窸窸窣窣……

蓄水库突然又响起一阵聒噪的杂乱声,几只躲在杂草上的乌鸦们扑腾扑腾地纷纷跃了起来,翕合着黑色的翅膀夺路朝天上飞去,天际边的残阳折射到那几只徐徐上升的乌鸦身上,余光中,曹辰生突然隐约看到了几个在远处草丛中露出外面的头,是龚冲他们!

“龚冲!李胜才!潘耀!这边!!!”曹辰生好不激动,粗着脖子向其三人嚷着,他努力地招手,想让三人注意到水库旁边的自己。

龚冲他们离曹辰生还有很远的距离,中间全部是郁葱的杂草,草丛横生,枝繁叶茂,地上一片柔和的苜蓿,不稀不淡的晚雾萦绕在几人周畔,愣是把三人融为一色,双方相隔有百米的距离,曹辰生还想还叫喊几句,蓦地,三人的脑袋竟然消失在了一片半白半绿中。

“龚冲?李胜才?潘耀?”曹辰生心急如焚,他爬上一块岩石,踮着脚拼命朝那个方向看,想找出三人的位置具体在哪,可是茫茫的一片荒芜,除了**的岩石,影影绰绰的野草,零乱几幢塌房,几丘荒坟,那还见三人的半点影子?

“你们别跟我耍了,天要快黑了,你们快点儿回来吧……”曹辰生竟然有些焦急欲哭。

后边是晚风吹过黑不见底的窨井上方,窨井发出沉吟般的呼呼声,眼前四周则是此起彼伏的野草灌木,仿佛在酝酿着一谱恐怖的乐章。葬鸦屯在傍晚时分显得十分凄凉孤寂,曹辰生越发看得其就像一个乱坟岗,自己则像是一个被遗弃的婴儿,丢在了坟冢墓碑之中。

龚冲三人消失后,四周又恢复成原先的样子,野草萋萋,古木幽幽,枯井低沉,水库鬼影幢幢……他手无足措起来,随手寻来一根断枝,狠狠地砸着跟前的野草,竭斯底里道:“你们他妈地都给我出来!出来!!!”

呵呵呵呵……

几声童稚笑声在他身后稍纵即逝,曹辰生回过头来时,一切都销声匿迹,他不由得恼羞成怒,其实一个人恐惧到极点,变成的是愤怒。他挥舞着木棒用力打在一些野草皂荚上,嘴里忿忿着:“哪家没教养的,在这里戏耍,让我找到了不扇你屁股皮鞭调教才怪!”

没来之前,曹辰生他们也听说葬鸦屯闹鬼,但究竟是闹怎般的鬼魅,他不得而知。此时空气中阴气极重,晚风呼啸,整个葬鸦屯仿佛哀鸣哭丧,他站在这片荒芜的土地上,心里一阵阵地发虚。后脊梁更是一阵阵寒意上下直窜,两耳边净是呜呼哀哉的怪响,加上那些像是戏耍自己的飘忽不定的童稚笑声,他进入了崩溃边缘。每环顾一次四周,双腿不由嵬嵬发颤,而双手已经是冷汗涔涔。

葬鸦屯在白日还好,一到了傍晚便引来大量的烟雾缭绕,也不知是山中水汽还是什么厄雾,一片片氤氲的荒野像是海上礁石般若隐若现,那些厄雾中似乎隐匿无数未知生物,对着闯入葬鸦屯的人们虎视眈眈。葬鸦屯它俨然成了一个有千年悠久历史的古刹,阴森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