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大胡子带着一个妞回来,程东看那妞有些面生,不像大胡子的女朋友,便问大胡子这女人是谁?

大胡子挤挤眼道:“租的。”说完便催促程东带他去看铺面。给房东交过租金,约程东和酒坛子晚上吃饭,顺便介绍几个哥们让他们认识,随后丢下地址,带着租来的妞走了。

到晚上,程东和酒坛子一起进了酒店,推开包间,见里面坐着三个人,以为走错了,里面的人却说,大胡子还没来,见此,俩人便打个招呼坐下等。

程东偷偷的看下三个人,面容陌生,听口音像是浙江人。一个额头到眉毛之间有一道深疤,也不知被什么利器伤过,看着怪吓人的;一个头发疏的光亮,格子衬衣配一条黑sè领带,天庭饱满红润,坐在两人中间,一看就是个大老板;另一人带一副墨镜,不苟言笑的坐着,一看便知道是个保镖。

程东心里奇怪,大胡子从那认识的这些人,一看就不是什么正道上的。偶尔和他们对视一下,双方都装着稍笑一下,点点头,顾自沉默着。

没多久,大胡子搂着租来的妞,边走边开玩笑的推门进来,装做没看见程东和酒坛子似的,先给那三个人打声招呼,然后吩咐上菜。

那老板模样的见酒端上来,自己没客气的拧开酒盖,倒满酒,站起身举着酒盅,让大胡子介绍介绍。

大胡子这才连忙起身,用手示意程东和酒坛子也站起来,而后,语调恭维的夸奖一番那老板的丰功伟业,这才介绍起程东和酒坛子。

说话的语气和姿势,程东觉得大胡子有些过了,听着像是跟人家讨碗饭似的。

原来这老板姓雷,叫什么程东倒给忘了,在杭州做些个生意,听大胡子吹,身家好像上亿了,也不知从那听说河池出金矿,便想在这开个回收金子的小店,旁边有刀疤的是他大舅子,也是他的合伙人,另一个是他的助手,姓董。

等大胡子介绍完,菜也上齐了,程东和酒坛子客气一番,便胡吃海塞起来。那三人也没理会他们,和大胡子商量着开业装修得事情。一直到结束也没和他们说上几句话,可能真当他们是混饭吃的主了。

吃饭的时候,程东发现大胡子手背上有一块瘀伤,问他怎么回事,他笑着捏了一把旁边那妞的大腿,说是这娘们搞的。程东便装作没看见,自顾和酒坛子喝酒。

没过几天,金店开业,程东和酒坛子也随份子凑了个热闹,本想告诉大胡子魁星楼的事,见他比较忙也就没说。

也是无聊的紧,便和酒坛子相约着又去了一次道观,这次纯粹是闲逛,和那真人下了几盘围棋、吃了两顿斋饭就回来了。

路过金店时,见大胡子正忙便没打招呼,刚走几步,就听见后面有人喊程东的名字,见是大胡子,便转身跟着进了金店。

店里有两个陌生人,看情形像是卖金子的,也没理会,跟着大胡子进到后面的一间房子里。

大胡子关上门,从保险柜里拿出一个布袋,神秘的让程东和酒坛子猜里面的东西。

胡猜几个。大胡子便从布袋里掏出一个小物件,面露jiān笑放在桌子上,程东定眼一看,原来是一个瓷的笔搁,他是看不出什么好坏来。

倒是酒坛子两眼放光,兴致勃勃的给他指点着,说上面的龙嘴像猪的,抓着一团云,两眼圆睁,似是凶猛无常,整个器型线条流畅,雄厚饱满给人质朴庄重之感,且看器上的青花,晕散却无浮漂的感觉,定是明初期的东西。

大胡子听酒坛子这么一夸,竟有些飘飘然,还没等酒坛子把弄完,就装进布袋放进保险柜里了,眼馋的酒坛子直挠头。

忙问他这东西那来的,大胡子故弄玄虚的说是洞里出的,便丢下他们胡思乱想,出去忙乎去了。

气的酒坛子坐在那直跺脚,咒骂着大胡子不得好死,有好事也不记着兄弟。过一会,他两眼珠子一转,大着声音对程东道:“你说,藏宝图上的地方真找到了?”

程东一时没明白他的意思,还没转过神,就听大胡子急着往来跑,酒坛子对他挤挤眼。

大胡子推门进来便问:“地方在哪?”

程东还没张口,酒坛子就胡说八道的乱说了一通,许诺找到入口,就打电话给大胡子,说完就拉起程东走了。

路上程东问酒坛子,为什么骗大胡子。

酒坛子道:“那家伙太不仗义,找宝藏的时候我们都想着他,现在有个破玩意了,却不告诉我们发财的地方,明摆着是自己想独吞,下次找宝藏也别叫他了,等我有好东西了,馋死他。”

程东笑笑,知道酒坛子也只是这么一说,就他那胆,比蚊子的都小,别说让他一个人去找宝,就是半夜让他一个人上厕所,他是宁肯憋死也不敢一个人去。

有些时光没见到酒坛子,打电话他也不接,程东估摸着他可能受了刺激,到邻县收古董去了。

没几ri,酒坛子主动打电话给程东,说他这几天在跟踪一些人,大胡子和浙江人开的金店,不单单是收金子,背后还有些猫腻,便详细的说给程东。

原来,酒坛子那天看到明青花笔搁,就觉得大胡子的店不简单,便每天在金店附近转悠,观察进出的人。终于有天,他发现金店里进去个乡下老头,怀里夹着一个尼龙袋子,大胡子上去招呼,没说几句,就见刀疤出来招呼,引那老头进了里屋,不到十分钟的时间,老头就空着手出来。

酒坛子觉着可疑,便悄悄的跟了那老头一下午。老头呢,洗头房泡了三个钟头,买一大堆东西,那口袋像个无底洞,票子花花的往出流,最后坐上出租走了。

酒坛子拦下一辆出租车,跟着老头在山里的一个村庄停下。酒坛子老远见他进了一座院子,便在附近打听。终于让他打听出,老头祖上竟是嘉庆朝里的大官,听说家里到现在还摆放着一些瓷器什么的,他装成收药材的,在老头家转了一圈,看屋里的陈设倒像是官宦人家,便和老头拉近乎,想收些个东西转手赚几个,老头却不搭理他,最后他看没什么希望了,便回来了。

程东当是让人兴奋的事情,却原来是他的那些个花花肠子,就没理他,挂上电话。

酒坛子却兴趣盎然找到程东,喋喋不休的说,大胡子和那姓雷开的金店是个掩护,背后肯定做的是转手的买卖,而且可能是文物古董之类的,乱七八糟的说了一大堆。

程东听的烦了,就问他,那你想怎么办?

酒坛子两眼睛死死的盯住程东看,也不说话。

看他的眼神,程东就知道他想说什么,便朝他笑笑道:“魁星楼。”

酒坛子拍拍他的肩,挨着身子道:“到底是兄弟,没枉来此世一场,什么时候出发。”

程东推开他,看看时间,便让他去准备些东西,等电话。临了,叮嘱他千万别找人借戏服,小心jing察。

酒坛子挥挥手,说他知道轻重,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