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东醒来前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在追逐一辆蓝sè的汽车,灯光刺眼,思维有些短路,模糊间感觉一只巨大的手轻拍着自己的脸,便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又睡着了。

再次醒来已经在病房里,灯光刺眼,除过身体内隐约有些疼之外,倒是没有什么别的感觉,程东左右看了看,两边都躺着病人,一个是大胡子,另一个感觉有些眼熟,但一时想不起是谁,程东懒的去想,把被子捂在头上,等到遮住灯光时,又睡着了。

睡了又醒,醒了又睡,如此来来回回折腾几次,点滴也已经挂完,程东喊了几嗓子,不见有人答应便自己挣扎着按下电钮,许是动作有些过大,胸口感觉一阵撕裂的疼,便赶忙轻轻的吸口气,稳定一下自己的情绪,重新调整好睡姿,这才感觉疼痛稍微缓解一些。

等到护士进来拔去手臂上的针头,不到五分钟的时间,那种撕裂的疼又开始蔓延开来,疼的他冷汗直流,终于忍不住疼,压着嗓子眼呻吟了几声。

一只大手在程东的额头上挨了一下,感觉不是很烧,便转身离开。很快护士便走了进来,掀起被子在程东的屁股上打了一针,不到两分钟,程东感觉胃里一阵翻腾,猛的吐出一滩绿水,一连几次呕吐,直到胃里没有可吐时,程东这才感觉舒服许多,胸口处的疼痛也减轻许多,由不得他闭上眼睛,终于舒舒服服的睡着了。

再醒过时,已经是中午时分,胸口的疼也已能忍住,程东便侧着身子试图坐起来,每动一次便又牵扯到胸口疼起来,只好放弃坐起来的想法,睁大眼睛面无表情的看着旁边病**的大胡子。

大胡子插着氧气管,显得非常安详,细看脸上却有一道缝过的伤口,旁边的桌子上放着心脏检测仪,别的倒没什么特别,估计大胡子伤的不是很重。

对于以前的记忆程东一点也想不起来,模糊只记得在将军潭的那些事,除过这些再没有任何的印象。

程东努力想要想起进将军潭的事,可脑袋却空空的,一想感觉胸口便发疼,脑袋也跟着发闷,便转过头去看另一边病床的人。

那是一张非常苍老的脸,皱纹布满整个脸部,皮肤几乎已经干死,头发也已经掉光,紧闭着双眼,估摸年纪可能过了八十岁。

程东觉得这个老人有些眼熟,却怎么也想不起是谁,还要细想时,有人推门进来。

“酒坛子!”程东高兴的喊出声来,挣扎着又想坐起来。

酒坛子脸上并没有高兴的表情,看程东的眼神有些怨恨,随即又低头走到程东跟前,帮他盖好被子,转身往洗脸盆里倒上热水,拧干毛巾给程东擦起脸来。酒坛子的动作有些僵硬,但却很细心,等到擦洗完,这才低腰摇起病床。

程东半躺着,看着酒坛子重新拧干毛巾,给大胡子擦过脸,又走到另一边给那个老人擦,动作依旧却多了些许的温柔,也更加仔细,擦过脸又开始帮老人剪指甲,如果不知道底细的人,肯定一会酒坛子是老人的儿子。

“他是谁?”程东心里很好奇,看着面熟却想不起。

酒坛子似乎没有听到,在病房里左右转悠着不知道要干什么,脸sè比较难看,根本不理会程东,跟程东有深仇大恨似的,不时的翻白眼瞪程东,透出的那种目光能杀死人。

程东一时纳闷,不知道怎么时候得罪了酒坛子,见他不理会自己,便无趣的闭上眼装睡。正当这时,耳听病房门被推开,程东偷眼一瞧却是刀疤,刚要跟他打声招呼,却见刀疤鬼鬼祟祟的瞧自己,心里有些疑惑,又见刀疤在给酒坛子打眼sè,便装着睡着没敢动,等俩人出了病房,忍着胸口的疼痛,度到门口想看看俩人有什么猫腻。

手刚伸到门把上就听外面刀疤和酒坛子在争论什么,俩人的声音却压的很低,似乎害怕有人听见。

程东躲在门后面也只能模糊听到一些不搭边的词,根本听不到一句完成的话,倒是有几个字却听的真切,心里正纳闷,听的脚步声朝病房走来,忙躺到病**装睡。

许是酒坛子不放心,推开病房门径直走到程东跟前,看他是假睡还是真睡,瞧了一会见程东呼吸均匀,似乎是真睡着了,便又出了病房。

程东听酒坛子出去了这才睁开眼,躺着琢磨刚才听到得那几个字“长生、东窑、黑水城、刑天”。

这些个字,“长生”无非说得就是长生不老,这也是他亲眼见、亲耳听的事,偏偏以后发生的他一点没有印象和记忆,想的久了反而越没有印象;倒是“黑水城”他在寻宝藏之前查过河池县志,在兵革沿志里倒是看到过关于“黑水城”的记载,虽只有几个字程东却记得很清楚,“东北隐城曰黑水,脉之所在。”当时也是匆匆翻过,对这几个字也没怎么细想,这会偷听到酒坛子和刀疤所说的黑水城,程东隐约觉得可能跟宝藏有关,又怀疑上次在将军潭边,酒坛子和刀疤肯定对大胡子和自己做了什么手脚,不然怎么这会躺在医院。

想到这不由的转头看了看旁边上的陌生人,猛然想到这人不就是蔫三么,他带的路,估计也中了酒坛子和刀疤做的手脚,才变成这样。

程东不曾想到蔫三怎么会衰老到这样,起身走到蔫三跟前想仔细看看,病房门这时却突然被推开,进来了一个医生,后面跟着四五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不由分说的上来把程东按在了病**。

医生上前掰开程东的眼睛,用小手电看了看瞳孔,随即掏出一管药剂直接静脉注shè到程东身体里,不一会程东便感觉发困,眼角余光刚扫过医生背后的酒坛子和刀疤,眼皮不由自主的合在一起,睡着了。

看着熟睡中的程东,酒坛子和刀疤对视一眼,便匆匆的离开了病房。等到程东再次醒来时,整个病房只有他一个人,旁边的大胡子和蔫三不知去了那,连病床也只有他睡的一张,没有窗户,顶灯也是镶嵌在玻璃里面,墙壁是那种软软的海绵,用皮子包着,花纹也是那种小格子,整个房间死气沉沉的,有种让人窒息的感觉。

程东坐起身来,胸口的疼痛倒不是很重,只是感觉脑袋有些沉,除此之外也没什么不适的感觉。环视四周,除他身下的病床什么也没有,便走到病房门想出去找点水喝,可门上也没有把手,心里不由得急躁起来,用劲在门上敲了几下,不一会便听到有些走来的声音。

门板上打开了一个小窗口,一双冷漠的眼睛往里面瞅了几眼,重又关上小窗口,走了。程东渴的难受,嗓子眼都快要开始冒烟,心情也变得极其糟糕,在房间里不停的转悠着,没过几圈冲着用尽全身的力气撞向门,来来回回几次,门终于从外面被打开。

进来的却是几个五大三粗的人,不由分说按住程东,把几颗药灌进了程东嘴里。终于喝到了水,程东满意的躺在病**,看着那些人离开,许是刚才用尽了力气,感觉浑身软绵绵的就想闭上眼睛睡觉,眼皮又开始打架。

不过这次程东却出奇的强迫自己没有进入睡眠状态,不停的在房间里转着圈,直到有人再次打开门上的小窗格,递进来一碗饭来。

程东麻木的接过碗,刚吃过几口,便觉得嘴里有咬不动的东西,吐出来一看,却是一团纸,展开一看上面写着:耐心等待。

程东刚把纸条处理掉,碗里的饭还没吃完,就听门口传来开锁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