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胡子住的房间门半掩着,东西都在,却不见大胡子,程东以为他出去了,便坐在床边看电视等他,过了半个钟头也不见他回来,正打算出去找找看,手机却响了,一个陌生人沙哑着嗓子道:“人在我手里。”说完便挂了电话。

程东大惊,偏偏这个时候大胡子被人绑架,难道眼镜真的和彭建利是一伙的,自己处处晚了一步,这会不会是眼镜安排的。程东再不敢去想,忙出了房间,准备到街上找找看,刚走到吧台处,服务员却拦住他,递给他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一个地址。

程东按照地址寻了过去,果然在一户人家门口看到跟踪过眼镜的青年站在门口,见到程东过来,丢掉手里烟,朝程东招招手,自己先闪进了门后。程东隔着门缝见青年进了屋子,这才推开门进去,来到屋内,便见大胡子被绑在椅子上,嘴上粘着胶带,看见程东便挣扎着想要起来,青年掏出一把匕首按在脖子处,大胡子才不挣扎了。

这时从里屋走出一个人,程东一眼便认出这人就是彭建利,三步并两步想上前拼命,无奈大胡子被人用匕首指着,只好停住脚步,凶狠的看着彭建利说道:“不管我朋友的事,有种的冲我来。”

彭建利拉过一把椅子坐在上面,用匕首挑着指甲缝,头不抬眼不睁得对程东道:“别激动,我请你们来是想跟你谈谈,没别的意思,我绝不会动你们一根汗毛,当然,你也要配合一下,不然伤了你朋友的脖子,我也不好意思。”

边说着边站起身,也不等程东说话,径直走到大胡子跟前,猛的握着匕首朝大胡子腿上扎去,惊得程东忙冲上前一步,生怕他伤了大胡子。彭建利却停住落下的匕首转头笑道:“别紧张,我试试你的反应,看你会不会在意你朋友。”

然后这才收起匕首,请程东坐下,语气强硬的说道:“我也不跟你打哈哈,你从我爹那得到了什么?”

程东来之前就知道他是为了这事,可自打接触到彭东庆开始,老人便守口如瓶,每次程东问到敏感的话题,都被老人转变了话题,根本什么都没透漏,这会彭建利问起,程东心里灵光一闪,决定冒次风险,看看彭建利知道些什么,于是便说道:“你想我会得到什么?”

此话一出,彭建利立刻站起身,凶恶的看着程东,牙齿咬的作响,说道:“姓程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耍的花枪,你要是逼急了老子,我连你一块给料理了。”

程东面不改sè,挑着他的软肋说道:“我知道你厉害,连你老爹都杀的人,还怕手上再多几条人命。”

“放你妈的屁,你怎么就知道我爹是被我杀的,告诉你,老子再怎么伤天害理也不会做灭绝人xing的事,等我查出杀我爹的人,老子一定不惜xing命把他大卸八块。”彭建利双眼通红的道。

听他这么说,程东心里倒纳闷了,如果老人不是彭建利杀的,那又会是谁?为什么会对老人下手,他的目的是什么,会不会和羊皮地图有关,又会不会彭建利在撒谎。可是看彭建利的神情倒不像在撒谎,事情有些偏离程东的预料,便说道:“我不管你相不相信,你爹确实没有给我任何东西。”

彭建利根本就不相信程东说的,匕首一横又想拿大胡子威逼程东,刀尖刚落在腿上,大胡子便挣扎起来,眼泪在眼眶中打旋,还没出来,就背身后的青年用刀柄砸晕了,程东看在眼里痛在心里,自己说什么彭建利也不会相信。

双方正尴尬的僵持着,大门一响,接着进来了一个人,程东一看,原来是彭建利一块的中年人,神sè紧张,似乎有什么事情发生,走到彭建利身边,伏在耳边嘀咕着。彭建利当时就变了脸sè,不由自主的看向程东,目光中流露出一股杀意。

程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看彭建利的脸sè发青,估计可能不会是什么好事,而那股杀意笼罩在程东身上,使人忍不住打着冷颤,程东转头看了一眼门口,现在跑出去完全有把握,但自己逃了,大胡子就危险了,像彭建利这种人不折磨够,轻易不会让大胡子死的,那大胡子可就惨了。程东赶紧把一个人逃跑的念头打消,让兄弟给他当替死鬼的事,程东做不来。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让彭建利相信他,相信他爹并没给他任何东西,但彭建利会相信么?程东根本没有把握,唯一的办法就是让旅店老板澄清事实,但彭建利正是不相信他的话,才捅了旅店老板。程东陷入了绝望中,这比在深山老林中跟野兽搏斗还难,空有一身力气却没出使。

屋里的中年人已经嘀咕完了,空气慢慢变冷,程东像跌入冰窖一样难受,而彭建利手里拿着匕首正朝他一步步走来,呼吸紧促、双目喷火,恨不得刮了程东。

彭建利离程东不到一尺的地方停住,咬着牙说道:“李老板死了,被人残忍的隔断了喉咙,和杀死我爹的手法一样。”说着边用匕首抵住程东的喉咙继续道:“和你一起的那个眼睛呢?他去那里了?”

程东有些不知所措,慌乱的说道:“你和眼镜不是认识么,他打算找你谈的,他去哪了,你应该比我清楚。”

话音刚落,程东便感觉喉咙微疼,一丝血液已顺着刀身流了下去,心想自己肯定完了,却听见彭建利说道:“少和我打马虎眼,老子手里的匕首再往前一点,你的小命就没了,你可要想清楚了,到时候可别怨老子心狠。”

程东面不改sè,异常冷静的说道:“你也不想想,都这个节骨眼上了,我还能骗你,你要真的不相信,就一刀杀了我们,什么事都清了。”

彭建利略一怀疑,抵在程东脖子上的匕首落了一落,就这一个动作,程东已经知道他心里有些动摇了,想要继续说,这时大街上jing铃声大作,jing车已经开到了院外。屋里大乱,那个青年人率先想要往出跑,彭建利大喝一声,他才停住脚步,回头看着。彭建利却很冷静,指挥中年人和那个青年把大胡子往里屋抬,自己用匕首抵着程东的后背跟了进去,然后让青年把揭起墙壁上的一幅画,露出一个半人高的洞口,钻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