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常乐被生生气出了内伤,仙府秘捕也被逼得像耗子一样躲在屋里连门都不敢去。 生怕被谢半鬼一个误会弄成残废。

谢半鬼却像是跟仙府耗上了一样,不知道从哪弄来大批的兵丁,把仙府驻地的路口堵了个严严实实,直接断了仙府的伙食。最后逼得陈常乐不得不向总部求援。

不到三天,接任陈常乐的统领就赶到江陵坐到了谢半鬼面前,一番长谈之后不但归还了老钱的火枪,还留下了一批价值不菲的礼物。

他走后,高胖子才掂量着桌子上礼物道:“老弟,你看这个刘震浩怎么样?”

谢半鬼冷笑道:“能屈能伸,笑里藏刀,是个人物。”

小蔡接口道:“刘震浩外号绵里针,是个表面看似软弱,出手极为毒辣的人物。仙府里没有人敢惹他。据说,前段时间大梦福地让他接任外衙总领的呼声很高。你要小心他。”

高胖子不以为然的道:“敢龇牙就让他死,反正御赐鬼头金刀在,杀了他,仙府也不敢吭声。可惜,任冲云那孙子没出来,不然老子非好好伺候伺候他,给小蔡出口气。”

小蔡摇头道:“现在不能动他。”

高胖子瞪眼道:“你还念着旧情啊?”

“说什么呢?”小蔡瞪了胖子一眼道:“我比你更像杀他,但不是现在。任冲云在仙府的背景深厚,公然杀了他,我们就等于跟仙府结下了不死不休的梁子。我们已经跟灵衙撕破了脸皮,这个时候把仙府推到灵衙一边,对我们没有半点好处。”

谢半鬼冷笑道:“现在不动他,不代表将来不动他。欠了我们的就一定得让他还,而且还要加倍的还。”

谢半鬼身边的小蔡不自觉的露出了一丝笑意。

谢半鬼转头向李小新问道:“灵衙那边有什么消息。”

“灵衙正在四处斡旋,甚至已经把蛛后押进了大牢,据情报看,他们只是做做样子,不会真把蛛后怎么样。”李小新继续道:“最近的情报,灵衙派蟾酥霍青衣带队赶赴江陵,具体目的还在查证。”

谢半鬼笑道:“无非就是过来查案,好澄清事实,顺道也可能拉拢仙府,给我们下绊子。现在三大秘衙可都在等着看我的笑话呢!”

小蔡郑重道:“所以我们才更应该小心谨慎,尽可能不和仙府发生正面冲突。白玉京之战,仙府虽然损兵折将,但是实力尚在,跟仙府翻脸,最后吃亏的很可能是我们。”

谢半鬼点头道:“只要他们不来惹我,我会尽力克制。”

李小新跟一个走进来的“小指”低声交谈了两句道:“刘震浩离开这里之后,去牢房接出了陈栋,我们要不要派人潜进去打探消息?”

谢半鬼一拍额头道:“光顾跟仙府较劲去了,竟然忘了这么重要的事情。陈栋那天在金库里表现失态,绝对不是偶然,他肯定有什么事情没告诉我们,刘震浩一来就直接去找陈栋,看来这个人不只有头脑,还有一个可以十分可靠的情报网。”

谢半鬼想了想之后道:“不用派人打听消息,盯紧仙府秘捕就行。”

此时,摇身变成陈府座上宾的刘振浩正举着茶杯,细细的品尝着香茗:“弟妹的茶艺越来越精湛了,我有好多年没喝到弟妹的泡的茶了。”

“有五年了。”陈栋慨然道:“我到现在也弄不明白,十五年前,你为什么会放弃科举去了秘衙。难道,所谓的江湖对你真有那么大吸引力?表哥,如果你……”

“不必劝我!”刘振浩话锋一转直奔主题道:“我听弟妹说,你在金库失窃之后,一直神情恍惚,总在自言自语的念叨,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没说出来。”

“没有……没有……怎么会……”陈栋的眼睛一直在躲躲闪闪根本不敢去看对方。

“你我一起长大,你的心思瞒得过我么?”刘振浩语重心长的道:“你冒犯过鬼神吧?我以前就劝过你,你可以不信鬼神,但是要对鬼神予以应有的敬畏。他们不是因为你不相信就不存在……,算了,现在说这些,已经晚了。说与不说,你自己考虑,但是我要告诉你,姨丈为了你已经急白了头……”

“我……我……”陈栋支支吾吾了半天终于下定了决心:“我确实冒犯过鬼神。”

“哦?”刘振浩正色道:“把事情的经过跟我说一遍,越详细越好,任何一个细节都不要遗漏。”

陈栋说了开头之后,反而镇定了下来,娓娓道:“那是刚入雨季的时候……”

雨季将至,照例巡视河道的陈栋却发现一件让他奇怪的事情。

陈栋指着山坡下的村落道:“本府上任三年,每年都要巡视河道,怎么从来没见过那个村子。”

陪同的县令杨鑫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两眼道:“回大人的话,那地方叫五家村,虽然在河道边上,却仅仅挨着江水的一个分支。江水到了那里,变得十分平缓。从来没发生过水患,所以没特意劳动大人……”

“还有这种地方,我们下去看看!”陈栋来了兴趣,杨鑫本来想要阻止,却怕扫了陈栋兴致,思量再三终于没有开口,硬着头皮跟他走了过去。

五家村外面的江水,确实像杨鑫说的那样,虽然看不清深浅却显得异常平稳,甚至给人一种静止在哪儿的错觉。

陈栋让人往水里投了一块浮标,仔细看了半晌才开口道:“这里的水势看似平稳,底下却是暗流汹涌。应该提醒村民不要随意下水。你怎么了……”

站在陈栋身后的县令杨鑫脸色发白,额头上满是虚汗,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水面,满脸都是发自心底的恐惧。

陈栋忍不住拍了对方一下道:“杨大人,你没事吧?”

“没什么,没什么……”杨鑫擦着冷汗道:“下官从小就害怕深水,看到深水就觉得浑身难受。”

杨鑫并没有说实话,他不是害怕深水,而是怕这里的水。不知道为什么,他盯着水看得越久就越觉得,江水是在顺着江面往江底下流,就好像江上有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在吸引着江水灌入地底。再仔细去看,却又觉得那江水又变得平静如常,没有什么特别。

可是,只要他目光稍有转移,那个黑洞就又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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