科特迪瓦人在被比利亚换下场之前，完成了帽子戏法。
“这不科学！”
“感觉，教练，我真的有一种感觉！”
第79分钟，本场比赛最让主队球迷激动的一幕终于出现了。
大举压上的法兰克福在中场传递，德容的大意让他看着冯俊彦把自己的横传球断走，随即塞给乔吉姆。后者得球的同时，扑上来的另一个中后卫默特萨克或许是由于重心太高，竟然在距离安哥拉人还有一米的时候，自己摔倒了。
香雪的机会来了，激动的乔吉姆本来可以跑进禁区，但他在大禁区外就选择了射门！
刚刚上场三分钟的替补门将魏玛显然还没有热身，当然，他就算一直踢到现在，可能也不会“热”。总之，他没有挡住安哥拉人的射门，球进了！
李响高高举起双手，竟然有种想庆祝的意思。但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身份，随即把双手捂在自己的脸上，不让镜头捕捉到他怪异的表情。
最终的比分就是5:1，法兰克福派出二队、三队的阵容，就轻松赢下了比赛。香雪队也打进了一个戏剧性的进球。
“你们开心，我也开心。”
李响最开心的当然还是慕凡和大卫.席尔瓦的表现。这种情况当然不可能在每一场比赛中都出现，但至少说明了他们的潜力。
……
赛后的新闻发布会，李响满面春风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等待着记者们的提问。
“慕凡本场送出两个助攻，您如何评价他的表现，在下个赛季他会成为法兰克福一线队的一员吗？”
“非常出色，就像我之前和你们说的那样，他是一名优秀的中国球员。他的这种灵性是与生俱来的，但绝对不止是他一个人拥有，很多的中国球员都有。但很遗憾，能够保持下去的太少了。至于一线队的问题，只有等到赛季开始时才会知道。”
“如果国青队和国奥队征召慕凡，您会同意吗？”
“我当然会同意，但也要征求球员本人的意见，不是吗？”李响非常的狡猾。
“法兰克福参加这次耐克中国赛的收入是多少？”
“收入？我们来中国比赛，并不是为了钱，而是为了让中国球迷可以看到真正的欧洲足球，渡过一个愉快的夜晚。此外，本场比赛所有的门票收入都会捐献给中国红十字基金会。”
门票收入只是这场商业比赛的一个部分，大头还是耐克给的出场费。
李响在下一个问题之前，突然摆摆手，示意自己还有话说：“哦，对了！听说了中国足协也表态了，足协会把属于他们的收入各项收入都捐献给红十字基金会，希望这是真的！具体的账目，我们稍候会公布出来，请放心，我们的，中国足协的，收入的每一个细节都会！希望媒体朋友们可以监督这笔钱的使用情况。”
足协当然没表态，这只不过是李响临行之前，留给他们的又一个“苍蝇”而已。
……
本场中国赛，吸引了很多的gz当地球迷，还有不少从全国各地赶来为法兰克福喝彩的外地球迷。
此外，在主席台上，还就坐着gz当地的一些领导，这显然也是符合中国国情的。而在主席台的后排偏左的地方，还坐着一个中国商人。
不是很懂球的他向身边的gz足协官员问道：“法兰克福的水平很高吗？香雪和他们比，差多少？输5个正常吗？”
“还可以！中乙、中甲、德乙、德甲、德甲冠军队……大概差了四五个档次吧。少算一点，一个档次一个球的差距，5个球很正常。”
“输了这么多，领导们会觉得很没有面子吧？”商人自己就是一个很爱面子的人。
“差不多，我们早就给他们透过风了，本来就是这样的差距。这种比赛，只要我们能进一个，就算完成任务，名利双收。”
商人的问题好像很多：“今天来的领导不少啊，他们都是球迷？”
“领导那么忙，哪有功夫看球！足球的情况你不太了解，在国外，就连一个国家的最高领导人都有可能出现在看台上。02年世界杯，好多国家的大佬都亲自到日韩去看的球。我们的情况比较特殊，但一般的比赛，来一些省市级别的一把手，太正常了！”
商人仿佛一下就从不懂球变成了很懂球，点点头：“原来足球是这样的。”
商人姓许，出于自己的一些想法，第一次有了搞足球的打算。不过外行的他，显然还不了解中国足球此时的现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