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兵荒马乱之后,陆墨甄就要带着卢娉莞向他的秘密基地去玩,哪知二人走了一小半会,陆墨甄自己突然停下来了,连带着紧握着卢娉莞肥肥嫩嫩的小手,皱着眉头不高兴的转身朝后面看去:“为何跟着我们?”

卢娉莞随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才惊讶的发现原来他们后面一直跟着之前不敢靠近他们的小姑娘。可能小姑娘也没想到先发现的居然是这个会打死人(?)的小郎子先发现自己,紧张害怕的后退一两步,眼神不敢看陆墨甄却会时不时的瞥一眼卢娉莞。

小姑娘看上去真的不大,比卢娉莞还要小一岁,唇红齿白的粉嫩模样。看她的穿着,衣裳的布料不是最新的,样式看着也不是时下的款,但她好像决心要跟着他们一样,不论陆墨甄眼神冰冷怎么瞪她都不离开。

而卢娉莞又见是个比她瘦小的多,长得又美美的小姑娘倒是比较欢喜的,也不反对她跟着他们,就是好奇的问她:“你是谁,是这府里的姑娘吗,你叫什么呀。”见娉娉主动跟这个陌生的小姑娘说话,陆墨甄也就没再赶她走了。

这条路已经走出了白幽的院子了,小姑娘听了也不回答,陆墨甄皱着眉拉着卢娉莞瞪了小姑娘一眼,说:“别管她,我们走。”

卢娉莞微微有点犹豫,可是她听话,谁对她好她听谁的,而且陆墨甄也不是一般的人,在她心里就跟大兄一样,是她可重要的人了。既然这个小妹妹不回答她的话,她就听小甄哥的好了。

二人又抬步往前走,哪知还没走出这个偏院的时候,后面依旧有人跟了上来。这次陆墨甄真的生气了,他最后一次威胁道:“再跟过来,小心我揍你。”旁边的卢娉莞小嘴一张,仿佛可以塞下一个鹌鹑蛋,小甄哥要是真的揍了她,她一定会死哒。看着小姑娘比自己瘦小多的身体,卢娉莞更加坚定了这种想法。

怕她真的被陆墨甄给揍了,卢娉莞也跟着劝道:“小妹妹你的婢女姐姐呢,你去别的地方玩吧好不好。”不然小甄哥要对你动手拉( ̄艸 ̄\\\")想起之前被打出血的小郎子,卢娉莞绝不愿意再看到第二个人得罪陆墨甄。

显然陆墨甄一旦对上外人脾气就不是特别好,见那小姑娘敢不听他和娉娉的话,不禁黑着脸在小姑娘胆颤心惊中往前走了一步,吓得她直接倒退许多,神色慌张害怕来回张望。等到陆墨甄终于要没耐心的时候,她才犹犹豫豫,吞吞吐吐的小声道:“别、别去那边。”

别去那边是指哪一边,陆墨甄冷着脸问:“为什么。”小姑娘快要被他吓哭了,咬着手指,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说了这句话,没想到他们还要问个理由出来,顿时为难极了。说不说呢,不说他们就要看见她拉,说了,要是被人知道了会被阿娘骂的。

“姑娘,姑娘,原来你在这儿,快跟我回去,夫人在找你呢。”远处一个婢女匆匆跑过来,她的声音焦急又担忧,等看清这里还站着陆墨甄和卢娉莞时不由得愣住了。小姑娘看见母亲身边的婢女来找她了,急忙对他们认真道:“别往、往前去了,不好。”

婢女匆匆给他们行了礼,便要带着她离开,巧的是她也好心留下了一句话:“前面是府里一位老姨娘住的地方,二位小贵人还是不要在此处停留了。”然后她牵住了小姑娘的手,一路走一路同她说话:“姑娘怎地跑来这里了,若是撞见那得病的老姨娘传了病气怎生是好,这又不是咱们真正的府里,还是不要乱跑的好……”

留下来的陆墨甄和卢娉莞隐隐听见她们的对话,而一路留意着的小厮婢女们这时候也走上前来让他们去另一处玩去,显然方才那婢女和小姑娘说的都是真的。

等辗转了几个地方以后,卢娉莞也玩累了,同陆墨甄约好下次再聚在一起后,站在卢泯然旁边同他们道别。陆墨甄因老国公爷的话则留下来,今夜就住在他以前的院子里,不回去王府了。

卢娉莞先踏上温车,卢泯然则最后上去。他和白幽还有几句话要说,前院深深,花叶繁茂,一个浅浅淡粉衣裳的小姑娘站在角落里探头看过去,她痴痴的看着远处风华俊美的少年,两眼朦胧。他可真好看呀,今日她告诉他的妹妹不要去生病了的老姨娘那里去玩,免得传了病气,不知道那个小姐姐会不会告诉他提起自己呢。

卢泯然敏锐的发现有道视线落在自己身上,抬首望去时却只看见一片景色,并无人影。他眉眼清淡,也不继续追寻,今日在白府已经有了他想要得到的消息,此时正要急着回侯府,至于其他的,也就无关要紧了。

道别了国公府,卢泯然坐会温车上依靠着柔软的枕头,对上卢娉莞亮晶晶的小眼神,焦急的心情略略平复了些,他严肃冷漠的神情柔和不少,摸着妹妹的小肥脸道:“今日玩的高兴吗,那小子有没有让你受欺负,嗯?”

卢娉莞摇头,为陆墨甄抗议:“小甄哥好,大兄不要怪他。”

卢泯然哑然失笑,伸出手小小弹了她额头一指:“他给了你甚么好处,竟叫你这么帮着他说话,连大兄的话都不听了。”

卢娉莞坐起身来扑向他撒娇,知道卢泯然这是同她在开玩笑其实并没有生气。她抬头道:“大兄,明日可以请小甄哥过府里作客吗?”

卢泯然挑眉,拒绝道:“不行。”见卢娉莞神情顿时变得失落,他小小解释道:“明日不可,还记得阿娘同你说的吗,二舅一家明日就要到都城了,你是小主人要招待大表哥小表哥啊。”

卢娉莞小,不懂其中缘由,卢泯然也就挑了一小小的道理跟她说。她好像生来就是个心宽体胖的,也不骄矜任性,但凡说的有道理,只要感受到属于她的责任就会包容一切,现下也不光记着贪玩了,而是决定明日做个好主人带大表哥小表哥一起玩。

卢娉莞小,不懂其中缘由,卢泯然也就挑了一小小的道理跟她说。她好像生来就是

个心宽体胖的,也不骄矜任性,但凡说的有道理,只要感受到属于她的责任就会包容一切,现下也不光记着贪玩了,而是决定明日做个好主人带大表哥小表哥一起玩。

卢侯府在收到香洲来信,侯夫人的娘家二舅爷一家要到京都复职的消息后,府里上下都已经在准备着清扫几间干净的大院子给他们一家住了,侯府管事更是采购了不少东西备至齐全。卢侯爷对夫人的娘家兄弟还是很重视的,况且此次侯府又危难,夫人的娘家兄弟隔得那么远还肯前来相助,着实让他感激感动,这也说明他这岳父还是很清楚都城情况的。

府里,管事正给侯夫人报备院子里备至好新物的事情:“已经全都准备好了,被褥等一具用具皆已换成新的,若还有什么缺的,只等二舅老爷给个吩咐,小人马上给办置好了。”侯夫人翻看了帖子,一具用品都添在上头了,她满意的点头:“成了,叫你用心了,若真有什么缺的,你只管给办了就是。”管事连连答应,等他退下以后,从外面进来的婢女悠月带来一个消息:“夫人,门房处捎来驿馆的消息,传讯的人说二舅老爷一家子明日就会抵达都城了。”

侯夫人美目睁大,欣喜的笑道:“当真?这倒是好极了,我同二哥十几年未见,听见这等好消息,竟叫我有些思亲情怯了。”当初新婚几年,怀着嫡长子曾同侯爷回去香洲一次,如今离别十六年,嫡长子都这么大了,她的小女儿也已经五岁了,可不是多年未见,也不知自小宠爱她的二哥是不是还是当初的模样。

如此想一想,眼中有淡淡湿意出现,婢女见不过一则传讯竟要惹得夫人落泪难过,连忙出声转了话语:“夫人切莫难过,二舅老爷是进都复职的,前程广阔一片,可不值当这样哭泣呢。夫人还是多笑一笑,明日见了二舅老爷,也好叫二舅老爷知道夫人这十几年过得极好的,可不兴这样伤心悲愁呢。”

悠月在她身边服侍多年,也是个知情知性的老人了,是个不多得的一心为主的。侯夫人把她的话听进心里去了,也知道落泪不好,二哥脾气颇急,若是叫他看见自己落泪,定要以为自己过的不好了,如此岂不是要叫侯爷为难。想清楚这些,侯夫人擦擦眼睛,重新扬起微笑问担忧看着她的婢女们:“快替我出去看看,大爷和姑娘回来了没有,他们出去一整天了,也该是时候摆饭上来了。”

婢女应下,有规有矩的做自己份内的事情,分好了事情去做。该去厨房看晚饭做好了没,去外面问门房少爷姑娘回府了没,一时间下来,侯夫人心情也平复了,只等着下人们张罗好一切,等着夫君、儿女回来一起用晚饭。

在确定儿子是从白老那里得到确切消息的卢侯爷此时正在书房,连忙召集了自己的幕僚同儿子一起探讨对整个侯府命运的对抗。

卢泯然又捡了些重要的话重复说了一遍,之后才道:“皇上好像气消了。但,只要疑心的火种种下,绝对会有春风吹又生的一天。”这是他和国公爷最担心的,若是明君疑心病过重,那么对后面的日子来说,天下苍生都不会好过。

卢侯爷若有所思的听着,心里也琢磨了很久。他日日上朝,就是不曾听见皇上有传口谕的动静,今日儿子带回国公爷的消息,定然也有皇上的意思。能不去香洲是最好的,当然去了不过是耽误儿子两年,可若不去,那就是儿子成为臣子最好的机会。前程要紧,卢侯爷还是打算拼一拼。

于是有幕僚突然想起一个人:“侯爷是否忘了,侯爷的姑母如今的太皇妃半月前曾同太后出游东海,不日也就要回都城了?说来,已经有消息出来,要为这位太皇妃的举办生辰宴,侯爷不如让夫人带上大姑娘入宫提前道贺一声。早年若不是太皇妃先发现皇上还是太子时的药膳有问题……您看如何?”

幕僚话中有话,卢侯爷也不是个蠢的,一语点醒了他。卢泯然站在一旁,烛火照耀他的面容,灯下五官俊气逼人,他心里已有了些别的想法,父亲身边这位幕僚的注意也不是无用的,只是得少用,挟恩以报最是容易起到反作用。最高的掌权者,不过是想手下的人乖乖听话,最好是指哪儿打哪儿永远不会伤害到自身,他认真思考着入宫一事,只是不是母亲和小妹,而是他自己。

那位太皇妃已经算是安享晚年了,荣华富贵已经享受到了,更不必像年轻的时候一样需要得到帝王的恩宠而过的更好,若是当真将这一注压在她身上也是不妥的。

夜深后,幕僚散去,书房里卢侯爷深沉道:“若当真去了香洲,你可会怨我?”

书桌旁的暗影处站着卢泯然,这位父亲从小对他极为严苛,却是个极爱自身子女的人,对卢泯然来说投身于这对父母他是感到十分庆幸的。似是看不惯突然颇为低落的父亲这样说话,卢泯然同往日无异般,淡淡道:“我非女子,怨你作甚,你可别乱想。”

卢侯爷喉咙的话一哽,失落散去,瞪着这大逆不道的儿子不耐烦的挥手:“胡说八道什么,给我滚滚滚!”果然儿子长大了就不可爱了,说多几句话就能气死爹,还是小女儿可爱。只是这样一说,心中郁闷也少了很多,但凡皇上有什么处置,他都已经做好一切准备了。

香洲富庶,夏侯家乃大户。原本,这个小地方是没有财力的,经过一百年的世家迁移定居,又有商人来往,一来二去便发展的越来越有钱了。当然,还是不够都城有钱的,可是对于在那里早已发现商机的夏侯家,也就是侯夫人的母家来说,却是赚足了金山银山。哪怕夏侯老爷的后人当官不怎么厉害,可赚钱的本领却是一等一哒。

翌日傍晚,侯府得到了准信,夏侯家二舅老爷一家的温车已经停在侯府外面了,被大管事亲自迎进侯府,小厮婢女齐齐招待他们。夏侯霖和他的家眷受到了侯府的欢迎,红灯笼搞搞挂起,内厅的饭桌已经摆好了吃食,卢侯爷和侯夫人也已经早早等候在内厅了。

等夏侯霖打赏了大管事等下人一些赏银后,一帮家眷走进来,看见时隔多年未

见的亲妹妹就激动得不行了。不同于他们大哥夏侯英的内向,夏侯霖个人比较爱说话,早在多年前卢侯爷在陪夫人回娘家探亲的时候就了解到这位二舅子是个怎样的话痨了。拍胸,还好大儿子跟他沉稳的大舅子比较像,跟二舅无缘。

“二兄。”卢侯夫人欣喜道,看着多年未见的亲二哥,只觉得大家都变了。嫁作人妇、已成人夫,多年的哥哥妹妹感情却还是没变的。夏侯霖心中高兴,眼中也有淡淡湿意,若不是此次回都复职,怕是还要再等几年才能见一见这个早早就出嫁了的妹妹。“阿瑗,你、你过的还好吗?”夏侯霖颤声道。

侯夫人禁不住他这一问,笑中带泪道:“二哥说的什么话,阿妹这些年过的极好。侯爷对我也很好,就是离开香洲多年,阿妹想阿爹阿娘、大兄二兄你了。”无视一旁目光比较哀怨的妹夫,夏侯霖安慰道:“若实在想阿爹阿娘,等我复职以后,便将他们接过来住个一年半载的,就是二老如今闲云野鹤惯了,怕是不愿意在都城呆太久。”

兄妹二人寒暄许久,终于卢侯爷忍受不了被夫人冷落的下场,打乱话痨二舅子,招呼道:“二兄二嫂一路走车劳累,还是先用晚饭再说话吧,别把我这两个外甥饿着了。”夏侯霖夫妇旁边坐着他们的两个儿子,均比卢娉莞年纪大。大儿子已经要行冠礼了,小儿子也已经十岁了,二人有礼的问候姨母和姨夫,再同卢泯然卢娉莞打声招呼。

夏侯茗同夏侯苒也被姨母带着引荐给卢娉莞和卢泯然,双方都在各自打量。

只是卢娉莞同夏侯苒的眼神年纪都比较小,二人对对方认识都有些不一样。

卢娉莞:大表哥高,小表哥壮。大表哥俊俏,小表哥壮。大表哥白净,小表哥壮。

夏侯苒:嗯……这气息好熟悉,一看就知道这然表哥和他哥是同一种人,至于这表妹……为什么看我的眼神怪怪哒?

而两位表哥表弟对视一眼,又默默挪开目光。

夏侯茗:同类人。

卢泯然:不及我,哼。

于是,就这样夏侯霖一家暂时就在卢侯府快快乐乐的住下了,至于当远在国公府的世子哥在第二日得知这个消息后是怎样的表情就不知道拉。

世子哥:什么,不应该是表妹吗,为什么会是两个表哥住在娉娉家了,不开心╰_╯#

作者有话要说:

那天卢琼没为难成女婿,有侯夫人给他撑腰,不敢乱来。卢娉莞对这个家很是贪恋,竟有些舍不得离去,可陆墨甄对她不离半步的占有让她认识到,嫁君君为家。世子妃身份与一般贵妇人不同,她还年轻,日后少不得她在贵圈里行走。

婚后的内宅新妇不可轻易回娘家,世人多有眼光,并以新妇常归娘家视作夫婿家过得不好,免不了遭人口舌。

侯夫人便安慰她,既然已经嫁人,又成了新妇,若是想家人可常常来往走动,她可以去世子府,这并没有什么不妥。

顺便交代,年关将至,就要好好在世子府过一个新年,过两三日可常来娘家。过年是喜事,来往走动频繁很正常。

卢娉莞努力学习着这些妇人该知晓的知识,身为当家主母一切大小事物最终都得由她管着,能帮她的人都只起到看管的作用,决定的权力在于她手中。千万不能出了差错叫世人看笑话。

来时路上笑容晏晏,回去路上神色倦倦。卢娉莞被陆墨甄抱回房间休息,因为今日起了一个大早,造成她睡眠不足,晚上补眠的情况。

他二人没回来多久,就有侯府的下人送来了几件雪白貂毛过来,说是卢泯然给他二人用的。陆墨甄收下来,给王德吩咐,全部给了卢娉莞做一件貂衣,年关还会更等,到时候怕她在室外行走还会冻着。

世子府的下人就这样看着世子将世子妃在月内宠上天了,要星星摘星星,要月亮捞月亮。

卢娉莞:……胡说!星星月亮根本弄不到,她的要求才没那么高呢。

陆墨甄把她塞进被窝:还有什么想说的?

卢娉莞犹豫片刻,语气讨好商量道:“今晚吃多拉,我们少做一次吧!”(╭ ̄3 ̄)╭

陆墨甄:(e●)这比摘星星捞月亮难多了。

等到连卢侯府里卢娉莞院子栽种的梧桐树都开始掉叶子的时候,七皇子妃徐尤在被皇后娘娘召进宫之后,突然早产了。离她正常生产的日子,还要早半个月。

初闻此消息,卢娉莞就震惊了。

她的夫君和兄长坐在书房里议事,她闲来无事也在此旁听,是以当白幽这个大舅舅过来说话的时候正好听个及时。

卢泯然和陆墨甄的脸色都没变化,就好像白幽说的事情再普通不过了,而白幽同他们不一样,白家已经表明了立场,站在七皇子这一派了,在眼线众多的时候他过来找陆墨甄,显然是想知道此事是否与大皇子有关。

徐尤在宫内产子,消息当场就封锁下来了。皇上卧病在床,全靠皇后管理后宫,现下她只手遮天,很难不说其中有猫腻。

“皇妃生了?”卢泯然问道。

白幽似是心有余悸道:“这是自然,据七皇子传来消息,生了一对金童玉女。”这是未来天下的继承人,白幽他们很难不担心,毕竟这一胎皇妃怀的是吉象,先来的总比后面来的要让人喜欢一些。

“当时宫里,太后、太皇妃已经先一步离开了,就只有皇后、大皇妃还在,撇去皇后宫中的内侍不谈,七皇子妃早产根本就不是正常的事情,七皇子现

现在大怒,直接跪在了皇上寝宫外面。”

白幽又添了几句发生的事情。然而他没说七皇子为何跪在皇上寝宫那儿,而不当即追究皇后和大皇子妃。

陆墨甄听出不同来,他道:“现在有多少人知道此事?”

白幽皱眉道:“七皇子最快传来消息,只是后宫现在不得进入,相比也不会让皇后娘娘和大皇妃好过,我来之前在街上并未看见她们二人母家的车仪,大皇子此刻应当也还不知。”提及大皇子,白幽十分反感,夜郎自大说的就是他,偏生又是自小惧母的,皇后威仪深重,让亲儿子娶了娘家的外甥女,也就是现在的大皇子妃。

陆墨甄直接告诉他:“此时应当是意外,最大不幸的是皇后和大皇子妃自己撞上去了,想来要给七嫂立礼数,才导致她早产。依舅舅你所言,七哥现下是想直接打死他们的去路,以泄他心头之恨了。”

显然陆墨甄十分敏锐,卢泯然也很赞成,同样道:“依照陆容现在跪在皇上寝宫来看,他是想昭告天下人,皇后并非就真的母仪天下,大皇子妃也并不如坊间传言的一样,贤良淑德,如此一来更是拉上大皇子遭世人私自非议,惨失人心。”

拿着一本被陆墨甄强烈要求坐在身边的卢娉莞听的一愣一愣的,同时颇为担忧道:“七嫂生产之后安置在何处?”

白幽对这个外甥媳妇也很熟悉,自小就看到大的,没想到真的让陆墨甄娶到她。对于她居然在书房里能听他们议事,也感到颇为意外,只是一看外甥那一脸理所当然,这是我的媳妇,舅舅你不说拉倒的样子,他只得实话告知:“刚生产完,不能随意动弹,送到了安贵妃的寝宫里休息,索性人没事,母子皆平安。”不得了,外甥太宠这新妇了。卢泯然在,他也不敢对卢娉莞有异议。

好歹是长辈,只能选择多些宽容了。

卢娉莞对他暖暖一笑,便不说话了,她一直都知道,像从小到大一直过的那么幸福,是因为她身边总有一双宠爱自己的爹娘,一个总会宠溺自己的兄长,还有一个如今将自己宠的有些无法无天还不够满足的夫君,可是并不是人人都会那么对她好的。她也不用贪心,对现状十分满意,若是别人不太喜欢自己,那就尽量减少同他人交流的机会,这样自己也舒服。

陆墨甄转过头来看她,眼神示意她还有没有想问的,直接用表情说话,别怕有他在什么都能做。(σ`д)σ

卢娉莞乖巧的把头靠在他肩上,认真听他们讲话。

突然被外甥和好友凉凉看一眼的白幽:……喂我可是有很照顾外甥媳妇情绪回答了的,虽然你们这一夫一兄实在是很宠新妇,居然放任她在书房听郎子们议事!,,,,

日光暗淡,被白雪覆盖了厚厚一层琉璃瓦的后宫里,静寂无声。来往的内侍和护卫都比往日要心惊胆战,皇后寝宫刚发生一件大事,如今七皇子闹到皇上那处去了,刚刚那个诞下龙凤呈祥的婴孩的七皇子妃也被安置在七皇子母妃的寝宫出休息。

空气中飘荡着不安的气息,后宫的人精们都知晓了今日定然不得安宁。

后宫级别不够尊贵的嫔妃们都所在寝宫中避嫌,今日的事情显然已经在后宫传了个遍,哪怕皇后当即封锁了消息,还是有泄露出来。即便不能非议,但闲着也无聊的妃子还是会同心腹们唠嗑两句,让接着继续打听情况。

皇后寝宫。

一盏琉璃灯被摔碎在地上,接着传来几声指责的怒骂。

“你这蠢货,不知道不能刺激她吗?今日叫她来是先给她下威,不急于让她出事,你怎么这么没心眼?!”

“还站在这干什么,以为七皇子能对你们青睐有加,滚下去!即便他真好色也不敢收本宫身边的人!”

“你,嗯?!”说道气处,皇后恨不能生吃了这猪脑子外甥女,原想让儿子有更大的助力,才让他娶了母家的姑娘,哪知道也是个善妒的,平白浪费给她造的势!“你说你,赏人不能等她生下孩子再赏吗,既然怕俊儿被美色迷了眼,何不直接处理了,她哪里是会那么好欺负的人!现在好了,长嫂要给七皇弟赐下侍妾,还逼着七皇妃接受,你、你、你简直!”皇后不顾凤仪,失态的指着一脸惨白,惶惶不安的大皇子妃怒骂。

大皇子妃也是冤,她听了母亲的话,为了给自己出口气,当即从大皇子后院里还未侍寝几个容色出众的贱婢过来,当着众人的面要把她们赐给七皇弟,更是引用女诫里的话规劝七弟妹收下,哪知道太过得意,失了分寸,哪里知道小门小户出生,当初就依靠美色才能上位的母亲会有什么好主意,之后发生的事情简直让所有人都惊恐失色,现在又当着诸多下人的面被母后骂成这样,简直让她无地自容羞耻落泪更是悔不当初轻信了母亲!

被骂到惨痛处,大皇子妃突然生出一股怨恨,徐尤当时还笑着推拒,后来再她的逼迫下就要主动告退,还不是母后仗着威仪硬是逼着她坐下不准离开,之后哪会有她早产的事情发生!此事,要怪也不能只怪她一人!大皇子妃的怨恨也不是一时就生气的,是长久以来就有了的,开始秉着嫁给大皇子身份的表哥,又有皇后做姨母,日子应当过的十分不错,刚开始确实是如此,可等到她容色渐淡,表哥也不再只宠她一人之后,就不再如以前一样滋润了。

当时她还找母后诉苦,她是如何安抚自己的?哦,想起来了,她还信誓旦旦的告诉自己,男人的宠爱根本不值一,最重要的是正室的身份没变,宅内后院大权依旧掌握在手中就比什么都强了。当时她蠢,信以为真,可等到夫君新纳的妾室想要争权夺位,而夫君居然还叫她忍让的时候她就开始不自信了。当真是如此吗?不用夫君宠爱,仅靠手中权势就行,可如今,她突然开窍了一样,抬头目光怨恨的瞪着

还在叱责她的皇后。手掌权势确实是好,可若连夫君的宠爱都没有,哪里还有权势可说?母后贵为皇后,不正是皇上还对她有宠爱吗,不然皇后的位置早就连番换人了!

皇后心里怒火中烧,发现外甥女居然还敢满目可憎的看着自己,想都未想,一手碰到旁边桌上的茶杯就砸在她脚边:“怎么,我还说错了?阿莲,你就不能长点心眼?”

大皇子妃吓了一跳,地上的碎瓷屑差点扎到她,心里对皇后更恨了。可是方才的瞪视用完了她的勇气,更顾忌着她的身份,若是现在同她闹僵了,于自己也不是好事。夫君那么听母后的话,届时定然会更加疏离自己,这是她不愿看到的,只得忍下这些委屈,至此才聪明了一些,失声痛哭的求饶道:“母后饶我,是孩儿的错,孩儿不该这么做,可前几日见到阿娘,她还提及父亲如何关心夫君现下的处境。孩儿、孩儿也是无法啊,求母后救我!”

之后的哭声传遍了皇后宫中,站远了的内侍都能听出大皇子妃哭的可怜兮兮,哭声里的委屈和恐慌。皇后锐利的双眼微微眯起,让她丰润的面容显得刻薄又刁钻,难得的审视儿媳,虽然哭的很惨,但话里话外都提及她的父亲,自己的亲弟弟,岂不是隐晦表明她身后还有家族撑着?

不过这也确实提醒了她,现在不能让母家同自己离心,亲弟弟如今是当家家主,草堂寺势利不弱,不能丢了这份助力。无事,那就再容忍她几次,等到我儿继承大统,何愁没有更好的人选,多的是勋贵之女想当皇后!敛去一身怒意的皇后心中冷笑,然后才道:“行了,母后也知道你心里苦着呢,可事已至此,事情已经发生了,你我现在应该去找皇上,当着他的面向陆容道歉,哪怕惩处,只要能将咱们推得一干二净,决计不能拖累了俊儿!”

大皇子妃立马停了眼泪,抽噎着应下:“多、多谢母后,儿臣这就这就去向七皇弟告罪。”

远处内侍不敢靠近这后宫中最大的寝殿,甚至不敢大声说话,就怕惊扰了在寝殿外不顾大雪铺地跪在地上的七皇子。

安贵妃派来的内侍为他撑着伞,弯下腰身,焦急又担心的劝解:“主子,还是起来吧,这天寒地冻的,膝下还是没化的雪地,您的身子受不住啊!”

陆容对此恍如未闻,他神情十分冷冽,并不像平常见到的温和带笑的皇子。一旦冷下脸,连目光都能冻伤人,这样的人也是最叫人心惊的。平常见着发脾气的人,会畏惧,但若经常见也就不再有多害怕了,反而是总是温和带笑的人一生气,才是够吓人的。

内侍也是安贵妃身边的老人了,此时对主子也极为心疼,内心不由愤恨让七皇子妃早产的皇后和大皇子妃。七皇子这么好,往日里雍容大度,朝堂大臣也多有称赞,更是皇子中最晚成婚的人,怎么那两个恶毒的女人就不能容忍七皇子妃安然生下小主子呢?!

宫里多腌臜,只是没想到这次居然摆上了明面。

羊泰身为大总管,刚服侍了皇上喝药,此时也是心惊肉跳的走出来。到陆容身边道:“七皇子,可不能这么受罪,还是快快请起到里面去吧!”羊泰苦着脸,又不是皇上不让七皇子进寝宫里面,可谁都知道,七皇子这是要给七皇子妃讨公道了,直接来硬了的,就要将皇后、大皇子妃往死里整。皇后大皇子妃无德,皇子雪天跪地,这传了出去可不得了,叫天下人如何看到天家威严,还让皇后如何再继续管理后宫?

七皇子真狠,是真的要让皇后、大皇子妃无颜面对天下人了,这简直比杀了她们还要痛苦难堪!

陆容抬头,终于有了反应。他对羊泰冷笑一声,叫羊泰心里不安,“羊内侍。”

“老奴在,七皇子要起来?”羊泰赶忙回应。

陆容对他伸出的手置之不理,因为寒气入提,连唇瓣的颜色都发紫了。他道:“父皇喝完药了?”

羊泰不知他问这个做什么,老实回答:“是,刚喝完,正在批折子呢。”实际他还想说皇上就等着七皇子服软进去说话呢。

陆容显然并不想如他的意,他淡淡哦了一声,“父皇辛苦了,还请羊内侍你回去,让父皇注意休养,不必太累。”

羊泰傻眼了,他没想到七皇子主动同他说话却是为了这个。他内心焦急,皇上根本不愿让皇后背上骂名,让七皇子进去他又不肯,父子僵持叫旁人也忧心忡忡的。

又等了片刻,羊泰见陆容再没有说话的意思,无奈叹气,转身进了寝殿。

他将陆容说的话在皇上面前重提了一边,听后批改折子的手微微一顿,显然是听进心里去了。皇上吩咐:“去,给他备上垫子,多大人了,伤了根本怎么行。”

羊泰欢喜应下,实则内心痛苦,七皇子怕是不愿意接受啊。

旁边服侍磨墨的太监为他拿过另一堆奏折,皇上毫无准备的拿了过来翻看,没看见那小太监一闪而过的奇怪眼神。

“逆子!”突然皇上暴起扔出奏折,面色难看至极,像是上面写了什么大逆不道冒犯天威的事情。

殿内太监顿时跪下,天子威压,叫人畏惧。

跪在天子特别近的小太监悄悄抬起头,皇上又再翻看第二个折子,先是震惊,后是大怒,直到连续翻阅了四五个折子之后,怒急攻心,“来、来人!”他捂住心口,瞪大双眼,似要喘不过气来连身体都在发抖,吓得那小太监大声朝外惊呼:“来人啊!快来人啊!皇上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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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来点剧情,不能天天虐狗……蠢作者也会深受其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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